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21200409
讲述中国人的美国故事
真实的经历 细腻的情感
融合的文化 重塑的自我
本书立体地呈现了美国,用文字融合中国人和美国人共同的情感。这是一个中国人亲身体验的美国人的日子和情感。朴素务实的生活态度,不浮不躁的生活基调,返璞归真的情感追求,简单快乐的生活方式,这样的普通和单纯,会颠覆很多中国人对美国的理解和想象,却有着我们更愿意走近和亲近的风采。
电影之外的美国——序 / 001
自序 / 005
那些在美国遇到的人,邂逅的情
老式爱情 / 011
美国奶爸 / 035
慢养女儿,陪伴成长 / 066
美国婆婆中国媳妇 / 092
两个生日一天过 / 098
Hargett奖学金 / 109
凯伦 / 116
杰瑞家的火车 / 124
天使离去后 / 129
陪伴孤独 / 132
在爱因斯坦的办公室里听孔孟之道 / 139
萍水相逢 / 141
家之所在,快乐之所在
奥尔巴尼 / 147
凝眸华盛顿 / 153
卖房记 / 159
乔迁之喜 / 179
车轮上的国家 / 211
钻戒和婚戒 / 224
在厨房中写作 / 228
居家的男人们 / 235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 239
便宜也有好货 / 243
木箱 / 248
那些美丽的花儿 / 253
异国家园,电影之外的美国
电影之外的美国 / 261
志愿者精神和捐赠文化 / 266
在阅读中成长 / 271
布衣世界 / 277
不拘小节 / 281
笑口常开 / 284
天籁之音 / 287
节日快乐 / 290
谢谢,对不起 / 296
菜谱与感觉 / 299
没有围墙的大学校园 / 303
我们来自五湖四海 / 308
《电影之外的美国》——序
你无法知道,什么时候的一次轻轻触动可以改变人生的轨道。你也无法预料,一次偶然的相遇会延续出数十年的友谊,让你跨洋越海,有了自己的孩子,而这个孩子的名字承载了两个伟大国家对未来的期许。这次邂逅也成就了你捧在手中的这本书。
1997年,我刚开始我的外交生涯,在美国驻北京大使馆担任外交官,非常渴望增进美国与中国的相互了解,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章珺。那个时候,她在中国中央电视台电影频道工作,是一位非常严肃真诚的作家。她满怀好奇,希望更多地了解美国。进入会客室时,那只是一个工作面谈,我们却一见如故,道别时已心有灵犀。我们有很多共同语言,志趣相投,我们对彼此国家的喜爱最终促使她来美国做访问学者。从此,生活重塑轨道。这个来自最古老文明国度的,曾经的好莱坞电影评论家在这个新的土壤中慢慢扎下根须,并且在这里萌发了强烈的展现“电影之外的美国”的愿望。
很快我们发现,4月11日是她的生日,我的生日是4月12日。但如果我们都身处对方的国家,因为时差,不论根据何种历法,我们竟可以同时庆祝我们的生日,两个生日一天过。我后来还了解到,章珺来自孔子的故乡—中国东部的山东曲阜。孔子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教育家之一。恰如这位伟大的圣贤,章珺的父母也是桃李满天下。而章珺追随孔子和自己的父母,后来也从事教育。自1997年以来,我一直在向她学习有关中国和友谊的知识。我认为这本书便是根植于曲阜的一系列宝贵文献中的又一个篇章。
最优秀的社会故事讲述者往往来自异域。十九世纪法国政治学家阿历克西·德·托克维尔是最杰出的美国生活观察家之一。他仅在美国旅行九个月后,就撰写出了著名的《论美国的民主》。相比之下,章珺在美国已生活二十年之久,很少有人能像她这样深入洞察美国生活的核心。她始终怀有一颗中国心,在讲述她的第二故乡——美国的故事时,她不仅表达了由衷的赞赏,同时也有严格的审视和善意的批评,展示出一个来自异域的家庭新成员的真情实感。
其实,章珺眼中的美国是一个延伸了的大家庭。这本书中的人物就像她的家人一样鲜活。在与她的美国丈夫建立了家庭之后,她将视线投向更远的地方,并在下一代身上也寄托了在不同文化间建立相互理解的希望。她给自己唯一的孩子取名为Amerina,这个名字越过太平洋,将美国和中国这两个国家紧密联系在一起。
这并不是章珺第一次展示起名的艺术。因为不满意我的第一个汉语老师为我选择的中文名字,我恳求章珺帮我重新起名。经过一周的斟酌推敲,再见面时她带来一个绝佳的名字,令我的许多中国朋友赞不绝口。它不仅接近于“汤姆”的英语发音,还使用了传达“苍天之下,万国和睦“表意的汉字,寓意着上天赐予的和睦相处的祝福。对于一个刚崭露头角的外交官来说,这是一个何等吉祥的名字!
我朋友现在的名字是Jun Z. Miller,从这第三个名字上可以捕捉到她自身生活的变化。读到这里你大概已经知道Z意味着什么,它出现在英文字母表的末尾,然而又象征着她的故事的开始。希望你能像我一样喜欢她写的故事。
谨以此序表达我对章珺、她在中国的父母和她在美国的家人的感谢。
Tom Cooney(俞天睦)
2018年4月
Tom Cooney (俞天睦),序言作者,书中篇目《两个生日一天过》的主人公,曾任职于美国驻北京大使馆新闻文化处;美国驻上海领事馆领事和公共事务总监;美国驻香港和澳门副总领事;现任美国驻阿根廷执行大使。2010年任职上海期间,他带领他的团队促成美国参加上海世博会,并出任上海世博会美国馆的副总代表。
柳明淮(Ming-huai Hall),序言中文译者,现任职于美国纽约州长办公室,语言专家。
1
Michael是朋友民介绍给我的。我刚从纽约州搬到了华盛顿特区,正借住在民的家里。
那时候我正在找工作,也期盼着一份爱情,但在我的未来模糊不定的时候,爱情也是飘忽的。我知道,工作是可以找到的,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热情的民说要把他的一个美国同事介绍给我,叫Michael。民把他所了解的Michael勾勒了一番,最打动我的,民说Michael是个简单快乐的人。
其实民和我都没对这事儿抱太多的希望,有一搭没一搭的,顺其自然。民说,至少你可以跟他练练英文。我想这样的期盼是适中的,不抱希望,也就没有失望。我依旧相信爱情,而且是一生一世的爱情。但也相信,很多人可能一生都没有这样的恩遇。我不知道的,只是我会有怎样的运气。
一切确实是轻松随意的。民都没有跟我商量,就约了Michael在随后的一个星期六来我们这儿。而我已经跟朋友们约好在那个星期六去城外看红叶,民只好让Michael星期天过来。秋天漫山遍野的红叶美轮美奂,我在星期六玩得太尽兴,晚上开始感冒发烧。星期天早上好了一些,但状态肯定不佳。没再跟Michael改时间,一是不想改来改去,二是觉得这样倒也真实,人总有憔悴的时候。
Michael如约而来。他穿了件白色的T恤,配一条休闲裤。褐色的头发,蓝灰色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脸上却回转着温润平和的光泽。他应该是有备而来,收拾得很干净清爽,手里还捧了束盛开着的鲜花。
民打趣道,你这花是给我的,还是给珺的?
Michael本来就紧张,遇到这样的问题,脸马上红了,把花递到民的手上,什么也没说。
民和太太媛都是踏踏实实过日子却不太讲究浪漫的人,家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花瓶之类的东西。他找了个大个的水杯,把花塞了进去。
民说要带我们去个皮萨饼店吃午饭,可以边吃边聊。本来一辆车也够了,民刻意要开两辆。他和太太女儿在一辆车上,打发我上了Michael的车。
Michael开了辆蓝色流线型的跑车,跟他刚才表现出的拘谨并不吻合。
车子开起来后,他渐渐放松下来,话也多了起来。他原来很是幽默风趣,而我也是个容易被逗笑的人,欢声笑语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两个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十一月初的日子。高而透蓝的天空下,是大把的温暖明媚的阳光。没有了春夏的燥热,冬日的凛冽也还在远处驻足。树叶都变了颜色,玫瑰色、橙色、卵黄、墨绿簇拥在依旧茂盛的树枝上。那辆蓝色的跑车满心欢喜地穿过热闹而平和的城市,无意间迎合了深秋的艳阳和姹紫嫣红的树叶正在吟咏的歌调。
车里的两个人,也是满心欢喜的。
这样的喜悦也弥漫在之后的那顿轻松随意的午餐中。
午餐后我们回到民和媛的家里。Michael没有告退的意思,几个人坐在餐厅里继续天南海北地聊着。我洗了些新鲜的水果,泡了壶清茶。餐厅是朝西的,太阳西落,餐厅里的光线越来越足,每个人的脸上也就有了越来越浓厚的光彩。我的心思如那壶明前绿茶,是清淡的。时而划过一些惊喜。Michael是聪明的,每次扯出新的话题,他都可以有独特的见解和根据。闲淡的基调,丰富的内容,我未曾想过一个搞电脑的人能有这样宽阔的知识面,而我对博览群书的人总是有些特殊的好感。
这样的见面也是我原来未曾期望的。轻松随意让我忘了相亲的目的,朋友式的交流又在无意间促成了彼此的心意。我的感冒也因为快乐好了许多。
民说的是对的,Michael确实是一个简单快乐的人。他的快乐感染了我。那快乐是波澜不惊的,没有过多的期许,没有刻意的掩饰。我们享受的,就是此时此刻的快乐。也许这是今生今世唯一的一次见面,我们还是快乐的。
2
Michael很快发来一个电子邮件,邀请我出去吃晚餐。我答应了他。他马上来问我想吃什么菜,我说由他定吧。他选了家中式餐馆,在Tysons Corner,离我住的地方不远。
时间定在之后的周六的晚上。Michael开车来接我。他手里还是捧了束鲜花,这次他明确地说,这花是送给珺的。我把花插进了另外的一个大水杯,民在旁边坏笑着。
Michael跟上次一样,收拾得干净整洁,散发着清爽的气息。
我们一起去了那家饭馆。Michael按照中国人的习惯请我点菜,而不是各点各的。我没有推辞,点了京都排骨和芥兰牛,还点了春卷和虾多士做开胃菜。每选一样菜我都会征求下他的意见,他总是很积极地表示赞成。我很希望这些菜确实合他的口味,这是我的一些美国朋友喜欢的中餐。
等菜的间隙,Michael问起我什么时候来的美国,为什么决定来美国。
我的思维停顿了片刻。之所以来美国,是因为我的第一个婚姻,而那是一场很失败的婚姻。今天算是我和Michael的第一次正式的约会,现在就提及过去的情感经历,好像早了些。我的闺蜜也总是嘱咐我,对男人一定要有所保留,特别是感情生活中的故事。可是我该如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呢?Michael正微笑而真诚地望着我,我知道,他并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很随意地扯出的话题。即使我什么不说,他也不会介意。但我还是想告诉他那一切,就在此时此刻。如果那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儿,为什么不在最早的时候在正中央迈过去呢?
我把自己经历过的那个故事复述了一遍。这个跟情感有关的故事,在结束了几年之后,当故事的当事人讲述它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感情的色彩,我只是很真实地把它讲述了一遍。
故事并不长,当我们的菜陆陆续续地上来的时候,我的故事也到了尾声。可是那过去了的一切,不是可以这么轻松地一笔带过。毕竟那是我一生中的一个重要的脚印,那是我来到这个国家的原因,也是投射到我对美好爱情的诠释和期盼上的一个阴影。有些东西是很难放下的,放不下的不是过去了的那段情感,放不下的是因为伤害而留下的胆怯和犹疑。
那都是过去了的事情。Michael温和地看着我,声音很轻,却有足够的份量。
我没有说什么。
那一切都过去了。他再次强调了一遍,接着招呼道:看,菜都上来了,好诱人,我们开始吃吧。
Michael的眼睛里跳动着明媚的笑意,那一刻我是心存感激的。一个可以让我这么轻松地告别一段最不愉快的记忆的人,在未来的日子里也该是个温和宽容的人。
我设想的一道很高的门坎,就在他善解人意的一笑中夷为平地。
3
之后的那个周末,Michael带我去跳美国传统的Swing舞。
跳舞的地方在马里兰,离Michael住的地方不远。他没有让我自己开车过去,在那里跟他碰面。他先绕到我这里,接上我,再一起过去。
坐在车里的时候,我想起他上次问过我,喜不喜欢开车?我说学车的时候天天想开,学会了反倒不喜欢开了。我想他大概是记住了这句话。
来跳舞的人都聚集在一间宽敞的大厅里。女士们站成一圈,男士们在女士们的内侧站成另一圈。来的人很多,至少一、二百人,可以拉出两个大大的圆圈。两个舞蹈教练站在圆圈的中央,他们每演示一个动作,男士们就移动到下一位女士的面前,跟这位女士共同完成这个动作。几十个动作下来,我遇上了几十个舞伴。整套舞学完了,Michael还没转到我的面前。可是他已经近在眼前了,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朝我微笑。恰巧到了随意配对的时候,Michael快步走到我的跟前。
可以请你跳支舞吗?Michael向我伸出手来。
当然。我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Michael带着我滑进舞池。他是个很好的舞伴,节奏感很强,可以轻松自如地带动起我的舞步。一起一落中,可以感觉到他的投入,和一份呵护。舞池中的人很多,难免会跟其他的人碰撞在一起,他总是能把我带进一个相对自由的空间,可以在那里尽情地旋转。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跳这类传统的舞蹈了,在那个晚上我又找回了当年跳交谊舞的感觉,那是一种轻盈得要飞起来的感觉,也是一种很年轻很浪漫的感觉。那天我穿了条大摆裙,当我们旋转的时候,我可以听到裙摆飞扬时带出的欢快的歌唱。刹那间,想起情窦初开时很喜欢的一支歌,《交换舞伴》。一次次的共舞,也是一次次的告别。舞伴换过了许多,直到那个人的出现。不想再去交换舞伴,只想跟这个人一直跳下去,一直像现在这样尽情地跳下去。
不断有刚才一起跳过舞的男士来邀请我共舞。我礼貌地回绝了他们。刚才跟他们跳过的,都是一支舞中的一个小小的片断,匆匆而过,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想有一个固定的舞伴,完整而流畅地串联起所有的舞步,从陌生到熟悉。可以一遍遍地重复着同样的旋律,心无旁骛,倾心而舞,直到有了那份心有灵犀的默契。
那晚把我送回到家门口时,Michael问我: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对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在想,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把你看成是朋友了。
他又问我:我可以吻你吗?
我还是点了点头。
他在我的脸颊上留下轻柔的一吻。喜欢这样的亲近,也喜欢这样的分寸感。往前走了一步,又给我留下了余地。
第二天我决定去买个花瓶。以前有过几个漂亮的花瓶,搬家时都送了别人。Michael每次来都会带一束鲜花,该为它们预备一个花瓶了。
在店里挑花瓶的时候稍稍有些犹疑,不知道有没有备一个花瓶的必要。
这个犹疑是一闪而过的。我挑了个紫棕色流线型的,颈部高上去又收进来,带了些亭亭玉立的雅气。但绝不张扬,花瓶是做陪衬的,不该喧宾夺主。
4
开始的阶段我一直是在被动的位置上。不是想拿捏一番,是真的把他看成是一个朋友。确切地说,是介于朋友和恋人之间的一个人。喜欢跟他在一起,又不是朝思暮想地想在一起。
收到一个邀请,去参加一个展览,可以带一个朋友。想到了Michael,第一次主动给他发了个邮件,问他想不想一起去。他很快给我回了邮件,兴奋地接受了我的邀请。
地点是在华盛顿市内。可以坐地铁去那里。我们约好在举办活动的酒店见面。
出了地铁,看见外面开始下雨,下得还不小。幸好我事先看过天气预报,带了雨伞。酒店的具体位置我事先也已经查好,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个地方。
我到得早了些,就在酒店大堂等Michael。已是初冬季节,又在下雨,还不到五点钟,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我看着酒店的大门一次次地开启,进来的都不是他,心里渐渐对他有了些埋怨。中间他打过两次手机,说他在路上,很快就到了。活动该是开始了,门口还是没有他的踪影,我更加地不耐烦。
酒店前台的一位女士走过来,主动跟我搭讪。我告诉她我在等一个朋友,然后一起去参加在这里的一个活动。
他会来的。外面在下雨,可能不太好找。她安慰我说。
我朝她感激地点点头。她陪我站在那里,我们很随意地聊着。我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Michael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钻出来。他没带雨伞,看样子是直接从办公室赶过来的。今天早上的天气还很好,看不出会下雨。
他见到我,一再地向我道歉。他说出了地铁,走错了地方。从地铁走到这个酒店大概要七、八分钟,看他被淋得这么湿,估计在外面走了几十分钟。
你还好吧?我关切地问道,刚才的怨气已经烟消云散。
我没事,就是让你久等了。他满脸的歉意,说着把一束鲜花递给了我。跟他的狼狈比起来,这束花被保护得很好。也落上了一些雨水,倒是显得更娇艳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去买花走错了路,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周到。
征得了他的同意,我们在见到了我的朋友时,把那束花送给了她。她从纽约赶来华盛顿主办这次活动,是为英国的一个画家举办的一次画展。朋友帮着找来了毛巾,Michael去洗手间擦干了头发,又脱下他的皮夹克,挂在通风处,希望能在走之前晾干一些。
这个画展也像是一个沙龙,规模并不大,有些私密性。欣赏那些绘画作品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很多来宾是互相认识的,更多的时候是在闲聊。我除了那个朋友,并不认识其他的人。可以主动地去跟别人搭讪,或者热情地回应来搭讪的人,这种场合是可以认识一些人的,但还是让我觉得有些生硬。
幸亏有Michael,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一起赏画,再天南地北地聊些有趣的话题。不断有侍应生用托盘托着各种饮料和小吃穿梭其间,遇到喜欢的,我们会停下聊天,叫住侍应生,取下一份美味,惬意地品尝一番。
那一刻,觉得,有一个伴儿真好。
我们离开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雨小了许多,淅淅沥沥地下着。
我们只有一把伞。Michael和我撑着那一把伞,一起去坐地铁。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保持着小小的间隔,慢慢地就完全靠到了一起。
路上很安静,我们也是安静的,可以清晰地听到雨滴落在雨伞上发出的清脆的声响。
回到住处不久,我收到Michael发来的手机短信。他说他还在回味今晚的一切。我们合撑着同一把伞,相依偎着从雨中走过,很浪漫,也很温暖。
第二天告诉民和媛昨晚的经历。民意味深长地说,你现在越来越多地提到Michael了。
我自己并没意识到这个变化。民这样说,我才发现,我对Michael的感觉,确实有了变化。
5
感恩节的时候,Michael说要在家里为我烤一只火鸡。这是我第一次去他的住处。
之前我刚参加过一个特会,专门去听了一场有关爱情婚姻的讲座。去听讲座的人都是单身。我想每一个人都跟我一样,都在渴望爱情,都想拥有一个上帝祝福的婚姻。
主讲人提到,很多美满顺遂的婚姻,一般都会得到父母的祝福和周围的人们的赞成。另外,在从恋爱到婚姻的过程中,应该会看到一些明显的迹象,像是一种私语和应许。
我马上对号入座。
自己以前的失败的恋爱,包括那段失败的婚姻,父母确实是反对的。之前也考虑过其他的美国人,父母总是心存犹疑。这次跟Michael交往,父母倒是投了赞成票,我不知道确切的原因,但他们确实是祝福的。我的一些见过Michael的朋友,对他也是认可的。至于一些迹象,好像还没有多少明确的迹象。但有一点是明确的,跟Michael在一起时,我是快乐的。
从特会回到住处,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准备去Michael那里。
临走前我打开电脑,想打印出Michael的地址和开车路线。
进入我的信箱,怎么也找不到那封邮件,难道这就是一个暗语?
我停下在电脑里的找寻,又在桌面和柜子的台面上搜索了一番,还有屋角的那个小垃圾桶,都没有收获。去开特会前我打扫过房间,这时候屋子里显得有些过于干净了。
我终于放弃了徒劳无获的努力,静静地在转椅上坐了片刻,心情有些黯淡和失落。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给Michael打个电话。如果打这个电话,我是应该重新问他要地址,还是暂不去他那里?
心绪烦乱的我开始无意识地转动起转椅。椅子移动的时候,带出了一张小纸条。我捡起纸条,上面正是Michael的地址。
我记得我是用吸尘器吸过地毯的。我为什么会把他的地址记到一张纸条上?这张纸条又是如何在我吸地时幸运地留存下来?
难道这才是那个真正的暗语?
我带着那张纸条上路。从弗吉尼亚到马里兰,也就是从华盛顿特区的南边到北边。先开495,转270,下了高速,是乔治亚大道。一路上的心情都不错,只是在乔治亚路上开了很长的一段,还没看到我要转的Layhill路。我怕已经开过了,心想再过两个路口我就掉头回来找。这时候发现汽车快没油了,正好前边是个加油站,我就先去了加油站。加满了油,既然已经停了车,不如顺便去问问路。我找到加油站的人,问他Layhill在哪儿?他笑着指了指前面的一个路牌:你看,那就是Layhill路,就在你的眼前。
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我不敢相信地望着前面的那个路牌。
到了Michael的家。迎接我的,是Michael和他的两只大狗Stella 和Genghis。两只狗都有七、八十磅重,站起来的时候跟我差不多高。它们看起来很凶悍,但我很快发现它们都是温顺的,而且很懂规矩。Michael递给我两块喂狗的饼干,让我亲自喂下它们。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两只大狗很灵巧地用舌尖从我手上卷走了那两块饼干,心满意足地吞下去后,对我更是亲热了。Stella对我更是“一见钟情”,我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我站下或坐下的时候,她就会坐在我的旁边,眼神一直追随着我。
Michael说,Stella原来是他姐姐的邻居家的狗。五年前邻居一家要搬往外州,不方便带走她,Michael就收养了她。
为什么想养狗呢?我问。
想有更多的责任心吧。Michael回答道。
认养了Stella一段时间后,他又收养了Genghis。他说他每天去上班,总觉得Stella自己在家会孤单,就去弃狗收养所认养了Genghis。Stella和Genghis是同一种类的德国狗。Genghis是被人遗弃的,大概是长得太丑,一直没人愿意带走他。Genghis还是丑丑的,长着一个大豁嘴,还是龅牙。Stella也并不漂亮,不过现在的它们一看就是被主人精心豢养的幸运犬,棕色的毛泽很光亮,身膘体壮。
说话间,火鸡也差不多烤好了。我本来以为Michael只是去外面买个现成的火鸡,没想到他真的是自己动手。那只二十磅的火鸡已是金黄色,Michael说上面都涂了奶油,才能烤出这样的颜色。中间还要不断地端出烤箱,用吸管把烤出的汁水收回来,再均匀地洒在火鸡上,这样不断地反复,才能烤出味道。金灿灿的火鸡两脚朝天,肚子里塞满了我爱吃的stuffing,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我看着Michael熟练地操持着这一切,心里想,他应该是个热爱家庭的好男人。他就是那个我一直在寻找或者说一直在等待的男人吗?还有,刚才来之前的那几段巧合,小小的片断,每一段都似乎是无足轻重的,组合起来,却又像是一个奇妙的暗示。
Michael自然不知道我的这些心思,他快活地准备好了感恩节的晚餐,有些紧张地看着我把火鸡肉吃进了嘴里。得到我的赞许后,他开心地笑了。我的赞许是发自内心的。中国人一般对火鸡的味道比较挑剔,总觉得有些腥涩。不知道Michael做了怎样的处理,或许是因为我的心情很好,或许是火鸡是刚刚烤好的,非常的新鲜,反正我没有吃出任何的腥涩味,这是我吃到的最鲜美的火鸡。
饱餐一顿后,两个人坐在壁炉边的长沙发上聊天。壁炉里的炉火正旺,空气中混合着火鸡的香味和木柴燃烧时发出的暖暖的味道,还夹杂着一缕淡淡的蜡烛的香味。Michael打开了音响,音量很低,美妙的音乐在屋子里低低地回旋,却不会影响到两个人的谈话。Michael还端来他自己烘烤的南瓜派,就放在我身边的小茶几上,我想吃的时候就可以吃上几口。Stella和Genghis慵懒地趴在我的脚下,我的两只脚完全埋进了它们的怀抱中。两只大狗温暖的身体传递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动,我感觉到了那种久违了的家的气息,可是这么美妙的时刻又好像是我从未经历过的,眼前的一切不正是我能勾画出的最完美的家的景象吗?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那种特殊的香味,天籁般的音乐依然在流淌,Michael充满磁性的声音依然在回荡,Stella和Genghis温暖的身体依然倦卧在我的脚上……我的眼睛里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泪水,我眨了眨眼睛,在那层泪水褪去之后,我看见那支正在燃烧的蜡烛开始流泪,我知道那是喜悦快乐的泪水。
6
欢喜明媚的日子里不可能没有音乐。Michael带我去听过几场音乐会,有时也会随性地为我弹几支吉他曲,郎朗要在肯尼迪中心举办钢琴演奏会的消息也是Michael告诉我的。
那个周末我们本来打算一起去看场电影。Michael临时听说了郎朗的演奏会,就问我想去哪一个。我知道Michael对钢琴演奏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我自己喜欢听的是小提琴和小号。可是郎朗的表演也是不该错过的。年轻的郎朗已在国际乐坛上声名显赫,作为他的同胞,我还没听过他的演奏,这次又是在肯尼迪中心表演。当然票价也会不菲,我又不想让他太破费。每次一起出去看演出,或是去饭馆吃饭,他总是抢着付钱,或者事先已经付好了钱。
我有些犹豫,就让Michael来做决定。他马上说,还是去看郎朗的表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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