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208156715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萧伯纳作品两部,独家珍稀译本
早期代表性历史戏剧《凯撒和克莉奥佩特拉》,寄托政治理想,直讽动荡现实
家喻户晓的讽刺名篇《卖花女》,奥斯卡奖*影片《窈窕淑女》原作
历史戏剧《凯撒和克莉奥佩特拉》讲述了罗马帝国时期凯撒征伐过程中与埃及女王克莉奥佩特拉发生的种种故事,杰出的剧作家萧伯纳在《凯撒和克莉奥佩特拉》里塑造了鲜明复杂的人物形象,描绘了他们妙语连珠的对话,以寄托萧伯纳的政治理想,讽刺当时欧洲帝国主义蔓延全球的动荡现实。
《卖花女》里,伊莉莎应允了语音学家息金斯的实验,摇身一变,如出名门。萧伯纳借《卖花女》抨击了当时英国社会腐朽保守的等级意识。《卖花女》在1912年出版发行之后,立即获得成功,于1956年改编为舞台剧在百老汇上演,于1964年改编为奥黛丽·赫本主演的电影《窈窕淑女》,并获得八项奥斯卡大奖,包括*影片奖。
杨宪益译本充分还原了萧伯纳犀利而诙谐的语言风格,表现力极强。
《凯撒和克莉奥佩特拉》讲述了征服者凯撒到埃及追赶罗马将军庞培的时候,如何找到了克莉奥佩特拉;凯撒如何在克莉奥佩特拉和弟弟托勒美之间分配王位;凯撒如何得到庞培的头颅;而在凯撒离开埃及杀回罗马以前,这位年老的征服者和年轻的女王之间又发生过哪些事情。《凯撒和克莉奥佩特拉》为现实主义剧作家萧伯纳早期历史剧的代表作品,寄托了他的政治理想。
在《卖花女》里,傲慢的英国皇家学会语言学家希金斯和朋友匹克林上校打赌,要在六个月的时间内将目不识丁、粗俗不堪的卖花女伊莉莎教导为一名“上等人”,一位举止优雅、谈吐不俗的上流社会小姐,*后又爱上了她。《卖花女》诙谐幽默,不仅展现了剧作家萧伯纳高超的语言写作能力,更展示了其对当时英国社会不同阶层的细致刻画和深入观察。
凯撒和克莉奥佩特拉翻译谈: 关键是“信”“达”
序幕
另一序幕
第一幕
第二幕
第三幕
第四幕
第五幕
译者注
卖花女译本序
第一幕
第二幕
第三幕
第四幕
第五幕
翻译谈: 关键是“信”“达”
很感谢出版社决定把我在五十年代翻译的萧伯纳的戏剧《凯撒和克莉奥佩特拉》重印出版。
我当时所以翻译这个剧本,记得是为了纪念萧伯纳这位世界文化名人,出版社约了一些文化人,翻译介绍萧伯纳的一些名著。我答应译两个剧本,《凯撒和克莉奥佩特拉》便是其中之一。剧本不是我自己定的,但我也不反对,因为这个剧本是一部名著,而且还拍过电影,很多人都知道。
解放后,我在一九五二年从南京调到北京,在当时的外文局出版社工作,翻译《鲁迅选集》及其他我国古典名著,之后也在业余时间为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学部(即后来的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工作。除了搞汉译英的本行工作外,也搞一些外译中的翻译工作。所以我就成为了一个职业的翻译工作者,虽然我原本是当过好几年的大学教授,也教过英文和历史,但兴趣总是在搞文史研究方面。时光过得飞快,我搞中译外和外译中的文学翻译工作一转眼也过了半个多世纪,算是一个老资格了。很多人都来过,问我有什么翻译工作的经验。我很怕谈什么翻译体会,因为我自己实际上觉得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新经验。我们中国人不但自己有过几千年的传统文化,而且有过汉唐以来两千年左右的翻译外来文化的好传统。但是过去从鸠摩罗什到玄奘的翻译经验,总结起来,也不过只有两个字,就是“信”和“达”,两者都很重要,缺一不可。向我国介绍西方文化名著的严复曾说过:“译事三难信达雅。”其实“雅”只是“达”的一部分。“达”而能“雅”,才是真正的“达”。过去鲁迅和梁实秋的辩论,“宁信而不达”,还是“宁达而不信”,都是错误的,这用不着讨论。采用音译的方法来解决翻译上的问题,也只是一时不得已的办法,如“电话”原来译作“德律风”,后来才改用“电话”,和现代人用“因特网”等译法一样。我这本书的书名译作《凯撒和克莉奥佩特拉》也不够通俗,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总不能为了通俗化,就译成《霸王别姬》吧。那样岂不使人想起这是一本关于西楚霸王相遇虞姬的历史剧,或关于京剧梅兰芳和杨小楼的东西?扯得太远,就此打住,请原谅一个八旬老人的胡言乱语。
二〇〇一年六月
《卖花女》译本序
萧伯纳(George Bernard Shaw,1856—1950)在我国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三十年代初,他曾访问过中国,同宋庆龄、鲁迅、蔡元培、黄佐临等有过交往,对中国人民的进步事业表示同情和支持。解放后,一九五六年萧伯纳一百周年诞辰时,人民文学出版社曾出版他的戏剧集。我在这个选集里担任过两个剧本的翻译工作,其中之一就是这本一九一二年写成的《匹克梅梁》,后重印,改名《卖花女》。
匹克梅梁这个名字与剧中人物无关,其来源出自希腊神话。相传古代塞浦路斯岛有一个国王名叫匹克梅梁,他用象牙雕刻了一个女像,自己又爱上了这个女像,因此他向神请求把这个雕像的少女变成真人,司爱情的女神应允了他的请求,赋予雕像生命,他们就成了夫妻。在这个剧本里,一个语言学家息金斯用一个出身贫苦的街头卖花姑娘作试验,改造了她的外表和语言,把她变成一个似乎出身于豪门、仪容优雅的小姐,自己又爱上了她。由于这个故事同西方著名的关于匹克梅梁的神话颇有相似之处,因此萧伯纳就采用了这个名字作为剧名。实际上,萧伯纳的用意却不在此。他的用意是要说明英国资产阶级的上层社会,同下层社会的劳苦人民相比,只不过有表面上的差别;上层社会人物只是受过一些资产阶级教育,能操较为文雅的语言,此外并无更多长处;劳苦人民的灵魂反而较为洁净。
在剧本末尾,萧伯纳曾写过一大段长篇议论,说明戏剧虽然收场了,但语言学教授息金斯和卖花女伊莉莎的矛盾并没有解决,伊莉莎也绝不会爱息金斯而嫁给他。这一大段议论我没有译出,因为它超出了剧本的范围。
一九八一年四月
由于他[萧伯纳]那些充满理想主义及人情味的作品——它们那种激动性讽刺,常蕴含着一种高度的诗意美。——1925年诺贝尔文学奖颁奖词
他[萧伯纳]把大人先生圣贤豪杰都剥掉了衣装,赤裸裸地搬上舞台。他从资产阶级社会里出来,而揭穿这个社会的内幕。他真正为着光明奋斗。——瞿秋白
[萧伯纳]不知疲倦地为社会正义战斗,不是因为他对社会正义怀有激情,而是因为他对自由知识分子的认知。——英国小说家阿诺德·贝内特
《凯撒和克莉奥佩特拉》
序幕
曼菲斯城瑞亚1神庙的门口。光线阴暗。在漆黑的神庙里,一个庄严的、自身发着光辉的鹰头神人隐约可见。他非常轻蔑地向这些现代的观众扫了一眼,最后向他们致辞说。
安静些!别出声,听我讲话,你们这些古怪的岛民。好好听着,你们这些胸前贴着白纸2,上面不写一字(来表示你们心地纯洁)的先生们。听着,你们这些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小姐太太们,你们不让你们的男人知道你们的心思,故意让男人觉得你们佩服他们,认为他们又强壮又威风,可是,实际上你们的心里却拿他们当作糊涂的小孩子看待。看看我的鹰头吧,要知道我就是瑞亚,曾经是埃及的一位大神。你们不能跪下来给我磕头;因为你们都一排一排的挤得动不得了,而且遮住了彼此的视线;同时,无论什么事你们要看别人怎么做了之后,自己才敢去做;因而常常在紧急的情况下,你们尽管彼此嚷着应该怎么做,可是仍然什么也没有做。我不要你们崇拜我,我只要你们安静一些。你们男人们不要讲话,女人们也不要咳嗽;因为我要把你们带回到两千年前,前六十代的古人那里去。你们这些可怜的后代人,你们不要以为自己是世上的第一代人。在你们之前也有过别的一些傻子,看见过太阳的起落,看见过月亮的盈缺。你们也和他们一样,而且不如他们伟大;和我同时代的人建立起来的金字塔到了今天还存在着,而你们辛辛苦苦堆起来的垃圾堆,就是你们叫作帝国的那东西,尽管你们想要使它增高,把你们的死去的儿孙的尸体尽量往上堆,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
听我说吧,你们这些受过强迫教育的人。要知道,就像今天有一个旧的英国和一个新的英国使你们在两者之间不知何去何从一样,在我被人崇拜的那时候,也有过一个旧的罗马和一个新的罗马,当时的人们也是在两者之间游移不定。旧罗马又渺小、又可怜、又贪婪、又凶狠,在许多方面都很坏;但是因为他们志向不高,工作简单,所以他们认清了自己的志向,做了自己的工作;天神们也可怜他们,帮助他们,加强他们,保护他们;因为天神们对于渺小是能够原谅的。那时旧罗马像那骑了马的乞丐一样,被天神宠幸得得意忘形了,它就说,“看,我们太小,既不富裕,又不伟大;要变得富裕,变得伟大,只有抢穷人、杀弱者。”因此他们就抢劫他们本国的穷人,终于在这方面变得很高明,知道用哪些法律可以把抢劫变成冠冕堂皇的事情。他们挤干了本国的穷人之后,就去抢劫别国的穷人,吞并别国的土地,这样就终于造成了一个又富裕又巨大的新罗马。我,瑞亚神,却自己冷笑;因为罗马人的心胸还是那么狭小,虽然他们的领土扩充到世界各处。
现在听我讲,这样你们才可以懂得下面要开演的戏。正当罗马人还在新旧罗马之间徘徊的时候,他们中间出了一位英雄的军人,那就是伟大的庞培。军人的道路是死亡的道路;而神的道路却是生命的道路;因此神走到自己道路的尽头时是智慧的,而军人走到他的道路的尽头时却是个傻子。庞培固执地支持着旧罗马,只有在旧罗马军人才能变成伟大的人物;但天神们却转到新罗马那里去了,在新罗马一个人凭自己的才智,想变成什么就能变成什么。庞培的朋友凯撒就站在天神这一边;因为他看到罗马已经不是那群渺小的旧罗马人所能控制的了。这个凯撒是很能讲话的,也是个政客:他用言辞和金钱收买人,就像现在有人收买你们一样。等到言辞和金钱不能满足他们而要求战争的荣耀的时候,凯撒,在他中年时期,就改行从事了战争事业;他给人们谋福利的时候,人们反对他,可是等到他杀人,征服人的时候,这些人却向他屈服了;这正是你们凡人的天性啊。至于庞培呢,天神看腻了他的庆功游行,他的那种自以为是天神的样子;因为他总爱谈讲法律、天职以及其他一些凡人不该过问的事情。天神们喜欢凯撒,因为神给了他生命,他也敢作敢当,并不老是责备我们创造生命的方式极不道德,也不以我们所造的东西为可耻而加以隐讳。你们自然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那正是你们也犯的一种罪恶。
这样,新旧罗马就冲突起来了,凯撒说,“我要是不破坏旧罗马的法律,我就不能参加统治罗马的工作,天神给我的统治天才,就要白白浪费掉了。”可是庞培说,“法律是高于一切的,你要破坏法律,你就得死。”凯撒说,“我一定要把它破坏,谁要杀死我,就让他来杀吧。”于是他破坏了法律。庞培就带着一支大军去杀他,来维护旧罗马。凯撒逃过了阿得利海,因为天神要给他一次教训;你们要是老忘记了天神,只崇拜那天神中最没出息的财神,迟早天神也会给你们一次教训。因此在天神没有使凯撒成为天下的霸主之前,他们想让他先栽一个跟头,要他就在庞培脚下,当着世界各国受到耻辱。庞培这时被他们抬得更高了,他们之所以抬高他,抬高他的法律以及他和天神相比的雄心,只是为了使他跌得更重。于是庞培就追赶凯撒,用全旧罗马的威力来把他征服,站在凯撒和整个世界之上,就像你们今天以布满一百里海洋的舰队耀武扬威一样。当凯撒被彻底打垮的时候,他最后背城一战,准备英勇牺牲,却并没有绝望。他说,“和我为敌的有庞培和旧罗马,有法律和军队;这一切都反对着我;但天神比这一切都强,而庞培不过是一个糊涂人。”于是天神就笑了,赞许他的话;接着在法沙利亚一战,难以设想的事发生了;你们所信奉的血与铁终于敌不过人的精神;因为人的精神也就是神的意志。庞培的军力一下子就垮了,就像过去西班牙帝国在你们祖先面前垮了一样3,那时英国还是一个小国,知道自己的志向,同时也有一个脑筋在那里思想,不像今天一切全都靠着报纸。所以,小心一点吧,也许你们要征服的弱小民族会起来反抗,被天神用来惩罚你们,因为你们自高自大,胡作非为,荒淫愚蠢。
现在,你们是想要知道庞培的结局呢,还是根本不愿听天神讲话而在那里打瞌睡呢?好好听我说吧,因为庞培到的正是你们到的地方,那就是埃及,在那里有过一支罗马占领军,就像不久之前还有一支英国占领军一样。凯撒把庞培一直追到了埃及:逃的是罗马人,追的也是罗马人,简直是狗咬狗。埃及人就说,“看,那些罗马人借款给我们政府,用武力向我们索取抵押,总要求我们出卖自己的国家去为他们尽忠。可是看,现在出现了两个罗马!一个是庞培的罗马,一个是凯撒的罗马!我们要假装对哪一个尽忠好呢?”埃及人没有主意,就去请教一个曾在庞培军中服役的战士,因为他懂得罗马人行事的路数,也充满了罗马人的贪欲。他们就对他说,“看,在你们国家里一条狗咬另一条狗,现在两只狗都来咬我们了;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好?”这个战士的名字叫卢西乌斯·塞普提米乌斯,你们等一会儿就可以看见他的,他回答说,“你们应该仔细研究一下,这两条狗哪一条大些,然后你们就可以把小的一条杀掉,向大的一条讨好。”埃及人就说,“你这话有理,可是我们要是不依法律手续杀人,我们就是以天神自居了,这,我们不敢。可是你是个罗马人,这种杀人的事你们是做惯了的;因为你们有帝国主义的天性。你替我们把那只小一点的狗杀掉好不好?”他就说,“可以,因为我既然已经在埃及定居,就希望在你们埃及人当中受到尊重,享有权力。”他们就说,“我们明知道你是不肯白做的;你会得到你应有的酬报。”庞培来到的时候,他是单独一个人坐小船来的,因为他对宪章和法律是相信的。埃及人看得很清楚,庞培现在不过是只很小的狗。所以等他一上了岸,他的老伙伴卢西乌斯就来欢迎他,他用一只手表示欢迎,用另一只手砍下了他的头,像腌白菜心似的保存起来,好送给凯撒。人听了这事发抖,但天神们却笑了;因为卢西乌斯不过是庞培自己磨快了的一把刀,等到刀砍到庞培自己的脖子的时候,人们都说庞培当初应该把卢西乌斯训练成个种田的人,免得让他成为这样勇敢熟练的一个刽子手。我因此再警告你们,你们这些如果不是因为胆小早就效法了庞培的人:要知道战争像狼一样,也可能走到你们自己的门口的。
你们不耐烦听了吗?你们是想看关于一个淫荡女子的戏吗?是克莉奥佩特拉这个名字把你们引来看戏的吗?你们这些傻子;克莉奥佩特拉这时还是个挨保姆打的小孩子呢。我现在为了给你们一些教益,打算让你们看到的是:凯撒到埃及追赶庞培的时候,如何找到了克莉奥佩特拉;他如何得到那曾经是庞培的头颅的一块腌白菜;在凯撒离开埃及杀回罗马,像庞培一样地被一些仍然保持着庞培传统精神的人杀掉以前,这位年老的凯撒和年轻的女王之间发生过哪些事情。这一切你们都要看到,你们将会糊里糊涂地惊叹,原来二十个世纪以前的人已经是跟你们一样了,说话、生活都一样,既不比你们坏,也不比你们好;既不比你们聪明,也不比你们糊涂。过去的两千年,对我瑞亚大神,不过是一刹那;今天和凯撒来到我们国土上的那一天,对我来说都是同样的一天,并没有什么两样。现在我要离开你们了;因为你们很愚蠢,教训你们也是没用的;我说这么多的话是因为天神总是要对尘土和黑暗进行斗争,要以他渴望永生的力量从其中提出更多的生命和光明。你们都坐好了,不要讲话吧;你们将要听一个人讲话,一个照你们的标准说是伟大的人。你们也不要怕我会再来讲话;其余的故事要当时的人自己告诉你们。别了;我也不许你们大胆给我鼓掌。(神庙在全部黑暗中隐没。)
一九一二年
《卖花女》
第一幕
伦敦夜晚十一点一刻。正下着夏季的大雨。到处有人拚命吹着哨子叫车子。行人纷纷跑到圣保罗教堂的门廊下去躲雨(不是雷恩设计重建的大教堂,而是寺院广场里菜场旁殷尼哥·琼斯设计建筑的教堂),众人中有一位太太和她的女儿都穿着晚礼服。大家都很愁眉苦脸地看着廊外的雨,只有一人背向着旁人,全神贯注地忙着在他日记本里写着。
教堂的钟打十一点一刻。
女儿 (在当中的两廊柱之间,靠近她左边的柱子)冷死我了。佛莱第这半天是干什么去了?他去了二十分钟了。
母亲 (在她女儿的右边)没有那么久。可是他也该给我们叫到一辆车子了。
一个旁边的人 (在这位太太的右边)说什么也得十一点半才叫得到车子,太太,它们得把散场的一批客人送到家再转回来才行哩。
母亲 但是我们总得有车子呀。我们不能在这儿站到十一点半钟。真是糟透了。
旁边的人 这怪不着咱呀,太太。
女儿 佛莱第要是有点儿办法,他在戏院门口就该叫到一辆了。
母亲 他叫不到有什么办法,可怜的孩子?
女儿 别人都叫到了车子。他为什么叫不到?
佛莱第从索桑普腾路那边冒着雨急急忙忙跑过来,跑到两人中间,收起湿淋淋的伞。他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穿着晚礼服,裤脚都湿透了。
女儿 怎么样,叫到车子了吗?
佛莱第 没有车子,简直就叫不到。
母亲 佛莱第,一定有的。你没有用心找啊。
女儿 你真气人。你要我们自己去叫车子吗?
佛莱第 我告诉你,车子都给人坐去了。雨来得这么突然,谁也没准备;大家都得坐车子。我这边跑到且陵十字街,那边差不多跑到洛德盖圆场;车都有人坐了。
母亲 你到特莱法格广场去找过吗?
佛莱第 特莱法格广场一辆车子都没有。
女儿 你去找过没有?
佛莱第 我一直跑到且陵十字街。你要我走到汉默斯密斯去吗?
女儿 那么你根本就没去找。
母亲 你真是没有用,佛莱第。再找去吧;没找到车子别回来。
佛莱第 那只是白白叫我去淋雨罢了。
女儿 我们又怎么样?难道我们就该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在这么个冷飕飕的地方待一夜吗?你这个自私的猪—
佛莱第 好了,好了;我去,我去。(他打开雨伞向河滨街方向急忙跑去,但一开步就撞着一个匆匆忙忙跑过来避雨的卖花女,把她手里的篮子撞落在地上。正在这时电光一闪,立刻是震耳的雷声,好像在给他们这一场面来个伴奏。)
卖花女 这是怎么的,佛莱第:你走路不长眼睛哪?
佛莱第 对不起。(他匆匆跑下。)
卖花女 (捡起撒在地上的花枝,放回篮子里)瞧,好一个有礼貌的家伙!把咱两把紫地丁也给踩到泥里去了。(她在那太太右边的柱脚上坐下,整理她的花。她一点也不是那种空想的漂亮人物。年龄也许是十八,也许是二十,不会再多。戴着一顶黑色的水手小草帽,早就沾满了伦敦的尘土和煤烟,大概从来也没有刷过。她的头发也很该洗洗了,那像个灰老鼠似的颜色绝不会是天然的。她上身穿着一件质量很次的黑色粗呢大衣,长到膝盖,腰身很合适。下面穿的是褐色的裙子,罩着粗布围裙。她的靴子也很破旧了。当然她是尽可能把自己弄得干净的,但比起太太小姐们来就很龌龊了。她的容貌并不比那些太太小姐们差;但是需要修饰一下;而且她也需要牙科大夫给她洗洗牙齿。)
母亲 请问你怎么知道我儿子的名字叫佛莱第?
卖花女 哦,他是您的孩子吗?哼,您做妈妈的要是管教管教孩子,他也不会把人家的花给糟蹋完了就跑开也不给钱。您替他给钱吧?
女儿 妈,别给她。听她的!
母亲 克拉剌,让我给她一点吧。你有零钱吗?
女儿 没有。我顶小的是六便士。
卖花女 (满怀希望)六便士我找得开,好太太。
母亲 (向克拉剌)把钱给我。(克拉剌勉强把钱交给母亲)(向卖花女)拿去,这是赔你的花的钱。
卖花女 多谢您了,太太。
女儿 让她找钱。这种东西只卖一个便士一把。
母亲 克拉剌,别说了。(向卖花女)不用找钱了。
卖花女 哦,谢谢您,太太。
母亲 现在你说你怎么知道那位少爷的名字的。
卖花女 咱可不晓得。
母亲 我听见你叫他名字的。别打算骗我。
卖花女 (辩白)谁打算骗你哪?咱叫他佛莱第也好,查理也好,左不过是个自家人的意思,您碰到个生人不也是那么称呼吗?
女儿 白白扔掉六便士!妈,你真是的!你不应该这么想佛莱第呀。(她很厌恶地退到柱子后面去。)
一个上了年纪、脾气随和、属于军官类型的绅士也急急忙忙跑来避雨,收起他的滴着水的伞。他同佛莱第一样狼狈,裤脚都湿透了。他穿着晚礼服,套着夹大衣。他站在女儿才离开的地方。
绅士 唉!
母亲 (向绅士)先生,您看雨会住吗?
绅士 恐怕住不了。两分钟以前又开始下得更大了。(他走到柱脚那边,靠近卖花女;把脚放在柱脚上;弯下腰去把卷起的裤脚放下来。)
母亲 唉,这怎么好!(她发着愁向后退到她女儿那里。)
卖花女 (利用那军官类型的绅士和她靠近的机会向他表示好感)要是下得更大了,雨就快住了。别发愁啦,长官,买咱穷人一枝花吧。
绅士 对不起,我没带零钱。
卖花女 咱可以换得开,长官。
绅士 你换得开一个金镑吗?我没有更小的。
卖花女 哎呀!还是请您买枝花吧,长官。咱换得开半克郎呢。这个卖您两个便士吧。
绅士 别啰嗦。老实点。(摸他口袋)我真没有零钱—等一等,这儿还有一个半便士,行了吗?(他退到另一柱子那边。)
卖花女 (失望,但认为一个半便士总比没有要好点)谢谢您,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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