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画：宋代宗室的艺术栖居

中国绘画的文本与副文本（代序）

上篇 宋代宗室的诗与画
上篇引言
章 宋代宗室的书画传统
节 宋代宗室的书画基因
第二节 宗室文人的艺术交游：以释道潜为中心
第二章 宗室画风的意旨趣尚
节 宗室的文人化与文人画
第二节 文人画与院体画的沟通融合
第三章 宗室绘画的副文本：以赵令穰为中心
节 赵令穰的艺术交游
第二节 《江村秋晓图》的副文本
第三节 赵令穰小景图的副文本

下篇 艺术栖居的宗室典范：赵孟坚
下篇引言
第四章 赵孟坚的适意人生与传世诗文
节 赵孟坚的生平
第二节 传世诗文考辨
第五章 赵孟坚之诗歌创作
节 赵孟坚与江湖诗派
第二节 赵孟坚诗歌的情感内蕴
第三节 赵孟坚诗学主张和诗歌艺术
第六章 赵孟坚之墨画
节 赵孟坚传世画作与画风祖述
第二节 形与神：院体技法融入墨戏
第七章 诗画本一律
节 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第二节 艺术本质的同一性

参考文献
后记

1982年，法国的叙事学家热拉尔·热奈特（Gerard Genette）提出了“副文本”的概念。其《隐迹稿本》写道：“副文本如标题、副标题、互联型标题；前言、跋、告读者、前边的话等；插图；请予刊登类插页、磁带、护封以及其它许多附属标志，包括作者亲笔留下的还是他人留下的标志，它们为文本提供了一种（变化的）氛围，有时甚至提供了一种官方或半官方的评论。”②当然，此概念是针对西方小说、戏剧等叙事文学提出来的。但是，人类的精神文化具有某种程度上的同构性。在中国古典文化的语境里，中国绘画除了画作本身（文本）之外，在其流传过程中，还有诸多副文本的存在，是不容忽视的客观事实。中国绘画在诞生之时以及后世的流传中，往往会产生诸多附着于绘画文本（有部分独立留存于文本之外）的题跋、印鉴、花押以及附记等，此即为绘画之副文本。较之副文本很少的西方绘画，丰富繁杂的副文本，是中国绘画的一个重要特色。中国绘画副文本如以形式来划分，有题跋诗、题跋文、题记、签名、印鉴、花押等。如以留存方位来划分，又有题于画内或画外之分：题于画内者又可细分为题于引首、画面、前后隔水、拖尾等处，题于画外者多存于古代典籍之中。如以题写者来划分，又有自题和他题之分。对中国绘画文本与副文本的互文解读，一直以来较为薄弱，究其原因，在于此属于多门艺术交叉领域，学画者摹其绘画，好文者赏其题跋诗文，篆刻者喜其印鉴，好书者沉吟于题跋文字之书法，各取所需，自难将绘画文本与副文本视为一个整体加以考量，研究难免失之片面。
　　我们倡导文本与副文本的互文性解读的全局视阈，主张穷尽并细读文本之外的所有副文本，以建立文本与副文本之间通畅的对话渠道。以此全局视阈，解读中国古典绘画，会有意外的收获。
　　一是借助绘画副文本特别是画家自题副文本，诗画对读，可深入理解画作之妙处。“妙处难与君说”的隐衷，可借助诗画互文，达到程度的呈现。
　　元代王冕擅长墨梅，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一幅《墨梅图》（图序-1）负盛名。此图画面上一枝墨梅从右插入，横穿画幅。主枝浓墨绘就，遒劲有力；末枝淡墨勾勒，飘逸挺拔；梅花或绽放或含苞，淡墨点染，疏密得当。整幅画笔力劲拔，寄傲传神，风姿远韵，尽在浓淡相宜中。旁逸斜出的一枝梅花，自然而然地让人联想到王冕的墨梅妙思，或是来自他心仪的宋代隐逸诗人林逋的咏梅名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按此构思，梅枝之下当是清浅之水，其上应有一轮明月。然画面中上下方为大幅留白，这不能不让人心生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