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0348694
★ 细品先贤韬略,纵览往世兴衰,看清中华民族的发展脉络和走向。
★ 从大历史观的角度和全局视角,将中华民族独有的谋略智慧精彩呈现。
★ 用文学的语言,通俗写史,带领读者身临其境,体会运筹帷幄的魅力现场。
★ 以史为鉴,在历史的镜前,找到修身、治国、平天下的人生智慧。
★ 春秋,是人的智慧大放异彩的时代。迭兴的霸业,是人的权谋践履;瑰丽的学说,是人的智略高扬。滥觞于春秋后期的诸子百家,已经超越了某个国家和地区的局限,开始从理论的高度对社会的前途进行整体设计,对人类的归宿进行终极思考。它们是人类的大智慧、大韬略。
“韬略平天下”丛书按照年代,共分为8册,再现了春秋、战国、秦汉、魏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代、清代中国历经的千年风云巨变以及蕴含其间的智慧和谋略。细品先贤韬略,纵览往世兴衰,看清中华民族的发展脉络和走向。来自武汉大学、华中师范大学、天津师范大学、中南民族大学的历史学教授们,倾注全力,用文学的语言,通俗写史,带领读者身临其境,体会运筹帷幄的魅力现场。
《春秋韬略》是“韬略平天下”系列丛书中的春秋卷。春秋,是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也是人的智慧大放异彩的时代。周王室日渐式微,诸侯各国开始了霸业之争。在刀光剑影的武力抗衡中,人的谋略和智慧更是精彩迭出。从郑庄公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以静制动,到越王勾践的“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深谋远虑,且看春秋三百年的智谋风云史。
章
射向王权的箭
史伯预言 / 003
称霸先安内 / 005
在“黄泉”下寻找圆满 / 008
王权与霸权的战 / 010
第二章
“尊王攘夷”与“九合诸侯”
垂钓智慧 / 017
拉开序幕 / 019
一只看不见的神秘之手 / 021
齐桓的“船骥” / 023
“尊王”与霸业 / 027
匕首下的承诺 / 030
与之为取 / 032
汉水之滨的南北对话 / 035
葵丘,盛衰的分水岭 / 037
从救世主到弃儿 / 039
第三章
两难:道德与霸权
齐桓托孤 / 045
与虎谋皮的代价 / 047
古为义,今为笑 / 050
第四章
苦难铸就的霸业
多难兴邦 / 057
“移人”的骊姬 / 061
围绕晋丧的治乱理论 / 066
苦旅中的智略 / 069
一道难题的妙解 / 075
称霸起自勤王 / 078
在死人身上做文章 / 081
“我击其外,楚诛其内” / 083
孔子道破“天王狩于河阳”的谜底 / 086
第五章
走不出关中的秦穆公
五张羊皮的价值 / 091
窥视中原 / 093魂断殽山 / 095
东进,东进! / 098
退,亦是一种英雄本色 / 100
第六章
火神后代燃起的野火
“蛮夷”的幌子 / 105
智取江汉诸姬 / 107
三年不鸣:洞幽烛微的秘方 / 110
再现神威的祖宗法宝 / 113
九鼎算什么? / 116
美人与骏马 / 119
存郑复陈 / 122
楚庄王说:止戈为武 / 125
不借道的背后 / 130
第七章
走近黄池的代价
一个女人和三个国家的命运 / 135
费无极给伍氏两兄弟出的“考题” / 137
鱼腹藏剑 / 141
“更”的学问 / 144复仇之鞭 / 146
槜李之役的“囚兵” / 149
抉目悬门以观越之入 / 151
吴王“后园的黄雀” / 153
第八章
写在会稽山和姑苏山的两份答卷
从会稽山上逃脱的“老虎” / 159
惊人的相似迥异的结局 / 162
范蠡留给后代隐士的样板 / 164
第九章
霸权的掘墓人
“三桓”蚕食鲁“公室” / 170
“六卿”分晋政 / 173
田氏代齐的利器:斗 / 177
第十章
小国的尴尬
两封信 / 183
欲盟先战 / 185
说难与说易 / 187
子产争承 / 190
向戌弭兵 / 193
第十一章
长袖亦能舞智
让出一片新天地 / 199
一个哭来的君位 / 203
邓曼知人 / 206
纺绳的启示 / 208
第十二章
智慧,常在死神面前说“不”
钟仪囚晋 / 213
知罃的“报答” / 216
一个囚徒“优哉游哉”的凭据 / 218
蹶由论占 / 221
第十三章
一芽一叶与天下春秋
诗以言志(上) / 225
诗以言志(下) / 229
从“鞭七人、贯三人耳”说起 / 232
识读“含蓄” / 235
第十四章
诈:泯灭虚实界限的技巧
石碏假手 / 241
阳子诈胜 / 244
假真真假的苦肉计 / 247
空城计 / 250
“灵王回来了!” / 253
第十五章
囿,生在谋略机体上的毒瘤
君主的“申池”和“桃园” / 261
恃有俊才 / 262
因梦害己 / 264
宣伯谋去季孟 / 268
第十六章
集春秋韬略文明大成的巨子之谋
“毋必毋固”的孔子 / 273
“无为而无不为”的老子 / 279
“以奇胜”的孙子 / 282
后记 / 287
一
公元前770年的一天,一队车马从西周都城镐京匆匆起程。迫于犬戎铁蹄的威胁,周平王要告别西京,迁都东京雒邑。然而这位新即位的国王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要告别的不仅仅是他的祖辈们苦心经营过的一个都城,而是在告别着整整一个时代。那犹在耳际的烽火台上褒姒的笑,那尚未凝固的骊山脚下幽王的血,已使得周平王头上的那顶王冠失却了往昔的尊严和光辉。他现在要去的是一个被孔子称为“礼崩乐坏”的时代,是一个“礼乐征伐自天子出”一变为“自诸侯出”,再变为“自大夫出”,三变为“陪臣执国命”的王权陵替的时代,是一个射王中肩的郑庄、九合诸侯的齐桓、作宫践土的晋文、称雄西戎的秦穆、问鼎中原的楚庄、后起勃兴的吴越交相竞霸的时代,是一个一统的禁锢被打破、多元的政治方兴未艾的时代……
宗法统治秩序的破坏,使靠礼法维持的国家之间的平衡为兼并和战争所替代。大国争霸、小国图存,成了自始至终凸现在春秋历史舞台上的一大主题。围绕着这一主题,展开了一场场荡人魂魄的生死大搏杀。据鲁史《春秋》一书所载,列国间的战争四百八十三次,朝聘会盟四百五十余次。春秋之初,成型的封国尚有一百三十一个,经春秋一世的混战吞并,至战国开始时,只剩下秦、楚、齐、燕、韩、赵、魏七个大国和十多个奄奄待毙的泗上小侯了。
当春秋三百年的历史一步步地走出这个结果时,我们看到了刀光剑影的武力抗衡,我们更看到了五彩纷呈的智慧角逐。
二
外在权威的动摇,启自于人的内在自觉。人开始从松动的宗法制的锁链中,从王权一统的禁锢中走出来,人从历史的帷幕后走到了前台。
战争打破了有序,兼并制造着混乱,为人的潜能发挥、人的智慧迸发提供了丰沃的社会土壤。在这个个人前途和国家命运面临着生死抉择的特殊年代里,人们把韬略方计提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一言可以丧国,一言可以兴邦,几乎成了时人的口头禅。延揽人才,成了想有所作为的统治者们的当务之急。穷巷之中、瓮牖之下,留下了访士求贤者的身影与足迹。叫卖的商贾、驱车的马夫、结草的老人,一一开启了他们智慧的锦囊。山野鄙夫登上庙堂,罪囚家奴出入帷帐,布衣为国相,饭牛及大夫,是春秋时代涌现的奇观。在这里,我们看到了有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的春秋人。这就是孔子的“天生德于予”的人,这就是孟子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人,这就是张载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人,这就是顾炎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人,这就是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人,这就是鲁迅先生所称道的中国的“脊梁”。
齐桓公曾把这种人形象地比作霸主的“船骥”。的确,任何一位霸主都不能须臾离开这些能济河致远的“船骥”。如郑庄公有公子突、公子忽,齐桓公有管仲、鲍叔,晋文公有舅犯、郭偃,秦穆公有百里奚、由余,楚庄王有孙叔、沈尹,吴王阖闾有伍员、文义,越王勾践有范蠡、大夫种。就是一些中小国家也不乏这类卓异特立之人,如郑国的子家、子产,鲁国的季文子、曹刿,宋国的华元、向戌,卫国的石碏,随国的季梁,虞国的宫之奇等。在春秋短暂的三百年间,出现了那么多璀璨夺目的明星,他们云谲波诡的权谋和他们功效卓尔的智略,大大地启迪了后世的智慧,成为人们永久效法的典范。
在穿过黑暗的奴隶制隧道后,历史惊奇地发现:人的潜能无限,人的智慧无涯。
三
春秋,是人的智慧大放异彩的时代。迭兴的霸业,是人的权谋践履;瑰丽的学说,是人的智略高扬。滥觞于春秋后期的诸子百家,已经超越了某个国家和地区的局限,开始从理论的高度对社会的前途进行整体设计,对人类的归宿进行终极思考。它们是人类的大智慧、大韬略。
孔子的仁学,从人的血缘亲情,即人的心理情感中寻找维系社会的支撑点。老子的道学,则是强调人的自然属性,在人与天地万物的和合中,寻找理想的郅治之世。积极进取的孔学和清静自然的老学,分别代表着人的两种不同层次的需要,成为中国历史中交融互补、不可或缺的两大显学,它们与后来东渐的佛学共同构成了中国文化的主干。《孙子兵法》,总结了前人的用兵经验,提出“上兵伐谋”的主张,从而把谋攻提到军事上重要的地位。
在旧的奴隶制土崩瓦解,新的封建制尚未确立的春秋一代,除了继之的战国能与之媲美外,中国古代历史上再也没有哪一个朝代有过如此宽松的环境和思想的自由。因此,几乎中国所有的学说和思想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它的活水源头。春秋,这个被西方学者誉为人类历史上的“轴心时代”,它“产生了所有我们今天依然在思考的基本范畴”。([德]卡尔·雅斯贝尔斯:《人的历史》,转引自《现代西方史学流派文选》,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38—40页。)春秋,这个永远为后人仰止的黄金时代,它思想的光辉依然洒落在我们今人的屋宇窗前。
四
纵观春秋一代的韬略,有一个颇耐人寻味的历史现象:在周天子势力日益缩小,王权统治已名存实亡之时,日渐壮大的诸侯霸主却屡屡打出了“尊王”的旗号来。而诸侯霸主们并无多少尊王之举,无非是口里嚷嚷,所行都是与王权相悖的霸业之实。尊王与霸业的矛盾,却在霸主们的手中奇迹般地统一起来了。“尊王”喊得厉害的齐桓公,霸业也鼎盛,削王的霸业竟离不了“尊王”的旗号。“尊王”在这里既是一种道德,又是一种韬略。这不仅是春秋时代,同时也是整个中国古代韬略文明的一大特色。
以孝亲事君为核心的伦理型文化,决定了古代中国成了一个上演道德剧的舞台。道德渗透于一切领域,繁衍在中华土壤上的谋略文化,自然也不例外。毋庸置疑,伦理道德在引导谋略的价值取向上有着积极的意义。汤武的仁义之师,管仲的节制之兵,这类以理服人、以德柔天下的心战、政治战成为谋略追求的极致。
由于敬老忠君伦理道德的深刻浸润,使中国古代的谋略文化,尤其是政治谋略文化具有自己独特的风貌。它们或打出君王的牌子,如春秋霸主们的“尊王”和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或亮出尚古的旗号,如历代的复古尚古思潮——从孔子的“吾从周”至近代康有为的《孔子改制考》,这些说明了道德对谋略具有深刻的影响和制约作用。谋主们不得不借助强大的道德力量,来推行自己改革的谋略主张。由于谋略采取的不是直奔主题,而是曲线迂回的方式,因而使得中国古代的谋略主张少有摧枯拉朽式的锐意进取,而多是柔风细雨般的温和改良。
在黑白两色伦理的关注下,人们首先关心的是谋略的道德性质:是善?是恶?是否合理?而往往忽略了谋略本身的价值和意义。况且善恶标准只是相对的,在当时看来是合理的,从长远来看也许并非如此。历史上常常就是那些超常越轨的谋略,成就了大业,推动了历史前进。因此,一味地追求谋略的道德意义,其结果有可能是,那被道德标准所裁汰掉的,也许正是有着鲜活生命力的谋略。宋襄公的义战便是一个显例,大司马公孙固前后提出趁楚军半渡和未摆好战阵时出击的谋略,被宋襄公的道德标准一一裁汰。泓之战,实际上成了宋襄公的无谋之战。
就伦理道德本身而言,它是对人的操行的规范,要求人们循规蹈矩,体现出僵硬的有序性。就谋略艺术本身而言,它追求的是不囿常规、出奇制胜,体现着灵活的无序性。显然,道德的规范与谋略的追求有扦格。而一旦道德标准凝固化、化,那么这种矛盾就更加尖锐起来,伦理道德便成了禁锢人的智谋的牢笼。召忽死于忠君,伍尚死于孝亲,从史书记载的有关材料来看,召忽和伍尚亦非等闲之辈,可惜的是他们终没能走出这座牢笼。
就在有人以身殉道时,有人却走了出来,得到了另一片施展才谋的新天地。管仲没有追随召忽,伍员没有效法伍尚,“九合诸侯”、助吴弱楚,便是他们的谋略之花结出的硕果。
在伦理至上的中国,谋士们不仅需要超人的智慧,或许更需要超人的勇气。古如是,今亦如是。
章 射向王权的箭
国外有一则关于魔瓶的神话,说是一旦魔瓶开启后,魔鬼便再也无法收回,只能任其横行于世。在古老的东方中国,亦有一则相似的神话。
传说夏朝末年,夏王将两条龙所吐的漦(龙吐的涎沫,为龙的精气所在)珍藏于椟,占卜显示这样非常吉利,且告之后世,不得开启,否则大不吉利。于是这个藏漦之椟传经夏商至周,无人敢开启。到周厉王时,厉王好奇地将藏漦之椟打开,结果龙漦流至王庭,无法收回。龙漦化为玄鼋,进入后宫,附着在一个后宫小妾的身上,使其既笄而孕,生一女婴,这就是妖女褒姒的神奇来历。
在这则神话的背后,我们发现了耐人品味的文化底蕴。所谓神奇的被锁藏的龙漦,实则是危及王权的人的自由精神的象征。夏王将其禁锢,殷代不予开启,故夏殷虽亡,王权犹在。周厉王一旦开禁,不但断送了西周,也致使历经夏商周的王权失落。春秋时,霸权代之而起,这种权力中心下移而多元政治的勃兴,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也正反映了在黑暗的专制王权下,人们向往自由的追求。
王权的失落,霸权的兴起,为人的谋略施展拓出了一片自由的天地。
魔瓶一旦开启,逃出的“妖魔”再也不想回去了。
称霸先安内
常言道:自古英雄多磨难。而郑庄公的磨难,提前在他的娘胎里就开始了。当他经过生死搏斗挣扎着爬出母腹时,睁开眼睛看到人世间的样东西,就是一张憎恨他的母亲的脸。《史记·郑世家》记载:“生之难,及生,夫人弗爱。”
于是,这个取名“寤生”(逆生,谓产儿足先出)的难产儿,从出生之日起,就注定了他的人生历程将是坎坷多艰的。也许正是这种“弗爱”的逆境培养了郑庄公坚忍顽强、沉稳早熟的性格,为他日后在较量中制服对手创造了条件。
郑庄公十三岁那年,其父郑武公病危,其母武姜乘机要立他的弟弟共叔段为太子,幸得郑武公未许,才使武姜的这一计划落空。这一年郑武公病死,郑庄公继位。对此,武姜和共叔段自然心中不甘。为了夺取王位,他们开始向郑庄公发起了咄咄逼人的攻势。
为了获取一块谋反的根据地,武姜出面为共叔段请求封邑。狡黠的武姜首先看中了地势险要的制邑(今河南省荥阳市境),当然郑庄公亦知制邑的重要。但直接地拒绝,对于刚刚即位、年纪尚轻、根基还不稳固的郑庄公来说,自然是不明智的。聪明的办法是既要回绝,又要让对方不失面子,这看起来是道难题,然而郑庄公做到了。他巧妙地说:“制邑嘛,太险了,(东)虢叔因此死在了那里。求他邑唯命。”这听起来倒像在为共叔段着想了,武姜无法,只得另请京地。
京,亦是一个大都,它超过了规定的制度,对郑庄公仍然构成威胁,故谋臣祭仲劝阻郑庄公不予答应。可是郑庄公心里明白,若再不应许,自己就是食言不信了,这对于刚即位的他来说,失去的恐怕更多。况且从武姜逼人的势态来看,不给块像样的地盘,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值得玩味的是他给祭仲的回答:“这是母亲姜氏的意见,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副可怜巴巴的弱者形象,是让人同情呢,还是激发起那些想维护君王尊严的忠臣对武姜淫威的怨愤呢?这只有郑庄公自己心里清楚。显然,他的目的都达到了,这从后面他的大臣们不断呼吁讨逆的言辞中便可得知。在柔弱退让的外表下,正隐匿着进击的锋锐。
祭仲不平道:“姜氏的要求哪里能满足呢?不如及早除掉,以免滋蔓难图。”祭仲虽然已察出了姜氏图谋不轨,但未能明了时机是事情成败的关键。姜氏和共叔段的野心,此时才刚刚露出端倪,过早的动手,反而会使郑庄公自己背上不孝不悌的罪名。即便成功,亦失民心。这对于不仅想稳固君位,而且想称霸诸侯的郑庄公来讲,实在是一着下招,好的办法是让武姜和共叔段的野心逐渐昭著于世人。故郑庄公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姑且等待吧!”言语中饱含着自信,似乎一切都在所料之中。可见,此时的郑庄公已经把被动的退让化作主动的诱敌深入了。
果然,共叔段到京后,首先使郑国西边和北边的城邑在接受郑庄公的统治时,也同时接受他的统治。
公子吕见状非常气愤,说道:“一国不堪二主,不能让民众滋生异心。”
“别担心,他将自取灭亡。”郑庄公却坦然道。
共叔段见郑庄公没有什么反应,便进一步将西边和北边的城邑变成自己的私邑。
公子吕终于按捺不住了,对郑庄公说:“可以动手铲除共叔段了,不然他占多了地方,会得到百姓的拥护。”
郑庄公依然不急不躁:“他对君主不义,就不能使其民众亲附,只会加速灭亡。”
共叔段见郑庄公还在容忍,以为他确实软弱无能。便放开胆子无所顾忌地整治城郭、修缮武器、扩充士卒起来,开始做偷袭郑都的准备,从而让谋反作乱的企图彻底暴露出来。武姜也积极行动,将届时开启城门在内策应。
郑庄公得知武姜和共叔段的行动日期后,见时机已成熟,立即果断宣布:“是时候了!”命公子吕率两百乘伐京。正如郑庄公所料,京人马上背叛了共叔段。共叔段逃至鄢,郑庄公亲自领兵伐鄢,共叔段又逃到共。至此,共叔段的势力被彻底击溃。
郑庄公将武姜赶出国都,迁置城颍(今河南省襄城县东北),并发誓说:“不到黄泉,决不相见!”
这段“郑伯克段于鄢”的历史,是郑庄公一手导演的。武姜和共叔段只是他所设计的剧情中扮演的两个角色而已。郑庄公深谙武姜和共叔段的野心,非常明白他们这一步在干什么,下一步要干什么。为了让他们沿着自己的“逻辑”“顺利”地发展,尽早暴露出他们的罪行。郑庄公有意为他们拆除“路障”,处处亮起绿灯。这样,历史的屏幕上便出现了:一边是急功近利的冒进,一边是老谋深算的退让;一边是热闹非凡的表演,一边是不动声色地观察。郑庄公在退让中所释放的“沉默”“软弱”的迷惑烟雾,不断地怂恿着对手的野心。武姜和共叔段开始时还是遮遮掩掩的请邑、使二邑兼听于郑庄公和自己,继而是明火执仗地吞并和大张旗鼓地完聚治兵了。
《老子·三十六章》云:“将欲翕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鬼谷子·谋篇》亦云:“去之者纵之,纵之者乘之。”这种充满着辩证法则的韬略思想,可以说早在郑庄公克段的实战中就充分体现出来了。
在“黄泉”下寻找圆满
郑庄公迁走武姜后,照理可以松口气,为这场家族内部的权力争夺战画上一个句号了。但郑庄公事后一想,仍觉欠妥。本来赶走共叔段就已达到目的了,却又凭着自己一时的怨愤把母亲武姜撵出都城、幽禁他地,这很容易授人以柄,落个“不孝”的坏名声,而这正是当初他在克段之役中要竭力规避的。共叔段就是丝毫不顾忌传统伦理,才引起京人叛离,归于失败的。看来迁母之举,的确欠考虑。赶紧予以补救,才是明智的做法。
然而,使郑庄公为难的是,他已经发了“不到黄泉,决不相见”的誓言,如果就这样硬着头皮去会见母亲的话,既伤君威,又害面子,或许更得不偿失。怎么办?
史书上记载郑庄公在发过至死不见母亲的誓言后,就“既而悔之”起来。“悔之”,就是郑庄公在此耍的一个小小的聪明。既然史书能够明确地记下这“悔之”,那么当时知道此事的人一定不少。可想而知,必定是郑庄公在人前常常表露出这种“拳拳孝子”的悔悟之情,并把当时自己欲孝不能的两难尴尬昭著于世人了。郑庄公明白,世上自会有为国君排忧解难的忠臣。
果然,有个叫颍考叔的郑国人,听到这事后,向郑庄公献上了“阙地及泉,隧而相见”的变通办法,从而使郑庄公终于尽到了自己的“孝心”。
其实,凭着郑庄公与武姜和共叔段周旋的智谋,他何尝找不到此类变通之法。只是他不能这样,他不能自己主动地去掘地及泉,去隧道里会见母亲武姜。那样的话,味道就变了。于是,君王的面子和尊严不能不要,而母亲呢,亦不能不见,在这道难下的台阶之间,颍考叔便找来了这个“梯子”。同时,郑庄公不自己设法会见母亲的原因,是想通过外人来解决,便可产生一定的社会反响。让问题在社会上绕了这么一个圈子后,其孝其情就昭示无遗了。
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左传·隐公元年》)
看来,郑庄公的补救之法,获得了成功。“君子”之议,不仅没有谴责,反而流露出称许的意味来。至此,郑庄公与武姜、共叔段的斗争,才算真正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这种“义利”两全的成功韬略,在历史上也可谓不多见。
郑国在安定后,迅速强大起来。郑庄公非常庆幸他的祖父给他留下的这块地盘,它的自然环境优越,正居交通便利、四通八达的中原腹地,使郑国的商业飞速发展,从而带动了整个经济的繁荣。它的政治环境良好,周边多是些弱小的国家,北边的晋国尚未兴起,南面的楚国势力还难及中原,齐、秦较远,故无边患。正踌躇满志的郑庄公立足于这块宝地之上,怎能不产生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呢?于是,他把目光移向国外,开始挽弓搭箭,在悄悄地寻觅着他的“猎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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