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419415
◆悬疑推理题材受众广,商业性强。
◆本书概括丰富的宗教学、历史、民俗、考古等知识,以众所周知又好奇的蛊虫为依托,构建出的‘上古九黎族’文明,设定扎实,具有可读性。
◆悬疑夺宝、探险与考古,受众精准,属于该类型的垂直领域,写探险的很多,但市场上很少见写苗疆夺宝的,特别是关于九黎方面,本文以考古、夺宝的角度切入,以科学的视角来解释其中的问题。没有跟风,不涉及鬼怪宗教政治,一切都会以考古与科学和民俗的角度切入。地图不会太大,主要集中在西南地区,是按照剧本的方式来写的。对话,场景,人物出场等刻画,一切还原剧本。
金爵,九黎族后裔,被金再坤种下紫蛊的他不仅失去记忆,还成为了开启藏宝地的钥匙。在诱导下进入苗疆,蛊毒爆发,引起当地九黎族族长的注意,为保护藏宝地以及成为钥匙的金爵,族长王再乾带着他进入藏宝地寻找解毒的方法。
过程中金爵忽然发现,藏宝地里面藏着大秘密,拯救他的王再乾竟还有另外的一层身份,以及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分为二的九黎族,一支想要保护藏宝地,另一支却想得到宝藏,同根生的家族反目成仇,明争暗斗几十年,却不曾落入到了一个圈套,当金爵成为钥匙的时候,一场策划几十年的连环计就此展开。
第1章 紫凤文身 ·001
第2章 阿鼻寨 ·024
第3章 地下王国 ·037
第4章 蚩尤墓 ·062
第5章 机关城 ·089
第6章 奇门遁甲 ·115
第7章 凤求凰 ·142
第8章 周灵王 ·175
第9章 暗河汹涌 ·202
第10章 从头再来 ·227
第11章 开门 ·249
第12章 虫海 ·278
第13章 七星灯 ·304
第14章 轮回 ·334
第 1 章 紫凤文身
昨天的安江古城都还很安静,只不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彻底变了个样。冷清的街道在今天变得格外的热闹,来往走着无数穿着奇装异服的人。
今天是七月七,俗称中元节,安江古城的王家又在举行他们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还别说,虽然祭祀大典年年都会举行,可就是没人生厌,反而一次比一次热闹,到今年甚至将满城的游客都给引了过去。
街道的尽头走来两个年轻人。前边儿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着一副不是很出彩、却很清秀的面容,中等偏瘦的身材,丹凤眼,稍长的头发松松绑着。他旁边还跟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儿,也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古灵精怪的,着一身清凉装踩在一双恨天高上,灵动的大眼睛美得冒泡。
男的叫金爵,女的叫黎雪妖,是清北大学过来做民俗调研的在校学生。
金爵看着拥挤不堪的街头,脸色显得很古怪,他说:“七月七我只听过闭门不出的,这举行祭祀的我还真没听说过,哎,你说他们怎么想的。”
黎雪妖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瞎话。这地方大部分都是王家的人,要被他们给听见,那还不得罪人啊!她掐了金爵一把,说:“别闹了,你看,祭祀的人都来了。”
大寨子外面用竹子搭建了一座祭台,上面挂着花花绿绿的飘带,在祭台上的老人奏响鼓吹后,从幕后走出了一群莺莺燕燕,都是二八的年纪,虽然带着面纱看不到容貌,但还是会因她们婀娜的身段和露在外面的双眼有一丝惊艳。
见少女出现,台下围观的人立即欢呼起来。
盛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金爵挤开人群,嘴里叼着根不知名的杂草,斜靠在祭台旁的一根柱子上。他左手插兜,右手把玩着一颗紫蟾蜍,半眯的眼睛紧盯台上跳祭祀舞的少女,说:“玉宫心冷蟾啸月,闻音栖林动羌笛……苗疆,还真是个让人着迷的好地方啊。”
少女先一步出现,紧随其后的便是作为本次主祭的巫公,他一出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巫公是个干瘦的老头子,一米六五的样子,骨瘦如柴,躯体仿佛无法撑起宽大的祭祀袍,脚步一动,祭袍就飘了起来。
见主要目标人出现,金爵精神一振,他吐掉嘴里的杂草,凝神瞩目。
黎雪妖见他来了精神,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取出一本蓝皮书,说:“金爵,你要找的人就是他呀?”
“我怎么知道。”金爵面无表情地回了句,就闭上了嘴巴,整个过程中他都没发现黎雪妖的手里多出来一样东西。
金爵,22岁,兴趣很驳杂,酷爱研究奇门遁甲,目前是失忆的状态——准确地说是没有前二十年的记忆——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谁,只记得从医院醒来的时候,病床前的一个老人告诉他:“我是你的爷爷。”
然后他就跟对方回了家。
“爷爷。”金爵轻轻念了声,眼神有点涣散。
黎雪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永远都无法去理解一个失忆的人会有多么的痛苦,所以也只能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
她拿着书在金爵的眼前晃了晃,“这是我借来的王家族谱,你要不看看,可能会对你有帮助。”
闻言,金爵的眉毛顿时拧起——王家的族谱,这种贵重的东西都能随便借到手?
他脑袋里冒出两个问号,意味深长地看着黎雪妖,后者瞬间就领会了他的意思,眉头一皱,没好气地说:“你要看就看,不看拉倒。”
金爵嘿嘿一笑,把族谱拿了过来,认真翻看。族谱页写着“安江真武山,干坝子虎形屋基,王氏宗支”几个字。
“好熟悉。”金爵瞳孔微缩,心跳骤然加快。
“入川祖:王登吉,祖籍今曲阳县相如村,明·弘治十八年(1505年)入楚,居蜀州通道县,清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戊子岁王登吉由楚入蜀,定居重庆府安江,传世至今。世系王登吉,王思龙,王仁律,王羲清,王礼成,王智明,王之富,王光珍,王正乾……”
往后便是字派,俗称字辈。
“前派:登思仁羲,礼智邦家,廷中之光,正道德泽,永世其昌。后派:能行孝悌,福禄孔长,诗书礼乐,必兆祯详。”
金爵越看越是吃惊,这族谱除了姓氏之外,其余的与他爷爷留下来的族谱内容简直是一模一样,他有些错愕地看着祭台上的巫公,说:“难道他真的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啊?不可能就这么巧吧。”
思忖间,也不知巫公说了什么,使得台下的王家青年纷纷往台上涌去。金爵反应不及被他们一同挤到了台上,随后便被一股大力拉着跪在地上。金爵瞬间炸了毛。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哪里能够随便下跪的?何况还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膝盖一用力,趁势就要站起来,但刚起身就被身旁的青年给拉了下去。
“别动,祭祀要开始了。”青年压低了声音,语气极为认真。
金爵抬起头,见巫公已经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干瘪的脸来,那是一双细而长的眼睛,金爵看了一眼后,脑中就兀自浮现出一个电影中的人物——甘道夫,对,就是魔戒里面那个甘道夫的样子。
甘道夫清了清嗓子,哦不,是巫公清了清嗓子,说:“祭祖现在就开始了,王家儿郎跟我一起宣词祭祖。”
这话一落,喧闹的人群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躲在晚霞后的阳光也彻底的消失了,一时间,场面的气氛就变得无比的肃穆。
“上承九黎,下传苗疆,传承千载,叩谢先恩……”
巫公的嗓音很有磁性,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好似拥有魔力,在进入耳朵以后,就会产生一种庄重之感。寥寥几个字就让金爵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只是跟着念了一遍,就发现一种不可名状的共鸣从体内迸发,几乎就在这一刻,他的胸口便猛然袭来一阵剧痛。金爵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惨叫声,他悄悄掀开扣子一看,只见临近心口的地方,一个绿豆大小的紫色圆点就跟长了脚似得在他胸口乱窜,忽左忽右,很快就在他的胸口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九尾凤凰来。
与此同时,跪在地上的王家青年也都纷纷解开上衣,看着胸口出现的文身而欢天喜地地叫了起来。
巫公半眯着眼睛站在台上,环视着台上的青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的眼光从人群扫过,见到金爵的时候,突然就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就没见过这个孩子。
他走到金爵的面前,什么都没说,直接伸出手将他的上衣扯开,只是刹那间,一只活灵活现的浴火凤凰便落入他的眼中。
“紫凤纹!”
巫公一声惊呼,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按着金爵的肩膀,语气变得很着急,问:“你是哪一支王家的小辈?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你当然没见过,我又不是这里的人。”金爵翻了翻白眼,试图挣开巫公的手,他这一动,胸口还没消失的痛就又加重了几分,身体不由顿住了。谁知巫公听完他说的话后脸色大变,说:“不是这里的人,那你怎么会有这文身?”
这是他们的家族传承祭祀纹,是九黎以外的人不可拥有的!
巫公也不等金爵回答,就转头对着台上的另一位老人说:“今天你来主持祭祖仪式,我有要事先离开一下。”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起金爵往台后走去。
他的力气很大,一双手就跟鹰爪一样有力,金爵稍微一挣扎,手腕便青紫一片。
巫公拉着他来到大寨后院,反手将大门一关,极其严肃地问:“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身上为什么会有王家的传承祭祀纹?”
金爵心想这老头子不会是有病吧?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他来安江古城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做学术调研。其二便是遵循他爷爷的遗言,来这里找一个叫作王正乾的族长。金爵下意识地问了句:“老头子,你是这里的族长吗?”
巫公一愣,点了点头。金爵大喜——还真是够巧的,没想到这都能找到。他连忙说:“老头子,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的啊!”他将先前把玩的紫蟾蜍递给了巫公,“你看看这东西,认识吗?”
巫公在看到这紫蟾蜍后,脸色一变,“阿坤的紫蛊蟾!他的东西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金爵被巫公的反映吓了一跳,不过见他那认真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解释说:“金在坤是我的爷爷呀,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过了好半天,巫公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慢慢地将注意力汇聚在金爵的脸上,说了一句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无奈的话,总之显得很复杂,他说:“你真的是他孙子?”
金爵没想到巫公会这么问,不过他还是点头如捣蒜,“如假包换!”
巫公在听完这句话后,眼神立即化作一片柔和,说:“那真是太好了,没想到阿坤不仅活着,还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孙子……孙子,呵呵。”紧接着就又补充了句,说:“当年我和他在战场上走散了,本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孙子……真是好啊。”
他幽幽一笑,下意识地问了句:“这次你是同你爷爷一起来的吗?”
“没有,他上个月就过世了。”
巫公听后大吃一惊,有些反应不过来。金在坤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要说就这么死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想着,他便抬头看着金爵,脸色苍白,喃喃地说:“怎么可能,他那么强悍的人,怎么……怎么就过世了,他都还没……”
金爵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
说来也奇怪,爷爷去世,对他来说就好像死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般,没有半点的留恋,甚至悲伤。
这种怪异的轻松一度让金爵感到怀疑。
过了一阵,巫公从悲伤中恢复过来,他眼角挂着两滴眼泪,那分不清真假的悲切神色,令金爵心神动摇。
巫公抹了下脸,走过来拉着金爵的手,说:“孩子,那你的父母呢。”
“不知道。”金爵耸了耸肩,浑身透着一股子落寞。我要有父母,也就不会来找你了,他心头如此想。
巫公轻声一叹,正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却猛然想起了他身上的紫凤纹,联想到当年发生的往事,心头大为震动,慌忙问了声:“那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时辰出生的吗?”
“我怎么知道,我爷爷又没告诉我这些。”金爵摇摇头,沉声说,“不过,我记得爷爷似乎说过……说我出生的时候,房间中有一片紫气。”
巫公听完顿时就笑了,只是笑的比哭都还难看。因为他想起了一件极其可怕的往事。
“只有檀木燃烧紫蛊虫才会释放紫气,他还真是老糊涂啊,竟然真的把紫蛊弄到你身上了。”
他在紫蛊蟾的背上按了按,只听咔的一声,蟾蜍鼓起的后背便缩了回去,露出一个圆润的洞来,有拇指这么大,镶嵌着玉璧,但里面却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出现。
金爵茫然地看着他,嘴角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但直觉告诉他,自己似乎摊上大事了。
巫公见他的反应就知道他还不知情,满脸正色地说:“你认真告诉我,阿坤生前有没有对你说过‘紫蛊’这个词。”
“没有,从来没听他说过。”金爵立刻开口回答。他看了一眼身上的紫色凤凰文身,内心莫名的一颤。他不是傻子,见巫公这反应就知道紫蛊蟾藏着秘密,于是就开口问:“老头子,你说的这紫蛊该不会是我身上的文身吧?”
“恩,就是这文身,本该是我家族的祭祀纹,算是很厉害的禁忌纹一类。”巫公点点头,指着手里的玉鼎紫蛊蟾说,“这里面曾经装的东西就是紫蛊,一种很可怕的蛊虫。”
金爵一听,脸色顿时变得乌青。谁不知晓苗疆的蛊虫有多厉害。
巫公拿着紫蛊蟾,只觉这东西沉甸甸的。原来久别重逢不是惊喜,而是意外。
“紫蛊又叫作传承祭纹,是我家族的一种禁忌蛊虫,靠吞噬血肉精华而生,我看你身上的紫凤纹如此完整,怕是都要成年了啊!”
“那你有解开这蛊虫的方法吗?”金爵六神无主,只觉脑海之中一片慌乱。他结结巴巴地问着,浑然没注意到巫公的措辞——既然是他家族的蛊,那又怎么会到他爷爷的手上。
巫公眼里闪过一抹挣扎之意,半晌之后,才说:“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风险很大。”
“无妨,你到是先告诉啊。”
小命都快没了,哪还有工夫去管什么风险啊,先保命要紧。
“我们这里有个传说,在苗疆的原始腹地有一种来自上古的神鸟,叫作九尾金翅凤,这鸟的鲜血能解百毒,如果找到它,或许就能解开你的蛊毒。”
“九尾金翅凤!”金爵重复一遍,如在溺水中抓到了一根稻草,说,“九尾金翅凤在什么地方,我去找它!”
他大学主修历史学,闲来无事也看了一些民俗的奇异怪志,对那些传说中的动物并非一知半解。如果巫公是说要找神仙,他或许还不会这般激动,可对方说的是九尾金翅凤,这物种可不是空穴来风,他记得有一篇野史上就有记载过。
巫公看了他一眼,说:“我可以带你去找,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这件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的爱人。”
金爵听后一阵苦笑,这事儿是随便能够拿出去乱说的吗?
其实在巫公提及九尾金翅凤的时候,他的心就狠狠跳了一下,他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自己丢失的记忆与这九尾金翅凤有关。
这时从门外走来一个老头,他对着巫公招了招手,巫公走到对方的身旁,两人交头接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从巫公严肃的表情来看,并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交谈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老头站在门口没有离开,而巫公则是来到金爵的身旁,抱歉地说:“祭祀发生了点事,我要去处理。刚才我说的话你先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再说去不去,但是你不能冲动,你是个好孩子,又是阿坤的孙子,我不能带你去冒险,这紫蛊虽然难解,但并不是完全无解,以我的医术压制个几年是没有问题的。”说完,他便跟着进来的老头子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金爵目送巫公出门,眼神忽然变得涣散起来,好似丢失了魂魄。他说:“爷爷,你叫我来真的只是为了寻亲吗?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关于紫蛊的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要瞒着我?”
他失魂落寞地离开祠堂,打算去找刚才因混乱而走散的黎雪妖,刚走到大寨门口,就看到黎雪妖冒着小脑袋鬼鬼祟祟地走来。金爵一愣,连忙小跑过去。
“金爵,那老头子是谁啊,干吗要拖你走。”黎雪妖似连珠炮地发问,她虽然在台下,可台上发生的一切都清楚地看在眼里。
金爵不想说刚才的事,便打了个哈哈,故作轻松地说:“他认错人了。”
黎雪妖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不过却没有继续发问,说话之间,两人走到距离王家大寨不远的一处草地上,并排着坐下。黎雪妖抱着腿,下巴杵在膝盖上,抿着嘴说:“金爵,我明天可能要回学校了……”
“啊?”金爵吃了一惊,满脸诧异地看着她,“回去干吗?我们的调研报告还没做完吧。”
黎雪妖手指卷起过肩的长发,也是不舍地说:“我也不想啊,可是我能怎么办,后天张教授要在学校办一个专题讲座,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他叫我快些回去帮忙整理资料。”
张教授,全名张之凡,考古学院士,主导过一场大型的文明古迹的讲座,名气很大,黎雪妖是他的记名弟子,那于情于理都该回去帮忙才对,经这么一想,金爵也就释然了,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
黎雪妖见他不作声,还以为他生气了,就拉住他的手笑着说:“好啦,又不是不见面了,你不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去的吗?”
金爵苦笑一声,回去,我还回得去吗?但他脸色却是一片淡然之色,没有将心里的不安表现出一星半点。他目光里有不舍,嘴里却终什么都没说。
黎雪妖在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安江,而金爵经过慎重考虑后也做出了决定,他打算去找巫公,去苗疆深处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九尾金翅凤。
他来到王家大寨,此时巫公正在堂屋吃饭,见金爵过来,起身说:“刚才我去你的旅店找你,老板说你一早就退了房,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金爵摸了摸脑袋,勉强笑了笑,“我哪里敢走啊,命都快没了。”末了,才补充了一句:“老头子,我考虑好了,这次来就是想让你带我去苗疆碰一碰运气的。”
巫公看了金爵许久,眼里出现一抹赞赏。在他看来,这会儿的金爵已经完全冷静下来,那么刚才所说的这番话就不是冲动,而是经过仔细考虑的,仅凭这临危不乱的精神,就足以令他刮目相看。他站起身子,指着身旁的一只木箱,说:“那就现在走吧,你看,我昨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将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一天的颠簸后,两人便来到滇南仓岭。
仓岭现在隶属三苗,是一座神秘而又古老的原始大山,他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这山里面。
一路上金爵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巫公就安慰着说:“你就不要想太多了,也不要太过害怕,不是还有我吗?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有任何意外的。”
他语气铿锵,孔武有力,态度格外认真。金爵面色虽然没什么明显变化,但心里却是翻滚不已。有些话不用说在表面上,就能体会到那份切身关心。
两人歇了一阵,就又从仓岭县出发,先换乘了一班客车,随后搭着摩托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大山边缘。至此,才算是真正到达目的地。他们在司机震惊的眼神中走进大山,走了两个时辰,天就暗了下来,抬头依稀能够看到一抹夕阳红,此时山里的气象有些阴森,显得颇为诡异。
金爵喘着粗气,扫了眼走在边上的巫公,见他两鬓有点汗,但脸色却是很红润,想到他曾经当过兵上过战场,心里便升起一股敬畏之感。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老兵虽老,但英气不减。
巫公带着他又走了一段路,在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找到一处山洞,他说:“今天我们就在这里过夜,等明天再继续赶路。”
金爵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这一路颠簸让他浑身都快散了架。他虽然年轻,但身体却并不硬朗,自小在城里长大的他本身就有些娇生惯养,今天的奔波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不亚于大学军训的折磨。
况且这滇南地势又很陡峭,路途不平,接连换乘导致他中途吐了好几次,此刻见到山洞,便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虽然有些嫌弃,但好在是可以休息了。
巫公从后面走过来,看到金爵靠在墙上睡觉,就提醒了句:“山里不安全,不要掉以轻心,你还是先去里面检查吧,看看有没有野兽,这里晚上会很冷,我出去捡一些柴火过来。”
金爵想到进山前那摩托司机的眼神,心里一咯噔,暗想莫非还有鬼不成?作为21世纪的大好青年,他压根就不会相信这些。不过这毕竟是巫公的一番好意,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拿出手电朝山洞深处走去,巫公一直看着他,在确认他完全进入山洞内部以后,就悄悄地转身走到山洞边缘,他在四周看了看,后将目光定格在这墙壁上的一块凸起之物上。
这凸起的石头只有拳头那么大,黑色的,与嶙峋的怪石组合在一起,晃眼一看,浑如天成。
巫公伸手搬开那块石头,便露出一个高约三厘米的洞来,洞中放着一块灵牌,灵牌已经发霉,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迹。巫公面色愁然,发出感慨。
“道非,哎,想不到我又回来了吧,你说这会是因果吗?真没想到传说中的紫凤纹会真的存在,而且还出现了,当年你因为这个死得不明不白,这次我就算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完成你的夙愿,为你报仇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变得阴郁,当年王道非死得不明不白,直到现在他都没能想得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等金爵从洞里回来的时候,巫公已经在洞口升起一团火苗了。
金爵打了个哈欠,疲倦地靠在墙上,眼皮抬了抬,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慢慢进入梦乡。
巫公没睡,他看着金爵,眼神深邃,轻声说:“紫蛊啊紫蛊,你害了那么多人都还不满意吗?哼,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就算你是开启那东西的关键之物。”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印出沟壑般的皱纹。阿鼻寨数千人的死都与紫蛊脱不开关系。巫公靠在墙壁上,将大衣裹紧,黑暗中,他的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长,像是活在墙里的魂。
漫长的一夜,在摇曳的火光中过去。金爵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巫公正拿着一只烤熟了的野鸡。他舔了舔嘴唇,跑过去撕下一块鸡腿塞进嘴里。他早就饿得不行了。
巫公仰面而笑,骂他是个饿死鬼。
“吃吧,吃完了我们赶紧上路,要不然你哪来的力气走到阿鼻寨。”
金爵讪讪一笑,身体却猛地一颤,没听错吧?阿鼻寨?金爵放下鸡肉,满脸惶恐地问:“阿鼻寨?那是什么地方,我们不是去苗疆吗?怎么是去阿鼻寨。”
“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阿鼻寨啊。”
巫公又说:“阿鼻寨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它的原名叫百鸟寨,因供奉一只九尾怪鸟而闻名,而这九尾怪鸟,就是我们要找的九尾金翅凤。说下寨子吧,那里曾经居住着不下数千人,鼎盛非凡,但在抗战期间不知道为什么被日本人所利用,导致在战争结束后,被周围的村民给一锅端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巫公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对劲,“你能想象一个上千人的大寨,在一夜之间血流成河的画面吗?尸横遍野,全部被砍了脑袋,尸体堆在寨子外就跟小山似的,也正是这件事以后,阿鼻寨才会被叫作阿鼻寨的。”
金爵眼前浮现出一抹惨烈的画面,他似乎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寨子……但与之同时,一个现象却又让他无比恐慌起来,他发现自己靠近这里后,记忆碎块便多了起来,只是七零八落的,无法将其拼凑出完整的画面来。
“总之你要记好了。”巫公一脸严肃地说,“到阿鼻寨以后一定要小心,不论听到或是看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哪怕是我,如果我突然消失了,又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也要提防。”
金爵面色惨白地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翻过两座山头后,便进入到阿鼻寨的外围,此刻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天坑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个天坑——准确的应该说是个两山交汇的峡谷——深不见底,其内古树参天,透着亘古不变的沧桑,很是壮阔。
两人顺着崖壁缓缓朝下走,在天色几近暗下来的时候才走到阿鼻寨的边缘。巫公将他挡在身后,俯身在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他抬起脑袋,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冷不丁地问了句:“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阿鼻寨。”巫公指着下面山谷,眼内熠熠生光。
金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夜幕下,一片破败的寨子在藤蔓中若隐若现。经过日晒风吹,且无人打理的漫长岁月,这片寨子竟然还没有完全塌陷,倒真是怪得稀奇。
虽然被藤蔓淹没,却也能依稀看出它大概的模样,更能从规模中推测出这寨子曾经的辉煌。
寨子主体布局很复杂,中间被一根主干道贯穿,在末尾处分出九个岔口,岔口漫延在藤蔓中,被黑暗吞没,而主干道的两旁,则是有两段宽而广的枝干,相对于主干道上的建筑来说,这两根枝干的建筑反而格外得多,密密麻麻。
看着看着,一股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似乎有另一个人格在呼喊着他,金爵连忙甩了甩脑袋,稍微清醒后,才说:“这……怎么看起来像是一只趴在地上的大鸟啊。”
巫公幽幽一笑,“对,这就是它名字的由来,他们是按照自己供奉的图腾所修建的,而这图腾,正是九尾金翅鸟。”
“好了,趁现在还看得见,我们就先下去,今晚就要在那里过夜。”巫公说完,从箱子里掏出一把手枪,犹豫了一阵,才说:“从现在起,你就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脱离我的视线。”
巫公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越南战场地形比这里还要复杂诡异,他能够活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金爵见到巫公掏出手枪,就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这阿鼻寨怕是没那么简单,他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强行打起了精神。不管怎么样,既来之则安之,坦然面对就是。何况身旁还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老兵呢?
两人慢慢靠近寨子,走到寨子口的时候,金爵忽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已经塌陷一大半的寨门下,竟然躺着一个浑身破破烂烂,分不清男女的人。他的头发挡住了面容,此刻正闭着眼睛念念有词,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往胸口上挠,看着格外瘆人。
“嘘——”巫公做了个手势,示意金爵在原地等候,他提着枪悄无声息地朝对方走了过去,在接近那人大概还差两米的时候,双腿用力一蹬,如灵活的兔子,从废墟里一跃而出,刹那便到了那人的身旁,掏出手枪闪电般地抵在那人脑袋上,同时厉声询问:“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那人听到有动静,睁开眼睛,看着抵在脑袋上的枪,眼里没有半点慌乱,反而呵呵笑着想要用手去抓。巫公眉头一皱,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快点说!”
金爵看得直摇头,这里不是战场,而且又不是审问卧底,用这样的问候方式谁能受得了,更别说这人看起来脑子还有点问题。
这会儿的巫公看起来虽然很强势,可实际上眼里并没有半点杀意,而且就连子弹都没有上膛,这点金爵并没有发现。
“老头子,我来问吧。”金爵走了过来。
隔得近了也就看得清楚了,这人大概四十出头,布满污垢的脸上依稀可见其刚毅的轮廓,长得倒是虎背熊腰,是条汉子。一见到金爵,原本傻笑的人却忽然惊叫起来,伸出鸡爪一样的手指着他的胸口,咿咿呀呀地念出一段形同咒语的话来。
金爵心头泛起滔天巨浪,他确信这人说的话不是汉语,可他却听懂了,虽然只能勉强听个大概。那人的语言翻译过来就是:“鬼啊,鬼!”把金爵鼻子都气歪了,骂了一句:“鬼叫什么,你才是鬼好不好。”
巫公没注意到金爵的异常,只是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巫公疑惑地问:“你能听得懂他讲话?”
“不能。”金爵本想说能,可话到嘴边却又鬼使神差地变成了不能。
巫公没过多盘问,见对方肚子干扁,便幽幽一笑,将手枪收了起来,同时从木箱拿出一块烤干的鸡肉来。对方一看,两眼瞪得溜圆,差点就要飞出来。他疯狂地从巫公手里将鸡肉抢了过来,张开嘴大快朵颐,转眼之间,巴掌大的鸡肉就被吃了干净。完事后,那人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又眼巴巴地看着那只木箱,他虽然疯癫,但也不是全傻,知道那里面还有吃的。
“想吃?那就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巫公循循善诱,这番话,他用的是与这人一样的语言。
这下不仅是那人呆住了,即便是旁边的金爵也是露出怪异之色——巫公竟然能与对方交流。
巫公不仅会听,而且还会说,那他该是在哪里学会的?金爵心头一片混乱,心里忽然生出一点不安,隐隐之间,他觉得巫公带自己来苗疆,可能不止是为了解蛊那么简单,但他硬生生地止住了询问的念头。因为这会儿正是巫公盘问对方的关键时刻,他不想贸然去打扰。
那人却没上道,只顾盯着箱子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巫公皱着眉头,伸手扯住对方的衣裳,说:“你好不要装疯卖傻。”同时将枪往他脑袋戳了戳,手指一动,便传来扣动扳机的声音,这次倒还把子弹上了膛。
那人浑身一震,似知道这枪的不凡,直接从巫公的手里挣脱开来,但也在这一扯之下,他的衣裳被齐肩撕裂开来,露出身上大片的青色文身。
金爵瞳孔一缩!
这不……不正是自己身上的紫凤纹吗?
同样的形状,只是大小和颜色不同而已,这文身他和整个王氏家族都有。
“老头子,你看他的文身,怎么跟你家族的人一样。”话一落,便觉眼前一花,那人已经从巫公手里挣脱,钻进了前面寨子中,不见了影子。
巫公身经百战,却也没料到这人爆发的力度会如此惊人。
金爵着急,抬脚就往前追,黑暗中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只听咔的一声传来,寂静的阿鼻寨顿时幽幽一震,随后一个个黑点从里面钻了出来,眨眼之间便化作一片黑云,呱呱乱叫着朝着天空飞去。
巫公抬头一看,脸色登时就变了,说:“这鬼地方怎么还有血鸦?不是早该灭绝了吗!我们快走!”
刚说完,便见一只黑色乌鸦怪叫着冲了下来,巫公甩手就是一枪,可能是因为天色的缘故,他这一枪竟没能打中,枪声在寨子中响起,如平地里炸开的惊雷,他拉着金爵快速地跑进村子,躲进一个还没塌陷的小屋当中。
金爵喘着气,脸色发白,蹲在窗口下看着外面的血鸦,它们并没有飞走,而是在低空来回盘旋,泛红的眼珠子,在黑暗中露出妖异的色彩,叫人头皮发麻。
金爵吓得够呛,他还是次看到要攻击人的乌鸦。他回头看了巫公一眼,对方虽然没他那么惊慌,但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紧张,巫公看着窗外的血鸦,睫毛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显得细长而明亮。
“没道理啊,血鸦不是在阿鼻寨的人死亡后就消失了吗?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还有,难道刚才那个人是饲主?”
“饲主?”
金爵手一僵,语气顿时一颤,忙问:“老头子,你说这些血鸦是他饲养的吗?”
巫公点点头,说:“我只是猜测,那个人在寨子中生存的时间显然不短,但却并没有受到这里的血鸦攻击,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这血鸦认得他,而要做到不被血鸦攻击,唯有饲主才可以。”
“阿鼻寨的人,自称是九黎族的直系后裔,而九黎这个族群,往上追述的话,可以推到五千年前了。”
“九黎?”金爵咂舌,竖起耳朵听巫公接下来的话。
巫公的眼神有短暂地挣扎,他虽然看着金爵,但脑中却全是往事,沉思片刻后,便抬起脑袋,似已做好了决定,他说:“跟你说个故事吧,你就当小说来听就好。”
金爵点头,认真地看着他。
“五千年前,蚩尤与皇帝在逐鹿进行了一场战争,这就是著名的逐鹿之战,这个你应该在书上看过。”
“当然看过,历史上不就有嘛。”金爵讪讪一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巫公微微一笑,说:“那你知道逐鹿之战发生以后又出现了什么事吗?”
金爵说:“不知道。”
“我告诉你啊,蚩尤战败以后,他的部下就带着他的尸身来到了苗疆,也就是现在的云贵川地带。他们将蚩尤的尸身葬在这里,并且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大墓。据说这大墓是由天外神石打造的,这天外神石,又叫作永生石,他们相信蚩尤不会死,会在若干年后复活,而关于复活,唯有凤凰才行。俗话说凤凰不死,浴火重生,这就是他们崇拜九尾金翅鸟的缘故,在他们看来,九尾金翅鸟就是凤凰,所以九尾金翅鸟又被称之为九尾金翅凤。”
他只说了典故,却没有提及那支九黎部下的现状。而金爵也没注意到这点,他听完后,便不解地问:“那他们怎么会饲养血鸦?血鸦代表不详,完全没道理啊。”
巫公说:“那是他们认为血鸦是九黎死去的英魂,会伴随着他们生生世世的永远守护在这里……这些虽然是道听途说,但空穴不来风,虽然没有考证真假,可从过往事迹来看,也不像都是假的,而且要不是当年的战争,硬生生地打进了这片大山的话,这些秘密怕是都要被永远地隐藏下来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阿鼻寨的灭亡,并不是明面上被利用而导致被周围村落屠灭那么简单,其源头,便是那埋藏惊天宝物的藏地。
巫公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我先前不是说过他们被屠灭的事情吗?但这事情并没有完,在那场屠杀中,还是有人侥幸地活了下来,只是不知所踪,反正就是不知道藏到了什么地方,之后就再也没有在世上出现过。”
金爵早就料到了这阿鼻寨的不凡,却也万万没料到这里面还有这么深的缘由,他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巫公没再继续往下说,他转头看着窗外,轻声说:“如果那这人是饲主,这是否代表着曾经消失的阿鼻寨族人,又回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却被金爵统统听进了耳中,他凝视着巫公沉思了片刻,问:“老头子,阿鼻寨的族人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我们只是来找凤凰,又不是来找宝藏。”
“关系深了。”巫公看了他一眼,一双浑浊的老眼陡然变得精深。
金爵被巫公说得头皮发麻,就不想再继续询问。他回头看向窗外,天上的血鸦还在屋外盘旋,没有半点要走的迹象。他心里很担忧,再加上到达苗疆腹地以后,胸口时不时传来的剧痛,更让他忐忑不已。
巫公叹了口气,说:“你不要多想,有我在你就不要害怕。今晚我们在这里躲一晚,不要出去就是,血鸦是黑暗动物,见不得阳光,所以我们只能等到天亮的时候离开,然后去找那个人,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有用的信息?”金爵回想起那人的面容,说,“可他终究是个疯子啊,能从一个疯子嘴里挖出什么话,估计都没什么用。”
巫公说:“谁说他是疯子,这只是我们的自我臆测好吗,谁知道他是真疯还是假疯呢?”
他说得淡然,但语气却蕴含着坚定,很明显他没有打算放过对方,因为这不仅关系到九尾金翅凤,更关乎金爵的安危。
金爵不再多言,他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缩着脖子,看见墙壁边缘的土炕眼睛一亮,眼看就要躺上去的时候,却被巫公出言制止了。
“床上有死人,不要去睡。”
“啊?”金爵抬起的脚僵在半空,紧张兮兮地看着巫公。
巫公用手捂着手电筒,用指缝里的灯光照向那土炕。这一照之下,顿时照出一具已经完全腐化的白骨。
金爵头皮发麻,直愣愣地退到墙角根,脸色变了又变,庆幸自己没躺上去,不然就要与死人同床共枕了。
“出门在外,就要多注意一下细节,有时候细节是可以救命的。”巫公满含深意地说。
金爵点点头,脸色苍白得可怕。他靠在墙上,心情一片糟乱,整天的奔波、精神的高强度凝聚,让他疲倦不已,靠在墙上没过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下去。
巫公一直在暗中看着他,等金爵鼻中传来轻微的鼾声之时,他才将手电关了,同时迈着猫步,悄无声息地朝着大门走去,手轻轻一拉,打开房门,像只灵活的泥鳅,微微一晃便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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