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424532
“当代福尔摩斯”“科学神探”李昌钰博士点赞推荐
用缜密、大胆的案情推理,还原真实、冷酷的罪案现场
任何彰明昭著的罪恶,都可能伪装在一副虚伪的面具下
隐世者躲在罪案背后意欲何为?看蚂蝗刑警队如何奋力攻艰,破解层层迷案!
六个看似独立的案件,牵连出二十年前的森冷真相
越接近真相,就越接近死亡!
二十年前,廖冰的父亲背负重案,畏罪潜逃,不久生母也弃他而去。他混迹街头,度过了凄惨的年少时光,直到偶遇父亲故交,蚂蝗刑警队教导员罗勇后,人生才渐入正轨。
在罗勇的关照下,廖冰慢慢长大。从警校毕业后,他进入蚂蝗刑警队。凭借着出色的情报研判技术,廖冰在一系列要案中崭露头角,屡立奇功,逐渐成长为警界之星。随着陵市“血晶”毒品大案的成功破获,廖冰通过蛛丝马迹,隐隐察觉到一桩桩血腥罪案的背后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操纵着,于是他决定开始着手调查。
廖冰的调查一步步深入,众多案件越发扑朔迷离起来,随之二十年前的往事也慢慢被揭晓,隐藏在幕后的森冷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廖冰知晓了父亲不为人知的身世……
章 原罪之殇
第二章 二十四小时
第三章 灵魂躯壳
第四章 血晶
第五章 霾·罪
第六章 红
第七章 蚂蝗
《蚂蝗》是一部刑侦题材的文学作品。案件错综复杂,扑朔迷离。作者用他的刑侦知识与经验带着读者剥茧抽丝,张本继末,分析案情引用了科学证据加上丰富的想象力,创作了一部很值得大家阅读的小说。
——国际刑事鉴识权w、华人神探 李昌钰
比疼痛肉体更直指灵魂,比虚无鸡汤更救赎心灵。
——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终生成就奖获得者 王晋康
《蚂蝗》,做错了事,不找借口;走错了路,记得回头;不被现实打败。
——悬疑小说3.0时代开创者 贰十三
章 原罪之殇
(1)
窗外下起了小雨,窸窸窣窣,给陵市警察局内注入了一股清润之气。这是林玲来到蚂蝗刑案队的第二天,中午请大家一起进餐互相增进感情,结果并不愉悦,玩手机的时不时跟林玲搭上两句话,就算是暖场了,大部分人都是三三两两地交谈后瞟一眼林玲也开始玩手机了,故意将她视为空气,一副吃完就散场的意思。
眼看午餐时间将结束,林玲发声了:“知道吗?现在很多人都喜欢玩手机,没事儿还搞直播什么的。近就有一个网红,直播的时候不单露出事业线,还会……”说到这里,林玲不经意间挺直了腰身,向桌前压低了身子,38D的身材瞬间掠夺众人视线。
“都看什么?这么聚精会神的?”教导员罗勇拎着水壶走了过来。除了林玲,蚂蝗里面是清一色的男同胞。一探组组长马识途起身想赶快解释什么,却欲言又止。
“罗教,我想跟大家说个案子,没想到您一来就给打断了。”林玲淡淡的话语中流露出些许委屈。
“哎哟,那你接着讲,我也听听。”罗勇很好奇这个市局局长千金要讲些什么。
“罗教,近我们陵市有一个网红,她每次直播都有数十万人关注、打赏,堪称网红一姐,俘虏男票无数。在网上有个帖子,一个自称蒋恒的男子要‘搞定’这个网红,立帖为誓,还要在贴吧里直播给他的Fans看。”
“就这还有Fans?”罗勇惊讶地说。
“没错,这个叫蒋恒的人把他的朋友圈公布给大家看,那里面身价不菲的网红不占少数,还有一些网红跟他逛街、吃饭,甚至有在宾馆里面的照片。蒋恒刚刚改了签名——接受洗礼,我会让你每一寸肌肤兴奋地颤抖。”
“你也是他的Fans,看得走火入魔了?”马识途戏谑地说。
“这个网红说了,就算是蒋恒送给她爱马仕、玛莎拉蒂,也绝不会同意跟他在一起的。蒋恒现在每天都去这个网红的直播间,礼物就没有停过,据说一般的网红早就跟他出来约会了,这个网红却只收礼物,一点甜头都不给他。蒋恒扬言要注资这个网红所在的直播公司,要求就是这个网红必须跟了他。有Fans不停跟帖嘲笑他,说他这回肯定阴沟里翻船了。这个网红现在还是拒绝跟他见面,正在直播间里卖弄姿色呢。蒋恒恼羞成怒,在直播间里面留言了,现在要去堵这个网红,又说,越是强硬的女人,他越爱享受她挣扎时带来的快感。”林玲终于语塞。
老罗对林玲的到来有很大压力,他不知道这个市局局长的千金为何要到苦的蚂蝗刑案队来实习。这女孩是今年警校的优秀毕业生,但她会不会犯大小姐脾气?又会不会在抓捕罪犯时受伤?这些都让老罗心里犯嘀咕。这才来就自带案子,真是让老罗大开眼界。
“莫炜,你帮林玲跟进一下这个事情,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严重。”罗勇对二探案组组长莫炜道。
不管怎么样,该来的总会来,罗勇已经为林玲准备好了寝室。
除了林玲,还有一件不省心的事——实习生廖冰要来报到,她要以警校实习生的身份来到刑案队。尽管警校传来的廖冰的成绩单仅勉强合格,但老罗心中有股隐藏的期待,他觉得自己完成了对老伙计的许愿,尽管这个老伙计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罗教,贴吧直播,这个蒋恒真的去堵那网红了,在一处高档住宅。蒋恒好像很生气,并且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画面更新了。”莫炜着急地说。
进到贴吧里,看到这个蒋恒很谨慎,里面都是些侧脸或者远景的照片,不过罗勇对这个蒋恒的身形非常熟悉,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在一处高档住宅内,扑面的血腥混合着香水味不禁让人咬了咬牙关。罗勇没有看死者,虽然那具少女的尸体以及尸体身下的床是现场的中心。他环顾四周,床头和右侧的墙壁都被喷溅着血滴。罗勇摸摸门闩,门闩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他蹲下身,用强光手电照射地面,光线映出两个脚印,一个是完整的脚印,一个是残缺的脚印,少了右足弓。罗勇沉默了一会儿,给这对脚印拍了照片。
该尸检了,罗勇告诉自己,他的心也在痛。
受害人樊静静,知名网红,一个鲜活的生命被仇恨、贪婪或是色欲所吞噬。
罗勇站起身,直视着死者。他从樊静静骇人的脸庞想象出案发当时的情景——刀刃砍向颈部,切断动脉,翻出血肉,喷出血液,复又砍了过去……那是多大的仇恨啊。
罗勇直起腰,剩下的要交给法医了。他再次环顾四周,鼻息在捕捉香水味的来源。他看到墙壁上有一处洇渍,墙壁下的床头柜边上有碎成两截的香水瓶。罗勇戴上手套捡起瓶子,用手电照射瓶身,一个拇指印出现了。罗勇将香水瓶收进了物证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解锁键,廖冰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怪不得那个蒋恒他看起来如此熟悉,原来蒋恒是即将从警校分配来的实习生,罗勇的脑子一下就炸了。
于是,在廖冰到蚂蝗刑案队报到前,罗勇就带人到湖北将逃窜的廖冰抓捕归案。押解路上,一行人局促在一间行驶在狭窄江面的客轮房间内。
罗勇通过舷窗向外望去,黑暗笼罩着一侧的山崖,黑黢黢的,只能显出一个高耸的轮廓。山是沉默的,只有水花的声音。罗勇收回目光,看着躺在对面下铺的廖冰。
睡在对面上铺的马识途轻声说:“罗教,你睡会儿吧,我来盯一会儿。”
罗勇摆摆手,说:“你睡吧,我想点事情。”
马识途翻了个身,脸对着舱壁睡了。之前一直背对着罗勇的廖冰却转过身,他睁大了眼睛瞅了罗勇好久,仿佛要把罗勇给瞅穿似的。罗勇耷拉着眼皮,很配合地由他这么瞅着。
廖冰张口说话了:“罗叔,你到现在还是个教导员啊?”这是他被拷上手铐、戴上脚镣后次开口。
罗勇一丝苦笑,点了点头。
“那把我捉回去,能不能升官呢?”廖冰的语气很轻佻。
这下,罗勇连苦笑都没有了。
廖冰沉默了一会儿,说:“老罗,你睡会儿吧,你也不年轻了。”廖冰想抬胳膊去拍罗勇的肩膀,却突然发现双手被拷在床架上。
廖冰嘟囔道:“这次我可不会再跑了。”
罗勇再没有说话。
“我还要到刑警队找你报到呢,你忘了?是你送我去警校读书的。”廖冰又说。
罗勇喉结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廖冰低下了头,他想起六年前的那次脱逃,一切都如昨日重现。那次脱逃让罗勇丢掉了就要到手的刑警大队长头衔,一晃六年过去了,老罗还窝在教导员的位置上一点没进步。廖冰又想起了三年前,罗勇送他到警校,说他会等着廖冰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廖冰戏谑地想。
似乎为了转移两人间的尴尬,罗勇很郑重地说:“我相信你这次不会再跑了。”
廖冰抬起头,扭了扭身子,手铐和脚镣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都把我五花大绑了,我怎么逃得了?!”廖冰的声音有些嘲讽。
罗勇耸耸肩。
“你信不信我?”廖冰顿了下接着说,“你信不信你们这次抓错人了?”
罗勇直视着廖冰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他的嘴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廖冰撇撇嘴,似乎有些不耐烦,道:“冤枉了我爸,现在开始冤枉我。你们刑警队这些年怎么就没有长进呢?”
廖冰的话又一次刺痛了罗勇的心。罗勇想起了那个已经模糊了的廖冰父亲的背影,他更加无言以对。
“好啦,我知道你们的规矩,在进审讯室前是不会透露半点案情的。”廖冰又瞅了一眼罗勇,直到确定不会再从这位多年的老教导员嘴里套出半句话来,才说,“我睡了,前路漫漫,我可不想无心睡眠。”
廖冰背过身睡去了,罗勇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的江面。
从水路到铁路,再转公路,三天后,罗勇带着侦查员们把廖冰押解回了刑警队。
分管刑侦的潘建民副局长亲自迎接,他瞅着廖冰的背影问罗勇道:“他就是廖海波丢下的那个浑小子?”
罗勇点点头,补充道:“也是要来咱刑案队报到的实习生。”
潘建民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明显带出一丝忧伤。他停顿一下,对罗勇说:“老罗,好好休息,审讯就交给年轻人吧。”
罗勇越过潘建民的肩膀看着年轻的刑警们将有些跛足的廖冰押进审讯室。
也许是为了缓解气氛,潘局长接着说:“等案子结了,我们也该喝你的喜酒了。”
罗勇收回目光,他知道潘建民指的是空出来的刑警队队长的位置。
押解交接手续办完,罗勇从刑警队出来没有立刻回家,他打车去了当地的律师事务所,请在刑事辩护领域很有经验的郑波做廖冰的代理律师。
郑律师听了罗勇的请求,笑着说:“有点意思,你是案件主办人,却为他请律师,你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吗?你有什么目的?想达到什么样的辩护结果?比如……让他保住性命?”
“你尽力就是。”罗勇平淡地说。
(2)
这一晚罗勇没有睡踏实,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却纠缠着过去的种种画面。他想把这些念头都排出大脑,但忘却却是何等困难。老罗知道睡不着,索性睁开眼,从床上起来,披上外衣,又回到了刑警队。
小会议室里,潘建民副局长还在坐镇指挥,他身前的烟灰缸里竖立着许多烟头。
罗勇问潘局长道:“审讯进行得怎么样?”
潘局长说:“和预想的差不多。”
罗勇问:“招了?”
“掉脑袋的事,哪这么容易承认。”潘建民撇嘴。
罗勇问:“有没有拿证据逼问他?”
“关键证据现在还不能往外撂,还得再耗耗。”潘建民摇头。
罗勇点头道:“这些证据也够直接了。”他望向会议室尽头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审讯室的情况。
审讯室里马识途探长靠墙站着,手背在身面,莫炜则坐得笔直,两人都在打量着廖冰。廖冰低着脑袋,一动不动,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罗勇问:“他一直这样?”
潘建民叹了口气,回答道:“现在终于消停会儿了,刚才闹得可厉害了,在审讯椅上像发了疯一样,胳膊都挣脱臼了。”
罗勇走近屏幕。
潘建民接着说:“演戏演得够卖力,就好像他次听说樊静静的死一样。”
罗勇想了想,说:“他被抓过许多次,有反侦查和对抗审讯的经验。”
“的确,你对他熟悉,你是看着他长大的。这样吧,我把参与审讯的侦查员都喊过来,你来说说这个人的情况,我们来找找他心理防线的突破口,你看怎么样?”潘建民问道。
罗勇一瞬间有些哑然,他低下头理了理思绪。
那是罗勇次见到廖冰,相比视觉的印象,廖冰带给罗勇嗅觉上的冲击要更为浓烈——彼时,这个男孩已经在黑网吧窝了一个月。罗勇领着这个趿拉凉拖的男孩穿过喧闹的广场,进到清冷的刑警队大院,让这个男孩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打开了空调,男孩身上的馊味立刻在暖风中发酵。
罗勇屏住呼吸,开始审问:“姓名?”
“廖冰。”
“父母?”
“啥?”
罗勇把蹲在地上的男孩提溜起来,清楚地看清了那张稚嫩的脸。罗勇一愣,道:“你爸是廖海波?”
廖冰“嗯”了一声。
罗勇的心一紧,问道:“多久没有洗澡了?”
“两个多月了。”
“怎么不回家?”
“没有家。”
罗勇一怔,接着问:“那……你妈妈呢?”
廖冰不说话,他只是在抠虎口上的疤。结痂被抠掉,血流了出来。
罗勇叹了口气,他大概已经在脑子里拼凑出了这个男孩的生活轨迹。父亲消失得无影无踪,母亲在质疑中等待了一段时间,也抛下了他,消失在人海中,据说是下海当了三陪女。
罗勇低头半晌,再抬起头,发现这个男孩正在盯着他。
廖冰开口道:“我的家原来也有一件和你衣架上一样的衣服。”
罗勇瞅了瞅架子上的那件警服。
“后来……我给烧掉了。”男孩继续说。
罗勇问:“你有几天没吃饭了?”
“在网吧里面不缺吃的,别人吃不完的可以拿过来吃。”
“你跟我下楼,到浴室。”罗勇拉起廖冰向楼下走去。
罗勇烧了一大锅开水,让廖冰站到木盆里,把毛巾和肥皂递给他,看着他从头到脚把自己洗了个干净,然后换上找来的干净衣服。罗勇又带他到了还没有歇业的大排档吃了顿热乎饭,廖冰吃了很多,中间噎了好几次。
当晚,罗勇让廖冰睡在了办公室。睡前,廖冰对罗勇说:“叔,我不是坏人。”
“我知道。”罗勇点头。
第二天早晨,罗勇发现廖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后来,为了能够吃到东西,廖冰几乎什么都偷,偷了食物自己吃掉,偷了废品拿去卖掉,偷了钱被人发现,挨上一顿打,就算是没被发现,被街头小痞子抢走也是常事。慢慢地,廖冰也开始和街头小痞子们混在一起了。白天他们都窝在网吧,晚上再出去偷东西。
一次,廖冰爬上了三层楼的外墙,试图去偷空调的外挂机,却一脚踩空掉了下来,把腿摔断了,留下一瘸一拐的后遗症。而这跛足的特征,正好和樊静静被杀案的命案现场足迹对应起来。
廖冰越来越成为街头的一个狠角色,他被打的时候越来越少,他打别人的时候却越来越多。他不仅伤害别人,还伤害自己,他经常用刀子割自己的虎口,割开了,亮着,等结痂了再去割。终于,廖冰在一次打架中将一个老痞子打成重伤害,要不是警方反应迅速,险些酿成人命。也就是那次,罗勇带着侦查员把外逃的廖冰一路押解返回,没想到途中廖冰瞅了个漏洞,逃跑了,罗勇工作失误,提拔他成为刑警队队长的计划也泡了汤。啼笑皆非的是,三个月后,廖冰又自个儿跑回来投案自首了。后这一段大家都知道,罗勇屡次提拔不成的坏运气在刑警队里已经被明里暗里讨论了许多次。
罗勇结束了讲诉,大家都在思考他的话,没人吭声。潘建民点了莫炜的名,让他说看法。
莫炜说:“罗教的勘查表明这是一起仇杀,嫌疑人的心中充满了愤怒,这种愤怒从小时候就开始,一直积累到现在,然后,火山爆发了。这种愤怒初来自于他的父母先后的消失,他们不仅造成了廖冰的流浪生活,更扭曲了他的价值观,让他产生了对这个世界反击的想法。特别是当他得知死者,也就是他的前女友樊静静步了他母亲的后尘,成了一名歌吧小姐,现在又在网上直播,还公开出卖色相,他的愤怒自然迁移到死者身上。”
“那你有什么建议?”潘建民问。
莫炜想了想,道:“光靠和他讲道理、讲法律,效果不会好。可以试着去激怒他,戳他的痛处,让他更加情绪化。只要他分寸乱了,心理防线也就没那么坚硬了。”
“没错,这样的人怎么能当警察?一定要让他交代清楚!”林玲激动地说。
潘建民又问马识途:“如果零口供,凭现有的证据能不能被检察院批捕?”
马识途看了一眼罗勇,说:“我有信心,我对老罗的证据有信心。”
潘建民看看手表,距离刑事拘留期满还有十小时,他总结道:“就按照莫炜的建议办,去激怒他!大家要有信心,毕竟我们手里掌握着大量的关键证据。”
大家开始起身离去。
潘建民对罗勇说:“老罗,你回去写一个破案经过,我给你申请三等功。”
罗勇看着林玲,默然以对。
临近午夜,莫炜从审讯室出来,他负责的这班审讯已经结束。罗勇也正好从办公室走出来,潘局长布置的材料让他几次提笔,又几次放下。
罗勇看莫炜愁眉苦脸,问:“不顺利?”
“是,他除了愤怒还是愤怒。”莫炜摇头。
罗勇皱了皱眉头,提议道:“要是不困,一起吃碗面条。”
马识途同意了。
面条端上来了,两人的心思却不在面上。莫炜说:“罗教,我有一个问题。当年廖冰因为重伤害逃跑在外,你去押解,半路上又给他跑了,他本可以继续逃跑,但为什么又回来投案自首?”
罗勇说:“我对他还不错,或许他觉得这样一跑了之太不负责任了。”
“这个社会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是很严酷的。”莫炜感慨着。“但你没放弃他。”莫炜紧接着说。
罗勇抬起头,想了想,说:“我找了他原来住的那房子的邻居,是一个牛肉汤馆的女老板,她一定要收留廖冰在店里面当帮工,给他饭吃,让他有地方睡。我联系了附近的学校,让他插班进去上学,校长也承诺不收钱。”
“这是好事啊。”莫炜说。
“本来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但也就持续了两个月。后来有一天傍晚,牛肉汤馆生意好,女老板给了廖冰五十块钱,让他到街上买烧饼回来给客人吃。过了一个小时,廖冰人是回来了,烧饼和五十块钱却一样也没带回来。女老板当时说了几句怀疑廖冰把钱拿去玩游戏的话,廖冰一赌气,晚上就没回来。到了第二天,他在学校抢了同学的钱,凑足了五十块钱,还给了女老板。事后,学校老师知道了这事,就到女老板的家里,几个大人一起把廖冰骂了一顿,这下彻底伤了廖冰的心,他再也没回来,学也不上了,又流落到街头去了。”
莫炜叹了口气道:“那五十块钱到底哪里去了?”
“嗨,廖冰怎么也不愿意说,我猜是被别的小混混抢走了。”罗勇说。
“孩子也怕误会,特别是当他特别想学好的时候。”莫炜说。
罗勇点点头。
“那你觉得……”莫炜的声音压了下去,“你觉得廖冰这次有没有没被误会?”
罗勇抬起头,看着莫炜的脸。
莫炜一字一字地说:“我觉得你不相信他杀了人,至少从情感上你不接受。”
罗勇低下头,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情感是虚幻的,证据是确凿的。”
“情感也是有道理支撑的,你一定也能说出个他不会杀人的理由出来。”莫炜逼了一句。
罗勇寻思了很久,才开口道:“,他向我保证过的,虽然诺言经常成空,但他的确向我保证过不再犯罪。第二,他从上次重伤害后一直守法,不仅如此,他还经常向我提供一些犯罪线索,他可以算得上我的一个线人。第三,他从小就有个习惯,每当他犯罪或是想犯罪,他就会去抠自己的虎口,把他的虎口抠得鲜血淋漓,但是这次没有,他的虎口很完整。”说完,罗勇尴尬地笑笑,好像他这个重证据的勘验专家不应该说出这么没有考证精神的话。
莫炜抱着胳膊,边想边说:“每个人都有内心挣扎的过程,抠虎口的行为是一种内心外化的标志。但他毕竟是累犯,有反侦查经验,他可能在作案后克制住了自己的这个冲动。”
罗勇点点头。
莫炜接着说:“每一种行为都有两种甚至是更多的心理解释,而这些解释往往是我们主观意念的投射。就像我们面对一张五颜六色的画,我们想要红色,我们就会去寻找红色,我们想要绿色,我们便会去寻找绿色。”
罗勇接话道:“这是大多数人的心理倾向,但是对于我们警察来说,就要全面客观地评价一个犯罪行为。勘验一个犯罪现场,不管是证明有,还是证明无的证据都要收集。”罗勇站起身,接着说:“不管我有多么不希望是他杀了人,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廖冰,我们就需要再多努努力,让他的供述和我们的证据对上号。”
莫炜点点头。
两人结过账,又回到了刑警队大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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