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大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4465864丛书名: 中国工艺美术大师
该书稿由六章内容组成,**章大师为艺术人生。第二章为大师的艺术成就。第三章为大师从艺几十年来的经典作品欣赏。第四章为大师著述言论。第五章为艺术评价。第六章为大师年表。书稿语言流畅,图片精美,技艺流程阐述清晰、精彩,能较好地给读者介夏吾才郎其人、其艺。
源由谁解决。他说全部自费,全靠卖画收入。他说每年要拍卖一次画品,每张可卖到300块白洋,每次卖出40幅,一般人还抢不到手,大约收入10000多元。一切开支就全靠这些卖画的收入。
那时我们只略略懂些汉语,张大师经常耐心教我们学习汉语、汉文数字,如“一二三四五”等。这些事也充分体现了大师对我们的关怀。我和我的师兄弟们在近两年的时间里,总计临摹了360多个洞窟的壁画。有些大幅的约有山墙那么大,长度达四五间房子那么长,宽度达二三米,这些大幅壁画要分几个部分来临摹。临摹之前,往往由张大师做指导,勾出线条,然后才进行正式临摹。有些临摹不准确的,张大师要亲自进行改正和涂抹。张大师对每幅画都那么熟悉、那么精通,技艺是那么精湛,要理论有理论,要历史有历史,要技术有技术,真是一位艺术天才。如今回首往事,我在艺术道路上初迈步时,就能在敦煌这样罕见的艺术宝库中跟随这位国画艺术大师一起临画,实在是太幸运了。
回想起张大师常结合绘画讲绘画理论,至今记忆犹新。那时我们藏僧画匠只注重实干,师父只传授绘画手艺,而忽视绘画理论和绘画历史知识的教育,师父怎么教,徒弟怎么画,一切按照蓝本和师父的传授,不提倡创新。张大师却经常结合绘画实践,给我们讲绘画理论和艺术表现手法。他的谆谆教诲,对我一生受益匪浅。张大师常说:“画人要先画好他的骨头,如果骨头画不好,皮肉和衣服画得再好也是外表,也不会美的。”他还说:“看人先看脸,看脸先看口和眼睛,口和眼睛画不好,身材画得再好也不会传神。人的神态变化主要在口和眼,眼为心苗,口传心声,口和眼睛能反映心情变化。”张大师还特别注意头发的着色,记得他说过“人的头发要秀美,但不要反光,反光反而影响头发的秀美”,为此他用一种不易反光的墨来画头发,果然黑得秀美。关于表现手法,他说:“勾线条,手上要有功夫,动作要快,这样才能使线条刚劲有力,否则就会使线条软弱无力或僵硬无生气。”
他还给我们讲了许多绘画与历史的关系以及释迦牟尼佛的历史,甚至佛教史。张大师说:“不懂得历史和历史人物生活的社会环境,就画不好他们。因为各个历史时期的人物所处的社会环境、经济条件、风俗、政治制度不同,他们的心理和生活方式也不同;所以,只有懂得了他们生活的社会环境及其历史背景,才能理解他们、画好他们。”
张大师讲的这些道理太实在了,尽管当时我并不十分理解,但在后来的绘画实践中逐渐理解了。就拿我的这一生来说,前后经历了几次大的社会变革,新中国成立后和新中国成立前相比,就是一次深刻变化,从社会制度到生产方式、生活条件、服饰、语言、思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等,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这些变化就更大。我在寺院当僧人时只穿袈裟,不能穿别的衣服。1958年我还俗后穿藏袍,后来还穿蓝制服。近年来我到北京开会,不但穿西装,还扎领带。思想上的变化就更不用说了。很显然,如果不了解这些巨变,就不可能在绘画艺术上准确地反映这个时代的生活情景和人们的精神面貌。
张大师在敦煌临摹壁画时曾出现过一件令人惊奇的事情。当时国民党《中央日报》曾发表一则消息,说张大千在敦煌临摹壁画,有破坏文物之嫌。行政院还发电报给敦煌县长,对张大千施加压力。从此以后,“张大千破坏敦煌壁画”的谣言就四处流传。事实并不是那样,我是见证人。我一直在他手下临摹,对他的一言一行都很清楚。在临摹过程中,一天他发现一个小洞孔,敲了敲,里面是空的,而这个洞口上也没有画,他就将洞口弄开,发现里面
又有一个洞。当时我也跟他进去查看,只见正上方和左右壁上有画。这个洞有一间房子大。这并不存在他破坏敦煌壁画的问题,实际是有些心怀嫉妒的人怕他出名,故意造谣生事,给他施加压力,企图赶走他。人有了名气,也就有了对立面。临摹工作快结束时,张大师和我们五位藏僧画匠合影留念。他还特意给我画了一幅水墨画,画的内容是一个白须老人,倒背着手,含笑而立,可能是个寿星,画上还加盖了他的印章。过去我将这幅画一直挂在僧舍墙上,视为珍宝,可惜1958年还俗时丢失了,至今深感痛心。
整个临摹工作结束后,大师雇了一辆大卡车,他们全家和我们7个人一起回到了兰州,仍住在罗军长的七里河公馆里。我们从青海来的7个人约住了3天,临别的前一天,大师邀请了一些朋友和知名人士,在罗公馆举行宴会,罗军长、大师和我们几位藏僧画匠同桌,大师说这是专为我们几位从塔尔寺来的藏僧画匠饯行的。在兰州逗留期间,大师一再劝说我和杉知卜不要再回青海,干脆脱掉袈裟跟他去四川作画。大师还对我说:“你们还很年轻,很有艺术才华,将来会大有前途的。到四川就正式还俗娶妻,成家立业。我也很喜欢你们两位,我一定会把你们当我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的。”在大师这样诚心热情的劝说下,我一度也动了心。但当时还很年轻,自己拿不定主意,就将此事告诉了师兄项杰和多杰先木,两位师兄对我说:“我们临走时师父一再叮咛我们要把你们几个年龄小的师弟照顾好,一同去一同回。你们若是跟大师去了四川,我们回去怎么向师父交代?”就这样,我一度想去四川的念头,因得不到师兄的赞同,终未去成。
临走的那天早上,张大师雇了一辆卡车,专门将我们从青海来的7人送往西宁。临行时大师一再嘱咐那位年长的厨师在路上照顾好我们几位藏僧画匠,并要他把我们5位送到塔尔寺交给我的师父。大师和夫人及儿子、女婿,还有些亲友,把我们送上车,依依不舍地目送我们走出老远,才挥手告别。张大师还一再要我们以后到四川去看他,可惜此别竟成永别。
我于1988年被评为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成为的高级画匠,我的艺术成就受到了党和国家的高度重视。在我成功的道路上,张大千大师给了我终生难忘的教诲,他是把我引上艺术道路的恩师之一。大师已经离开了人世,此生不能再相逢,只有期盼来世再重逢。
(夏吾才郎口述,赵清阳翻译整理。《青海文史资料选辑》第21辑,1992年12月)
评论
还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