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208127036丛书名: 世界历史评论
《世界历史评论》是中国世界史研究的新阵地、新平台,每年两辑,全面展现国内世界史研究的新动态、新发展、新成果;刘家和先生特别题字,美国史专家李剑鸣和戈登·伍德寄语;第二辑《文化传播与文化建构》首次发表美国史学者李剑鸣、法国史学者郭华榕和洪庆明、罗马史学者刘津瑜等多位知名学者的精彩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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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ents and Abstracts
征稿启事
美国早期的国家构建及其启示
李剑鸣
近这几年,我比较关注美国革命时期的一些核心的政治观念,想说明它们在美国早期国家构建中的作用和意义。我先后写过几篇文章,从国家构建的角度考察“人民”、“民主”、“共和”、“代表制”和“古典传统”等观念。我指导的几名研究生,在学位论文中也表现出类似的兴趣,分别讨论过“邦联国会”、“联邦制”、“公共意见”、“内部改进”等问题在美国早期国家构建中的重要性。另外,国内一些美国史学者也重视国家构建的理论,用它来讨论美国历史上不同时期的问题,做了许多有益的尝试。现在,我想从相对宏观的层面来谈谈美国早期的国家构建,其中参考和借鉴了国内外许多学者的论著;我的有些想法也许跟他们不同,但对他们的工作我始终是充满敬意的。
一、国家研究与国家构建的理论
在欧美学术界,曾经发生过一个十分有趣的悖论性现象。自“二战”以来,国家开始大规模扩张,特别是在欧美,国家承担了越来越多的职能,在社会生活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在世界舞台上扮演越来越关键的角色。可是,这时政治学家反而把国家抛到一边,对国家研究越来越不感兴趣。大致在同一个时期,历史学家也开始厌弃政治史,大家的眼光都转向了社会史和文化史,历史上的国家也被遗忘了。到了20 世纪七八十年代,首先是一些美国政治学家发觉这种情况很反常,提出要“把国家找回来”(bring the state back in),也就是要重新重视对国家的研究。这种“把国家找回来”的学术运动,不仅改变了政治学界的学术取向,也影响了历史学界。于是就有一批学者,特别是那些在政治学和历史学的结合地带做研究的学者,开始关注历史上的国家,特别是现代早期欧洲的国家。有的学者还倡导以国家为中心的政治史。国家研究的复兴给欧美学术界带来了许多生机,特别是对政治学和政治史的研究来说,国家形象的重新凸显,是一件非常具有吸引力和冲击力的事情。
另一个相关的现象是,欧美政治学理论对国家与社会的关系也有了新的认识。前些年学术界谈论得较多的是公民社会,社会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很受重视。当时流行的观点是把社会与国家并置,把它们放在一种二元对立的框架中来看待,有所谓“强社会、弱国家”或者“强国家、弱社会”这样的对举性的提法。这显然是把国家和社会对立起来,而且,这么看问题有一个潜在的价值取向,就是把国家简单地看成一个垄断暴力、行使支配权力的制度复合体,国家总是明目张胆地或阴险狡诈地施加很多的压迫、迫害、控制和监控,所以“强国家”是一件坏事,它会侵夺自由,抑制社会的活力。那时政治学更关注那些反国家的情绪,重视制约国家的力量,也就是社会和国家的博弈。近来有的美国政治学家反思国家和社会的关系,反对简单地把社会和国家置于对立的关系格局中。华盛顿大学的米格代尔教授提出了“社会中的国家”的理念,主张把社会和国家结合起来看待,特别是要把国家置于社会当中来考察。这实际上就是要回到孟德斯鸠和托克维尔当年的思路,只有从社会着眼才能真正理解国家。政治学理论认为,国家通常有两条边界:一条是物理的边界,就是国界线,借助于界碑、边防驻军、国旗、护照、签证、海关来体现;另外一条是隐性的边界,就是国家和社会之间的边界。这条边界尤其不是固定的和僵化的,也不那么截然分明。这就是说,国家和社会之间有很多交叉、互动和相互渗透的地方。
政治学界这两个新的理论倾向,很快影响到了历史学家对于国家的研究。我这里所谈的题目,可以说就是这种学术潮流的一部分。实际上,讨论美国早期的国家构建,这是一个非传统的历史学题目。按照传统的历史学的路径,我们可以研究国家的形成、国家制度的演变、国家与社会生活和经济生活的关系,我们还会关注国家干预对现代社会发展的意义;但是,我们不会用“国家构建”这样的词。“国家构建”是一个政治学的术语,也是一个很大的理论标签。近十多年来,在中国的学术界用这个词的人也越来越多,把它变成了一个“热词”。历史学界向来善于向社会科学学习,发现“国家构建”理论具有强大的解释力,就借用它来探讨历史上国家的变化。我在这里想特别强调的是,“国家构建”是一个后出的理论概念,而不是一个历史名词。也就是说,美国早期的人并没有用这样的概念来描述国家的演变,是后来的研究者为了更好地理解和解释历史上国家的变化,借用了这个政治学的理论术语。就像我们常讲文艺复兴、工业革命和现代化一样,也都是用后出的概念来描述过去的现象。
“国家构建”在英文中叫做“state building”,有人理解为“国家制度建设”,我觉得是不够全面的。国家构建似乎应包含国家理念的形成和变化,国家制度的设置、调整和完善,国家功能的状况及其发挥的程度和后果。简单说来,“state building”涉及理念、制度和功能三个层面上的东西。所谓国家的理念,就是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个国家的合法性基础是什么,以及国家的主要目标是什么。不同类型的国家,合法性的基础是不一样的。君主制国家的合法性基础是什么呢?是君权神授,国王“代天牧民”。贵族制国家把社会成员分成精英和普通人,统治国家的权利属于那些血统优异、智慧出众、经验丰富的少数人,这是贵族制国家的合法性基础。民主制国家强调人人平等,用人民主权作为合法性的基础。第二是国家制度的建设和调整,比方说,国家实行什么样的政体,国家需要应对的各种问题分别交给什么部门和机构来处理,这些部门和机构之间的权限和相互关系是什么,这些都是属于制度层面的问题。第三是国家的功能和能力。国家应该起什么作用,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起作用,需要调动哪些资源来实现国家的目标,这些都涉及国家的功能和能力。
由于一个社会始终处在变化当中,国家也不断面临新的任务和目标,因而“国家构建”就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并不是说,建立了一套国家制度以后,或者使国家具备某些功能以后,国家构建就“完事大吉”了。它是一个不断推进、不断变化的过程。在18、19 世纪,美国人普遍认为,国家不要管得太多,也不能管得太多,国家在多数情况下确实像一个“守夜人”。但是,到了今天,美国人觉得国家好像什么都得管,国家要是不管,就是政府的失职,政策的缺位,那就要问一问领导人的责任了。的确,从“二战”以来,美国的经济问题、福利问题和国家安全问题越来越突出,可是这三方面的问题又是个人、私人机构和社会团体无法单独处理的,必须有国家的介入,并且必须由国家来主导。于是,国家的制度和职能在不断调整,国家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也越来越强大,人们越来越离不开国家;这样一来,关于国家的认识和理解也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国家构建是一个持续的过程,我们不能用固定的、静止的眼光来看待它。
当然,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国家,国家构建的方式、目标和效果并不一样。有的国家构建是成功的,有的则是失败的。成功的国家构建意味着设立的国家制度是有效的,国家能够很好地发挥它的功能,实现它的目标,能够促进社会的繁荣和稳定。失败的国家构建正好相反,通常导致社会失序,国民遭殃,甚至出现国家的崩溃。当代有些新兴国家不但不能维
护社会秩序,无法保证国民的安全,甚至连一些基本的公共职能都难以承担:没有钱修路,没有钱维持军队,没有能力平息各种内部冲突,无法保证选举的正常进行,没有本事去打击海盗和保障航路的安全。这无疑是失败的国家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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