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2160884
这些书信同时展现了十九世纪末叶英国戏剧界的内幕,两位杰出的戏剧艺术大师,在书中始终流露着一种非常坦白直率的态度,与他们两人孜孜不倦锤炼艺术造诣的形象相得益彰。
他们开始通信的时候,都已是声誉卓著的中年人,洞晓人类和自身的弱点,却每每怀着同情和怜悯;不愿成为情欲的奴隶,却也不曾惧怕过爱情的到来。但爱情对他们两人来说,不是焚烧一切的山林烈火,而是奔腾不息的涓涓流水,他们隔水而望,隔水而行,彼此温柔相待,彼此节制。在他们通信为热烈的那几年,他们的寓所虽然距离很近,却从来不曾私下秘密会过面,他唯有一次接触过她,是在他的剧作《布拉斯庞德上尉的转变》演出的夜,他在仪式上吻了她的手,那是他次不是从观众席上遥望,而是面对面地见到她。但也仅此而已。三十多年,百多封情书,自始至终,他们只通过不可靠的文字相互表白、倾诉,却留下了一段为可靠的感情。
原序
幕 我们两人之间这种恍惚迷离的幻境
1.她作为艺术家是没有趣味的
2.你的信使我感到十分悲哀
3.这是我的心脏的照片
4.我们从生到死,始终是女人的婴儿,永远向她们要东西
5.你的来信安慰我发痛的眼睛和发痛的心
6.我喜欢一种永远在转化的境地
7.你和我正在从事世界上好的两种职业:恋爱和工作
8.接读你的信已经成为我的习惯
9.你实际上不是爱情的奴隶
10.世间似乎有一种双重的动作
11.每一种心境都有其价值
12.我想我还不如永远不和你见面
13.如果我整整一夜坐在这里写信给你
14.你以为我很漂亮,这真使我高兴
15.爱兰,艺术是合一的,整个的,不可分离的
16.你这十足可爱的人
17.你已经成为我的欢乐的对象了
18.我们两人之间这种恍惚迷离的幻境
第二幕 我希望你安好,同时表示我对你的爱情
19.现在可以谈一谈我的全部恋爱史了
20.我一生只给人家爱上(适当地爱上)一次半
21.每过一分钟,我对你的爱就更深一层
22.告诉她向前去追求生命吧
23.你把我的心弄得那么温暖
24.我有时希望永远做个不聪明的人
25.我怎么也忘不了我的初吻的情景
26.别再花费工夫写信给上了年纪的女演员吧
27.在见识方面只有爱兰可以和我匹敌
28.我以为这不是妒忌,可是我的眼眶已经湿透了
29.我希望你像一座躺在夏天的地中海上熟睡着的岛屿那么温暖
30.我喜欢的是你的每一封信
31.你已经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伟大女性
32.我是衷心希望听一听我的朋友的情人的声音
33.我不能把她作为附属品带到你的化妆室
34.当我瞎了眼睛的时候,你会跑来看我,对吗
35.我现在爱你
36.祝你新年无忧无虑
37.我希望你安好,同时表示我对你的爱情
38.全宇宙只有你一个人
39.如果爱情真有二十倍的话
40.不敲破鸡蛋,蛋卷是煎不成的
……
第三幕 我的心中充满着一些模糊而渺茫的恐惧
第四幕 我不希望你开口说话,只要你坐在我的身旁
第五幕 我们大家难道不是都非常幸福吗
附录一 萧伯纳主要作品中英文译名对照
附录二 原译者序三种
因为恋爱会消失,而文字中有虚妄。在这一点上,艺术家与凡人无异。
然而,在萧伯纳和爱兰•黛丽之间所发生的,长达三十年的情书往来,却验证了另外一个事实,即,先有杰出的人的存在,然后才有值得珍重的事情发生。
他们开始通信的时候,都已是声誉卓著的中年人,洞晓人类和自身的弱点,却每每怀着同情和怜悯;不愿成为情欲的奴隶,却也不曾惧怕过爱情的到来。但爱情对他们两人来说,不是焚烧一切的山林烈火,而是奔腾不息的涓涓流水,他们隔水而望,隔水而行,彼此温柔相待,彼此节制。在他们通信为热烈的那几年,他们的寓所虽然距离很近,却从来不曾私下秘密会过面,他唯有一次接触过她,是在他的剧作《布拉斯庞德上尉的转变》演出的夜,他在仪式上吻了她的手,那是他次不是从观众席上遥望,而是面对面地见到她。但也仅此而已。自始至终,他们只通过不可靠的文字相互表白、倾诉,却留下了一段为可靠的感情。
他们携手创造了一个奇迹,证明爱情中好的东西,不是那扇通往“在一起”的大门,而是不在一起时的恒久相思。
眼前这本书的底本,是黄嘉德编译的《萧伯纳情书》(山东大学出版社1985年版)。黄先生上世纪三十年代曾与林语堂一起合办西风社,出版过《西风月刊》等,这本情书集早便是连载于那里,除此书外,他还译过萧伯纳的传记和剧作,译笔雅致贴切,可谓名副其实的萧翁专家。此次重版,从可读性的角度考虑,对原译著稍作调整,在不改变原有通信编年顺序的基础上,把这些通信按照两人的情感进程略作划分,并给每封信配以方便读者查看的小标题,终形成五个部分,或者说五幕。五幕剧是莎士比亚喜欢的古典剧作形式,萧伯纳也时常采用,所谓开端、发展、转折、高潮和结局。但事实上,在萧伯纳与爱兰•黛丽的爱情故事中,不曾有清晰可辨的高潮和结局,它就像河水一样,只是一直静静流淌下去,直到被突如其来的海洋打断。
在1918年,当爱兰•黛丽已经七十岁而萧伯纳也已六十一岁的时候,他写信给她说:“在我的心坎里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代替你的位置。我以往对你说过的一切轻佻、放荡的话,现在依然有效,我一句也不收回。我是无可救药的。”
封信萧伯纳致爱兰•黛丽 1892年6月24日
〔译者按:萧伯纳和爱兰•黛丽于1892年开始通信,当时爱兰•黛丽四十四岁,还和亨利•欧文在兰心剧院合演戏剧。萧伯纳当时三十六岁,作为音乐评论家和社会主义演说家,已经崭露头角,但在戏剧界还没有名声。萧伯纳这时和他的母亲住在费兹洛广场,尚未结婚。
信中提到爱兰•黛丽在抒情诗俱乐部朗诵的诗,即蒙克•刘易斯(Monk Lewis)的《俘虏》(“The Captive”)〕
亲爱的黛丽小姐:
我今天到抒情诗俱乐部去听你的青年意籍朋友唱歌。我现在把我严正的意见告诉你,请你斟酌一下,要不要把这个意见告诉她,听你的便。除了纯音乐外,你对各方面的情况都比我更加熟识。开宗明义句,你知道你现在在剧坛上占据的地位,不是因为你有什么个人的吸引力,而是因为你已经使自己成为全世界十四亿人(我想这个数字不会错吧)中的六位女演员之一。所以,你知道你那个初出茅庐的朋友必须成为世界上六位歌唱家之一,才会得到你所得到的那种赞扬。比方说,在那个音乐会里,虽然我对刘易斯的诗的种种缺点非常敏感,但是你朗诵这首诗的时候使我感动到流泪。可是,你知道,我之所以流泪,并不是因为听到诗中那个疯子的想像中的悲哀(悲哀,甚至是真正的悲哀,不会使我哭),而是因为你的朗诵非常美妙。我觉得我能够那样受到感动,才有当艺术评论家的资格。你的朋友丝毫没有使我感动。我一眼看见她时就喜欢她:她是非常可爱的,非常聪明的,非常漂亮的。可是——我现在要说煞风景的话了——她作为艺术家是没有趣味的。歌唱家必须有一种演唱的技巧,使显然平庸的部分让人听起来觉得有趣,必须牢牢地把握住整个艺术,引起听众的全部注意,而她在这方面的特长非常有限,不足以使她成为歌唱家;不但如此,她永远不能在客厅里,或在抒情诗俱乐部里,获得这些技巧。她的成绩不能使我叹服;她的音乐修养仅仅达到熟练的程度而已,在音乐的环境里生长起来的聪明孩子,都有这种长处。以你的朋友的歌唱而论,习惯的成份比艺术的成分更多。她得把习惯变成艺术,把意志渗透到歌唱里,使歌唱成为表现自己,集中自己,使自己完完全全地、彻头彻尾地成为艺术的工具——我表达不出来;可是你也许会了解我的意思。所以,我想如果办得到的活,她应该上舞台去工作。她在客厅里表现出来的美,一上舞台,便立刻会消失。于是,她不得不重新创造自己,使自己从基础上发展起来。她因为常常朝着地毯和帘子唱歌,结果声音受到了抑制;她的声音要发展起来,需要更广大的空间;她的个性也应该这样发展。她的努力如果会获得成功的话,大约是在能引起共鸣的,能表现理解力的歌剧演唱方面。
我真不应该把这封信继续写下去:你一定已经感到很不耐烦了。简言之,我觉得以客厅歌唱家而论,这位姑娘不见得比别人好得很多;我不愿走一百码的路再去听她唱歌。可是,如果她精心培养自己的个性和声音,在舞台上作出十年的努力,她也许能出人头地。她有一种动人的性格,将来的发展未可限量。同时,如果她想泰然处之,以现在这种方式去唱歌作曲,她也许可以靠其社交才能过着平安舒适的日子;你也许会告诉她说,这比做一个伟大的艺术家更好。如果你真是这样告诉她,你便是撒了个弥天大谎;关于这一点,你只好跟你的良心打交道了。
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担心的事是怕你麻烦作复,如果你觉得写信是讨厌的事(我自己的信债简直逼得我快要发疯了),那么,你多在明信片上写句“谢谢你”也就够了。
你忠实的朋友
萧伯纳
于费兹洛广场廿九号
2.你的信使我感到十分悲哀
第二封信爱兰•黛丽致萧伯纳 1892年6月29日
我非常感激你,因为你为我的小朋友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你的信使我感到十分悲哀,因为我的确很关心这个姑娘,一直想帮她的忙。她是很孤独的,而又是非常、非常自负。她有个性,我天天从她的朴实的性格里学到许多东西。
我们培养孩子的方法,真是多么傻啊!这个姑娘的父亲(他一年前逝世)把她关在米兰的一间旧画室里,不许她和别的孩子玩耍或者跟男人或女人做朋友。她的母亲从她出生那一天起就恨她,现在已经有七八年没和她见面了。你想一想:她的环境就是这样!可是我在你的信里,看到一线希望。我要想办法让她在舞台上接受一点训练,每星期赚几先令。这样一来,她至少可以享受从事一种职业的巨大快乐。
当你次写信给我时,我不喜欢你 。我以为你是残酷无情的,而且也是拘谨而矜持的。现在我用诚恳的态度向你道歉;虽则我的感想如何,对你当然毫无关系,可是我必须以非常感激的心情对你给我的这封绝妙的长信表示谢意。
感激你的
爱兰•黛丽
3.这是我的心脏的照片
第三封信萧伯纳致爱兰•黛丽 1896年3月26日
你看见这个东西吗?
这是我的心脏的照片,是接读你的电报后,马上用爱克斯光拍摄的。你的电报说,《风云人物》 在1897年12月31日以前(等于说明年)没有上演的希望。你是多么懒惰啊!多么因循拖拉啊!多么漠不关心啊!你只须在报上登一幅广告,到街道转角处购置一些现成的布景,和几套外国人穿的制服,排练一两次,多请一队警察,去对付剧院门口的人群,也就够了。然而,你却说这在两年内办不到。你难道以为这么一种华而不实的玩具,可以在抽屉里藏了两年,然后拿出来当奇的东西玩赏吗?哪里的话!等你明年读我的剧本时,你一定会大惊失色地问自己道,这么脆弱浅薄的东西,也有资格叫我表演吗?而亨利•欧文也会质问你,为什么要拉他去干这种蠢事呢?我每一次想到自己在舞台上献丑,心里也觉得很不自在。这种感情和人家要我把我的一部长篇小说(我一度写过长篇小说)拿去重新出版时一样苦恼。我现在已经很讨厌这个剧本了。我在剧本里描绘的那个奇怪的妇人已经在不真实的未来之中消失了。没有未来,只有现在。你以为我要让你把我当作莎士比亚那样对待——等到我死了几百年之后,才拿我的戏剧去演出吗?不,我不跟你做明年的买卖,到了明年,我的黄金早已在你的皮包里变成枯叶了。让1896年演出它的剧本吧;如果你到1897年才要我的剧本,那么还是让我写个1897年的剧本给你吧。唉!你并不真心爱我。
可是,空口说白话有什么用处呢?我们没有剧院,没有戏剧,没有演员,什么也没有。而且,你在明年以前,又不肯替我演出剧本。那么,好吧:这一耽搁却使我提出更苛刻的条件了。今年只要黄金三镑(按照你电报里的建议)。可是到明年,这三镑却非要你身上的嫩肉三磅不可,而且,这三磅肉不是随我高兴,在你身上任何一部分割下来的,而且要寄存在你那边,利上加利,等到你把我的剧本表演了四十五次时,才一古脑儿成块(如果我可以用这个无表现力的字眼)取回来。然而,甚至在那时候,我所得到的也仅仅是一个神龛,毫无用处,除非龛内的明灯向我照耀。如果你每年能把这盏明灯的一丝光芒给我,那么,将全世界的剧本都献给你,还不足偿于万一。
天啊,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如果我时时刻刻把工作撇在一边,来写信给你,我的工作怎能做得完呢?
G.B.S.(萧伯纳)
4.我们从生到死,始终是女人的婴儿,永远向她们要东西
第四封信萧伯纳致爱兰•黛丽 1896年4月6日
今晚我将在我这个村舍里,费点工夫“在爱兰的眼睛里晒太阳”(借用奥地利大作曲家舒伯特曲中的话)。今年复活节的天气很坏;可是命运之神却向我微笑。我遇到了十桩得意的事情:(一)接到爱兰•黛丽一封信;(二)接到从芝加哥寄来的一张版税汇票,这一大堆钱是观众看不到爱兰•黛丽的表演时,不得已而求其次,跑去看我的《武器和武土》的成绩;(三)接到爱兰•黛丽一封信;(四)我已经在我的新剧本的第二幕里,打破难关,拨开云雾见青天了;(五)接到爱兰•黛丽一封信;(六)看见美丽的落日,在遥远的山边坠下去,心里想念爱兰•黛丽;(七)接到爱兰•黛丽一封信;(八)接到爱兰•黛丽一封信;(九)接到爱兰•黛丽一封信;(十)接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黛丽一封信。
谁说帕特太太要扮演我的《风云人物》中的奇怪的妇人呢?那个告诉你这句话的人是个撒谎者。我疑心是亨利•欧文告诉你的——呵,我怀疑是他。你会问道,为什么大家都疑心别人不道德呢?因为大家都不道德,这不是很简单的答案吗?如果我将自己出卖——我的意思是说出卖我的剧本,——他一定会跑到市场把我买过去,像买一只兔子那样,用一张棕色的纸把我包扎起来,置之高阁。一个评论家除了写写小剧本或改编剧本之外,还能贡献出别的什么东西呢?我看他是不想演出我的剧本的。不要让他把兔子买过去。他是不会为了你的缘故,来演出我的剧本的;没有男人会为了女人的缘故干什么事情的;我们从生到死,始终是女人的婴儿,永远向她们要东西,而从未给过她们东西,除非是给她们那些要她们替我们保存的东西。归根结底地说来,欧文何必喜欢人家?人们往往大谈爱情和感情一类的话——正如他们谈论宗教一样——好像这些是世界上平常的东西似的;可是,法国人的话倒比较有道理,他说,伟大的热情跟天才一样少。他可曾花一刹那的百万分之一的工夫去爱你吗?假如他曾这样爱过你的话,他的罪恶便可以全部得到赦免了。我不知道女人可曾爱过别人。我有点怀疑;她们可怜男人,母亲般地爱护他,使他爱她们,以此为乐事;可是我往往猜想她们由于感到不能爱他而产生悔恨,因此她们的温柔才更加深厚。男人有一种才能,就是他能够爱女人——不是始终如一地爱,也不是忠诚地爱,也不是经常地爱,也不是长久地爱——而是在一刹那之间——几年内也许只有几分钟的爱。我稍微懂得这种人情世故,所以我才变成这么一个无可救药的不虔诚的人;因为当上帝要我上天堂,作为虔诚的报酬时,我干脆答复道:“我知道。我已经上过天堂。你再也不能替我做什么了,谢谢你。”
你夸口说你是个傻瓜;可是你有心灵的智慧,因此你完全有可能理解我向你说的深刻奥妙的话。你说,我在一星期内就会讨厌你;这又是一句夸口的话了;这句话的含义就是:你能使我快乐一星期。我的天!你要用什么东西使我快乐呢?艺术吗?政治吗?哲学吗?或文化的其他部门吗?我在这些方面所写过的东西(为维持生活而写的东西),比你所能想到的还要多。在这方面,在你开口之前,我说的话就可以使你疲惫不堪,我如果把我的意见发表两小时,就可以使你感到非常厌烦。可是一个人崇拜圣母玛丽亚,是不会感到疲倦的。你会说,天啊,这个人是天主教徒。不是,这个人是《康蒂妲》 的作者;我告诉你,康蒂妲就是圣母玛丽亚,不是别人。我要使她再化身——我将替你写一个和《康蒂妲》一样的剧本。不过,这个愿望不会实现,这是我现在所遇到的困难。《康蒂妲》写来倒很容易,可是其后却来个可憎的《风云人物》。我到底还得再写完几个剧本,才会写出一个完全献给你的剧本呢:这只有天知道。将来等到你有两小时的闲工夫时,你一定要让我读《康蒂妲》给你听。你将会发现我是一个讨厌的中年的爱尔兰人,长着一丛赤胡子,样子凶狠,这我可没有办法。附带说一说,我记得你有一次对我说过话,虽则你当时显然是心不在焉的,你一定忘得于净了。那是在新歌剧院(即现在的宫廷音乐厅)的一次演出。你坐在正厅前排,我也坐在正厅前排;恰巧我们俩差不多是后走出剧院的观众,正站在门口,等候走廊上的人走完的时候才走。我深深感觉到你这位鼎鼎大名的人物在我身边,可是我当然极力把这感觉掩藏起来罗。你似乎在考虑一件什么事情,感触很深。你大约以为我是什么乡绅或教区牧师吧。无论如何,你突然举目望着我一会儿,然后用非常尊敬的态度说:“晚安。先生。”我在惶惑之余,几乎跌坐在地板上;可是幸亏我竭力自制,没有使你从梦中惊醒。我当时仅仅本能地参加你的戏剧(不管是什么戏剧)表演,回答一声“晚安”,其姿态正和乡绅回答猎场看守人的女儿(一个非常高尚的、有出息的、行为端庄的姑娘)的问候一样;这个姑娘是出乎意料地在小路上碰到的,松鼠和兔子在你走过的时候惊惶奔跑;我望着你,一直到你转身走上通向牛奶场的小道而消失不见了。我想你在轮回转生的过程中,大概记不起曾经遇见一个长着赤胡子,嘴角有讨厌的表情的乡绅或教区牧师吧?
独立剧院准备演出《康蒂妲》。如果这个计划实现的话,你返回英国时看到出戏也许就是《康蒂妲》吧。可是,这么一来,唉,我可找不到给你读这个剧本的借口了。
G.B.S.(萧伯纳)
乌特伯利士,笃克村舍
5.你的来信安慰我发痛的眼睛和发痛的心
第五封信爱兰•黛丽致萧伯纳 1896年5月15日
谢谢你的可爱的信!
都是我的过错。原谅我。我觉得无精打采,郁郁不乐。当我觉得不快活的时候,你的来信安慰我发痛的眼睛和发痛的心。我们将于本月20日乘船回英国。谢谢,再谢谢。
E.T.(爱兰•黛丽)
纽约
6.我喜欢一种永远在转化的境地
第六封信萧伯纳致爱兰•黛丽 1896年8月28日
当我想到你为伊摩真 而劳碌时,我简直气得要发疯了。你当然不能记得剧中的说白,谁又能记得呢?如果你心里实在不想说剧中人所说的话,你的灵魂对它是不会发生兴趣的,没有那种兴趣,便也不会有记忆力了。主教的老婆才能学会伊摩真的台词,而你是办不到的。我的天,当你觉得台词不能轻而易举地记下来,而必须用发夹把说白札在头上但又札不牢固的时候,你难道不是在担心你的才干和记忆力已经渐渐丧失了吗?这是因为从戏剧的意义上说来,莎士比亚的确已经完全僵死了。你只有用耳朵细听的方法,才有可能学会他的台词;因为他的音乐是准确可靠的。不要读你的台词,叫别人再三念给你听好了。当你演完《伊摩真》时,跟莎士比亚决绝吧。韶光易逝,你在死神来临之前,必须表演一些像样的东西啊。
我不怨恨成功的人;我的态度恰恰相反。可是我害怕成功。一个人事业成功,便等于做完今生的工作,像雄蜘蛛完成求爱的工作时,给雌蜘蛛咬死那样。我喜欢一种永远在转化的境地,目标在前面,不在后面。同时,我也喜欢跟成功的人斗争;攻击他们;激动他们;磨炼他们的勇气;踢倒他们用沙子建造的城堡,而使他们建造起石头的城堡,等等。这种活动可以发展一个人的肌肉。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从这种活动中学到许多东西;如果你不和人家对抗反驳,他们什么也不会告诉你。我痛恨失败。不过,所谓成功,必须是真正的成功:真正的本领,真正的才干,真正的力量,而不仅仅是获得报纸上的声望和金钱。我自己是个非常成功的人,我的一群朋友——费边社的老朋友们——也非常成功;但除了我们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这种事情,甚至我们自己也没工夫去理睬这种事情。我们从未停下来,去拣起阿塔兰大的苹果 ;我们在假期间只能租住一座乡间房屋,这完全是因为我们有个朋友的妻子每年有一千英镑的收入。我们这次得到一位爱尔兰女百万富豪 来参加我们的社团;她是个聪明而有个性的女子,不愿养尊处优,——谁能占有她便是幸运儿,——所以她跟我们这费边社大家庭很合得来。我要和她恋爱,使我的心灵得到补养。我喜欢恋爱——可是,请你注意,我只和她恋爱,不和她的百万财产恋爱;所以结果必须让别人和她结婚,如果她和我往来之后,还能容忍别个男子亲近她的话。
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假期啊!我一生从未这么辛苦工作过。每日上午写作四小时,下午乘自行车运动四小时。
我住在费兹洛广场一座讨人厌的房屋的二楼,因为我为了维持生计,住不起距离这里更远的房子。
你提起哈姆顿街干吗?你在那边有房子吗?或者你只是陪亨利•欧文乘车到那边去游览?我有一两次看见你跟他在利治蒙坊或邻近的地方游逛,像两个坐在大摇篮车里的孩子。当时我很想一手抓住他,把他抛出车外,然后上车占据他的座位,从容不迫地叫车夫策马前进。如果你把门牌号数告诉我,我可以找个晴朗的星期天,骑自行车到哈姆顿街去,读《康蒂妲》给你听(假使你真的想听的话——韦布太太 说,康蒂妲是个品性不好的女人呢)。
现在我们暂时不要再干这种写信的傻事吧,等到你把伊摩真忘掉时,我们再继续通信吧。我想我非到伦敦把《辛白林》抨击一番不可。
那么,再会吧,等到你演完《辛白林》,呵,智慧的、神圣的典范爱兰啊:我们将在理想的乐土或在你喜欢的其他地方相会。
G.B.S•(萧伯纳)
塞士曼汉斯特拉福圣安得烈
教区区长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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