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纯质纸包 装: 平装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4751445丛书名: 劳拉·埃斯基韦尔作品
来自《恰似水于巧克力》作者——“文学爆炸”后,墨西哥魔幻现实主义文学领路人劳拉·埃斯基韦尔:《爱情法则》是一部有关时间旅行、真爱、轮回的科幻悬疑小说。
随书附送CD含普契尼歌剧及丹松舞曲:文字、音乐、彩画起伏交缠,你正进入一次未曾体验过的阅读冒险!
公元二十三世纪的人类,发现了“爱情法则”:每个人都必须经历一万四千次的转世,才能和他们的绝配灵魂结合。生命会将彼此充满怨怼的两个人凑在一起,经由一世又一世地靠近,直到仇恨消逝,然后相知、相惜、相爱。艾苏其娜是位拥有高度演进灵魂的星理分析师,得以获准和她绝配的灵魂罗德里戈相见。然而在共处一夜的缠绵之后,罗德里戈竟莫名失踪。
艾苏其娜遍寻不着爱人踪迹,心急如焚之际,在一个偶然的机缘下,她发现运用音乐的力量,可重新寻回属于她和罗德里戈共有的前世记忆。但当她漫游前世生命的同时,却无端卷入一场争权夺利的大阴谋,而令自己陷入重重险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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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曲目
演出者
《爱情法则》中,劳拉·埃斯基韦尔展现出“科幻—新纪元—魔幻现实主义”的诱人文风。
——《出版人周刊》
一部宏大的开拓性小说,一段值得讲述的故事,充满爱与生命的激情。
——《丹佛邮报》
1
我醉了,因哀伤而哭泣,
思索,言谈,
心里有了发现:
但愿永远不死,
但愿永不消逝。
彼端,没有死亡,
彼端,征服了死亡,
让我去到那里。
但愿永远不死,
但愿永不消逝。
“墨西哥谣歌集”,17v
内萨瓦尔科约特尔
《阿兹特克世界的十三位诗人》
米格尔·莱昂—波蒂略
死去的人什么时候才真正死去?被人遗忘的时候。一座城市什么时候才真正消逝?当它不再存在市民记忆里的时候。那么爱情又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当一个人开始新恋情的时候。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埃尔南·科尔特斯决定在古特诺奇提特兰城的遗址上重建一座城市,就是这个原因。他判断当下情势所花的时间,和握紧利剑刺穿胸膛直达心脏中央的时间相同:只有一秒钟。在战役当中,短短一秒钟可以决定是闪过一剑或是中剑身亡。
在征服墨西哥的战争中,只有能瞬间反应的人才能活命。这些人因为太贪生怕死,所以会把全部的本能、反射和感官能量发挥出来,听凭恐惧的使唤。“恐惧”成为他们一切行动的指挥中心。这个指挥中心就位于肚脐后方,它能够比脑子更早接收到气味、影像、触感、声音及味道所发出的感官信号。这些感官信号被在千分之一秒内处理完毕,再传送到大脑,随之产生一串明确的动作。完成这一切动作的时间还不到求生所必要的那一秒钟。
在“征服者”们的身体迅速获得反应能力的同时,新的知觉也在迅速发展。它们学会去预料敌人自后方的攻击、学会在鲜血喷洒出以前就嗅到腥味、学会在对方开口说出个字之前就察觉背叛的企图,更重要的是,学会如同敏锐的神谕般预见未来。因此,在科尔特斯看到一个印地安人在一座古金字塔遗迹前吹起海螺号角的同一天,他就知道他不能任由这座城市变成废墟。迟早会有一天,怀旧之情会促使印地安人重新集结,以夺回他们的城市。现在一点时间都耽误不得。他必须把伟大的特诺奇提特兰所有痕迹从阿兹特克人的记忆中消灭。他必须趁还来得及的时候赶紧建一座新城。
科尔特斯没有考虑到的是,石头中蕴藏一种真相,眼睛看不出来。它们本身拥有一股力量,你看不见,但却感觉得到,这股力量任凭房屋或教会都限制不了。在科尔特斯新获得的知觉能力中,没有一种可以细致精确地感受到这股力量。它太隐晦了。由于不可见,使它有的流动性,使它可以悄悄地在金字塔高处打转,不被注意。有些人感觉到它的影响,却不知道该怎么辨别分明。严重的例子是罗德里戈·迪亚斯,这人是科尔特斯的勇将之一。他和同僚破坏金字塔之时,也想象不到他命中注定和这些石头的接触,会带给他什么样的后果。即使有人警告罗德里戈,说那些石头具有强大的力量,会改变他的命运,他也不会相信,因为他只相信自己的双手能攫住的、实实在在的东西。有人告诉他说有一座金字塔是昔日印地安人用来举行仪式、纪念某位爱情女神的,他却只是一笑。他绝不肯承认这位女神的存在,更不用说相信金字塔还具有神圣的力量了。人人都同意他的看法,于是决定那里甚至都用不着再建一座教堂。科尔特斯不假深思就把金宇塔所在的土地赐给罗德里戈,好让他在上面建立自己的房舍。
罗德里戈是个快乐的人,靠着战场上的成就,凭着砍断手臂、鼻子、耳朵、脑袋的狠劲赢得使用这片土地的权利。他亲手杀死了约两百名印地安人,因此他很快就得到了奖赏:紧邻城里四条运河中一条的大片土地,这条河日后会成为通往塔库巴的路。罗德里戈本想选在更气派的地点上建屋,甚至是在大庙的遗址上,但因已有计划要在大庙旧址建大教堂,所以他也就强迫自己将就这块比较不那么神气的地点了。不过,为了补偿他因土地不在市区中心上好的区域中—正如其他将领那样—不能亲眼见证“新西班牙”诞生的遗憾,他获得了随同土地而来的五十名印地安人,齐莱丽就是其中之一。
齐莱丽出身于特诺奇提特兰的一个高贵家族,自小接受和一般人不同的教育,因此态度中不见屈从,反而是近乎不驯的骄傲。她臀部优雅的摆荡使空气中承载着情欲意味,空气像水波般一圈圈向外扩散。这种能量的移动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后水波的推动。
罗德里戈在一百码外就感觉到齐莱丽在靠近。他能在征战中存活,不是没有理由的!他有种敏锐的能力,可以侦测到不寻常的动作。于是他放下手中的事,想要找出危险的源头。从他所在的金字塔高处,他可以看到附近所有事物。他立刻就把目光集中在走向他土地的那一排印地安人身上。前头的一个就是齐莱丽。罗德里戈当下就明白那令他困扰的动作来自齐莱丽的臀部。他完全解下了武装。这是一项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的挑战,所以他索性成为她臀部施展出魔咒的俘虏。这一切都发生在他两手正要搬开“爱情金字塔”塔尖冠石之时。但就在他要搬动之前,金字塔所产生的强大能量在瞬间穿流过他的血脉。那是一阵电光火石,令人目眩,也使他眼中所见的齐莱丽不再只是个单纯的印地安女仆,而是爱情女神本身。
罗德里戈从未如此渴望过任何人,更不用说印地安女人了。他无法解释是什么迷了他的心窍。于是他急匆匆地搬完了石头,等待她的到来。一待她走近,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他下令其他印地安人全部挪到这块地方的后面,之后他当场强暴了她,那里正是昔日神庙的正中央。
齐莱丽表情木然,双眼大睁,注视着反映在罗德里戈绿色眼睛中自己的身影。绿呀绿,是她从前还是个孩子时所见到的海水颜色。那海至今仍然让她恐惧。好久以前她就感觉到隐伏在每一道波浪中那股庞大的毁灭力量。从她得知白皮肤人会从那无边无际的海洋彼方来到之后,她就生活在恐惧之中。如果他们拥有统治海洋的力量,那么他们当然也具有相同的毁灭力量。她果然没有看错。大海终于来到,要摧毁她世界的一切。她感觉得到在她体内那愤怒的撞击拍打。就算是罗德里戈肩头后方那片天空的重量,都不能使大海疯狂的动作暂停。海水咸湿的浪花在她体内像火一般焚烧,而海浪的拍击使她晕眩欲呕。罗德里戈进入她体内,就像他在生命中的前进一样,充满了暴力。
他前些时候来到这里,那时正是特诺奇提特兰陷落前多场战役中的一场。齐莱丽在当天生下她的儿子。由于她是贵族出身,所以纵然她的族人和西班牙人战事正猛,她依然受到严密的照料。她的儿子来到这个世界,迎向他的是兵败之声,是一个垂死的特诺奇提特兰城的呻吟。照料她的接生婆祈求神祇们赐予他幸福,作为这来得不是时候的孩子的补偿。众神必定早已预见这孩子好的命运并不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当接生婆将小娃娃递给齐莱丽抱住之时,这位做母亲的头一次搂抱他,却也是后一次。就在这时,罗德里戈已杀死皇宫警卫,冲到她面前,一把抢下她怀中的新生儿,重重摔在地上。他又抓住齐莱丽的头发将她拖了一小段路,然后拿刀刺向她。后他把接生婆伸出来挡住他的手臂砍下,再一把火烧了整座宫殿。
但愿我们能够决定自己死的时刻。如果如此,那么齐莱丽就会选择那一天为死期,就是她丈夫、儿子、家园、城市全都死亡的那一天。但愿她的双眼从没有亲见伟大的特诺奇提特兰城笼罩在荒凉颓败中。但愿她的耳畔从没有海螺号角的沉默回响。但愿她所行走的土地上没有发出沙石的沉闷回音。但愿空气中没有浓烈的橄榄气味。但愿她的身体从没有感觉到另一个这么令人憎恶的身体在其中。但愿罗德里戈离开时将那海水的气味也一并带走。
此刻,当罗德里戈站起来,正整理衣裳时,齐莱丽恳求众神赐给她力量,让她活到这个男人痛悔的那一天,他不只是玷污了她,更亵渎了爱情女神。因为他不可能犯下比在如此神圣之处侵犯她更罪大恶极的暴行了。齐莱丽深信女神必定大为震怒。她感觉到那股力量在她体内流动,更因罗德里戈野蛮的欲望而持续着,但这股力量却一点也不似爱的力量。这是一种她从不知道的残暴力量。从前,当金字塔仍然屹立的时候,齐莱丽曾参加金字塔高处举行的一次仪式,当时所产生的影响是完全不同的。也许这种差异出自金字塔塔顶已被夷平,不再有塔尖冠石这个事实,使得那股情爱能量四处狂窜,毫无秩序可言。可怜的爱情女神:她当然感到和她忠实信徒齐莱丽同样的羞辱和玷污,她当然不只授权给她,更急切地等待复仇时刻的到来。
齐莱丽已经决定,要达到这个目的,好的方法是将她的怒气发泄在罗德里戈所爱的人身上。因此有一天当她得知很快会有一位西班牙女郎要来与罗德里戈结婚时,她可真是高兴。齐莱丽推测,如果罗德里戈打算结婚,那必然是因为他爱上什么人了。但她不知道他之所以要结婚,只是因为要完成委任状上的要求,委任状上载明了为打击偶像崇拜,必须在接获皇室许可起六个月内开始建立一座教堂,他也必须在十八个月内盖好官邸,将妻子迎娶进门,或是在同一时间内成亲。因此,一等房子盖得差不多可以住人了,罗德里戈就前往西班牙迎娶堂娜·伊莎贝尔·德·贡戈拉为妻。他们立刻举行了婚礼,而齐莱丽则被编派为侍女。这两个女人的次接触既谈不上愉快也谈不上不愉快,因为她们始终没有见上面。
两个人要见面,必须在同一个地方,但是这两个女人并不住在一起。伊莎贝尔依然住在西班牙,齐莱丽依然住在特诺奇提特兰。两人无从见面,沟通就更不可能,因为两人操的语言并不相同。两人在对方的眼中都认不出自己。两人周围环境也不一样。两人都无法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这并不是理解与否的问题,而是关乎于心的问题,因为字句的真正意义是从心里发出的。而两个人的心却都是紧闭的。
对伊莎贝尔而言,特拉特洛可是个蜂拥着印地安人的肮脏地方,她只为备妥日用品才不得不去那里,想在那里找到番红花粉或是橄榄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对齐莱丽而言,特拉特洛可是她小时候爱去的地方,不单是因为她可以在那里品味丰富的气息、色彩和声音,更因为她可以亲眼看到一个神奇的景象:一个所有孩子都称呼他为提欧—实际上他的真正名字是提欧库卡尼,也就是“神圣歌者”—的男人,会让小小的神祇在他的手心跳舞。他亲手塑的这些泥偶神祇会说话、会打仗,还会用海螺号角声、咔嗒声、鸟鸣、雨声、雷声等唱着歌,这些声音全都发自这个人惊人的声带。齐莱丽只要听到“特拉特洛可”这个词,心中立刻就会浮现这些影像,正如同“西班牙”这个词听在耳中就会在她灵魂上覆上一片漠然一般。
对伊莎贝尔而言,情形恰恰相反:西班牙是她所知美丽的地方,“西班牙”这个词的意义为丰富。它是平原上的青草,她有数不清的时刻是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的;它是海边吹拂的风,将片片云朵吹过山头。它是笑声、音乐、美酒、野马、新出炉的面包、太阳下展开晾晒的床单;它是平原的静寂与沉默。浪涛声和夏蝉鸣叫使这阵静寂和沉默更为深沉,而伊莎贝尔就在其中想象她的理想情人不下一千次,西班牙意味着太阳、温暖和爱情。但对齐莱丽而言,西班牙是罗德里戈学会杀人的地方。
这种联想上的巨大差异出自她俩大相径庭的成长体验。伊莎贝尔要住在特诺奇提特兰很长时间,才会明白你说“阿威威多”这话是什么意思,才会明白在参加完祭祀典礼之后,在这种植物的树荫下休息是什么感觉。齐莱丽也必须生在西班牙,才会知道坐在橄榄树丛中凝视羊群是什么样的感觉。伊莎贝尔必须吃玉米饼长大,才不会受不了饼的潮湿味。齐莱丽必须长在一个充满新烤面包香味的地方,才会欣喜于它的味道。而两个女人都必须不那么骄傲,才能摒除所有将两人分离的阻碍,并且发现两人许多的共通之处。
她们走在相同的小径上,同一个太阳给予她们温暖;同样的鸟群将她们唤醒;她们被同一双手所爱抚,被同一张唇所亲吻。然而她们却找不出一个接触点,即使在罗德里戈身上。伊莎贝尔把罗德里戈看成她在西班牙时早就想拥有的男人,在齐莱丽看来,他只是杀害她儿子的凶手。但是两个女人都没能看出他真正的模样,因为罗德里戈不容易看穿。他身体里有两个人。他只有一条舌头,但这舌伸进齐莱丽和伊莎贝尔的嘴里,却是以相当不同的方式。他只有一个声音,但是他的语气对一人而言像是爱抚,对另一人而言却像是攻击。他只有一双绿色眼睛,但这双眼睛对一人而言像是一片温暖而平静的海洋,对另一人却像是浪涛不断的翻滚的海洋。不过这片海洋倒是一视同仁地分别在伊莎贝尔和齐莱丽的子宫里孕育出生命。只有伊莎贝尔怀着喜悦等待儿子的降临,齐莱丽却是怀着恐惧守候。她会拿掉胎儿,每次罗德里戈让她怀孕,她都这么做。让一个一半印地安、一半西班牙血统的小孩来到这个世界,她受不了。她不相信一个生命可以安然容许这两种如此不同的性质存在。那会像是诅咒她的孩子经常要和自己交战,永远站在十字路口彷徨,那样的日子根本称不上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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