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0455858
1、民国*伟大的创业者传记,内容丰富、资料证实,对当下的创业者很有借鉴意义。
2、张謇创业过程中有成功也有失败,不像一些企业家只有成功经验可以学习,没有失败教训可以吸取,是一本更好的创业教科书。
3、 张謇是中国历史上*个民族企业家,在风雨飘摇的清末民初,通过自己的努力创办了几十家企业,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是被*称为“轻工业不能忘记海门张謇”的中国*代企业家。他的创业过程、成功与失败的经验在全民创业的今天十分具有借鉴意义。
章 张氏家族世系
节 我的写作初衷
我构思设计,要作我父的传记,转眼将近二年了。
有时候已经要动笔,但想到写我父一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写得不妥当,反而失掉我做传记的本意。又想到,我父生我很晚,早年的事,不能亲知亲见;到了后来,我在国内外,进学游历,又离开了我父好几年。一来是我的识见,和观察,不足了解我父的一生;二来是我的思想力,和文笔,也不足传写我父的一生。所以二年来,虽是几次三番想动笔,终久动不来。可是现在,我整理我父的遗著,及创办事业历史,不久都将完成付印了。想到传记,是个需要的东西;既然需要,那我就不能过于迟疑审慎了。
等到我决定要动起笔来,又想起做传记,应用文言,还是用白话的一个问题;因此我着实又考虑了不少时候。用文言罢,有时叙述起来,恐怕不能宜畅自然,加之我的古文程度,没有根柢,恐怕画虎不成,弄巧成拙。后,我才决定用白话写。同时,又觉得用白话,做一篇很尊严庄重的东西,难免当世没有怀疑责备我的人,不觉又为难起来,忽然想到古人一句话“至亲无文”,说得很有道理。我既然替我父做传记,当然是再“至亲”也没有了;用白话写传记,是再“无文”也没有了。幸亏有这一层,还或者可以承当世的原谅,我于是立刻放胆动笔写起来。
我做这篇传记所依据的东西:不是我亲见亲闻的,就是见于我父著作,或亲友传述的。我必诚诚恳恳,原原本本写出来,没有一句假造粉饰的话,也没有一件靠不住铺张的事。我对于我父,虽然有骨肉天伦的恩情,但是向来做传记的人,已经有的坦白无隐的精神,和可以备史家正确立论的信条;我必自始自终,从我的思想,到我的笔尖,牢牢的抱住,决不因父子的关系,而有所违背和迁就。
美国鲁宾逊博士(Dr. J. H. Robinson)在《新史学》上说过:“……实在说起来,历史家重要的职务,在于记载实在的事体,不问它怎样平常。”我并不是历史家,但是我叙述我父的为人,和行事,也一定着重很实在、很平常的事体。
所以我的文字,或者有不完美的地方,而我这种时时刻刻,要将我父一生的真面目写出来的诚实的心意;可以自信,可以求谅于当世,还可以使我父心灵上得到多少的安慰。
第二节 我们的先世
要写我父,不能不将我家族先世的渊源,叙述一番。
据《通州张氏宗谱》上所载,我们张氏,本来是江南常熟县的人士。约在六百余年以前,适当元朝的末代,有一位名建字惟贤的,因躲避兵乱,从常熟名叫土竹山的地方,渡江迁移到通州的金沙场住下来,他就是我们世的迁祖。后来人丁,一代比一代繁盛,散居到四处;宗族以内又分出许多支脉来,渐渐弄不分清。我们这支人丁,回溯上去,可以稽考的,只有第十一世祖以下一直到我(第十七世);算来,他又是我们这分支的开山老祖了。
我们的高祖以上,都是乡农,到了高祖(第十四世朝彦公),在嘉庆初年,仍旧是种田过活,但是有了很少的家产。当他逝世的时候,我的曾祖,才只八岁;而我的伯曾祖,年纪比曾祖大得多,不晓得稼穑的艰难,时常出外游荡,很不为母亲姚夫人所喜。姚夫人有点积蓄,本想等曾祖长大成人后,私给与他。不料姚夫人在嘉庆九年二月间,忽得急病而亡,来不及料理打算要做的事。但是伯曾祖也在外游荡得不回家里了。
哪里晓得,嫁到邱氏去的一位曾祖姑,疑心曾祖得了母亲的遗蓄钱财,于是不存好心,特地叫她夫家的阿侄,去引诱曾祖赌博。赌具是本地的一种纸牌,名叫“十张麻雀”。她想,只有这种做法,可以荡兄弟的家财,从中渔利。果然不到两年,什么都输光了。那时候,乡间的人,有几句嘲笑曾祖的歌谣,说:“张三麻雀输不足,今年卖田,明年卖屋。”哪想到这歌谣慢慢又应了事实,到第三年,果然将房屋卖掉了,是一位姓翟的买了去。
到了道光二十九年(1849)春,翟姓忽然在堂下掘出姚夫人从前所藏的窖银,在二个瓦罐里,上面还盖了两层铜钱,翟姓得了这笔横财,自然就暴富起来。那时候,我的曾祖,已经迁往西亭去了。有许多人告诉他,并且劝他,去要还他母亲所藏匿的银钱。哪知道,他慷慨得很,说道:“银子上并无我张家的记号,银子也不认识人,翟姓发财是命,我守我的穷,也是命。”
他的为人,性质非常的耿介。子女一多,更加窘迫。有一天,有位邻居李老太,看见曾祖母在河边淘很少的米,于是就拿她的米,约一斗光景,倾在祖母的淘箩里。后来曾祖晓得了,就节省了两个月的米,照数的还了她。还告戒祖父,不要忘记李老太的恩惠。等到老太的儿子死了,祖父每年必拿一斗米送给她,一直送到老太去世。
我所以要写这一段故实,因为要表示:我祖父,我父,一生不爱私财,和不取非分的财;实在有点得之历代遗传的天性,和家教。
第三节 我的祖父母
我先前不是说过我曾祖以上都是种田的人家么?一直到祖父方才识字读书。我祖父(第十五世彭年公)小时候很聪明,愿意读书。私塾里的丁姓先生很喜欢他。曾祖常常要叫祖父到田里边去做生活,而祖父不愿,总是走到私塾去。曾祖很发怒说道:“家里穷,人口多,不种田,哪里来得吃?父亲在田里晒太阳,儿子到屋子里乘风凉,哪是道理。”
丁先生总是帮祖父说好话,后才决定半天读书,半天种田;等读完了《诗经》,能做七言对就停止。从此,我家也是读书人家了。
我曾祖曾经有一回,借了李姓的钱,没有还他就去世了。去世后,李姓迫不及待就向祖父大索其债,十分横蛮,不讲情理;祖父忍不下去,愤愤的说道:“父亲欠人债,儿子应该还,没有话说,但是不能受人家无理的侮辱。”于是即刻设法,当的当,借的借,凑成整数,请了许多戚友,当了众人面,还给李姓。到后来,祖父又请了通州宋蓬山先生,在家处馆。李姓要叫他的儿子来附读,请人来疏通。祖父说:“从前的事,已经了结,儿子附学,是现在的事,有何不可?”
那时乡里中,不时发生吵闹纷争的事,大家晓得祖父长厚,很有点公道,常常不约而同到我家,请祖父评理处断;祖父总是细心体会,事的来由,理的是非,心平气和,帮双方判断曲直,排难解纷;大家都是心悦诚服,就此相安无事。祖父常说:“我用口舌诚意,来保全乡里的和平,是良心上很安逸的事;可是后辈子孙,万万学不得。”这是祖父的意量和识见。
咸丰三四年间,(南)通州海门一带,旱灾蝗害,遍地皆是;粮食一贵,穷人更多,求借讨饭,跑上门来,一天总有十几起。祖父及祖母,常常节省饭食,分给大家,个个欢天喜地。
有一年,我父出痘,邻居范姓子,也出痘。祖父怜他穷苦无告,拿了一条棉被,当了四百钱,帮他延医生,买药物,和照应自己儿子的病一样。
平常祖父坐小车出门,要过桥的时候,必定预先下车,自己走一段路再坐上去。告诉人说:“这一来,不但没有危险,还可活动筋骨;让车夫舒一舒气,省一省力。”这是祖父的仁慈,和恕道。
我现在再摘录一二段我父做的祖父的墓志铭,更可以看出祖父的生平了。
……府君督謇兄弟读书力田,……曰:“从古无穷人之天也,人而惰,则天穷之。”每作一事,必具首尾;每论一事,必详其表里。虽仓卒小札,盐米计簿,字必完整,语必谨仪,亦往往以此教子……方謇之甫登朝籍也,倭氛日棘,戚友贺者,数謇归期;府君曰:“丈夫之仕,犹女子之嫁也,子尚为吾有乎?”病亟,或问思謇否?府君曰:“渠不当归。”
我曾祖虽然不识字,然而有他卓绝的天性,耐得穷苦,有骨气。所以教导祖父,极为严正不苟。而祖父居心的仁慈,克己的勤苦,爱惜物力,无微不至;难得,是以穷苦的人,救济穷苦的人,这是何等的人格!还靠着他的诚意口舌,帮乡里解纷争,保和平;但又极不愿子孙去学他管问事,这是何等远大的识见!儿子既然为国服务,就立即以子许国,不再以私人家庭的分际,分散儿子忠君奉公的责任;直到病危,依然不改。
一旦见儿子贵了,名气大了,心里边也不觉得有什么两样的地方,总是牢牢的不脱乡农的本色。这是何等恢弘的意量。甚至收拾一块地方,修订一本书册,都是极洁净,极有条理;这些事,看看不算希奇,做做就很不容易了。
所以我家的一种安贫乐道、独立自重的家风,我曾之祖父,祖父再传之我父,真所谓“水有源,木有根”。
我现在要一述祖母了,我祖母姓金氏,是东台金氏长女。在张潋亭先生所做的墓志铭和我父的行述里边,说她的为人,都很详细:
……謇兄弟甫四五龄,母夜篝灯,教识字,益拥絮,手衣履箴作,且作且复问謇等。深眚寒风凛冽,室中萧然,顾视謇兄弟,辄泪下;盖其悲苦有不可道者……其平居训迪謇兄弟,必以远大中正,无世俗之言。诸子有过,痛笞楚不少贷。所与游,必问其何人,近者查视,远者参询,辄能决。是其贤也,则喜,必加重礼;不贤也,戒勿与近,而其人后果往往败……(《金孺人墓志铭》)
……母病,謇侍,叩所欲言,曰:“勉为好人,孝汝父。吾平时所言,所为,汝曹所悉者,谨记之;一生学不尽也。有不讳,勿营佛事;有钱,以偿夙负,振贫乏。汝曹有贤师友,乞数言,以永吾平生之苦,如是而已。”……(我父行述)
平常的人家,大半是父亲是厉害的,母亲是宽纵的。为儿女的,当然怕惧厉害,喜欢宽纵。
自古及今,母教厉害,毫不假借的,儿女多半不会走上坏路。譬如许多人家的母亲,总没有希望儿女不做好人而堕落的道理;但是爱之不以其道,不问情由,瞒了父亲给儿女钱用,造成儿女的邪恶,世间多得很!
我祖母却大不然,她管教儿子,厉害的程度,或者比祖父还要加一点。我父的成立,得之祖母义方之教,不在少处。还有一件也很难能,就是祖母很相信念佛,平日供奉礼拜,诚虔异常,不管寒暑早晚,在起睡的前后,必定要跑到佛堂,去念几卷经;可是临危的时候,告戒家人说:“我去世以后,不要请和尚做佛事,有钱要还债,周济穷人。”信佛,而不一味愚佞,与寻常妇女的识见,确有不同的地方了!
我曾祖先后为祖父娶祖母兴化葛氏、东台金氏二人,葛太夫人先后生大伯父(名誉)及五叔父(名警)二人。
说到祖父娶金太夫人,内中还有一段很曲折的故实:先是外高祖开了一家小瓷货店,在通州金沙的地方。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晓得曾祖是个有志气的人,上了人当,才倾家败产,很加怜悯;于是就请人做媒,招曾祖做女婿,说定曾祖养了儿子,要兼祧吴氏的。不到几年,曾祖陆续生了儿女,人口日繁,恐怕牵累外家,于是移居到西亭。后来,外高祖从金沙迁到海门常乐镇,带种一点田。曾祖每隔一月,必定叫祖父从西亭走七十里路,到常乐镇去省视他的丈人。有起事来,少则住五六天,多则半月一月。哪晓得二叔祖忽遭横祸,于是三叔祖迁到通州住,祖父就奉了曾祖迁到常乐去住。等到外高祖去世了,外高祖母孤单一个人,年纪又很老了,听说同乡中有一位金氏女,很贤孝;于是告知曾祖,帮祖父娶来;一面侍奉她,一面郑重声明,要履行生子兼祧吴氏的前约。
祖母金太夫人来归后,先后生二伯父、三伯父及我父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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