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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0254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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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屋”并不是黑色的房屋,而是远郊一个村镇的别名,恰好位于两片秃山夹裆,风不调雨不顺,人穷地瘦,非常偏僻。战争时期,这里曾经遭受过飞机轰炸,随后又发生了一场大火,房倒屋塌遍地狼藉,浓烈的硝烟把残垣断壁都熏黑了,所以当地人以“黑屋”相称。
直至十年动乱,黑屋地区也未得到重建,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任何正式居民回来居住。但由于黑屋废墟当中有条铁路贯穿,每天都有数趟运送货物的火车经过,所以吃铁道的人多来投奔此处,久而久之,就逐渐演变成了社会底层人口的聚集之地。
当然这里边免不了的是龙蛇混杂、泥沙俱下,其中包括无家可归的孤儿、四处流浪的拾荒者、从乡下跑到城市里的农民、在铁道上捡煤渣的、在江边码头上扛大包的、卖烤甘薯的,甚至还有受不了在边远地区插队之苦,私自逃回来的知识青年。
这些人在“黑屋”结成帮派,大多依靠掏窑挖洞,以及在黑市上倒腾小买卖为生,没有正经职业。当然其中也不乏拧门撬锁、扒火车的贼偷,更有“平地抠饼、抄手拿佣”的地痞无赖。
在黑屋地区出没之辈,几乎都是被排斥在社会体系以外的人,政府不让做的事情他们全做,没有什么顾忌。但是外边正进行得轰轰烈烈的政治斗争却始终与此地绝缘,就连帖大字报的都不到这里来。每当有外人来驱赶搜查之时,黑屋帮便一哄而散,等到风声过去了,便又会重新聚集。各方势力都对他们无可奈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只要别捅出大娄子来,谁又会去理会这些被抛弃在城市边缘的“社会渣子”。
司马灰十五岁那年,父母都被打成了右派,先后在学习班里因病去逝,因为走得匆忙,甚至连句话也没来得及交代。当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告诉他应该去哪里上学、到哪里吃饭,更没人理会他是死是活,等到他把家中能够变卖的东西都卖光了,从里到外再也一无所有,才知道今后只能靠自己了。他为了找条活路,只好跑到以前连做梦也梦不到的“黑屋”去谋生。他所在的团伙,是一群年龄在十四五岁左右的半大孩子,其中有男有女,他们大部分都是父母受到冲击的右派子女,当兵插队都还不够年龄,只能在社会上东游西荡,既没工作也没学上,更找不到亲戚朋友可以投奔,真可以说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连狗都嫌。
这群半大孩子之中,虽然有些人可以领到生活费,但那几个钱根本不敷使用,求生的本能迫使他们组成团伙杀向社会。按照时下流行的口号,他们成立了所谓的“春风战斗团”,并且庄严地发了誓:“今后要团结起来,同甘共苦干革命。”事实上只不过以此为借口,明目张胆地到处捣乱、惹祸,搅得地方上鸡犬不宁,城里的革命群众见了他们,没有一个不骂的。
“春风战斗团”的性质有几分近似于历史上盘踞在伦敦的“童党”,成员年龄普遍偏低,并且都对社会具有一定的危害性。后来“春风战斗团”在城里混不下去了,便成群结队地流窜到“黑屋”附近,先后与地痞们打了几场群架,虽然吃了不小的亏,但所谓不打不成交,最后双方竟奇迹般地达成了谅解和共识,经过反复谈判磋商,终于明确划分出各自的地盘,混乱的局面暂时稳定了下来。
司马灰在春风战斗团中有个最要好的朋友,名叫罗大海,也是一身英武气质。其父罗万山是个从军队转业到地方法院工作的干部,后来由于工作调动,举家从东北迁到湖南。砸烂工检法的时候,罗万山被押去蹲了牛棚,剩下罗大海举目无亲,只得混迹街头。这小子仗着体格魁梧,相貌堂堂,身高和体力都超出同龄人许多,又爱管闲事,打抱不平,所以在同伙中很有号召力。只是他小时候在东北把嘴冻坏了,说起话来口齿不太清楚,可偏又话多,因此得了个“罗大舌头”的绰号。
由于司马灰自幼拜过“文武先生”,学了些绿林本事,不仅身手敏捷利落,胆色出众,而且能言善道,又懂得解放前那套江湖辞令,知道“行帮各派,义气为先”。盘踞在黑屋地区的市井之徒中,有不少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只有司马灰才能与他们搭得上话。所以司马灰和罗大海就成了春风团的首领,带领着数以百计的少年男女整天在废墟里铁道旁呼啸来去,席卷城郊,犹如一股骤起的飓风。
春风团虽然与黑屋帮商量好了以铁道为界,互不相侵,但罗大海等人的生存问题,并未就此得以解决。他们自居身份,绝不甘心去铁路上拾煤渣,或是从事下等的体力劳动。幸好司马灰心眼多,脑子快,想了个点子,他让众人将家里剩下的家伙什儿都搬过来,纳入棚屋,以此作为活动的据点,并且让年纪小的孩子们利用家庭背景之便,回到各自所属的机关食堂顺手牵羊。这是个苦肉计,即使被人发现了也不要紧,因为派出去的都是十来岁的孩子,工作人员又大都与其父母是相识的同事,谁也不能忍心去抓他们,多半还会把自己打来的饭菜分给这些小孩。
如此试了几天,各个食堂果然都肯把剩饭留给这些孩子。司马灰见此计可行,就在破墙根里搭了几个炉灶,又偷来了几口大锅,食物不够的时候就再加些烂菜叶子,干的上屉蒸,稀的下锅煮,混成大杂烩。因为里边包括了诸多食堂不同口味的残羹剩饭,炖热了之后倒也香气四溢,所以美其名曰“六国饭店”。
不过司马灰等人可不吃这种东西,而是转卖给铁道另一边的黑屋帮。那些人长年累月从事着极其繁重的体力劳动,肚子里没什么油水,而且这辈子从来就没吃过机关大院食堂,看见六国饭店的锅里食物丰富,漂着一层油花,远比自己的伙食强过许多,便纷纷掏腰包买上一大碗,连干带稀吃得就别提有多香了,没钱的就用东西换。司马灰发明的六国饭店,每天都要卖个锅底朝天,供不应求。
他们的这一举动,极大缓解了铁道分界线两侧的敌视情绪,而且也得以获取利润,囤积物资,维持自己这伙人的生活所需。
如此过完了整个春天,白昼越来越长,转眼间就进入了酷暑季节。这些日子以来始终没有降雨,骄阳似火,风干物燥。快到中午的时候,也是黑屋地区一天里最清静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去干活挣饭了,只有几个女孩子在忙碌着拾柴烧水,准备煮些昨天的剩饭,给留下来的人吃。
这天早上,罗大海在野地里下绳套,套到了一头拱地乱撞的半大野猪,带回黑屋里宰了,开膛扒皮,收拾了下水,全都血淋淋地用钩子钩住,剁下来的猪头顺手扔在了木板子上,准备晚上烧锅肉给大伙改善伙食,中午忙活完了就坐在木棚前的青石板上休息乘凉。
这会儿,罗大舌头早已热得汗流浃背,但仍然歪扣着一顶抢来的破军帽舍不得摘下来,嘴里叼着根儿烟卷,一边抽烟一边对司马灰夸夸其谈,话题无非就是等他爹官复原职之后,他要如何收拾当初给他老罗家贴大字报的那些杂碎。
司马灰年纪不大,但是经历的坎坷并不算少,使得他对社会的逆反心理格外严重,对此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只是顺口答应,跟罗大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
正说着,就见打路口走来一个老头。司马灰耳目敏锐,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躲不开他,稍加打量,就觉得来人有些古怪。
仔细一看,那老头是个拾破烂的打扮,土里土气,十分面生,应该是从黑屋废墟外面来的,看样子大约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小个儿不高,生得贼眉鼠眼,嘴边留着狗油胡,脖子上挂了串打狗饼,头上顶着八块瓦的一顶破帽子,手里拎把粪叉子,肩上还背了个鼓鼓囊囊的麻布大口袋,身穿老皮袄,前襟系着一排疙瘩袢儿,长裤子长袄,脚蹬一双踢死牛的厚底黑布鞋,鞋口露着白袜边。眼下正是骄阳似火的三伏天,看他这身不知冷热的打扮也是反常。
拾荒的老头两眼贼溜溜地在街上东瞧西看,等走到司马灰所在的木棚前,忽然停下了脚步假,意蹲下来提鞋,同时伸头探脑地向棚内张望。
他这举动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司马灰。司马灰见此人的行为和打扮全都十分诡异,立刻警觉其来,开口问了一句:“看爷们儿脸生,是打哪儿来的?”
拾荒的老头闻言赶忙站直了身子。他拿眼角一扫,已看出司马灰和罗大海是这片废墟棚屋里的团头,马上咧着嘴挤了些笑在老脸上,对二人说道:“爷们儿可不敢当,俺姓赵,老家是关东的,从来也没个大号,相识的都管俺叫赵老憋,解放前流落到此,这些年就城里城外混迹各处,靠着捡荒拾茅篮度日。今天来到贵宝地,是想在黑市上换些生活必需品。”
司马灰听他说得还算通明,心中却并未减轻戒备之意,再次盘问赵老憋道:“赵师傅穿的这叫什么?大热的天,你就不怕捂坏了身子?”
赵老憋微微一怔,随即答道:“你们后生不懂,咱穿的这是英雄如意氅,四通八达,到处有风凉。”
司马灰一听这倒像是些跑江湖的话,现在哪还有人这样说话?不由得更加奇怪了,便又问道:“看您老说话不俗,腿脚也挺利索的,但走在破砖烂瓦的废墟里,就不怕崴了脚、迷了路?”
赵老憋听出他话里有话,但有点儿不太相信这些话能从司马灰的嘴里说出来,他就有意试探,把脚按前后叉开,站了个不丁不八的步子,答道:“咱这脚底板儿厚实,站得牢,踏得稳,走路走的是逍遥快活步。”
两人之间的这番对答,全都合着《江湖海底眼》里的暗语,把一旁的罗大舌头听得晕头转向,但赵老憋和司马灰却都已暗中有了些分寸,各自不敢再小觑对方。
赵老憋似乎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他说赤日炎炎,路上走得又乏又渴,想跟二位团头借个地方歇歇脚,讨口水喝,他嘴上这么说着,也没等任何人答应,就自己蹲到了棚子跟前。
司马灰想看看此人到底想干什么,所以并未推阻,还递给赵老憋一个海碗,里面是早上新沏的老荫茶。
赵老憋说了个“谢”字,接过碗来一口气喝个净,把碗底朝天一亮,赞道:“还是这生了茶虫的老荫茶最解渴。”说完掏出烟袋锅来,在地上磕了几磕,又填满烟丝,划根火柴点燃了,吧嗒吧嗒地抽个不停,还没话找话地跟司马灰和罗大海聊了几句,最后总算将话头绕到了正题。
这个赵老憋自称早年间跑江湖谋生,熟悉人情世故,现在跟城里有些特殊渠道,不仅能走后门,而且还可以在黑市上搞到许多好东西。经过刚才的交谈,他发现司马灰年纪虽轻,却颇懂些昔时规矩,想必也是从旧姓人家里出来的,很是难得。俗话说“光头的进庙、戴帽的归班”,这内行人碰上内行人,就算是进家了,所以他愿意让司马灰和罗大海跟着自己沾点光。
赵老憋说着话,就像变戏法似的从他那个破麻袋里,翻出三条高级香烟来,嬉皮笑脸地摆到地上。
罗大海家里底子深,见过世面,一看就知道这种烟是专门供应高级干部的,普通老百姓根本见不到,即使在黑市上也不好找,有钱都难买。这家伙出手不凡,一亮就是三条,罗大舌头顿时双眼冒光,忙伸手去拿,嘴里还说:“咱今天毕竟是萍水相逢,头一回见面您老就这么大方,真让我们受之有愧,您是哪个单位的?回头我们一定要写封表扬信,感谢您对我们慷慨无私的援助。”
赵老憋拦住罗大海刚伸到香烟上的手:“且慢,俺这东西也来得不易,但不管咋个说,咱爷们儿能见着都是有缘,今后就交成个朋友来往,彼此之间互通有无。两位团头,你们看看能不能让俺用这三条好烟,换你们棚子里的一件……一件东西?”
罗大海哈哈一笑:“老赵啊老赵,不瞒你说,我们兄弟现在可真是‘黄鼠狼子被人剁掉了尾巴尖儿——周身上下再没半根值钱的毛’,只要你不嫌弃我们棚屋里这堆破烂,看什么东西合适就尽管拿走。”
司马灰见此情形,不禁暗暗纳闷儿,虽然也想留下那三条香烟,但他头脑还算比较清醒,拦住赵老憋说:“先别急着成交,你得先说清楚了,到底想换棚屋里的哪件东西。”
赵老憋倒是有点儿急不可耐,眼珠子一转,又从麻袋里摸出一大包卤猪耳朵,还有四听牛肉罐头,都堆在地下说道:“究竟想换哪件东西,还得进棚去挑挑看看才知道。但俺赵老憋也提前把话撂在这儿,这些个吃的和纸烟,仅换一样就够了,绝不多拿。”
司马灰看出赵老憋大有势在必得之意,哪还没到哪呢,就自己主动把筹码越开越高,有道是“一赶三不买,一赶三不卖,上赶着的从来不是买卖”,肯用这么多紧俏稀缺货品来换的,绝非等闲之物,哪能轻易答应。
司马灰还想起一件事情,他当初在北边曾听过“憋宝”的传说,凡是风水好的地方都有宝物埋藏,那可全是天地造化的奇珍异宝,暗中受鬼神所护。倘若随便触动,难免要招灾惹祸,必须以奇门古术摄之才能到手。所以对外从不能说是盗宝、掘藏,而是要说“憋宝”。
据说憋宝之术起源于江西地区。想学这套本事,必须从小练起,打婴儿刚一降生落地,就得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窨子里,等到一百天头上才抱出来,从此这孩子的眼力就异于常人,能够无宝不识。他们管这叫“开眼”,至于此类传说的真假,外人就难以得知了。
司马灰见这赵老憋的装扮和举动格外奇特,显得神秘莫测,与听过的种种传说不谋而合,看来多半就是个身怀憋宝异术的奇人。只不过自己居住的这座棚屋里,箸长碗短,桌椅板凳都不完整,全然不似过日子的人家模样,也确如罗大海先前所言,棚内连个囫囵的茶碗也找不出一只,哪里会有什么宝物?赵老憋想要的到底是件什么东西?何况他初来乍到,又是如何发现此地藏着珍异之物?
正当司马灰胡乱猜测之际,赵老憋早把脑袋探到棚内,盯住了一个木头桩子。那是个古旧糟腐的屠案,平时被用来切肉剁菜,油腻腌臜,十分腥秽,毫不起眼。谁知赵老憋却偏偏看中了此物,贪婪的目光落在其上,再也挪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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