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6380423
★悬疑教父蔡骏中短篇杰作第三辑·心理悬恐篇;
★新版大容量,**收入《马桶的自白》《富士康杀人事件》;
★纸书内赠《圣婴》全本共14篇朗读音频,扫码即听!
★一开始像是个玩笑,到结束才窥破命运!
★当每一次轮回都是起点,“圣婴的母亲”何去何从?
★蔡骏实体书12年总销量突破1200万册。
悬疑教父蔡骏中短篇杰作第三辑·心理悬恐篇;
新版大容量,*收入《马桶的自白》《富士康杀人事件》。
《圣婴》梦中醒来的少女惊觉身怀有孕,却始终无法想起受孕的过程,胎儿从哪里来,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在人海中找寻自己的记忆碎片,一步步接近真相之际,反而却陷入更大谜团。一百多年前的圣婴传说,是否在少女身上重演?不知开往何方的夜班地铁,会让她与谁再次相逢?
在宇宙中的无数个平行空间,在无限循环的时空重叠里,一开始像是个玩笑,到结束才窥破命运!当每一次轮回都是起点,“圣婴的母亲”将何去何从?
《圣婴》一开始像是个玩笑,到结束才窥破命运!
圣婴/1
飞翔/32
小白马/62
遗骸/77
赤兔马的回忆/86
刻漏/94
一个少年之死/108
今夜无人入眠/126
父子/150
神秘岛/155
杀人墙/176
苏州河/190
马桶的自白/202
富士康杀人事件/253
蔡骏创作大事年表/257
后记
蔡骏创作大事年表
2000年
3月|登录“榕树下”网站,首次网络发表短篇小说《天宝大球场的陷落》;
4月|完成短篇小说《绑架》;
8月|《绑架》获“贝塔斯曼·人民文学”新人奖,感谢潘燕小姐、吉涵斌小姐;
12月|《绑架》发表于《当代》杂志12月号;
12月|网络爆发“女鬼病毒”,《病毒》的构思大致完成;
2001年
3月|完成长篇小说《病毒》,发布在“榕树下”,作为中文互联网“悬恐”小说引起强烈关注;
11月|完成第二部长篇小说《诅咒》,从此不再于网络首发作品,开始直接出版;
2002年
1月|中篇小说《飞翔》获“第三届榕树下原创文学大奖赛小说奖”;
4月|《病毒》由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感谢张英先生与出版界前辈严平先生;
8月|韩日世界杯期间,完成第三部长篇小说《猫眼》;
9月|《诅咒》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
11月|完成第四部长篇小说《神在看着你》;
11月|《猫眼》由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感谢出版人花青老师;
2003年
1月|《神在看着你》由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
4月|完成第五部长篇小说《夜半笛声》;《诅咒》电视改编权售出,感谢制片人张竹女士;
6月|中篇小说集《爱人的头颅》由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感谢李异鸣先生;
6月|中文繁体版作品首次在台湾出版,《爱人的头颅》《天宝大球场的陷落》由台湾高谈文化出版公司出版;
8月|完成第六部长篇小说《幽灵客栈》,自认这是个人创作的唯美的小说。《夜半笛声》由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
12月|有幸结识《萌芽》杂志傅星老师。完成中篇小说《荒村》,人物欧阳小枝首度出场;
2004年
2月|应音乐人萨顶顶之邀,开始歌词创作;
3月|《幽灵客栈》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感谢李西闽先生、程永新先生。中篇小说《荒村》首发《萌芽》杂志4月号;
6月|完成第七部长篇小说《荒村公寓》;旧作《迷香》首发于《萌芽》杂志7月号;
9月|加入上海市作家协会;
10月|完成第八部长篇小说《地狱的第19层》,人物高玄首度出场。小说作品首次被搬上荧幕,根据《诅咒》改编的电视剧《魂断楼兰》播出,由宁静主演;
11月|《地狱的第19层》上半部发表于《萌芽》增刊;
11月|《荒村公寓》由接力出版社出版,感谢《萌芽》杂志社赵长天老师、接力出版社白冰老师、责编朱娟娟小姐;
12月|完成第九部长篇小说《玛格丽特的秘密》;
2005年
1月|《地狱的第19层》由接力出版社出版,创国内同类小说单本销售纪录,其电影改编权售出;
3月|《荒村公寓》电影改编权售出;《玛格丽特的秘密》在《萌芽》杂志开始连载;
4月|完成第十部长篇小说《荒村归来》;
7月|《荒村归来》由接力出版社出版;
9月|《地狱的第19层》《荒村公寓》由台湾时报文化出版公司出版;申请注册“蔡骏心理悬疑小说”商标;
11月|《荒村》电影改编权售出,感谢张备先生的帮助;
12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天机》的初构思形成;
2006年
1月|《玛格丽特的秘密》及“蔡骏午夜小说馆”(合计《病毒》《诅咒》《猫眼》《圣婴》四本)丛书由接力出版社出版;
1月|《肉香》由华文出版社出版;《地狱的第19层》获新浪网2005年度图书;
3月|完成第十一部长篇小说《旋转门》;俄文版《病毒》由俄罗斯36.6俱乐部出版社出版;
6月|《旋转门》由接力出版社出版,至此,由接力出版社出版的“蔡骏心理悬疑小说”系列销量突破100万册,创造中国原创悬疑小说畅销纪录。《荒村归来》繁体版由台湾时报出版公司出版;
7月|根据基础翻译稿,修改润色美籍华人女作家谭恩美长篇小说《沉默之鱼》;
8月|短篇小说《绑架》电影改编权售出;《幽灵客栈》繁体版由台湾时报出版公司出版;
9月|《沉默之鱼》由北京出版社出版;俄文版《诅咒》由俄罗斯36.6俱乐部出版社出版;
11月|完成第十二部长篇小说《蝴蝶公墓》;
12月|完成首张个人音乐专辑《蝴蝶美人》录制;
12月|历时一年,完成超长篇小说《天机》的初步构思及提纲;
2007年
1月|《蝴蝶公墓》由作家出版社、台湾麦田出版公司在海峡两岸同时推出,感谢贝塔斯曼直接集团、广州滚石移动娱乐公司,感谢阮小芳小姐、赵平小姐、刘方先生、季炜铭先生;
2月|首次访问台北,参加台北国际书展《蝴蝶公墓》宣传活动;
4月|完成《天机》季“沉睡之城”;受邀修改电影《荒村客栈》台词,感谢文隽老师指导;
5月|主笔悬疑杂志《悬疑志》出版上市;
8月|根据《地狱的第19层》改编的电影《第十九层空间》全国公映,钟欣桐、谭耀文主演,票房超过1800万,创同类电影内地票房纪录;
9月|《天机》季“沉睡之城”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感谢黄隽青老师;完成《天机》第二季“罗刹之国”;
11月|《天机》第二季“罗刹之国”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因对腰封文字不满,爆发“腰封门”事件,导致加印图书腰封更换;当选上海市作家协会第八届理事会理事;
2008年
1月|完成《天机》第三季“大空城之夜”;参加印度、尼泊尔七喜之旅,感谢贝榕文化、七喜公司;
4月|《天机》第三季“大空城之夜”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完成《天机》第四季“末日审判”;
6月|《天机》第四季“末日审判”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中国作家协会召开“蔡骏作品研讨会”;
11月|越南文版《地狱的第19层》出版;
2009年
1月|《蔡骏文集》八卷本由万卷出版公司出版;完成《人间》上卷“谁是我”;
3月|《人间》上卷“谁是我”由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感谢黄隽青老师;
4月|监制《谜小说》系列丛书出版;
5月|在北京召开《谜小说》发布会;
6月|完成《人间》中卷“复活夜”;
7月|泰文版《地狱的第19层》出版;
8月|《人间》中卷“复活夜”由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
12月|完成《人间》下卷“拯救者”;
2010年
1月|《人间》下卷“拯救者”由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
5月|《地狱的第19层》典藏版由新世界出版社出版;
7月|完成长篇小说《谋杀似水年华》初稿;《荒村公寓》典藏版由新世界出版社出版;
8月|电影版《荒村公寓》全国上映,主演张雨绮、余文乐;
9月|话剧版《荒村公寓》公演;
11月|《谋杀似水年华》在《萌芽》开始连载;《荒村归来》典藏版由新世界出版社出版;
2011年
1月|在北京与美国推理小说大师劳伦斯·布洛克对谈;
3月|“是谁谋杀了我们的似水年华”全国高校巡回讲座开始;
8月|《谋杀似水年华》由南海出版公司出版,感谢新经典文化有限公司,感谢出版人陈明俊先生;感谢编辑金马洛先生;
9月|主编《悬疑世界》杂志与湖北知音动漫公司合作出版;
2012年
2月|完成长篇小说《地狱变》;
5月|“悬疑世界”网站正式上线;
6月|《地狱变》由南海出版公司出版,感谢新经典文化有限公司,感谢出版人陈明俊先生;感谢编辑黎遥先生;
6月|主编《悬疑世界》杂志与湖北今古传奇集团合作出版;
8月|《地狱的第十九层》英文版“NARAKA19”(JasonH.Wen译)由加拿大BMI传媒之出版社出版;
9月|话剧版《谋杀似水年华》在上海公演,蔡骏首次担任出品人;
10月|《天机》系列电影由中国电影集团筹备启动;
2013
这是一座海边城市,沿江胡乱停泊着许多中国人的小木船。在水泥码头边,一艘巨大的英国轮船喷着黑烟停靠在了岸边。它从地中海北岸的某个意大利港口驶出,是热那亚还是那不勒斯,这无关紧要,它是出直布罗陀海峡走大西洋绕好望角入印度洋还是走苏伊士运河的捷径也无关紧要,甚至它是否在科伦坡、新加坡、香港中途停靠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它在这座中国城市停了下来。一个三十岁的意大利人选择了这座城市,或者说这座城市选择了这个意大利人。在我的记忆里,这个意大利人有着一双棕色的眼睛,隐隐约约发出淡淡的光,这双眼睛的深邃让许多人终身难忘。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下摆特别长,吸引了几个法国贵妇人的眼神。他挺直了身体,拎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皮箱,没人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他走下舷梯,看了一眼东方的天空,看了一眼这个神奇的城市,他知道,这就是他的目的地了。下了船,踏上了中国的土地,却不需要签证。码头上飘扬着欧洲各国的国旗,四下忙碌的有英国人指挥的印度士兵,也有留着长辫子的中国搬运工。他叫了一辆人力车,进入了这座城市,当人力车载着他穿过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时,他有一种回到欧洲的感觉。走了很远他才看见中国的国旗—黄龙旗,在黄龙旗下有一个中国人,与他一样穿着一件黑色长下摆的衣服,胸前挂着十字架,向他微笑着。他下了车,和那人以极其细微的声音说着什么,那人的脸色有了些变化。然后他们走进一个阴暗的房间,他打开了他的皮包,这一瞬,改变了他在中国的命运。
以上所述的时间是1900年,现在回到2000年,我开始讲述一个女孩的故事。
在那个致命的清晨,我所要讲述的这个故事中的女孩醒来了,我没有必要给她以姓名,我只须称她为“她”。她是从一个奇怪的梦中醒来的,在她将来的人生中,她会不断地回忆起这个梦。她的房间常年处于阴暗中,只有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倾泻在她身上,那些光影像一张黑白条纹的面具覆盖着她,她在床上支起的身体也有了些斑马般的野性。当然,这只是一种意象,如十九世纪的油画体现出的意象。她的眼睛处于百叶窗的影子里,所以从瞳仁的深处就出现了一种光亮。她似乎能直接看到这种光来自她的体内。她下了床。她总是在阴暗的房间里关着的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仿佛是透明的玻璃,一碰就会变得粉碎。
她有了一种冲动,于是她拉开百叶窗,这个清晨的阳光异样明亮,像一把把利剑刺入了她的体内,于是,她体内的某种感觉上升为直接的行动。她捂着嘴,满脸痛苦地冲出房间,躲到卫生间里去了。她如此反常的行为恰好被父母看见了,父母不安地看着她把卫生间的门重重地关上,然后里面传来了母亲所熟悉的某种声音,接着是抽水马桶和水龙头放水的声音。然后,门开了,她那张面无血色的脸,以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和惊慌失措的神情都被父母一览无余地收入眼中,母亲轻轻地问:“怎么了?”此刻,母亲的语气是暧昧的,相当暧昧。但女孩没有听出来,她还不明白母亲暧昧的原因。
母亲又说:“我们两个谈谈,好不好?”然后她拉着女儿走进了一间小屋,关紧了门。门外的父亲面色铁青地点了一支烟,此刻他的脑海中正放电影一般重复着许多镜头,仔细地搜索有关女儿异常的一切蛛丝马迹。一个小时过去了,他的搜索毫无结果。这时,母女俩从房里出来了,母亲的神色相当不安,而女儿却显得平静得多。她们一定进行了非常详细的对话,纯属女性的对话,男人非礼勿听的对话,而这种私密对话的结果恐怕是敏感的父母所深为担忧的。
“走,我们去医院。”母亲的语气有些生硬。
女孩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带她去医院,经过了在她看来不可思议的检查之后,她和父母走出了医院。她发现在正午的阳光下,父母呈现出一种绝望的表情。
回到家,母亲继续与她进行纯女性的对话,但是她完全听不懂母亲所说的,听懂的是母亲不断重复的那句话:“那个男人是谁?”
她无法回答,因为她的确不知道,面对母亲凌厉的攻势,审问般的口气,她不知所措。可她越是不知所措,母亲就越是认为她在撒谎,越是认为女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堕落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可怜的女孩,她是无辜的,请相信。
母亲后真的生气了,她打开门让父亲进来,父亲扇了女儿一个耳光。女孩的眼里闪着泪花,她逆来顺受地忍住了。她无法理解父母的行为,就像无法理解醒来前的那个梦,还有她身体深处某些微妙的变化。她茫然无知地看着父母,瞳孔仿佛是透明的,她想要以此来向他们证明什么,但这没有用。
后她大声地对父母说:“我也想知道,到底那个男人是谁!”
母亲的脸上掠过了一丝绝望:“你连到底是哪一个都不知道吗?天哪,难道还不止一个?那你有几个男人?”
“住口!”父亲愤怒了,他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感,仿佛是他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剥光了衣服,失去了贞操一般,他再次给了女儿一个耳光。
女孩终于失去了忍耐力,她的泪水滴落在地板上,她仔细地看了看父母,突然感到陌生。她一把推开父亲,夺门而去,离开了这个家。
那个男人是谁?
她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城市里徘徊,穿着短裙和拖鞋,就像这个城市里随处可见的问题少女。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脑子里总是重复着那句话:“那个男人是谁?”她真的希望能有人来帮她回答这个问题。
入夜,她满眼看到的都是霓虹灯和灯箱广告,让她有些目眩,她明白没人能为她解答问题,只有靠自己寻找答案。于是她在马路上行色匆匆的人群中寻找着,根据她有限的经验,那个仅存在于想象中的男人应该二十出头,留着不短不长的头发,脸应该是白白的,个头中等,穿一件T恤。除此以外,至于那个人的长相、职业、性格都是一片混沌。她寻找了很久,在人行道中间站立着,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如同潮水般从她两边涌过,而她则像一块激流中的礁石,冷峻、沉默。
终于她见到了一个男人,基本符合她的条件,于是她拦住了他,问道:“你是那个男人吗?”
对方被问得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她:“小姐,你问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那个男人。”
“哪个?”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珠飞快地转了一圈,意味深长地反问道,“多少钱?”
“我身上没钱。”
“那当然,没钱才出来做嘛。来,这里人多,跟我走。”说着,他带着她转进一条阴暗的小马路。他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说,“地方你选,价钱我定,怎么样?”
“我们认识吗?”她不解地问。
“这还用得着认识吗?不认识好。”
“不,你不是那个男人。”她立刻转身要走。
“哎,价钱也由你定,好不好?”
她已经走远了。
昏暗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长了,她一边走,一边看着自己的影子,她知道,影子里还有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如此隐匿,仅能凭感觉去触摸。她不认识路,马路越走越窄,到后变成了一条小巷,深深的小巷,除了几户人家窗口的灯光外一片黑暗。她有些冷,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向黑洞般的小巷深处走去。
突然,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她,一阵粗重的呼吸从她的脑后传来,重重地吹入她的脖颈里。她想放声大叫,嘴巴却被一只手堵上了,另一只手有力地箍着她的腰,并越收越紧,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用手肘拼命地向后反击,但撞到的仿佛是一堵坚固的墙。然后她感到自己腾空了,那只手抱着她向更黑暗的角落奔去。她感到绝望,接着想到了死亡,她的脑子里忽然闪出这样的念头:死亡的感觉是美的。嘴被捂住了,于是她就用自己的心说。她问自己,为什么会在痛苦中感到美?难道那个男人就是他?如果是的,她决定服从。
但是这种美感立刻就被打碎了,一道强烈的手电光束照到了她的脸上,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的瞳孔一瞬间缩小了许多倍,她的感觉是太阳,太阳降临了。一瞬间什么都看不清,白晃晃的一团光闪过之后,她看到有个穿制服的人提着手电筒向这里奔来,一边还大叫大嚷着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脸现在一定被手电光照得雪白,白得像个死去了很久的女人,躺在坟墓里,等待盗墓者的来临。
腰间的那只手忽然松了,堵着嘴的手也松了。那个人要逃了,但她不想让他逃走,因为现在她已经认定他就是那个男人。她终于能够转过身了,但那个人也转过身向黑暗中拼命地跑去。她大叫:“你别跑,我跟你走。”她还从来没叫得这么响,尤其是在黑夜中。这声音让四周其他黑暗的窗户里也亮起了灯光。
她刚要向那个人追去,身后的一双大手就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别无选择,只能回过头来,她见到了一个警察。他个子很高,脸在黑暗中看不清,但大概能分辨出是个年轻人。
“那家伙欺负你了?”他的嗓音富有磁性,有一种奇特的魅力。
她无法回答,也许她反倒渴望被认定为是被那个男人欺负了。
“不是吗?那他是你男朋友?”
“不。”
“那他就是个流氓!而且,你也不应该晚上一个人在外面乱走,你父母会着急的。如果不是我刚巧路过这里,你有没有想到会发生什么事?”
“可我想,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男人。”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家住哪儿?”
“我不想说。”
“真不像话,现在的女孩子胆子太大了,走,跟我回分局去。”突然,路边有一盏灯亮了,照亮了小警察的脸,他的脸上有几粒粉红色的痘痘,鼻子上好像冒着油,大概刚从警校毕业吧。于是她又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也许那个男人就是他吧。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像一把锤子一样重重地敲在了她心上。
“你不认识我了吗?你忘了吗?那个男人就是你啊!”
“女孩子要自重。”虽然小警察的口气和父亲如出一辙,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却明显地在颤抖。
“你不记得我了吗?这不奇怪,我也不记得你了。但我们一定认识,否则我就不会去医院检查了。”
“你说什么?小声点,别让人听见,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我看你不该去分局,该去精神病院。”说完,小警察就像躲避瘟疫似的转身走了。
难道他真的不是?她对自己说。小巷里一阵穿堂风吹来,她更冷了,急忙小跑着出了小巷。她来到一条马路上,走进了地铁站。
身上只有三块钱了,她买了一张地铁票,走进了候车的站台。时间已很晚了,站台上人稀稀拉拉的,而且大多无精打采。她坐在一张椅子上,茫然地看着对面的广告,广告里有个身材苗条的女人,瞪着大得吓人的眼睛看着她。地铁来了,从地下的深处风驰电掣般冲过来,再缓缓减速停下,它那空空荡荡的车厢里只出来三两个人,然后又进去几个人,她觉得实在有些浪费。她没有动,眼睁睁看着这辆列车隆隆地开动。过了一会儿,另一个方向的列车又冲了过来,反方向重复了一次,可她还是没有动。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现在站台上空无一人,离末班车的发车时间还有五分钟,她懒懒地闭上了眼睛,等待地铁工作人员把她给轰出去。
五分钟后,她再次听到一班列车从隧道中赶来,隆隆的声响像男人的脚步声重重地向她冲过来,它就像古代北方游牧民族来掳掠女人的骑兵队。
列车再一次停下,像一匹喘息的马,然后车门打开,骑士们下马,马具在互相碰撞中发出奇妙的声响。一个男人来到她跟前,好奇地看着这个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什么的女孩。
但是这个人不是她要找的男人。
于是,在我们这个故事里,第二个女孩出现了。对于她,我给她一个名字—罗兰。
女孩睁开了眼睛,眼见到的是罗兰的双眼,她仿佛见到了自己眼睛的克隆品,在惊讶中她看清了罗兰。她有一种预感,罗兰将会帮助她,于是她大胆地对这个陌生的同龄女孩说:“我在寻找那个男人。”
“我在寻找我的孩子。”罗兰的回答同样令人吃惊。
她站了起来,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罗兰。这时,另一个方向的列车来了,这是后一班,她跟着罗兰走进了车厢。
列车启动的惯性令她向后轻轻一荡,然后列车驶入黑暗的隧道。车内的灯光有些昏暗,在她的眼里,仿佛光线全都在来回摇晃着,感觉就像在坐船。车里没什么人,不知从什么角落传来打呼噜的声音。她们坐在一起,互相看着。
她轻轻地问:“你说你在找你的孩子?”
“对,一个月前,我生下了一个孩子,但他(她)生下来就失踪了,我没有见到他(她),不知他(她)是男是女。虽然在常人看来不可思议,但请相信,我确实生下了一个孩子,并且刚刚坐完月子。无论如何,我要找到我的孩子。”
“你到结婚年龄了吗?”
“没有。”
“那你和我一样。”
“你也丢了孩子?”
“不,我的孩子好好的,还在我的肚子里,他(她)还很小,很安全。”
“那个男人知道吗?”
“不,我不记得有过什么男人。直到今天早上,在妈妈的帮助下,我才发现了这回事。妈妈问我那个男人是谁,不停地问,就像是审问我,可8
我根本就不知道。所以,我必须找到那个男人,尽管我也不知道他是谁、长什么样、干什么的,但我必须要找到他,否则我永远也回不去了。”
“对,你和我一样。”在微微的颤悠中,罗兰的脸色似乎比她的更苍白。
不知道又过了几站,地铁终于到了终点站。她们走出地铁站,罗兰带着她走过一段荒僻的马路,来到一栋小楼前。她觉得这栋小楼非常奇怪,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了,矗立在树丛中,有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特别是尖尖的屋顶,让她回想起什么,好像自己曾经来过这里。在屋顶正面仿佛有个什么标志,但黑暗中看不清。然后她们上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房里装饰很老旧,没有床,也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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