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纯质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8125676
★美国南方作家当中有两位残疾的女性,一位是《伤心咖啡馆之歌》的作者麦卡勒斯,另一位就是被誉为“南方文学先知”的弗兰纳里•奥康纳。
★弗兰纳里•奥康纳的《好人难寻》充满了黑暗和暴力,通过文字,她展现了人性中深处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弗兰纳里•奥康纳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人们叫她“邪恶的奥康纳”,怀着敬意与畏惧。
★《好人难寻》成为传诵名篇,其中的自制与力道,远比海明威的“冰山”给人的教诲多。
★弗兰纳里•奥康纳是一个天才的小说家,她写的《好人难寻》每篇的结构都精巧合格,让读者读时冷静读后有所爆发。
★弗兰纳里•奥康纳曾经回复过一封读者来信,读她的《好人难寻》建议:“忘掉‘启示’,试着去享受阅读的乐趣吧。
★弗兰纳里•奥康纳被公认为是继福克纳之后,美国南方杰出的作家。她的作品具有坚硬冷酷的文风、因其对人性的深刻洞察而具有迷人的魅力。她笔下那些著名的怪诞而有喜感的角色,席卷人心的力量让读者掩卷之后仍萦绕于心。
★《好人难寻》的故事情节很简单,一家六口出行途中被三名逃犯枪杀,里面写如何将一个“好人”老太太推向地狱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布局很精彩,事件迭起,人物鲜活,死亡将临,恩典骤现。
★奥康纳的小说设置很多我们在现实生活中遇不到各种道德困境,在阅读过程中,我们跟随主人公的跌宕起伏,预判事情的发展,发现真实的人性,能够从中汲取有益的内容,以资借鉴。从这种意义上讲,我们在读书的过程中得到了救赎。
好人难寻
河
救人就是救自己
好运降临
圣灵所宿之处
人造黑人
火中之圈
临终遇敌
善良的乡下人
流离失所的人
附录:弗兰纳里·奥康纳年谱
奥康纳作品系列策划人瓦当访谈
出版后记
好人难寻
老太太不肯去佛罗里达,她要去东田纳西见老熟人。她抓紧一切机会在柏利耳边喋喋不休,劝他改主意。柏利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是她的独生子。此刻柏利的屁股正搭着椅子边儿,俯身去看餐桌上杂志橙色版面的体育专栏。“柏利,你瞧,”她说,“你瞧瞧,你倒是读读看这个呀。”她站在柏利面前,一手叉在干瘦的胯上,一手在他秃脑门前哗啦啦晃着报纸。“这儿有个自诩与社会‘格格不入’的逃犯,刚从联邦监狱越狱,正向佛罗里达逃窜。你看看这里说的,他对那些人都干了些什么哟。你倒是看看哪。我是绝不会把我的孩子们往那儿引的。要不我良心上怎么过得去啊?”
柏利不理她,仍旧埋头看杂志。她只好扭头去找孩子妈一个穿便裤的年轻女人,脸盘子好似卷心菜一样宽,一副无知单纯的样子。她头上扎一方绿头巾,头顶系了个结,活像一对兔耳
朵,正坐在沙发上,喂一个小宝宝吃罐里的杏子。“孩子们去过佛罗里达啦,”老太太说,“你应该把他们往别处带带,他们才能知道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儿,才能长点儿见识。他们还从没去过东田纳西呢。”
孩子妈充耳不闻,八岁的小男孩约翰•韦斯利抢着应道:“你要是不想去佛罗里达,干吗不干脆在家里待着呢?”他身子粗壮,戴副眼镜,正和小女孩朱恩•斯塔一起坐在地上看滑稽小报。
“就是让她在家称王,她也不干,一天也不愿在家待。”朱恩•斯塔一头黄毛,说话间头也不抬。
“啊,要是这个人,这个‘格格不入’捉住了你们,怎么办?”老太太问。
“我会扇他一耳光。”约翰•韦斯利说。
“给她一百万,她也不愿在家待。”朱恩•斯塔说,“她怕吃亏。我们上哪儿,她都要跟去。”
“好了,大小姐,”老太太说,“下次你再求我给你卷头发的时候,你倒是试试看。”
朱恩•斯塔说自己天生就是卷发。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个上了车,准备停当。她把一个大大的黑色旅行袋安置在角落里,看上去像是河马的脑袋。旅行袋下还藏了个篮子,里面趴着只猫咪——皮迪•西恩。她可不愿让它独自在家待上三天,它会想死她的,也许还会不小心碰动煤气开关,窒息而死。她儿子柏利肯定不愿带着一只猫进汽车旅馆。
她坐在后排中间,边上坐着约翰•韦斯利和朱恩•斯塔。柏利和孩子妈带着那个宝宝坐在前排。早上八点三刻,他们出发驶向亚特兰大城外,当时里程表的读数是55890。老太太记下了这个数字。她预备回来后再看一眼里程数,她觉得那一定会很有意思。二十分钟后他们驶入了市郊。
老太太脱下白布手套,和钱包一起放在后挡风玻璃前的架子上,舒舒服服地坐着。孩子妈还穿着那条便裤,头上也仍旧系着方绿头巾。老太太头戴一顶草编的海军蓝水手帽,帽檐上插着一束白紫罗兰,身穿一袭印有小白点的海军蓝连衣裙,领口袖口都滚着带花边的白色蝉翼纱,领口还特意别上了一枝布做的紫罗兰,里面暗藏着个香袋。万一发生车祸,她死在公路上,所有人都能一眼认出她是位有品位的太太。
她说她料到今天是个出行的好日子,不冷不热。她还提醒柏利,公路限速五十五英里,巡警藏在广告牌和小树丛背后,就等着你来不及减速时逮你呢。对着沿途的诸般景色,她饶有兴趣地指指点点:这边的石山,那边公路两旁偶尔露出的蓝色花岗岩;这边斜坡上红得发亮的黏土,隐隐有紫色的条纹;那边的各种农作物,给大地镶上了一道道绿边……阳光下,树木遍体泛出银白色的光泽,难看的那几株也闪闪发亮。孩子们在看漫画,孩子妈已经睡着了。
★可以肯定,此人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天赋,才艺当属一流,可是我的神经不够坚强,实在承受不了太多这样的搅扰。
——T.S.艾略特
★奥康纳笔下人物多半结局糟糕。恐怖之事发生,人物往往不是死去就是被毁,读者目瞪口呆,而且都没人结婚。
——萨利·菲茨杰拉德
★奥康纳要是不做小说家,天理不容!
——马原
★这简直是耶稣在讲故事,而且还不是那个显灵传道时的耶稣,是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受难时的耶稣。
——止庵
★《好人难寻》精巧灵动,篇篇精彩,带给我一种新鲜的阅读刺激。麦卡勒斯书写孤独,奥康纳关注救赎。
——任晓雯
★奥康纳的笔孔武有力,闪闪发光,令人过目难忘。她有一种源泉性的神秘,一种有如神启的天慧。
——瓦当
《好人难寻》:
肖特利先生一言不发。他妻子是他熟悉的一个敢说敢做的女人。她说波兰人是魔鬼和神父派来的。肖特利先生毫不怀疑神父对麦克英特尔太太施加了特别的控制,不用多久,她就会去他那儿做弥撒了。她似乎被什么东西从内向外蚕食。她愈发消瘦,愈发烦躁,不复以往的精干。她现在会盯着一罐牛奶,却看不到它有多脏。她没说话的时候,他也看到她的嘴唇在蠕动。波兰人从没做错过什么,但仍然激怒了她。肖特利先生由着性子做事—不一定合她的意—可她似乎并不在意。但她注意到波兰人和他那一家子都胖了,她向肖特利先生指出,他们脸上的肉鼓起来了,他们把挣到的每一分钱都攒下来。“没错,太太,总有一天他会把你的产业买下来,再卖得干干净净。”肖特利先生壮着胆子说,他看得出他的这番话说到了她的痛处。
“我在等月头。”她说。
肖特利先生也在等,月头来了又走了,她还没有解雇他。他本可以把一切随便告诉某个人。他脾气并不狂暴,可他见不得一个女人被一个外国人给毁了。他觉得对于这档子事一个男人是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的。
虽然麦克英特尔太太没有理由不能马上解雇古扎克先生,但她就这么一天天拖了下去。她对账单和自己的健康状况都忧心忡忡。她夜里睡不着觉,即便睡着了,也会梦到难民。她以前从没有撵走过哪个人,都是他们自己离开了她。一天夜里,她梦到古扎克先生和他那一家子搬进她屋里来,而她搬去和肖特利先生住了。她受不了这个,惊醒之后就一连几夜都睡不着。一天夜里她梦到神父来了,他喃喃地说个不停:“亲爱的太太,我知道你善良,不忍心把那个可怜人赶走。想想成千上万个他们那样的人,想想焚烧炉、闷罐车、集中营、病孩子,还有我们的主基督。”
“他是个多余的人,他打破了这里的平衡,”她说,“我是个理智又务实的人,这里没有焚烧炉,没有集中营,没有我们的主基督,他走了以后,会挣更多的钱。他会在工厂里干活,买辆车,对我不理不睬—他们要的就是一辆车子。”“焚烧炉、闷罐车、病孩子,”神父喃喃道,“还有我们亲爱的主。”
“不过是个多余的人罢了。”她说。
第二天上午,她吃早饭的时候下定决心要立刻通知他。她站起来走出厨房,手上餐巾都没放下就沿路走过去了。古扎克先生正站着冲洗牛棚,像往常一样一只手放在胯上,脊柱前凸。他关掉水管龙头,不耐烦地看向她,好像她打扰了他工作。她没想过该怎么开口,就这么过来了。她站在牛棚门口,严厉地看着一尘不染的湿漉漉的地面和滴着水的拴牛枷。“您没事儿吧?”他说。“古扎克先生,”她说,“我现在没法履行我的责任了,”然后提高嗓门,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付账单。”
“我也是,”古扎克先生说,“账单很多,钱很少。”说完耸了耸肩。
她看到在牛棚的另一头,阳光照在敞开的门上,一个长长的长着鹰钩鼻的阴影像蛇一样游上来,游到门的一半处停住了。她身后一分钟前还传来黑人铲地的声音,可现在她发觉也听不到了。“这是我的地盘,”她气愤地说,“你们都是些多余的人。一个个都是!”
“是的。”古扎克先生说完又扭开了水管龙头。
她用手里的餐巾抹了抹嘴,然后走了出去,好像已经做完了要做的事。
肖特利先生的影子从门边隐去了,他背靠在牛棚的侧墙上,从口袋里掏出半根烟点上。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上帝出手,但他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不要闭上嘴等待。从那天早上开始,他向他见到的每一个人,不管是黑人还是白人,抱怨和讲述他自己的遭遇。他在杂货店里抱怨,在县政府里抱怨,在街角上抱怨,直接跟麦克英特尔太太本人抱怨,因为他光明正大。要是波兰人能听懂他不得不说的话,他也会去跟波兰人说的。“每个人生而自由、平等,”他对麦克英特尔太太说,“我出生入死表明了这一点。到那里去打仗,流血,牺牲,回到这里发现谁抢走了我的工作?就是那些跟我打仗的人。一颗手榴弹向我丢过来差点把我炸死,我看见了是谁丢的—就是一个戴他那样一副眼镜的矮子。可能就是在一家店里买的。世界真小。”他微微苦笑了一下。既然没有肖特利太太来替他说话,他就自己说上了,而
且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他有办法让别人觉得他是有道理的。他对着黑人喋喋不休。
“你干吗不回非洲去?”一天早上他和萨尔克一起清理青贮窖的时候他问,“那边有你的祖国,不是吗?”
“我不去那儿,”男孩说,“他们会把我吃了的。”
“哦,要是你乖乖的,你就没有理由不能待在这儿,”肖特利先生和蔼地说,“因为你不是自己从什么地方逃走的。你爷爷被卖了过来。他自己压根儿就不想来。我讨厌那些自己从祖国逃走的人。”
“我从没觉得有旅行的必要。”黑人说。
“嗯,”肖特利先生说,“要是我又要旅行的话,我要么去中国要么去非洲。你去其中任何一处,马上就能发现你和他们之间的差别。你去其他地方,你只能从他们的言语里发现差别。你也不一定会发现,因为有一半人左右会说英语。我们就是在这里犯了错,”他说,“—让所有人都学英语。要是每个人都只会说自己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我老婆说,懂两种语言就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什么都瞒不过她。”
“那是当然,”男孩叽咕,然后又加了一句,“她很好。她非常好。她是我认识的白种女人里顶好的。”
肖特利先生转过身,静静干了一会儿活。几分钟后,他挺直身子用铲柄轻轻敲了敲黑孩子的肩膀。他默默瞅了男孩一会儿,湿润的眼睛里饱含着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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