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纯质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811707
本书是方广锠教授关于佛教疑伪经与佛教发展中的“文化汇流”两大主题的文章之结集,收录文章共十五篇。这些文章时间跨度长达三十年,均在不同场合发表过,收录本书时均有修订。基本上每篇文章之末均有“后记”,交代了该文章撰写、发表与修订情况等背景,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方广锠教授对佛教“疑伪经”与佛教发展中的“文化汇流”等观点的演变过程。尤其是佛教发展中的“文化汇流”,不仅对佛教疑伪经的研究提出了新思路,而且事关佛教发展大局,对当今佛教交流,乃至文化交流均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佛教疑伪经是佛教研究的重要课题,始终是佛教研究的热点之一。佛教发展中的“文化汇流”是作者提出的有关佛教发展全局的新观点。两个问题虽可各自独立,但又相互密切关联。本书收入作者关于佛教疑伪经与佛教发展中的“文化汇流”的相关论文十五篇。
自序………………………………………………………………1
自 序
本書收入筆者所寫關於佛教“疑僞經”及佛教發展中的“文化匯流”等兩個主題的論文十五篇。之所以將這兩個主題的文章彙集在一起,乃因它們雖可各自獨立,但又相互有著密切的聯繫。
任何一個歷史悠久的宗教,都有内在的“基要主義”或稱“原教旨主義”的衝動,佛教並不例外。任何一個宗教,衹要在社會中活動,必然會因社會的需求而有所變化,佛教也不例外。上述兩種因素交互作用,使得在現實社會中活動著的佛教内部出現發展方向上的兩極張力,這是疑僞經問題所以産生的根本原因。用佛教來解釋佛教,疑僞經的出現屬於佛教發展中的正常現象,所謂:“正法既往,久當像、末。定慧與福德異時,醇化與澆風殊運。”用社會來解釋佛教,疑僞經的出現同樣屬於佛教發展中的正常現象,即所謂“社會存在决定社會意識”。
站在宗教立場上來觀察疑僞經現象,則疑僞經的出現與流通勢必會造成淆亂正法、謬種害人的惡果。所以,中國佛教史上凡屬正統的佛教僧人及護法者,出於護持正教的動機,無不主張應將疑僞經“秘寢以救世”,亦即應堅决禁絶疑僞經的流通。但兩千年來的佛教史證明,疑僞經不但從來没有被真正禁絶過,反而隨著時代的發展,新的疑僞經依然在源源不斷地産生。就在前幾個月,我還收到數册近這兩年剛剛編造出來的、印裝精美、用白話文撰寫的僞經。
2012年,廬山東林寺淨土文化研究會發行部工作人員,“爲防止非佛教經典流入本寺”,發布過一份《僞經目録》。對這份目録,有人支持,有人質疑。2014年7月8日,東林寺淨土文化研究會網絡部發布《關於“僞經目録”的説明》,稱該《僞經目録》“乃發行部日常工作文件,未經大安法師過目,東林祖庭官網也從未發布過此書目。由於此書目以‘僞經’命名,容易産生誤解,故本研究會已責令發行部從其博客中删除”。可見“僞經”問題非常複雜,涉及方方面面,至今困擾著佛教。
站在學術立場上來觀察中國佛教史上從古至今的疑僞經現象,則可以把它們歸納爲如下三個研究課題:
,外來的異域文化,進入中華文化流傳區並與中華文化相互交匯、碰撞時,以什麽樣的方式與中華文化進行交流?中華文化又以何種方式接受、容納異域文化?兩者終如何求得相互調適、共同發展?
第二,宗教如何隨著社會的發展而自我調適,以求取得當下的生存空間與更大的發展空間?
第三,中國佛教與儒、道等中國其他文化系統,乃至與各種各樣的民間信仰如何相互調適?
從事佛教研究數十年,疑僞經問題越來越引起我的興趣,並在研究疑僞經的過程中,提出“佛教發展中的‘文化匯流’”這一新的命題。
“佛教發展中的‘文化匯流’”這一命題的基本定義是:不同文化間的交流,特别在不同文化的發展水平或體量大體相當的情况下,其交流過程與結果是雙向的。佛教雖然産生於印度,但隨著佛教走出印度,在亞洲其他地區流傳、影響亞洲文化面貌的同時,它本身也受到亞洲其他地區文化的滋養。因此,佛教的産生固然得益於印度文化的孕育,而佛教的發展則得益於印度文化、中國文化乃至亞洲其他地區文化的匯流。换言之,自從佛教走出南亞,佛教已經並非印度文化自我邏輯的演化,它已開始踏入與亞洲其他地區文化匯流的長河,成爲整個亞洲文化的代表之一。亞洲其他地區的佛教,固然起源於印度,都保存了印度文化的原始“基因”,却也藴含了當地文化乃至其他地區文化之交匯的元素。不承認這一點,既不能正確把握亞洲各地的佛教,也不能更好地把握印度佛教。二十世紀日本興起的“批判佛教”把佛教看作純而又純的印度文化自我邏輯的演化,這種觀點無論在理論上还是在現實中,都是錯誤的。
就印度佛教而言,“佛教發展中的‘文化匯流’”在承認印度文化影響了亞洲文化的同時,强調亞洲文化同樣也影響了印度佛教。就中國佛教而言,在承認印度佛教影響中國的同時,也主張中國文化也影響印度佛教。這裏的“影響”包含兩層含義:層,傳入中國的印度佛教接受了中國文化的影響,使自己成爲更適合中國這塊土地、更適合中國人根基的“中國佛教”;第二層,這種中國化了的佛教,又向西傳入中亞、傳入印度,對中亞佛教、印度佛教的發展産生影響。對於上述層含義,經過近百年來的學術研究,已經成爲學界乃至教界的共識。至於第二層含義,即受中國文化洗禮、承載了中國文化元素的中國佛教向西流傳影響中亞、影響印度佛教,至今質疑者多,贊同者少。很多人向我提出:你説中國文化影響中亞、影響印度佛教,中國人的佛教著作被翻譯爲梵文,有什麽證據?其實證據很多。
比如《高僧傳》載,東晋釋道安的影響就遠及西域,“什(指鳩摩羅什。——方按)亦遠聞安風,謂是‘東方聖人’,恒遥而禮之”。
比如《洛陽伽藍記》載:“比丘曇謨善於禪學。講《涅槃》《華嚴》,僧徒千人。天竺國胡沙門菩提流支見而禮之,號爲‘菩薩’。流支解佛義知名西土,諸夷號爲‘羅漢’。曉魏言及隸書,翻《十地》《楞伽》及諸經論二十三部。雖石室之寫金言,草堂之傳真教,不能過也。流支讀曇謨《大乘義章》,每彈指贊嘆,唱言‘微妙’。即爲胡書寫之,傳於西域。西域沙門常東向遥禮之,號曇謨爲‘東方聖人’。”《
比如《續高僧傳》載:“有王舍城沙門遠來謁帝,事如後傳。將還本國,請《舍利瑞圖經》及《國家祥瑞録》。勅又令琮(指彦琮。——方按)翻隋爲梵,合成十卷,賜諸西域。”比如《佛祖統紀》載:“洪覺範曰:‘梵僧覺稱謂:西竺目此歌爲《東土大乘經》。’”比如西域僧人遠來禮拜五臺山文殊菩薩,難道來華的這些梵僧僅遥聞空穴之風,未實睹神變之文便率爾成行?至於玄奘在印度撰寫《會宗論》,回國後又奉唐太宗勅令翻譯《老子》,送往印度,乃衆所周知。又比如中國僧人曾在印度聚居,由此出現所謂“支那寺”。類似事情,甚至直到現代依然存在。金克木先生撰文稱,他在印度時,就遇到若干中國和尚,其中一位猶如“烏巢禪師”,住在樹上,受到附近印度村民的禮拜供養。
且不説强漢、盛唐,其實中國文化對西域一直保持著强大的影響,特别是狹義的西域(今新疆地區)與中亞一帶,中國文化的影響更大。當地有不少漢族居民,也有不少其他民族會使用漢語、漢文。這一帶又是不少佛教經典的産生區域。在這裏産生的佛教經典如含有中國文化元素,完全不值得奇怪。
如此等等。
如我在《關於漢、梵〈藥師經〉的若干問題》方廣錩:《關於漢、梵〈藥師經〉的若干問題》,載《宗教學研究》2015年第2期。已收入本書。一文中所説:目前在部分研究者的心目中,文化傳播的“單行道”模式堅不可破。“似乎西行的中國僧人一心衹求印度梵典,不可能同時將中國文化也帶到印度。絲綢之路上衹有向東傳播的印度文化,没有向西傳播的中國文化。即使有,也是絲綢、瓷器等器物文化,没有以儒、釋(中國佛教)、道乃至民間巫道爲表現形態的精神文化以及它們的載體——典籍。‘佛教發展中的“文化匯流”’説想要打破的正是這樣一種思維定式。”
佛教發展中的“文化匯流”問題涉及佛教發展的全局,是一個有待進一步研究的大問題。深入研究這一問題,對當今世界范圍的文化交流,乃至考察佛教走向世界,也有重要的借鑒意義。但如我在《學術自述》方廣錩:《學術自述》,參見《敦煌遺書散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10月,第3頁。中所説:雖然佛教發展中的“文化匯流”關涉整個佛教研究的全局,如果重視這一問題,將可打開佛教研究的新局面。遺憾的是,我僅僅是“提出”這一問題而已,雖然做了一點研究,也僅限於論證這個學術創新點“立項”的合理性。人貴有自知之明,我將努力在有生之年將敦煌遺書的調查、編目做完,努力把重建中華古籍、整理佛教文獻的數字化平臺搭建起來,也算對培養我的老師、對一路走來諸多幫助過我的人有所交代。如果有可能把想寫的題目寫出若干,可算上天的額外眷顧。
對本書的幾點説明:
,收入本書的十五篇文章,早的一篇發表在1988年,晚的一篇剛剛完成,時間跨度約爲三十年。三十年間,自己的思想也在不斷變化。故這些文章收入本書時,基本觀點雖均未改變,但個别觀點有修訂,文字則不同程度有所修訂。有關情况,均在該文贅“附記”一篇,予以簡略交代。
第二,本書的十五篇文章,論述主題比較集中,於是難免有相互引證的情况。作爲單篇論文,這些引證無可厚非;作爲論文集,則顯得全書文字重複拖沓。故收入本書時儘量做了一些删略。但考慮到文章本身論述的完整性與文氣的連貫性,有些引證予以保留。望識者鑒之。
第三,此書原計劃用簡體字出版,後又改爲用繁體字出版。其間繁簡轉换,費工不少。承王招國(定源)協助檢索繁簡轉换,特表示衷心的感謝。
第四,對本書中標點符號使用不規範的地方,此次也按照責任編輯要求做了規範。其中如“文化匯流”這樣的詞彙,以往使用或加引號,或不加引號。此次概用引號括註。由此可能出現與以前發表的文本不一致處,还請讀者諒解。在此對責任編輯劉孝霞女士的仔細閲讀与辛勤勞動表示感謝。
第五,本書所引佛教典籍,凡屬CBETA(《中華電子佛典集成》)(2016)收入者,均據CBETA(2016)核校原文,並依據CBETA(2016)格式標引出處,但將佛典卷次改爲中文數字,將半角標點符號改爲全角。
方廣錩
2017年1月1日於文成天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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