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天然气价格规制的减排效应及经济效应分析

本套丛书是上海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资源环境可持续发展创新团队近三年研究的标志性成果；具有理论创新与典型案例分析相结合、国际趋势与中国特色相结合、全局研究与地方服务相结合、近期任务与远期目标相结合的明显优势与特色；是不同尺度区域、不同发展领域绿色发展的内涵与发展模式、现状与绩效评估、目标与实践路径、对策与保障措施的一场深度分析。

 

在大气污染形势严峻的背景下，能源消费结构高碳带来的大气污染问题引起了高度关注。为积极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以及雾霾等大气污染问题，中国在绿色发展理念的要求下，在宏观层面加大了与天然气相关的改革和规制力度，并进行了一系列相关的制度安排。

本书通过构建符合中国实际的可计算一般均衡（CGE）模型，对天然气价格规制的减排效应及经济效应进行了分析研究，研究发现，对天然气进行消费侧价格规制尽管缓解了雾霾问题，但是不仅增加了政府支出，还使得天然气产业的超额利润增加，产生了负面的收入分配效应。本书认为改革要从天然气供应侧入手，引入市场竞争机制，放松天然气供应侧价格规制，降低天然气的生产成本，增加天然气的国内供给，优化我国能源消费结构，积极有效地应对雾霾问题。

张希栋，博士，上海社会科学院生态与可持续发展研究所助理研究员。主要从事能源经济政策、可计算一般均衡模型等领域的研究。先后参加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工程项目等研究工作。在国内外学术期刊发表论文十余篇，研究成果主要见于《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经济问题》《城市与环境研究》以及《中国能源》等。

章  导论

节  研究背景

一、 我国发展天然气的必要性

二、 天然气价格改革与天然气供应安全

第二节 问题的提出及选题的意义

一、 问题的提出

二、 选题的意义

第三节 研究的内容及思路

第四节 本书的贡献

 

第二章  文献综述

节  自然垄断产业价格规制理论19

一、 规制理论

二、 价格规制

第二节  天然气价格规制的研究进展

一、 国外天然气产业规制改革的研究

二、 国内天然气产业放松规制的研究

三、 国内研究的评价

第三节  CGE模型文献回顾

一、
CGE模型在能源—经济—环境领域中的应用

二、
CGE模型在能源价格研究中的应用

第四节  天然气价格变动的传导机制

 

第三章  天然气价格规制模式比较

节  国外天然气产业规制改革的经验

一、 北美国家

二、 欧洲国家

三、 其他国家

第二节  我国天然气产业价格规制现状

一、 我国天然气价格构成

二、 天然气价格水平的国际比较

三、 天然气定价制度

第三节  我国天然气价格规制改革的方向

一、 天然气定价机制新进展

二、 我国天然气价格规制改革的进程评价

 

第四章  可计算一般均衡模型

节  基本的CGE模型构建

一、 生产模块

二、 贸易模块

三、 家庭模块

四、 企业模块

五、 政府模块

六、 投资模块

七、 宏观闭合模块

八、 环境模块

第二节  构建引入非完全竞争特征的天然气CGE模型

第三节  数据的来源与选择

一、
SAM表编制

二、 数据校准平衡

三、 参数设定

第四节  模型检验与计算机程序实现

一、 模型检验

二、 计算机程序实现

 

第五章  实证分析： 中国天然气价格规制的减排效应及经济效应分析

节  实证分析（一）： 放松天然气消费侧价格规制的减排效应及经济效应分析

一、 消费侧价格规制在CGE模型中的引入

二、 政策模拟

第二节  实证分析（二）： 放松天然气供应侧价格规制的减排效应及经济效应分析

一、 供应侧价格规制在CGE模型中的引入

二、 政策模拟

第三节  研究结论及对策建议

一、 研究结论

二、 对策建议

 

参考文献

 

附录

一、 实证分析（一）敏感性分析

二、 实证分析（二）敏感性分析

 

后记

总    序 

    改革开放以来，伴随工业化、城市化的快速发展，我国用30余年时间走完了西方发达国家上百年的工业化过程。在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同时，西方发达国家工业化过程中分阶段出现的生态环境问题也在这一过程集中出现，并表现出复合型、压缩型的特点，生态环境问题所呈现出来的不确定性与复杂性日益激增，解决区域生态环境问题已成为迫切需要。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国“十三五”发展规划提出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绿色发展已成为“十三五”乃至更长时期我国的发展思路、发展方向与发展着力点，在经济社会发展的各领域各环节中，无不体现和渗透着绿色发展的理念。

 

“十三五”时期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时期，也是深化绿色发展的重要时期，但当前经济在经历较长时间的高速增长后，开始明显放缓，新旧增长模式交错并存。环境治理既要解决环境质量改善、区域环境保护合作、转变传统的环境与经济发展关系等难题，由单纯的环境污染治理转向可持续发展，又要应对气候变化、经济结构和布局调整等外部条件带来的新变化和新挑战。虽然我国绿色发展已经取得了巨大成就，但当前和今后很长时期内，我国绿色发展面临的形势仍较为复杂，实现绿色发展的目标依然任重道远。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关系出现的新变化、绿色发展与可持续发展领域出现的新问题都亟须理论创新和实践探索。

 

   
上海社会科学院生态与可持续发展研究所立足上海，面向全国，一直致力于生态文明理论、生态文明建设的体制机制以及资源环境可持续发展的对策等领域的研究，近年来在环境绩效管理、新能源产业发展、环境战略转型、区域绿色发展模式、环境治理创新等领域聚焦理论创新和实践探索，为上海市及其他省市政府部门提供了大量决策咨询服务。本套丛书是本所科研人员在中国绿色发展领域研究的著作文集，也是上海社会科学院创新工程资源环境可持续发展创新团队近3年研究的标志性成果。丛书在以往工作的基础上，坚持理论创新与典型案例分析相结合、国际趋势与中国特色相结合、全局研究与地方服务相结合、近期任务与远期目标相结合，深入分析不同尺度区域、不同发展领域绿色发展的内涵与发展模式、现状与绩效评估、目标与实践路径、对策与保障措施，期许在中国绿色发展理论创新以及实践探索方面做出有益的研究尝试。

        上海社会科学院生态与可持续发展研究所常务副所长 
周冯琦

                                                   
2016年10月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增长速度令人瞩目，但是中国经济增长以大量资源消耗以及环境恶化为代价，经济增长质量与增长速度呈现不平衡令人担忧。中国目前正在面临不断扩大的城市化进程以及不断深化的工业化进程与环境资源承载力之间的矛盾，且这种矛盾正在逐步深化。

 

能源的正确利用是实现经济与环境协调发展的重要内容。一方面，经济的发展需要大量的能源投入；另一方面，在现有技术水平下，正是由于能源的消费才导致了诸多环境问题。我国能源禀赋的特征是“富煤、贫油、少气”，在客观上决定了中国对煤炭的过度依赖。中国的煤炭生产、消费与净进口均位居世界前列。然而，在所有的化石能源中，煤炭产生的污染是严重的，不仅排放大量的二氧化碳、二氧化硫，还会由于燃烧不充分产生大量的固体颗粒物。中国的二氧化碳与二氧化硫排放总量已位居世界位，饱受国际社会的诟病，而近年来雾霾问题更是受到国内公众的普遍关注，因为这直接关系到中国居民的身体健康。因此，正确处理好能源、经济以及环境三者之间的关系对中国的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在能源消费总量不发生变化的情况下，如果在一次能源消费结构中，适当的提高天然气消费比重，将会降低由化石能源的使用所带来的污染物排放。考虑到清洁能源由于自身的经济性和技术性限制，大规模应用尚不现实。而天然气作为一种相对清洁的能源，对于优化我国能源消费结构，降低大气污染物的排放具有积极意义。目前，国家更加注重经济和环境的协调发展，能源是经济增长的基础，而能源的低碳化则是确保经济和环境协调发展的现实途径。因此，从确保经济与环境协调发展的角度考虑，有必要提高天然气在化石能源消费中的比重，实现能源利用的低碳化、清洁化。

 

近年来，我国决策层高度重视因能源消费结构带来的雾霾问题，在宏观层面加大了与天然气相关的改革和规制力度，进行了一系列相关的制度安排。例如，国家发改委在总结2015年价格改革的成绩时，特别提到对天然气的价格改革进程。此外，国家还提出优化能源供给结构，建设清洁低碳、安全高效的现代能源体系，积极开发天然气、煤层气、页岩油（气）等。建立完善的制度环境，努力发展天然气已经成为我国政府的一个重要目标，相关文件明确提出，天然气在2020年要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达到10%以上。因此，在当前我国面临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双重压力下，政府正在积极努力推进天然气产业的发展，从供给侧改善我国的能源消费结构，以期在确保经济增长的同时减少对环境的负面影响。

 

中国政府正在着力发展天然气产业，从而促进经济与环境的协调发展。在这种背景下，天然气价格规制改革对大气污染物排放及经济体系将会产生何种影响呢？具体而言，主要包括天然气在一次能源中的消费比重、实际GDP、居民福利以及大气污染物排放等方面。本书通过构建能够反映中国实际的静态CGE模型，以模块化的形式，系统地勾勒出宏观经济各个子系统的关系及相互影响；采取将天然气产业从投入产出表综合性能源产业中分离出来的方式，力图刻画天然气产业非完全竞争的市场结构以及政府对天然气的价格规制行为，对天然气价格规制的减排效应及经济效应进行了分析研究，并在此基础上提出相关对策建议。

 

在放松天然气消费侧价格规制的情景下，天然气的终消费价格以及生产成本均增加，天然气的终消费以及产量水平则有所降低，不利于缓解雾霾问题。此外，还提高了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降低了实际GDP水平。但是同时也产生了一些积极影响，主要包括：，天然气产业内的超额利润率降低，抑制了负面的收入分配效应；第二，政府财政支出降低，政府财政负担减轻。假设在天然气供应侧内引入市场竞争机制，在放松天然气供应侧价格规制的情景下，天然气的终消费价格以及生产成本均降低，天然气的终消费以及产量水平则有所增长，有利于缓解雾霾问题。此外，还有助于降低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提高居民福利，促进实际GDP水平的增长。

 

近年来，中国政府正在稳步推进天然气价格改革，以期通过发展天然气优化能源供给结构，建设清洁低碳、安全高效的现代化能源体系。可以发现，中国政府对天然气的发展寄予厚望。笔者通过第五章的定量模拟分析，发现政府对天然气实行消费侧管制的方式确实能够缓解雾霾问题，但是同时对经济体系产生了负面的影响（如实际GDP下降、政府财政支出增加以及天然气部门的超额利润过分增长等）。而政府在天然气供应侧引入市场竞争机制，放松天然气供应侧价格规制的情景下，不仅能够缓解雾霾问题，还能够对整个经济体系产生积极影响。笔者根据模拟结果，结合对价格改革现实的认识，对发展天然气产业提出了如下对策建议：

 

，取消天然气补贴。对天然气进行补贴尽管有利于缓解雾霾问题，但是将会对经济体系产生负面影响。以往的学者研究已经发现受到补贴后的能源价格低于其真实价格，导致能源资源的过度消费，不利于资源节约和污染物减排；由于补贴机制的不健全，可能会产生“穷人”补贴“富人”的现象；由于能源补贴来源于政府财政支出，加剧了政府的财政负担；补贴将会把相对更有前景的技术排除在外，不利于技术进步。本书的研究还发现，对天然气进行补贴将会进一步提高天然气产业的超额利润率，造成行业之间的收入分配不平等，产生负面的收入分配效应。

 

第二，削减天然气补贴需要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对低收入居民进行合理补贴。削减天然气补贴将会导致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上涨，会对居民尤其是低收入居民产生不利影响，不仅会使得烹饪、加热、照明和私人交通的用能价格的提高，还会使得包括食物在内的其他以能源作为投入的商品和服务价格的上涨。因此，政府在削减天然气补贴的同时，需要对居民尤其是低收入居民给予一定的补偿，或者适当增加对社会公共事业的投入力度，以降低政策对弱势群体带来的不利影响。

 

第三，破除政府对天然气开采业的行政垄断，降低政府对市场的不合理干预，推动天然气开采业的市场化进程。从美国对天然气产业引入市场竞争机制的经验来看，首先就是要实现天然气开采业环节的竞争，保证气源的稳定，然后逐步放松天然气价格规制。而长期以来，中国天然气开采业受到政府的行政保护，市场主要集中在国有集团公司手中。政府为了促进国内天然气消费市场的快速发展，天然气生产价格水平持续低位运行，致使天然气的供给不足，多次出现“气荒”现象。为此，政府于2013年开始对天然气采取市场净回值的定价方式（罗慧霞，2013），天然气供给价格水平上涨明显，鼓励了天然气的生产与供应。值得注意的是，在保持国有企业行政垄断地位不变的条件下，天然气价格改革并没有促进企业之间的竞争，而是给国有垄断企业带来了更多的垄断利益。因此，破除行政垄断，引入市场竞争机制，鼓励天然气生产企业之间的竞争，降低天然气的生产成本，提高天然气产量，才能从根本上促进天然气的消费、保证天然气的供应安全，同时提高天然气占化石能源的消费比重，缓解雾霾问题。

 

第四，对天然气产业实行结构重组，避免天然气供应企业的纵向一体化。天然气产业在由一家或几家企业主导的情况下，新进入天然气开采业的企业很难与在位企业开展公平竞争，因为在位企业可以利用不正当竞争方式进行“竞争”，比如可以通过在具有强自然垄断性质的管道运输业务与竞争性业务之间采取交叉补贴战略以驱逐竞争对手。从世界范围内来看，促进天然气产业自由化的一个重要措施在于将管道公司的管输和销售业务分离。而目前中国对天然气的定价方式正在从成本加成法向市场净回值法转变，而市场净回值法的定价方式正是将天然气的出厂价格与管输价格绑定在一起，长期来看，不利于天然气产业引入市场竞争机制。因此，应该逐渐将管道运输业务与开采业务分离，实现管道公司运营的独立性，终实现管道公司对所有用户的无歧视准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