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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 16开纸 张: 纯质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4742825丛书名: 外国文学学术史研究
编 贝娄学术史
章 20世纪40—50年代
第二章 20世纪60年代
第三章 20世纪70年代
第四章 20世纪80年代
第五章 20世纪90年代
第六章 2000年以来
第七章 贝娄研究在俄罗斯
第八章 贝娄研究在西班牙和西班牙语美洲
第九章 贝娄研究在法国
第十章 贝娄研究在日本
第十一章 贝娄研究在中国
第二编 贝娄学术史研究
章 贝娄的创作思想
节 生平与创作
第二节 贝娄与托洛茨基主义
第三节 贝娄与契诃夫的作家政治观
第二章 贝娄的犹太性
节 纠结的犹太民族身份
第二节 从早期作品看贝娄的犹太性
第三节 从中期作品看贝娄的犹太性 第四节 从晚期作品看贝娄的犹太性
第五节 从小说《拉维尔斯坦》看贝娄犹太性的转变
节 贝娄与西方现代主义文学
第二节 现代“荒原”情结
第三节 女性人物与现代性
第四节 叙说的现代性
第四章 贝娄笔下的城市
节 城市的“畸零人”
第二节 消隐的城市“中心”
第三节 城市的归属与罪戾
附录一 重要文献
附录二 人名中外文对照及索引
附录三 书、报、刊、篇名中外文对照及索引
这部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欧美经典作家学术史研究”项目要求撰写的《贝娄学术史研究》,较为详尽地梳理了英美等国关于贝娄的研究文献,并从贝娄的创作思想、贝娄的犹太性、贝娄小说中的现代性,以及贝娄笔下的城市四个方面,对贝娄的创作情况进行了较为全面的讨论。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涌现出了一大批优秀的犹太小说家。他们的崛起,几近形成了有其深刻文化背景的文学运动。索尔贝娄无疑是这场“运动”中的中坚人物。长期生活在美国的贝娄,并不是地道的美国人。他的父母原是俄国犹太人,1913年,为了摆脱俄国政府对犹太人的迫害,从俄国圣彼得堡移居到了加拿大的蒙特利尔。贝娄就是在父母到达加拿大两年后的夏天出生的。九岁那年,他和家人又跟随胸怀大志然而屡屡受挫的父亲迁移到了美国的芝加哥。芝加哥繁华熙攘,但父亲的“美国梦”还是很快就破灭了。由于美国的经济尚未完全从次世界大战中复苏,加之社会上仍然对犹太移民存有偏见、歧视,贝娄一家人虽辛勤劳作,也只能在贫民区找到栖息之地,还不时地要靠亲朋好友的接济才能勉强度日。这位在贫民区长大的移民的孩子,从童年时代起便对犹太人,特别是犹太移民所遭遇的种种苦难和偏见有着深刻的体验。所以,贝娄在艰难中顽强地读完中学、大学,并终成为一名作家后,面对游离于美国主流社会之外的犹太移民的生存境遇,总是有话要说。
贝娄的创作始于1936年。这一年,他在美国左翼刊物《灯塔》上发表了部短篇小说《那真不行》。2000年,他出版了后一部长篇小说《拉维尔斯坦》。他是一位勤奋多产的作家,一生共创作了19部作品,其中13部为长篇小说。长篇小说《赫佐格》为他争得了不少荣誉,不仅在1964年获得美国全国图书奖,而且还在翌年荣获了国际文学奖(Prix International de Littérature),成为赢得此殊荣的位美国作家。1976年,贝娄迎来了他的幸运之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瑞典学院在颁奖词中对他的创作予以充分肯定,认为随着他的部长篇小说《晃来晃去的人》的问世,美国的叙事艺术开始摆脱僵硬、雄浑的气息,预示着某种与众不同的创作风格的到来。不过,耐人寻味的是,贝娄在答谢演说中对自己的创作风格几乎未置一词,相反对当下的社会、文学以及作家面对诸如此类问题所遭遇的尴尬等话题发表了大量的看法。
从贝娄顾左右而言他的答辞中不难看出,他其实一直遭受着民族身份的困扰。贝娄从四岁开始,便在家庭的影响下学习希伯来语和犹太经典,对自己民族传统有着深刻的认同感。但是犹太移民如果想在美国社会生存下去,就必须奉行与本民族传统相悖的所谓“美国生活方式”。正如他在《晃来晃去的人》一书中所表达的主题:犹太人既不愿放弃自己的传统宗教,又无法抵御“美国生活方式”的诱惑。在两者间“晃来晃去”的结果,终使自己变成一个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失“身份”的人。这一矛盾即便在贝娄的生活和工作中也能凸显出来。他曾公开声明不愿意被称为美国犹太作家或犹太裔美国作家,也就是说贝娄反感在作家称呼中加上“犹太”这一限定词。有的批评家认为,包括贝娄在内的许多美国犹太作家都不喜欢这个称谓,其原因是这一称谓本身“含有一种贫穷、无知和地方主义等意思”。贝娄不愿被称为美国犹太作家的真实原因已无法猜测了,但从中我们不难体会到,犹太作家会比美国本土作家承受更多来自于社会、心理方面的压力,或者更确切地说,犹太人的整部历史让他学会了如何避免麻烦,躲避灾难。
当然,贝娄不愿被人称为美国犹太作家并不意味着他在有意识地回避其犹太性,相反,在作品中,他总是念念不忘表现自己的犹太性。在贝娄所创作的13部长篇小说中,除了《雨王汉德森》外,其余12部长篇小说都直接或间接地描写了美国犹太人,特别是犹太知识分子的生存状况和精神危机。从他的部小说《晃来晃去的人》到绝笔之作《拉维尔斯坦》,无论是在人物描写,还是在场景设置、语言运用上无不流露出深厚的犹太文化底蕴。美国著名的犹太作家菲利普罗斯在贝娄去世的前一天这样评价贝娄:20世纪的美国文学是由两位小说家支撑的——威廉福克纳和索尔贝娄。”美国有线新闻网也为此发了专稿,称贝娄“主宰了战后20世纪美国文学”。
面对这样一位文学巨匠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创作和关于他众多的研究文献,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介绍国外具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并就自己所能理解的贝娄阐述自己的观点。需要借此说明的是,解放军外国语学院何建军等几位教授学者和苏州科技学院的祝平教授参加了学术史的部分撰写工作。具体撰写情况为:第七章“贝娄研究在俄罗斯”由王宗琥撰写;第八章“贝娄研究在西班牙和西班牙语非洲”由卢云撰写;第九章“贝娄研究在法国”由高振明撰写;第十章“贝娄研究在日本”由何建军撰写;第十一章“贝娄研究在中国”由祝平撰写。另外,在写作过程中,还得到四川大学程锡麟教授、陕西师范大学吴晶博士以及浙江工商大学薛春霞博士的帮助。他们为我复印了多本有价值的著作和文献。对上述各位教授学者,在此一并表示真挚的感谢。
乔国强
随着贝娄作品的不断问世,对其评论短浅的情况在20 世纪60 年代中后期发生了较大的转变。在这一时期里,除了出现一定数量的评论文章之外,还有多部论述贝娄创作的重要学术专著的出版,如约翰雅各布克莱顿(Clayton, John Jacob)的《索尔贝娄:捍卫人类》(Saul Bellow: in Defense of Man, 1968)和欧文马林(Malin, Irving)的《索尔贝娄的小说》(Saul Bellow’s Fiction, 1969)。总的说来,20世纪60 年代,美国文学批评界对索尔贝娄早期创作的评价颇高,许多批评开始关注蕴含在贝娄作品中超族裔的道德底蕴、独特的创作风格以及娴熟的写作技巧。
1960 年似乎是贝娄真正引起美国文学批评界重视的一年。在这一年的夏季期刊里,美国著名文学批评杂志《批评》出版索尔贝娄和威廉斯蒂伦(Styron, William)的批评专刊,其中有著名美国批评家伊哈布H. 哈桑的一篇文章,题目是《索尔贝娄:一个英雄的五种面孔》(“Saul Bellow: Five Faces of a Hero”, 1960)。哈桑在这篇文章中从总体上评介了贝娄的五部小说:《晃来晃去的人》、《受害者》、《抓住时日》、《奥吉玛琪历险记》以及《雨王汉德森》(Henderson the Rainking)。
所谓“一个英雄的五种面孔”即是指贝娄五部小说中的五位主人公的命运际遇、性格特征及其所蕴含的意蕴。
哈桑认为,人类历史上曾有那么一段英雄辈出的时间,历史记载了他们的辉煌业绩。但是,现在我们被告知,英雄已经从地球上消失了,比渡渡鸟和半人半马的怪物还要罕见。不过,文学向来是拒绝接受现实的,因此也拒绝接受这种英雄消失的观点。当代小说设法肯定人类生活,于是乎就致力于塑造英雄。我们也在承认这类英雄所扮演的角色,把他们视作演员和受难者,反叛者和受害者,无赖和圣者。我们是通过玻璃般迷蒙不清的小说看到他们的,既典型又不同凡响,像是走在大街上的局外人。这些人物形象也就是我们在贝娄小说中所见到的英雄人物形象。
在哈桑看来,贝娄作品中的英雄人物在不断变换脸庞。他们永远都肩负着沉重的包袱。贝娄部小说《晃来晃去的人》中的英雄人物约瑟夫,看上去与他第五部小说《雨王汉德森》中的英雄人物汉德森相去甚远,但是这种距离是一种有弹性的距离,即他们是在迫害和反抗两极之间伸张,又在当下英雄主义相遇的两极之间收缩。贝娄小说中英雄人物的主要行动,就是在这样两对极点间伸张收缩。换句话说,他笔下的英雄人物永远都是在“是”与“不是”的张力间行动,以使行为的方式具有功能意义,将自由的生存变为获取知识的途径,将自知衍化为对他人的爱。其目的无非是想说服读者相信,人类在现实中的一切经历或生活,不管如何去称谓它们,都是值得的。人类可以在这些经历或生活中体悟个中的苦痛及其意义。贝娄笔下的英雄人物尽管千差万别,但他们的主要功能都是一致的,即都被用来艺术地确认上述问题。即便是具有否定意蕴的人物约瑟夫也一样,他也会像奥吉一样对生活有信心,坚信人类还没有走到历史的尽头。
哈桑在文中所描绘的贝娄五部小说中的五种英雄人物面孔,分别为《晃来晃去的人》(1944)中的主人公约瑟夫、《受害者》(1947)中的主人公阿萨利文萨尔、《抓住时日》(1956)中的主人公汤米威廉、《奥吉玛琪历险记》(1953)中的主人公奥吉玛琪以及《雨王汉德森》(1958)中的主人公汉德森。
哈桑在文中对这“五种英雄人物面孔”也进行了分析。他指出,《晃来晃去的人》中的约瑟夫生活在一个人们追求自由,但终又不得不放弃自由的世界里。他自认为是战争的道德受害者,摆脱了家庭责任,但结果却加重了他的内疚、焦虑、怀疑以及孤独,而终不得不逃离自己所刻意追求的自由,加入到象征毫无自由的军队的行列里。约瑟夫的弱点其实也是生活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人类所共有的弱点,他终对自己弱点的认识是颇有讽刺性的。《受害者》中的阿萨利文萨尔生活在战后,对周边的人有一种颇具讽刺意味的负罪感。一方面,他莫名其妙地营造了一种让自己成为受害者的氛围,然后因自己营造出这种氛围而感到负罪;另一方面,这种负罪感没有让他消沉、怀疑或孤独,反而让他萌生出爱意,促使他维护迫害他的阿尔比。《抓住时日》中的汤米威廉与约瑟夫和利文萨尔也有所不同。他将对自己失败的认识转换为比爱还要宽泛的一种接受。已届中年且又在生意上失败的威廉,在沮丧中屈辱地跪求在生活的脚下。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认识的一个名叫唐金的庸医和骗子跟他讲了一句至理名言:在当下的时刻里才
能发现真实的世界—要抓住时日。威廉在极为绝望之际,想起了这句话。他无意中来到了一家殡仪馆,看到死者的尸体后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痛哭让他不但忘却了失败,还超越了对爱与死的关注。他终于明白自己内心真正渴求的东西。
哈桑认为,如果说约瑟夫和利文萨尔是受人冷嘲的对象,那么威廉则是一尊真正悲剧性的雕像。但是,他们都还属于“受害者—英雄”这样的人物模式。《奥吉玛琪历险记》中的主人公奥吉玛琪才是贝娄小说中具有喜剧性、无赖品性和反叛精神的英雄。不过,在哈桑看来,威廉和奥吉也有一些可比较之处。相同之处在于,他们都是命运的孩子。只是前者受到错误和厄运的控制,而后者则受到幸运和恩赐的宠幸;他们不同之处则是,前者过着一种封闭的生活,限定自己的处境;后者则生活在开敞的天地里,增加自己的机会。奥吉的命运也是由他的性格决定的,正如赫拉克利特所说,性格决定命运。他的性格中充满矛盾。一方面,他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分散,女人迷人的目光就能让他神魂颠倒。用他弟弟西门的话说,他“有点傻气”,另一方面,他内心有“一种对立相反的东西”。他自己也承认内心有一种对立的东西,很想抵抗些什么,想说“不”。哈桑认为,《奥吉玛琪历险记》既不是有关知识的,也不是有关爱的小说,而是有关笑的小说。所谓的笑,即不朽的希望之谜,而希望又是指现实之神秘向他的自我展示。不过说到底,奥吉还是无法融入社会,无法与任何人亲近或结盟。他笑的力量与否定的力量仍然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他自封为“爱的奴仆”,其实不过是环境的产物,只能说明遗传与环境之间的荒诞游戏或机遇与人类目的之间更为微妙的戏耍。
在《雨王汉德森》这部小说里,机遇显然是由目的控制的。换句话说,汉德森与奥吉不同,奥吉的生活尽管是受生存这一轴线的指导,更多的还是仰仗命运的恩宠,而汉德森则是一个响应着内心“我要,我要”的呼唤,有激情、有紧迫感的追求者。另外,贝娄在这部小说里没有将英雄人物汉德森的追求局限于美国的现实社会,而是将其放置在非洲这片土地上任其驰骋。尽管如此,汉德森所求索的依然是现实社会。用哈桑的话说,汉德森逐渐意识到仅对生活充满热情是不够的,人类不要再“成为”什么,而是要进入“存在”的王国。为达到此目的,人类要把自己变成野兽,与野兽为伍。人类的生活必须与万物的生存同步,而
不能与之相悖。在明白了这些道理之后,汉德森又回到了家乡,跟妻子团聚了。这位昔日惯于说大话、意气用事,物质富有但精神贫乏的家伙成了美国英雄。他终于醒悟到,只有在堂吉诃德式的痛苦施舍中才能重新获得纯真。
总之,在哈桑看来,从约瑟夫到汉德森五位英雄人物所遇到的问题各不相同,但他们的精神境界却在不断的变化和提升中。贝娄就像是行进中的朝圣者,他的艺术成就是通过他所刻画的每个阶段的英雄人物形象展示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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