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大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020103850
夜色朦胧(1911)
火烧火燎的秘密(1911)
马来狂人(1922)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1922)
一个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时(1927)
里昂的婚礼(1927)
前言
茨威格初登文坛时,是以抒情诗人的面貌出现的,接着又进行戏剧创作。奥地利作家,不少是诗人、小说家兼剧作家,施尼茨勒、霍夫曼斯塔尔和茨威格均是如此。早在大学时代,茨威格已先后发表了两部诗集《银弦集》和《早年的花环》。茨威格作为作家,可以说是少年得志。
大学二年级时,茨威格到柏林去学习了一个学期,主要时间不是用在课堂里听讲,而是用来认识社会,认识人生。
柏林之行开阔了茨威格的视野。他生活在富裕的维也纳市民阶层,来往的都是有教养有地位的上层社会男女,何尝接触过被社会唾弃、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物,何尝认识过那些离经叛道、用自己怪异荒诞的艺术作品来和现存社会抗争的现代派诗人和艺术家,又何尝了解社会的阴暗面、臭气冲天的阴暗角落。他走进那些未来派的俱乐部,接触到他从未打过交道的酒鬼、同性恋者和吸毒分子等遭到社会摒弃的人,接触到一个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世界。人生是那样的广袤无垠,光怪陆离,五光十色,有光明有黑暗,有善有恶。更重要的是善中有恶,恶中有善。一切闪光的并非全是金子,而一切乌黑的也并不全是粪土!他于是懂得了生活的广度和深度,也懂得了文学应有的广度和深度,当时初次接触到的陀斯妥耶夫斯基的长篇小说《卡拉玛佐夫兄弟》就是活生生的典范,茨威格于是深思了。
茨威格本来感到踌躇满志,这是一个初露头角的青年作家惯有的心态,但是他有足够的自知之明,能够客观地分析和比较自己的作品和名家的杰作,找出差距。他还太稚嫩,太肤浅,必须学习学习再学习。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把一本几乎已经完成的长篇小说付之一炬,并且下定决心,先不忙着写作,而是听从德默尔的忠告,先通过翻译向名家学习,再从事写作,尤其不要贸贸然动手写长篇!
翻译是挑战。它要求译者以同样典雅的文体,同样优美的语言来再现原著的辉煌。多少译者由于才力不济,把令人赞叹不已的杰作译得面目全非,读来兴味索然,多少译文由于光彩全无使得原作者也因而蒙受不白之冤。翻译如架桥过河,由于架不好桥,无从过河的事时有发生。所以当好译者在某种意义上也意味着当好作者。当然,翻译和写作并不是一回事,成功的翻译家未必都能成为杰出的作家。写作还需要实践,尤其需要生活,茨威格的生活积累还不够丰厚。
他似乎陷入了一个写作的危机,实际上他是登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当他登上一个新的高峰时,他可以居高临下地俯瞰自己过去的作品,他赢得了一个相当大的距离,可以不带偏见相当客观地评论自己的作品,就像评论别人的创作一样。他花了三年时间,在集中精力从事翻译的同时,深入生活,学习写作,创作了他初的中短篇小说。
他的第二部诗集《早年的花环》并不意味着突破。他的部诗剧《特西特斯》,尽管轰动一时,也只能视为这位才气横溢的青年作家一次成功的尝试。
真正的突破是他的中短篇小说。本世纪欧洲文坛上有三位作家被公认为是出类拔萃的中短篇小说家,他们是俄国的契诃夫、法国.的莫里亚克和奥地利的茨威格。而作品译文的语种之多,销售量之大,则以茨威格为。
茨威格在少年时代发现的一个秘密,乃是成年人在爱情婚姻上的虚伪。他们装出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在爱情生活上表现了惊人的两重性,这一发现使少年茨威格深受震动。他于一九一一年发表的小说集《早年的经历》,从不同的角度描写和处理了这一问题,实际二三是写他自己成熟过程中对周围世界的发现和感觉。本书选用了其中的《夜色朦胧》和《火烧火燎的秘密》两篇。
《夜色朦胧》是这个集子里的篇,写的是一个少年在夜色朦胧之中和一个神秘的少女度过了几个销魂荡魄的夜晚而始终不知道这迷人的女神究竟是谁。他的三个表姐,还有其他女眷,都有可能,又都不可能。他探询、查考,终不得解。故事扑朔迷离,夜间激情似火,白天冷若冰霜,使少年陷于迷惘。他一直把二表姐误认为是那个默默不语和他共度良宵的仙女,把她供在心里,把纯真的爱奉献给她。为了看她一眼,他爬上她窗前的大树,后从树上摔下,折断腿骨。这个爱的哑谜使他痛苦,也给他带来神秘的欢乐。可是在他卧床养伤的时候,这个夜色朦胧中的女神飘然而至,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貌。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女神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二表姐,而是他根本没有想到过的三表姐。他简直以为自己身在梦中,那是朦胧夜色之中产生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幻梦。
茨威格用印象主义手法描绘朦胧夜色中的花园和令人目迷神眩的幽会:
夜色朦胧,万籁俱寂,馥郁的浓香,使人心醉,泄露了淹没在黑夜之中的似锦繁花。泉水淙淙,树影幢幢,更使人感到花园的幽深,林木的茂密。
夜,神秘莫测,清凉静谧,暑热消退,喧声尽逝。少年的心里可并不平静,青春在骚动,激情在翻腾,朦胧的渴望,无名的怅惘驱使他在林间徘徊,在树下踯躅。突然间一道白光,一缕轻纱,一片浮云,从天外飞来一个仙女,从夜空降落一位女神,像朦胧的夜色一样虚无缥缈,似真似幻,来似春风去如朝露,飘然而至,倏然而逝,只留下荡气回肠的回忆,嗒然若失的怅惘。这意外的艳遇,销魂的时光,激情如火,柔情似水,像一阕迷人的夜曲,诗意盎然,动人心弦,汇成小说《夜色朦胧》的主旋律。
一到白天,这阕浪漫主义的夜曲便戛然而止,神话世界变成了现实世界,诗意顿消,朦胧的夜色变成刺眼的强光,清幽静谧的林间小径代之以笑语喧哗的豪华客厅。激情如火,柔情似水的仙女再也不见踪影。现实中只有贵族小姐,上流社会的女子。她们全都娴雅端庄,神情高傲,态度凛然。这些冷若冰霜、稳重审慎的小姐当中竟会有一人和他共度销魂荡魄的夜晚,向他揭示爱情的秘密,让他痛饮人生欢娱的香醇、醉人的玉液琼浆!在朦胧的夜色中,在幽静的树耕里,这位谜样的女主人公卸去了白天骄矜的面具,露出怀春少女的本来面目,渴望着爱情的欢乐,毫不忸怩作态。然而她毕竟还是这个阶层的特殊产物,即使在恋情正浓,为销魂的瞬间,她也不忘保守秘密,绝不让少年知道她究竟是谁。为了不让少年探明她的底细,她一声不吭,一字不吐,宁可忍受巨大的痛苦。因为一出声就会泄露自己的声音,让人知道她是何人。她像精灵一样,出没于朦胧的夜色之中,来去飘忽,行踪诡秘,是娇羞?是顾虑?还是视爱情为儿戏构习惯和本能?啊,这奇怪的变幻,白昼和黑夜,现实和虚幻,热烈和冷淡,矫饰和纯真,像两个旋律交替出现,把这不谙世事的少年弄得目眩神迷。是他经历了一场幻梦,梦见仙女下凡,还是这些小姐善于装假,使人真伪莫辨?这扑朔迷离的昼夜变幻,给他欢乐,给他痛苦,使他意外地钟情,使他过早地失恋。如果说这也是伦勃朗光与影对照的技法,那么这个朦胧夜色中发生的迷人故事,则是为了衬托出强光照射下白昼的现实生活业已失去纯真,变得虚伪矫饰。
这离奇的故事说明上层社会奇怪的双重道德。这对于涉世未深、真情未泯的少年自然是个痛苦的洗礼。真相大白之后他反而大失所望,感到受骗,受到愚弄,他纯真的初恋被人戏耍。这意外的爱情经历和奇特的失恋之苦,给他留下苦涩的回味,难以磨灭的伤痕。他带着一条跌断后重新治愈的腿和一颗受伤后难以愈合的心离开了表姐们,告别了少年时代,走进了更加扑朔迷离、真伪难辨的成年人世界。
名篇《火烧火燎的秘密》,则从一个十岁男孩的视角来观察一个花花公子如何利用这孩子的信任和依恋达到接近和勾引他母亲的目的。但是由于孩子及时干预,保护母亲,勇敢斗争,花花公子未能得逞。
一九二二年出版的小说集《马来狂人》,标志着茨威格的写作已达到了成熟期。这个集子收入的《女人和大地》用象征主义手法交替描写干渴的大地对雨水的渴求和怀春少女对性爱的渴望。《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是一个对爱情忠贞不贰的痴情少女的绝笔。她在十三岁时便暗恋着邻居青年作家R。五年后她重返维也纳,每天到他窗下等候,被他误认为卖笑女郎,但她绝不向他暴露身份,绝不向他呼救求援,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重担、社会的歧视、贫困的折磨和疾病的摧残。这种无所企求、真挚无私、充满献身精神的爱,在肉欲横流、金钱肆虐的时代,更显得超凡脱俗、凄婉动人。一朵鲜花在隐蔽的角落无声无息地枯萎,只有这一叠素笺发出震撼人心的无声叙述,像从另一个世界吹来一阵凄惨的冷风,带来一股不能得到的信息,已逝者的信息,使我们想起一个悄然逝去、饮恨终身的无名女子的悲伤心曲。
《马来狂人》是茨威格的代表作之一,与《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齐名。
《马来狂人》描写印度洋上的赤道之夜,郁闷炎热,令人窒息。船舷旁黑暗的角落里,有一个借酒浇愁的怪人。从他的嘴里,我们听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一个德国医生,由于偶然的过失,流落在亚洲热带丛林中苦熬岁月。突然有一位美丽的贵妇人奇迹似的闯入他的生活,求他帮她堕胎。他同意干这违法的事情,条件是:她必须委身于他。这个高傲的女人向他报以一声轻蔑的长笑,转身离去。他像马来狂人似的对她穷追不舍。
这个生性高傲、宁死也不愿受辱的女人,不幸做了商人妇,内心苦闷,在追求爱情自由的过程中不幸怀孕,在求救时,又不幸遇见了一个乘人之危的医生。于是她铤而走险,不惜冒生命危险,让一个无知的老妪为她堕胎,后流血不止,悲惨地死去。这说明她绝非生性轻浮。她爱名誉甚于生命。弥留时,她并不追悔往事,只怕死后名声受到玷污。
中篇小说圣手茨威格的压卷作品集。
(一个故事)
她像一阵旋风似的从门口冲了进来。
“我的衣服送来了吗?”
“没送来,小姐。”使女答道,“我也不大相信今天这衣服还会送来。”
“当然不会送来了。我知道这个懒家伙。”她嚷道,声音里颤抖着一阵强压下去的抽泣。“现在是十二点,一点半我就该乘车出门到普拉特尔公园去看赛马。这个蠢货害我去不成了,碰巧今天的天气这样好。”
她火冒三丈,苗条纤秀的身子猛地一下倒在那张狭窄的波斯长沙发上,长沙发罩满了毯子和流苏,放在这间布置得光怪陆离,然而俗不可耐的闺房的一角。她没法去参加赛马会,而通常在这种场合,她作为众人熟悉的贵妇和著名美女,总是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她为此气得索索直抖,从她那戴了许多戒指的手指夹缝里流下了滚滚热泪。
她就这样躺了几分钟,然后稍稍抬起身子,这样她的手便可以够着那张英国式的小桌,她知道巧克力糖就放在这张小桌上,她机械地把糖一粒又一粒地送进嘴里,让它慢慢融化。她一夜未眠,极度疲劳,凉爽的屋里半昏半黑的光线和她那巨大的痛苦合在一起,同时发挥作用,使她慢慢进入梦乡。
她睡了约莫一个小时,睡得不沉,没有做梦,半睡半醒,还多少意识到一些身边的事情。她非常漂亮,尽管此刻眼睛闭着。平时这双眼睛顾盼神飞,是她身上吸引人的地方,只有那两道精心描过的眉毛赋予她一种社交场上的贵妇人模样。不然,人家此刻真会把她当做一个沉沉入睡的孩子。她脸上的轮廓线条是那样清秀,那样匀称,睡神从她脸上把她因为失去快乐而产生的痛苦一扫而光。
快一点钟的时候她醒过来了。对于自己睡了一觉感到有些吃惊,渐渐地她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她拼命打铃,神经质地一再打铃。使女应声走进房来。
“我的衣服送来了吗?”
“没有,小姐。”
“这个该死的家伙,她明明知道我需要这件衣服,现在完了,我没法儿去了。”
她激动地跳了起来,在狭窄的闺房里来来回回跑了几圈,然后把脑袋探到窗外看看她的马车来了没有。
当然,马车已经来了。只要该死的女裁缝来了,一切都会配合得尽善尽美,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待在家里。她渐渐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她不幸极了,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不幸。
可是悲伤几乎给她一种快感,她无意中发现,在悲哀中自我折磨有它独特的魅力。在这种情感支配下,她命令使女把她的马车打发走,马车夫非常愉快地接受了这道命令,因为在赛马的这一天他可以做一笔好买卖。
可是她刚看见这辆时髦马车飞驰而去,就已后悔下达了这道命令。如果不怕害臊,她恨不得自己从窗口把这辆马车叫回来,毕竟她是住在维也纳贵的地区,住在格拉本街呀。
好,现在全完了。她关在屋子里,像士兵被罚关禁闭不得离开营房一样。
她闷闷不乐地在屋里乱转。狭窄的闺房里塞满了东西。从劣等的破烂货到精致的艺术品,应有尽有,毫无选择,趣味低下。她在这里感到极不舒服,更有那二十种不同的香水混杂的气味和刺鼻的烟味,屋里每样东西都沾上了这种气味。这一切次使她如此厌恶,甚至那些黄皮装帧的普列沃斯特的小说集今天对她也失去了魅力,因为她总是一个劲地想着普拉特尔公园,想着她的普拉特尔和欢乐草场上的赛马。
这一切全都落空了,仅仅因为她没有漂亮的礼服_o
这真叫人伤心落泪。她靠在圈手椅里,心灰意懒,又想昏昏睡去,以此消磨这整个下午的时光。可是这法子不灵,眼皮合上,又老是一个劲地硬要张开,想看亮光。
她走到窗前,俯瞰那被太阳晒得发亮的格拉本街的人行道和那上面行色匆匆的过往行人。天空澄碧如洗,空气和煦宜人,她想投身旷野的渴望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迫切,不觉心急如焚。突然,她闪过一个念头——独自一人到普拉特尔公园去,既然她坐不上饰满鲜花的彩车,至少也得看看彩车,她可不能不去普拉特尔。这样,她就不必身穿高贵的礼服,穿一身朴素的衣服甚至更好。因为这样一来,别人就认不出她了。
有了这个念头,她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她打开衣柜,挑选衣裙。满眼都是鲜亮刺目、花里胡哨、大红大绿的颜色,看得人眼花缭乱。她挑来挑去,丝绸在她手中沙沙作响,她真不知道挑哪件才好,因为她所有的礼服几乎都有一个明确的意图,就是引人注目,而这正是她今天想竭力避免的。找了半天,终于有一抹天真而愉快的微笑突然浮现在她的脸上。在柜子的一角,她发现了一身简朴的、近乎寒酸的衣衫,满是灰尘,压得很皱。引她微笑的不光是她发现的这身衣服,还有这件纪念品勾起的栩栩如生的往事。她想起那一天,她穿着这身衣服和她的情人一起离家出走,想起她和情人一起享受的许多幸福,然后又想起她以幸福为代价换来华裳丽服的日子:先是充当一位伯爵的情妇,继而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情妇,接着成为其他许多人的情妇……
她不知道自己干吗还留着这身衣服。但是这身衣服现在还在,她很高兴。她换上这身衣服,在笨重的威尼斯大镜子前左右顾盼,不禁对自己的模样感到好笑,她看上去规规矩矩,一个市民家的姑娘,天真烂漫,像甘泪卿似的纯洁无瑕……
到处乱抓乱摸了一阵,她也找到了与衣衫配套的帽子,然后笑吟吟地冲着镜子看了一眼,只见镜子里有个市民家的少女,穿着星期日的盛装,同样笑吟吟地向她还礼。于是她出发了。
她唇边挂着微笑走到街上。
起先,她感到每个人想必都会觉察到,她其实并不是她装扮出来的那种人。
但是,那在正午的骄阳暴晒下从她身边匆匆走过的稀疏的行人,绝大多数都没有时间去打量她。慢慢地,她自己真的进入了角色,一路遐想,沿着红塔大街走了下去。
这里,一切都在阳光的沐浴下熠熠生辉。星期日的气氛从身着盛装、心情欢快的人们身上传给了动物和其他东西,一切的一切都闪闪发光,光彩夺目,向她欢呼,向她致意。她目不暇接地注视着五彩缤纷热闹非常的人来人往,这种场面其实她从来也没见识过,她只顾傻瞧傻看,差点儿撞上一辆马车,这时她不禁自语:“简直像个乡下姑娘。”
于是她稍微检点一些。当她走到普拉特尔大街的时候,突然看到她的一位爱慕者乘着时髦的马车和她擦身而过,距离近得她都可以扯到他的耳朵,她还真恨不得去扯一下他的耳朵呢。这时候,她又忘乎所以起来。可是那位爱慕者摆出一副高贵的样子,懒洋洋地把身体往后靠着,竟然没有注意到她。于是她扬声大笑,笑得那位爱慕者回过头来。要不是她飞快地用手绢遮住脸,真说不定会被那人一眼认出。
她兴高采烈地继续往前走,不久就挤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这些人在星期天穿着鲜艳的衣服成群结队地到维也纳国家圣地去朝拜,到普拉特尔公园的一些林荫道上去漫步。普拉特尔河边草场绿草如茵,林木森森,没有幽径,这些横穿草场的林荫道,宛如铺在绿茵草地上的白色木板。她的疯劲不知不觉地与人群的欢快情绪融为一体。人们被星期天的欢乐气氛所感染,为大自然的迷人风光所鼓舞,全然忘记了星期天前后那六天的枯燥无味和繁重劳动。
她卷在人流中,像大海里的一朵浪花,漫无目标,毫无计划,却在充满活力的欢呼中不断喷吐着水花,向前翻腾。
她几乎要庆幸女裁缝忘记给她送衣服了。因为她在这里体验到一生中从未有过的幸福、自由,简直和童年时代初游普拉特尔时差不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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