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3157356
前 言
引 子 龙门山的传说
第一章 孤岛飘摇
第二章 化翼飞翔
第三章 小姨你放手
第四章 露宿草坪
第五章 等待夜漫漫
第六章 燕子河
第七章 一个也不能少
第八章 挥挥手
第九章 汪汪
第十章 幺店子
第十一章 小鱼洞
第十二章 往日的路
第十三章 仨人行
第十四章 人间烟火
第十五章 栀子泉
第十六章 迟到的短信
第十七章 最后一里路
第十八章 母亲的怀抱
第十九章 心系湔江水
第二十章 桂花树下
尾 声 留言红桦
第一章 孤岛飘摇
白云宛如飘浮的纱巾,
轻轻地绕在玉垒山脊;
多情的云朵洒下泪珠,
化为漾漾细雨,
落向山崖变成清泉,
在山涧悄悄低语;
条条小溪汇成白水河,
沿着牛圈沟奔流不息,
仿佛一条洁白的哈达,
从玉垒山飘向遥远的天际。
在牛圈沟深处公路的尽头,
三岔河水电站在峡谷里坐落,
南岸有郁郁葱葱的原始山彬
北岸是刀切般的花岗岩峭壁;
沿着电机房往西,
有一座依山而建的七层楼宿舍,
森林和山花衬托着红瓦房顶,
宛如夕阳最绚丽的那一部分,
坠落到了三岔河堤。
今天是五月十二日,
明天就结束毕业实习,
我将离开电站去龙门山镇,
与心上人高贤良举行婚礼;
中午一点,在宿舍楼顶层,
姐夫刘俊康和师傅们为我饯行;
斟上两碗高梁酒,月亮跟着太阳走,
明天你要赶县城,师傅敬你一碗酒,
姐夫与你是校友,水电学院来一盅;
妹妹结婚在周六,大家恭贺在心头,
找个理由敬学妞,美酒下肚几大口。
胃里发热,心跳加速,
手指微微颤抖;
幸亏两点还要上班,
好在姐夫替我挡驾,
大伙才没继续灌酒。
脸上发烧脚下轻飘,
七分醉意三分清爽,
提着篮子带着小外甥畅畅,
到松针坪去采鱼腥草;
酒精使人漂浮,
犹如腾云驾雾,
耳边响起畅畅清脆的童声调:
“小姨,你的脸好红好红,是不是喝多了害羞?”
我觉得有些尴尬,
摸摸滚烫的面颊,
“脸红是因为太阳火辣辣。”
畅畅摇摇头,“今天没有出太阳。”
“昨天的太阳好大好大。”
“昨天是阴天,还下了雨。”
我无可奈何地摸摸他的头,“畅畅,就饶了小姨,请不要抬杠。”
“小姨,你喝了酒,走路的样子好乖哦,晃晃悠悠,屁股扭扭。”
我对他吼了一声,“说屁股两个字,不允许!”
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显得有些委屈。
我用发僵的舌头对他说: “记住,不许对女士说这样的词语。”
畅畅往后猛退一步,“小姨,你嘴里好大一股酒气。”
我一踉跄赶紧扶住一棵松树,不由仰头深呼吸,
身姿有些失控,徘徊在清醒与醉意之间那片狭窄境地。
去松针坪的小道宛如羊肠,
蕨苔卷着头在石缝里伸着懒腰,
红色山蛙匍匐在潺潺的泉水里,
三岔河的下午静悄悄;
密林里传来鸟儿的呜叫:
古贵呖、古贵呖……
“小姨,什么鸟在歌唱?”
我在他跟前蹲下,做出哄孩子的微笑,
他猛一扭头,捂住嘴鼻,“酒气好熏人,小姨!”
我看着他的后脑勺,认真对他讲: “那鸟儿是秭夫岛。”
“小姨,秭鹅为什么叫喊古贵呖?”
“畅畅,秭鹉在呼唤它喜欢的另一只鸟,那只鸟儿叫古贵呖。”
微风摇曳着松针坪上的落叶松,
藤蔓缠着红桦树陶醉在寂静的下午,
在核桃树荫里,紫红色鱼腥草酣睡在花草丛中;
我左手抓住灌木枝,右手扶着树干,
在五月的微风里醉意更浓;
真想躺倒在花藤编织的地毯上,
在微风抚弄下闭上双眼,做一场不再苏醒的梦。
头重脚轻摇摇晃晃,
是我走路不协调,还是松针坪在动荡?
我干脆抱住树干将身子贴上;
畅畅突然惊叫,“我也站不稳了,小姨,都怪你熏人的酒气……”
我闭上眼睛听见火车在隧道里隆隆通行。
“畅畅,松树在摇晃,也醉了!”
“我真的站不稳了,小姨!”
畅畅惊叫着扑来,一把抱住我的左腿,抓住我的衣襟。
突然间,
天地摇晃,
尘土飞扬,
山崩地裂,
霹雳轰响,
滚滚岩石从山崖上飞蹦而下,
从身旁、头顶上呼啸而过,
彼此强烈冲撞,
火星四溅,闪耀弧光……
树木折断,连根掀翻,
山花埋葬,泥石卷着万物奔流下山,
山岩不再坚固,脚下的土地在塌陷。
我牢牢抱住树干,
畅畅的右手紧扣我的髂骨,
左手抱着我的腿,身体死贴着我。
尘土呛肺,
灰沙扎目,
呼吸困难,
恶心呕吐……
松针坪如同一艘狂风暴雨中的小船,
随时都可能被滔天巨浪击碎砸扁;
时间虽然短短几分钟,
但仿佛度过了好几年。
大地仍在波动,但摇晃变得轻松,
周围虽然轰响,但不再震耳欲聋,
山体还在滑坡,但逐渐有些稀落,
烟尘还没散去,但视野开始朦胧;
睁开干涩的眼睛,
嘴里塞满了尘土,
唾液变得黑乎乎;
像蚂蝗一样死抱住我的畅畅,
已经变成了一尊泥塑,
牙齿显得白净,
两道肉色的泪痕划过了土灰的面部;
他抱得是那样地使劲,
几乎抓掉了我的牛仔裤,
指甲扎进了我的肌肤,
留下道道血迹,
我在抽泣,他也在哭。
世界猛然间巨变,
北岸峭壁崩塌下来,
电站已不复存在,
泥石填满了河谷;
宿舍楼露出一个残顶,
橘红色的瓦无踪无影,
只留下扭曲的房梁,
仿佛是古老的马车遇难在戈壁。
这是醉酒还是在梦中?
我依然抱着那棵青松,
摸了摸自己的腿,
手指上留下了暗红色的血和土,
用力掐了自己的腰,
哇,好疼!
猛然间恍然大悟,
在梦中醒了酒,
在酒醒时断了梦!
灾难,
是大灾难!
局部山石还在飞落,
余震接踵不断,
岩石重重砸下,
溅起高高的烟柱;
我的心咚咚狂跳,
猛然意识到危险和恐怖,
我松开怀抱的大树,
一把搂住畅畅的蓬头,
松针坪依然在余震中摇晃,
玉垒山在泪水中漂浮;
不知过了多久,
山风吹散了满天的尘浮,
三岔河只剩下乱石和荒芜,
面对严酷的现实,
渺小的我多么无助!
从宿舍废墟传来阵阵尖叫,
那叫声多么凄惨令人心焦;
我立刻想站起来,
畅畅却把我死死搂抱,
我连忙对他喊道:“快放手,电站有人还活着,我们去瞧瞧!”
畅畅死也不肯放,一刹那间楼住了我的脖子,不停地哭叫。
不知是哪来的力量,任凭他抓扯我的衬衣和外套,
我撑住树干硬挺着站起来,
穿好牛仔裤,背起畅畅,
连滚带爬地去了职工宿舍那个残存的独岛。
P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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