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是国际标准书号ISBN: 23998779
◎“极简的阅读”新系上市
◎*轻松愉悦的经典重读,遇见*值得一读的文字
◆良人、真情、妙悟、养心。
◆尽精微,致意趣。字里春色,行间生机。
日常的工作,复杂的生活,让人能读书的时间越来越少。仅有的时间,应该拿来怎么读书?
每个决定不再乱读书的人,在买每一本书之前,都会认真思考这三个问题:我真的需要读这本书吗?这本书对我会有好处吗?它携带起来方便吗?
这个系列让读者不用再思考这些问题。我们帮你做了筛选。经典,也不再让人望而生畏。曾经在教科书里让人背诵到厌倦的文字,在有了人生经历之后再次阅读,那滋味决然不同。一种超越时空的共鸣,让人感悟,原来那个年代的人,并不是“老古董”,他们真的好有趣。他们给我们讲述的,不是生涩难懂的道理,而是无形中给予的直面人生的力量。
大师们裹挟着细碎的文字,穿越时空,抚慰你我,在人生的星辰大海上,引领我们前行。
《哇哈!这些老头真有趣》目录
我读一本小书同时又读一本大书/ 沈从文/1
阿咪/ 丰子恺/19
作父亲/ 丰子恺/25
忆儿时/ 丰子恺/31
吃食和文学/ 汪曾祺/41
牙疼/ 汪曾祺/47
林斤澜!哈哈哈哈……/ 汪曾祺/59
闻一多先生上课/ 汪曾祺/65
遗嘱/ 黄苗子/71
丑西湖/ 徐志摩/79
再谈管孩子/ 徐志摩/87
死之默想/ 周作人/97
与友人论性道德书/ 周作人/103
滑竿教授/ 林斤澜/111
杨沫心态/ 林斤澜/117
我的戒烟/ 林斤澜/127
谈性爱问题/ 朱光潜/135
住在衣服里/ 王鼎钧/145
爱儿子、疼女儿/ 王鼎钧/151
儿子的订婚/ 叶圣陶/157
谈抽烟/ 朱自清/163
论无话可说/ 朱自清/169
新年醉话/ 老舍/175
四位先生/ 老舍/181
女子问题/ 胡适/191
记辜鸿铭/ 胡适/199
“公理”之所在/ 鲁迅/207
略论中国人的脸/ 鲁迅/211
文学和出汗/ 鲁迅/217
女人/ 梁实秋/221
男人/ 梁实秋/229
《哇哦!这些姑娘好有才》目录
一片阳光 / 林徽因/1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林徽因/9
蛛丝和梅花/ 林徽因/13
鸽儿的通信(节选)/ 苏雪林/21
哭摩/ 陆小曼/35
公寓生活记趣/ 张爱玲/45
更衣记/ 张爱玲/55
天才梦/ 张爱玲/67
夜的奇迹/ 庐隐/73
月夜孤舟/ 庐隐/77
我愿秋常驻人间/ 庐隐/83
行年四十/ 袁昌英/87
爱美/ 袁昌英/99
忙/ 袁昌英/105
情到深处/ 梅娘/111
再游北戴河/ 陈衡哲/117
登富士山 / 凌叔华/125
回忆一个画会及几个老画家/ 凌叔华/139
孤独的生活/ 萧红/151
春意挂上了树梢/ 萧红/157
春的声音/ 沉樱/163
我们的海/ 沉樱/171
醒后的惆怅/ 石评梅/179
梦呓/ 石评梅/183
山中杂感/ 冰心/189
自己的房间/ 苏青/193
真情善意和美容/ 苏青/199
第十一等人/ 苏青/207
阴晴/ 张充和/215
丨林斤澜!哈哈哈哈……
汪曾祺
斤澜的哈哈笑是很有名的。这是他的保护色。
林斤澜这个名字很怪。他原名庆澜,意思是庆祝河水安澜,大概生他那年他们家乡曾遭过一次水灾,后来水退了。不知从哪年,他自己改名“斤澜”。我跟他说过,“斤澜”没讲,他也说:没讲!他们家的人名字都有点怪。夫人叫“古叶”,女儿叫“布谷”。大概都是他给起的。
斤澜好怪,好与众不同。他的《矮凳桥风情》里有三个女孩子,三姐妹叫笑翼、笑耳、笑杉。小城镇哪里会有这样的名字呢?我捉摸了很久,才恍然大悟:原来只是小一、小二、小三。笑翼的妈妈给儿女起名字时不会起这样的怪名字的,这都是林斤澜搞的鬼。夏尚质,周尚文,林尚怪。林斤澜被称为“怪味葫豆”,罪有应得。
斤澜曾患心脏病,三十岁就得过一次心肌梗死。后来又得过一次,但都活下来了。六十岁时他就说过他活得已经够了本,再活就是白饶。斤澜的身体不算好,但他不在乎。我这些年出外旅游,总是“逢高不上,遇山而止”,斤澜则是有山就爬。他慢条斯理的,一步一步地走,还误不了看山看水,结果总是他头一个列山顶。一览众山小,笑看众头低。他应该节制饮食,但是他不,每有小聚,他都是谈笑风生,饮啖自若。不论是黄酒、白酒、葡萄酒、啤酒,全都招呼。近有一次,他同时喝了三种酒。人常说酒喝杂了不好,斤澜说“没事”!斤澜爱吃肉,“三天不吃肉就觉得难受”。他吃肉不讲究部位,冰糖肘子、腌笃鲜、蒜泥白肉,都行。他爱吃猪头肉,尤其爱吃“拱嘴”——猪鼻子,以为乃人间之“大美”。他是温州人,说起生吃海鲜,眉飞色舞。吃海鲜,喝黄酒,嘿!不过温州的“老酒汗”(黄酒再蒸一次)我实在喝不出好来。温州人还有一种喝法,在黄酒里加鸡蛋,煮热,这算什么酒!斤澜的吃喝是很平民化的。我和他曾在屯溪街头一小吃店的檐下,就一盘煮螺蛳,一人喝了两瓶加饭。他爱吃豆腐,老豆腐、嫩豆腐、毛豆腐、臭豆腐,都好。煎炒煮炸,都好。我陪他在乐山小饭馆吃了乡坝头上的菜豆花,好!
斤澜的生活是很平民化的。他不爱洗什么桑那浴,愿意在澡塘的大池子里(水很烫)泡一泡,泡得大汗淋漓,浑身作嫩红色。他大概是有几身西服的,但我从未见过他穿了整齐的套服,打了领带。他爱穿夹克,里面是条纹格子衬衫。衬衫上就是街上买的,棉料的多,颜色倒是不怕花哨。
斤澜的平民化生活习惯来自于他对生活的平民意识。这种平民意识当然会渗入他的作品。
斤澜的哈哈笑是很有名的。这是他的保护色。斤澜每遇有人提到某人、某事,不想表态,就把提问者的原话重复一次,然后就殿以哈哈的笑声。“×××,哈哈哈哈……”“这件事,哈哈哈哈……”把想要从口中掏出他的真实看法的新闻记者之类的人弄得莫名其妙,斤澜这种使人摸不着头脑抓不住尾巴的笑声,使他摆脱了尴尬,而且得到一层安全的甲壳。在反右派运动中,他就是这样应付过来的。林斤澜不被打成右派,是无天理。
斤澜极少臧否人物,但是是非清楚,爱憎分明。他一直在北京市文联工作,对市文联的领导,一般干部的遗闻佚事了如指掌。比如老舍挨斗,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揭发批判老舍的人是赖也赖不掉的。他觉得萧军有骨头有侠气,真是一条汉子。红卫兵想要萧军低头认罪,萧军就是不低头,两腿直立,如同生了根。萧军没有动手,他说:“我要是一动手,七八个小青年就得趴下。”红卫兵斗骆宾基,萧军说:“你们谁敢动骆宾基一根毫毛!”京剧演员荀慧生病重,是萧军背着他上车的。“文革”后,文联作协批斗浩然,斤澜听着,忽然大叫:“浩然是好人哪!”当场昏厥。斤澜平时似很温和,总是含笑看世界,但他的感情是非常强烈的。
因此我说他是“漏网右派”,他也欣然接受。
斤澜对青年作家(现在都已是中年了)是很关心的。对他们的作品几乎一篇不落地都看了,包括一些评论家的不断花样翻新,用一种不中不西希里古怪的语言所写的论文。他看得很仔细,能用这种古怪语言和他们对话。这一点,他比我强得多。
林斤澜!哈哈哈哈……
丨鸽儿的通信
苏雪林
倘把杂乱的野花,比我平时那些乱梦,昨晚凉台上的梦,我便要将它比做一朵睡莲——银色月光浸着的池塘里的一朵睡莲。——夜里的清风,拍着翅儿,轻轻的飞过它的身边,它便微微动摇着,放出阵阵清幽的香气。
一
亲爱的灵崖:
昨天老人转了你的信来,知道你现在已经到了青岛了。这回我虽然因为怕热,不能和你同去旅行,但我的心灵却时刻萦绕在你身边。啊!亲爱的,再过三个星期,我们才得相聚吗?我实在不免有些着急呢。
拜祷西风,做人情快些儿临降,好带这炎夏去,送我的人儿回。
昨晚我独自坐在凉台上,等候眉儿似的新月上来。但它却老是藏在树叶后,好像怕羞似的,不肯和人相见。有时从树叶的缝里,露出它的半边脸儿,不一时又缩了回去。雨过后,天空里还堆积着一叠叠湿云,映着月光,深碧里透出淡黄的颜色。这淡黄的光,又映着暗绿的树影,加上一层镑镑薄雾,万物的轮廓,像润着了水似的,模糊晕了开来,眼前只见一片融和的光影。
到处有月光,天天晚上有我,但这样清新的夜,灵幻的光,更着一缕凄清窈渺的相思,我次置身于无可奈何的境界里了。
栏杆上的蔷薇——经你采撷过的——都萎谢了。但是新长的牵牛,却殷勤地爬上栏杆来,似乎想代替它的位置,它们龙爪的叶儿,在微风里摇摇摆摆的,像对我说:
“主人啊,莫说我们不如蔷薇花的芬芳,明天朝阳未升,露珠已降时,我们将报给你以世间娇美的微笑。”
今晨起来喂小鸡和鸽儿,却被我发现了一件事。我看见白鸽又在那里衔草和细树枝了。它张开有力的翅膀,从屋瓦上飞到地面来,用嘴啄了一根树枝,试一试,似乎不合它的需要,随即抛开了。又啄一枝,不合适,又抛开了。后在无花果树根之傍,寻到一根又细又长,看去像很柔软的枝儿,这回它满意了。衔着刷的飞起来,到要转弯的地方,停下来顿一顿,一翅飞进屋子,认定了自己的一格笼,飞了上去,很妥帖的将树枝铺在巢里,和站在笼顶上的小乔,——它的爱侣——很亲热的无声的谈了几句话,又飞出去继续它的工作。
为了好奇的缘故,我轻轻的走近它们的屋子,拿过一张凳子,垫了脚向笼里张时,呀,有好几位鸽太太在那里坐月子了。
玲珑的黑衣娘小心谨慎的伏在那里,见了人还能保持它那安静的态度。不过当我的手伸进巢去摸它的卵时,它似乎很有些着急,一双箍在鲜红肉圈里的大眼,亮莹莹的对我望着,像在恳求我不要弄碎它的卵。
第四格笼里,孵卵的却是灰瓦。它到底是个男性,脾气刚强,一看见我的头伸到它的笼边,便立刻显出不耐烦的仇视的神气。我的手还没有伸到它的腹下,“咕!”它嗔叱了一声,同时给我很重的一翅膀,虽然不痛,不提防,也被吓了一跳。
再过半个多月,鸽儿的家族,又加兴旺了。亲爱的,你回来时当看见这绿荫庭院,点缀着无数翩翩白影,该高兴吧?
你的寂寞的碧衿
八月二日
二
灵崖:
你现在想已由青岛到了天津,见了你的哥哥和嫂嫂了。过几天也许要到北京去游览了。你在长途的旅行中,时刻接触着外界不同的景象,心灵上或者不会感到什么寂寞,然而我在这里,却是怎样的孤零啊!
今晨坐在廊里,手里拿了一本书,想凝聚心神去读,然而不知怎样,总按捺不下那驰骛的神思。我的心这时候像一个小小的氢气球,虽然被一条线儿系住了,但它总是飘飘荡荡的向上浮着,想得个机会,挣断了线,好自由自在的飞向天空里去。
鸽儿吃饱了,都在檐前纷飞着。白鸥仍在那里寻细树枝,忙得一刻也不停,我看了忽然有所感触起来。
你在家时曾将白鸽当了你的象征,把小乔比作我。因为白鸥是只很大的白鸽,而小乔却是带着粉红色的一只小鸽,它们的身量,这样的大小悬殊,配成一对,是有些奇怪的。我还记得当你发见它们匹配成功时,曾异常欣喜地跑来对我说:
“鸽儿也学起主人来了,一个大的和一个小的结了婚。”
从此许多鸽儿之中,这一对特别为我们所注意。后来白鸥和小乔孵了一对小鸽,你便常常向我讨小鸽儿。
“要小鸽儿,先去预备了窠来。”我说,“白鸥替他妻子衔了许多细树枝和草,才有小鸽儿出现呢。”
“是的,我一定替你预备一个精美适意的窠。”你欣然的拉着我的手儿说,就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真的,亲爱的灵崖,我们到今还没有一个适当的居处,可以叫做我们自己的窠呢——这个幽蒨的庭院,虽然给我们住了一年,然而哪能永久的住着?哪能听凭我们布置自己所要的样儿?
我们终朝忙碌地预备功课,研究学问,偷一点工夫,便要休息,以便恢复疲劳的精神,总没有提到室家的话。有一次,我们曾谈过这个,亲爱的灵崖,你还依稀记得吗?
一个清美的萧晨——离开我们的新婚不过半月之久——我们由家里走到田陇上,迤逦进了松川,一阵清晓的微风,吹到我们的脸上,使人感到轻微的凉意,同时树梢头飘飘落下几片黄叶,新秋来了。
残蝉抱着枝儿,唱着无力的恋歌,刚辛苦养过孩子的松鼠,有了居家的经验似的,正在采集过冬的食粮,时时无意间从树枝头打下几颗橡子。
树叶由壮健绿色变成深黄,像诗人一样,在秋风里耸着肩儿微吟,感慨自己萧条的身世。但乌桕却欣欣然换上了胭脂似的红衫,预备嫁给秋光,让诗人们欣羡和嫉妒,她们没有心情来管这些了。
我们携着手走进林子,溪水漾着笑涡,似乎欢迎我们的双影。这道溪流,本来温柔得像少女般可爱,但不知何时流入深林,她的身体便被囚禁在重叠的浓翠中间了。
早晨时,她不能向温柔的朝阳微笑,夜深时不能和娟娟的月儿谈心,她的明澈晶莹的眼波,渐渐变成忧郁的深蓝色,时时凄咽着幽伤的调子。她是如此的沉闷啊,在夏天的时候!
几番秋雨之后,溪水涨了几篙,早凋的梧楸,飞尽了翠叶,黄金色的晓霞,从杈桠树隙里,泻入溪中,深靛的波面,便泛出彩虹似的光。
现在,水恢复从前的活泼和快乐了。她一面疾忙地向前走着,一面还要和沿途遇见的落叶,枯枝……淘气。
一张小小的红叶儿,听了狡猾的西风劝告,私离母枝跟他出去玩耍,走到半路上,风偷偷地溜走了,他便一跤跌在溪水里。
水是怎样的开心啊,她将那可怜的失路的小红叶儿,推推挤挤地,直推到一个漩涡里,使他滴滴溜溜地打着旋转。那叶儿向前不得,向后不能,急得几乎哭出来。水笑嬉嬉的将手一松,他才一溜烟的逃走了。
水是这样欢喜捉弄人的,但流到坝塘边,她自己的魔难也来了。你记得么,坝下边不是有许多大石头,阻住水的去路?
水初流到石边时,还是不经意地涎着脸,撒娇撒痴地要求石头放行,但石头却像没有耳朵似的,板着冷静的面孔,一点儿不理。于是水开始娇嗔起来了,她拼命向石头冲突过去,意欲夺路而过。冲突激烈时,她的浅碧色衣裳袒开了,露出雪白的胸臂,肺叶收放,呼吸极其急促,发出怒吼的声音来,缕缕银丝头发,四散飞起。
辟辟拍拍,温柔的巴掌,尽打在石头的颊边,她这回不再与石头闹着玩,却真的恼怒了。谁说石头是始终顽固的呢?巴掌来得急了,也不得不低头躲避,于是水得以安然渡过难关了。
水虽然得胜了,然而弄得异常疲倦,曳了浅碧的衣裳去时,我们还听见她断续的喘息声。
我们到这树林中来,总要到这坝塘边参观水石的争执,一坐总是一两个钟头。
“这地方真幽静得可爱”,你常微笑的对我说,“我将来在这里造一所房子,和你隐居一辈子,好么?”
啊,亲爱的灵崖,这话说过后,又忽忽过了一年多了。鸽儿一番番经营它们的窠,我们的窠,到底在哪里?
你的碧衿
八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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