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220105593

自 序 1
第二自序 4
一 〔论时代思潮〕 5
二 〔略论“清代思潮”〕 8
三 〔清学的出发点〕 13
四 〔顾炎武与清学的“黎明运动”〕 15
五 〔阎若璩和胡渭〕 20
六 〔黄宗羲和王夫之〕 24
七 〔颜元〕 29
八 〔梅文鼎、顾祖禹和刘献廷〕 33
九 〔由启蒙到全盛〕 38
十 〔考证学的“群众化”和惠栋学派〕 41
十一 〔戴震和他的科学精神〕 47
十二 〔戴门后学〕 58
十三 〔“朴学”〕 63
十四 〔经史考证〕 66
十五 〔水地与天算〕 73
十六 〔金石学、校勘学和辑佚学〕 76
十七 〔清代的“学者社会”〕 81
十八 〔清学全盛的时代环境〕 86
十九 〔桐城派与章学诚〕 88
二十 〔清学分裂的原因〕 92
二十一 〔清学分裂的导火线〕 95
二十二 〔清代今文学与龚魏〕 98
二十三 〔康有为是今文学运动的中心〕 102
二十四 〔《大同书》是康有为的创作〕 106
二十五 〔梁启超的今文学派宣传运动〕 110
二十六 〔梁启超与康有为的分歧〕 114
二十七 〔晚清思想界—彗星——谭嗣同〕 120
二十八 〔清学正统派的殿军——章炳麟〕 125
二十九 〔晚清西洋思想之运动〕 127
三十 〔晚清思想界一伏流——佛学〕 130
三十一 〔前清学风与欧洲文艺复兴的异点〕 133
三十二 〔清代自然科学为何不发达〕 136
三十三 〔结语〕 138
附录 《清代学术概论序》 142
附录 《清代学术概论序》
方震编《欧洲文艺复兴史》既竣,乃征序于新会。而新会之序,量与原书埒,则别为《清学概论》,而复征序于震。震惟由复古而得解放,由主观之演绎进而为客观之归纳,清学之精神,与欧洲文艺复兴,实有同调者焉。虽然,物质之进步,迟迟至今日,虽当世士大夫大声以倡科学,而迄今乃未有成者,何也?
且吾于清学发达之历史中亦有数疑问:
一、耶稣会挟其科学东来,适当明清之际,其注意尤在君主及上流人,明之后、清之帝皆是也。清祖康熙,尤喜其算,测地量天,浸浸乎用之实地矣。循是以发达,则欧学自能逐渐输入。顾何以康熙以后,截然中辍,仅余天算,以维残垒?
二、致用之学,自亭林以迄颜李,当时几成学者风尚。夫致用云者,实际于民生有利之谓也,循是以往,亦物质发达之门。顾何以方向转入于经典考据者,则大盛,而其余独不发达?至高者,勉为附庸而已。
三、东原理欲之说震古铄今,此真文艺复兴时代个人享乐之精神也。“遏欲之害,甚于防川”,兹言而在中国,岂非奇创?顾此说独为当时所略视,不惟无赞成者,且并反对之声而不扬,义何故?
四、迨至近世,震于船坚炮利,乃设制造局,译西书,送学生,振振乎有发达之势矣。顾今文学之运动,距制造局之创设,后二十余年,何以通西文者,无一人能参加此运动?而变法维新、立宪革命之说起,则天下翕然从之,夺格致化学之席,而纯正科学,卒不扬?
此其原因有原于政治之趋势者。清以异族,入主中夏,致用之学,必遭时忌,故藉朴学以自保,此其一也。康熙末年,诸王相竞,耶稣会党太子,喇吗党雍正(此言夏穗卿先生为我言之),既失败于外,又遭谗于罗马,而传教一事乃竟为西学输入之一障害。此其二也。有原于社会之风尚者。民族富于调和性,故欧洲之复古为冲突的,而清代之复古,虽抨击宋学,而凭圣经以自保,则一变为继承的,而转入于调和,轮廓不明瞭,此科学之大障也。此其三。民族尚谈玄。艺术一途,社会上等诸匠人,而谈空说有者,转足以自尊。此其四。今时局机运稍稍变矣,天下方竞言文化事业,而社会之风尚,犹有足以为学术之大障者,则受外界经济之影响,
实利主义兴,多金为上,位尊次之,而对于学者之态度,则含有迂远不适用之意味。而一方则谈玄之风犹未变。民治也,社会也,与变法维新立宪革命等是一名词耳,有以异乎?无以异乎?此则愿当世君子有以力矫之矣。
民国十年正月二日 蒋方震
一 〔论时代思潮〕
今之恒言,曰“时代思潮”。此其语妙于形容。凡文化发展之国,其国民于一时期中,因环境之变迁,与夫心理之感召,不期而思想之进路,同趋于一方向,于是相与呼应汹涌,如潮然。始焉其势甚微,几莫之觉;寖假而涨——涨——涨,而达于满度;过时焉则落,以渐至于衰熄。凡“思”非皆能成“潮”;能成“潮”者,则其“思”必有相当之价值,而又适合于其时代之要求者也。
凡“时代”非皆有“思潮”;有思潮之时代,必文化昂进之时代也。其在我国,自秦以后,确能成为时代思潮者,则汉之经学,隋唐之佛学,宋及明之理学,清之考证学,四者而已。
凡时代思潮,无不由“继续的群众运动”而成。所谓运动者,非必有意识、有计划、有组织,不能分为谁主动、谁被动。其参加运动之人员,每各不相谋,各不相知。其从事运动时所任之职役,各各不同。所采之手段亦互异。于同一运动之下,往往分无数小支派,甚且相嫉视相排击。虽然,其中必有一种或数种之共通观念焉,同根据之为思想之出发点。此种观念之势力,初时本甚微弱,愈运动则愈扩大,久之则成为一种权威。此观念者,在其时代中,俨然现“宗教之色彩”。一部分人,以宣传捍卫为己任,常以极纯洁之牺牲的精神赴之。及其权威渐立,则在社会上成为一种共公之好尚,忘其所以然,而共以此为嗜,若此者,今之译语,渭之“流行”;古之成语,则曰“风气”。风气者,一时的信仰也,人鲜敢婴之,亦不乐婴之,其性质几比宗教矣。一思潮播为风气,则其成
熟之时也。佛说一切流转相,例分四期,曰:生、住、异、灭。思潮之流转也正然,例分四期:一、启蒙期(生),二、全盛期(住),三、蜕分期(异),四、衰落期(灭)。无论何国何时代之思潮,其发展变迁,多循斯轨。启蒙期者,对于旧思潮初起反动之期也。旧思潮经全盛之后,如果之极熟而致烂,如血之凝固而成瘀,则反动不得不起。反动者,凡以求建设新思潮也。然建设必先之以破坏,故此期之重要人物,其精力皆用于破坏,而建设盖有所未遑。所谓未遑者,非阁置之谓。其建设之主要精神,在此期间必已孕育,如史家所谓“开国规模”者然。虽然,其条理未确立,其研究方法正在间错试验中,弃取未定,故此期之著作,恒驳而不纯,但在淆乱粗糙之中,自有
一种元气淋漓之象。此启蒙期之特色也,当佛说所谓“生”相。于是进为全盛期。破坏事业已告终。旧思潮屏息慑伏。不复能抗颜行,更无须攻击防卫以糜精力。而经前期酝酿培灌之结果,思想内容,日以充实;研究方法,亦日以精密。门户堂奥,次第建树,继长增高,“宗庙之美,百官之富”,粲然矣。一世才智之士,以此为好尚,相与淬厉精进;阘冗者犹希声附和,以不获厕于其林为耻。此全盛期之特色也,当佛说所谓“住”相。
更进则入于蜕分期。境界国土,为前期人士开辟殆尽,然学者之聪明才力,终不能无所用也,只得取局部问题,为“窄而深”的研究,或取其研究方法,应用之于别方面,于是派中小派出焉。
而其时之环境,必有以异乎前;晚出之派,进取气较盛,易与环境顺应,故往往以附庸蔚为大国,则新衍之别派与旧传之正统派成对峙之形势,或且骎骎乎夺其席。此蜕分期之特色也,当佛说所谓“异”相。
过此以往,则衰落期至焉。凡一学派当全盛之后,社会中希附末光者日众,陈陈相因,固已可厌。其时此派中精要之义,则先辈已浚发无余,承其流者,不过捃摭末节以弄诡辩。且支派分裂,排轧随之,益自暴露其缺点。环境既已变易,社会需要,别转一方向,而犹欲以全盛期之权威临之,则稍有志者必不乐受,而豪杰之士,欲创新必先推旧,遂以彼为破坏之目标。于是入于第二思潮之启蒙期,而此思潮遂告终焉。此衰落期无可逃避之运命,当佛说所
谓“灭”相。
吾观中外古今之所谓“思潮”者,皆循此历程以递相流转,而有清三百年,则其切著之例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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