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9616534
献给那一片难忘的,土地;
它,是年少轻狂的岁月,
逝去的一代青春,悲喜交集;
它,是父辈、祖辈,蹒跚的步履,
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光阴的过滤,记忆的淘洗,
激情燃烧的岁月,永不磨灭!
100来篇回忆性的散文,记载几十个农场知青友人,组成特殊时代令人感慨的历史生活画卷,值得共同经历的人再次回味过去,值得未曾经历的人去了解和尊重父辈、祖辈的奋斗足迹。
IV / 自序
选 择
003 / 选择
007 / 行前准备
010 / 离家
014 / “高射炮”
016 / 间苗
019 / 做小工的日子
022 / 也有琴声袅袅的时候
025 / 果园淘气
029 / 插秧
032 / 学游泳
036 / 当兵梦
042 / 赌饭
045 / 逝世了
049 / 这个中秋好孤独
052 / 能不忆拖拉机
055 / 扛电线杆的人
060 / “追悼”活人
062 / 缝被子
065 / 扎根农场一辈子
069 / 偷读“禁书”
萍 寄
075 / 撮饭搓澡
078 / 码头挑粪
081 / 摘棉花的时候
085 / “抬死人”
088 / 偷皂记
091 / 那晚,我难以忘怀
095 / 令人敬佩的指导员
100 / 打靶
104 / 周陆的那个深夜
108 / 我的双皮鞋叫765
111 / 逃票
115 / 露天电影
118 / 记忆“炒麦粉”
121 / 社员挑河泥
126 / 盼场休
129 / “将儿的坟墓向东方”
132 / 难忘的运动会
136 / 为了吃到“猪头肉”
139 / 麦收时节
144 / 打谷场上
率 真
151 / 肥皂糖
154 / 蚊子的故事
157 / 终于成为“表”哥了
160 / 积肥
164 / 中毒
167 / 《红旗》杂志
170 / 我晕倒在秧田里
173 / 一双灯芯绒鞋子的记忆
177 / 差点憋死的廼民
180 / 小把戏
183 / 母亲的牵挂
186 / 捉弄“小气鬼”
189 / 翻船啦,救命啊
192 / 夜守瓜地
197 / 稻田里的吸血蚂蝗
200 / 练刺杀
205 / 撒猪榭
208 / 偷鸡
211 / 卖粮
214 / 抓贼
如 昨
219 / 扮鬼
221 / “方便”者奖痰盂罐
224 / 一百只馒头的故事
227 / 小卖部
230 / 又爱又恨徐闵线
233 / 没追上悼念的花圈
235 / 卖粮票买名著
239 / 麦田里的捣乱者
243 / 民兵实弹投掷手榴弹
246 / 鱼塘悲歌
250 / 如酒岁月
255 / 拷浜
258 / “假领头”的尴尬
262 / 看电影《流浪者》
266 / 黄鼠狼肉,好吃
269 / 风波
272 / 摔跤
275 / 看病的笑话
278 / 夜捉田鸡
282 / 俺偷个地瓜,咋用炮打我
情 切
287 / 那些年的爱情
293 / 想起了那时的团员活动
298 / 我们跳起了集体舞
302 / 补龙其人其事
306 / 1977高考那点事
312 / 食堂轶事
319 / 寝室逸事
324 / 钱桥忆事
330 / 遭遇
334 / 顺手牵羊
338 / 外包工
341 / 涩并快乐的杭州游
345 / 舌尖上的野味
349 / 别了,农场!别了,新三连!
352 / 哀悼连长
355 / 忆海渼
359 / 重聚
362 / 怀念逝去的战友
367 / 又回农场
370 / 凝聚成这一刻
375 / 后记:念念不忘之农场情
我从小怕水。有一次在长宁游泳池学游泳,误入深水区,呛水,吃水,大呼救命,被教练救上了岸。从此,对水的恐惧与不安与日俱增,再也没跨进游泳池一步。
连队对面就是一条清澈的中心河,酷暑收工,不少男生跳入河中,一阵清凉和爽快,风吹拂着水面,波光粼粼,荡起的阵阵涟漪,轻轻拍打着河岸,仿佛是轻舟荡漾的桨音,给人以一种安逸的感觉,那气息盈盈,扑在燥热的脸上,微醉而舒适。不少女生也跑来凑热闹,摸着河堤下水,离得男生远远的。
看着他们象一条条泥鳅似地在河里穿梭往来,我不知有多羡慕呢,无奈自己却是一只旱鸭子,伫立在河旁。河中的人不断呼喊着我下水,我犹豫时,腿肚子就开始打抖,在他们的一片起哄声中,我壮着胆子下得河去,可我一到水中就象一只螃蟹似的,张牙舞爪。
那时,没有救生圈。朱良沪、顾鸿耀、滕满福等人在水中围成了一个圈,让我学游泳。他们示意我先学习闷水,看我笨手笨脚的样子,无心恋“教”,都开始在河中摸蚌、捉虾了……陈?廼民还是忍不住地游了过来,并捉了几个青蛙扔在水中,让我观察蛙泳的动作,一边还做着示范:“你两腿使劲往后蹬,双手向两边划。”廼民从小生活在吴泾,河边长大,有着一副好水性,他教了我一会,见我的泳姿尚可,便松了手,谁知道“扑通”一声,我沉了下去,一连呛了好几口水。良沪、鸿耀、满福听见咳嗽声都游了过来,将我扶住。我鼻子酸酸的,耳朵也好像给什么东西堵住了,非常难受。他们见我这副狼狈相,却在一旁暗自窃笑,我想趁机爬上岸,又被他们拽住了短裤拖下了水。
顾鸿耀站在河中,认真地对我说:“我来教你游泳,保证让你学会。”说着,他叫我趴在水面上,他双手托住我的肚子,我一个劲地拍水,顿时水花四溅,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想求助人,可一张嘴“咕噜、咕噜”喝上了几口水,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鸿耀拍着我的背让我稍停片刻后,嘱我手掌并拢,往后划水。旁人也七嘴八舌地辅导着我,我划着划着,刚想抬头呼吸,鸿耀却一放手,我鼻子里又呛进了不少水,呛得我透不过气来。
滕满福也在一旁耐心地给我做着示范:“闷水的时候先吸一口气,然后屏气闷水。”他还教我在水中吐气,说:“这样在水里闷的时间可长些。”满福还教我在水中踩水,可我一旦脚不着地就心慌意乱,总想扶住或拉住什么,心里才踏实些。
我终于学着游了。我吸足了气,闭上眼睛,身体往水里一扑,手舞足蹈地拼命向前游,一口气完了,人只好站了起来。良沪又过来纠正着我的动作,他做着蹬蛙泳腿,叫我也学着做。我一不小心蹬到了良沪的小肚子上去了,他“啊哟”一声:“动作不协调,踢人蛮痛的嘛。”他说:“肩膀要放松,不要僵直,腿用力蹬出去要立刻收拢。”他揪着我的耳朵:“游的时候太紧张了,身体没有放松,游时又太用力,手臂外划姿势不对,全身协调欠佳。”俨然一个教练员的口吻。
我又游了起来,头居然抬着,动作协调又规范,众人齐声说好,不知是谁戳穿了我——“他在划水走路!”立马,众人游过来,把我的头按入水中,让我喝了不少河水,我只好重蹈覆辙地闷头游。“屁股撅得太高啦。”众人看着我在河中屁股一撅一撅的笨姿,笑得前仰后翻,岸上有人竟然用石子砸中了我的屁股。至今,良沪还能有声有色地描绘着这一幕。有时,我按要领做,动作也标准了,自以为一口气闷着游到老远了。可一抬头,嘿,还在原地附近打转呢,引得河中河岸看热闹的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不远处的女生游泳在静悄悄中追逐着。翟玲的游泳在女生中算是一个佼佼者,她的泳姿远远望去很优美、很流畅,一会儿象泥鳅般钻入水中,一会儿又在远处露出一个水淋淋的脑袋,悠然自得。我听翟玲说过,她中学时代的72年、73年、74年连续三年是长宁区100米和200米的蛙泳冠军。14岁前,她曾三次横渡黄浦江,长一次游了12000米,用时3小时20分钟。为此,她在娄山关路的天山二村里还小有名气。有一次场休,孙立伟从闵行到天山二村找翟玲家,没有地址,他在弄堂里问别人:“那个游泳冠军翟玲住哪儿?”居然有人领着立伟去了翟家,翟玲为此还开心了一阵子……
中心河里充满着欢声笑语,游泳上得岸来,路菁等人觉得穿着泳衣走回连队有点害羞,还是翟玲想得周到,她居然带了几件雨衣出来,女生们一个个穿上了雨衣小跑似地回了连队。
我照常在河中“勤学苦练”,良沪、鸿耀等人却在水中相互戏闹,打来打去,打不过的人只得逃上岸去,河中追的人眼明手快,一把抓住“逃跑者”的短裤,“哗啦”一声,短裤被撕坏了,露出了光腚,吓得连忙跳进河里不敢露身。
在河里学游泳呛了几次水,也喝了不少水,学游泳的兴致一下子降了好多,我与廼民干脆在河旁捉起河虾来。小小河虾,活蹦乱跳,廼民捉虾熟门熟路,一捉一把,他捉我吃(生吃)。小河虾有点甜味,我一连吃了三十多个,廼民还在河边草丛中摸了好几个螺蛳。
1977年夏天,农场里发生了“五号病”(某传染病代号),其在河水中易传染,场部一声令下:“任何人不得下河游泳”。从此,我那即将学会的游泳戛然而止,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一只旱鸭子。
钱钟书在《写在人生边上?吃饭》中幽默地调侃道:“名义上的吃饭事实上只是吃菜,吃讲究的饭更是如此,吃饭的档次越高,吃的菜就越好,继而得出一个结论:名义上重要的东西,其实往往是附属品。”钱钟书先生独具慧眼,分析了当下社会名不符实、相互背离的现象。事实上,我们总是打着吃饭的名义赴宴,吃的却是山珍海味。这让我想到了在农场时的赌饭。那是实实在在的吃饭,一口菜都不让吃的。
1976年7月,我被指导员陆珠派去星火农场民兵团受训二个月,这是一批从各连队抽调的年轻力壮的民兵干部,主要任务是在场域范围内巡逻、训练和为派出所看管“流氓阿飞”。18岁的我,正是身体发育期,需要营养却又缺油少肉,所以饭量大得惊人,一顿饭吃下八两一斤不算什么稀奇。记得有次雨天不出操训练,隔晚又在整个农场区域巡逻了一遍,走了足足六小时,又累又饿,一觉睡到了上午十一时多,中午开饭,七连小黄当着众人面拍着胸脯,立下军令状,要一刻钟内吃掉三斤饭,赌一条“大前门”香烟。我与另外二个民兵“合资”与他赌。有人即刻用面盆打来了又糙又硬的秈米饭,足足有半面盆多,只见小黄放松了裤带,调节了呼吸,双手扶盆俯下身子,张开大嘴开始狼吞虎咽,在一片“加油”声中,那盆米饭顿时减少了许多,不料小黄求胜心切,饭粒噎住,不断打嗝,使他进食的速度骤然放慢,他骂骂咧咧地挺身轻揉胃部,长舒一口气,表情复杂。哄笑声中,有人开始倒计时,旁人都屏住了呼吸,被这平时难以看到的场面所吸引住了。而此时的小黄可能吃得实在太多了,反应迟钝,行动迟缓,终于未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吃完面盆里的饭。看到面盆底稀稀拉拉还有些米饭,小黄眼睛里涌出了晶莹的泪水,止不住滚滚而下,滴滴哒哒落进面盆里,我们三个与他赌的人,看着他的模样真是作孽,便去场部商店买来三包“大前门”香烟送给他,结束了这场赌饭。而小黄在场部马路上溜跶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寝室。
男人经常赌饭,女人也不甘示弱。一次,在钱桥镇上的小饭店里,看到两个姑娘酒后赌饭,令我印象深刻。
一个姑娘个子较矮,一身白嵌条蓝运动服,齐目短发,黑瘦黑瘦的,脸略微有些长,大大咧咧的样子,与之对饮的姑娘一直呼她“假小子”。另一个姑娘眼睛炯炯有神,胖乎乎的身体,肉嘟嘟的手,脸蛋圆圆的红彤彤的,似个“红富士”,“假小子”一个劲地叫她“苹果”。“假小子”与“苹果”的脚都翘在旁边的方櫈上,衣袖卷得高高的,他俩拿着啤酒瓶直接对着嘴喝,喝掉一瓶用牙又咬开另一瓶啤酒的瓶盖,“噹”地一声对碰了一下,又干了起来,看得出,已是“酒过三巡”了。为了今天谁“买单”,他俩先是“采冬里采”,后是“乒呤乓郎气”,直至赌方桌上一木桶的白米饭,“假小子”将木桶里的饭全部盛到了四个蓝边粗瓷碗中,粗瓷碗口个个有小豁口,两个姑娘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筷子就开始扒饭,“苹果”的嘴角被小豁口划出了血还浑然不知,“假小子”为了争速度,一边扒饭一边喝汤,一不小心呛了饭,连汤带饭“哗哗”吐了一地,一股股的污秽酒气令旁边吃饭的人纷纷躲避,“假小子”却还在那里摇摆着手,有气无力地说:“我买单。”
说着便伸手向裤子里掏钱,看得出,“假小子”还清醒着呢。
国庆过后,农场新大米上市了,米饭粒粒珠圆玉润,晶莹剔透,胃口大开,拌上猪油、白沙塘,香喷喷的更好吃,新大米没有涨性,一斤饭四两的饭碗刚装满,有人一口气可以连吃三碗新大米饭而不吃一口菜。
有一次,我在田间劳动时就与鸿耀相约好了,中午赌吃新米饭。太阳晒到头顶,这场战斗拉开了序幕,其他寝室的人也纷纷前来观战,箱子上又亮又糯的白米饭足足放了六碗,我与鸿耀赌三客红烧肉、三只狮子头,看谁把各自眼前的三碗饭,约二斤半先吃掉。围观的人既兴趣十足又幸灾乐祸这场赌饭的游戏,碗,我俩狼吞虎咽,旁人还说笑打趣,猜测着谁夺得“饭桶”的桂冠;第二碗我俩各自风卷残云,吃得肚皮滚瓜溜烟,一伙人还催促我们“加油”,也有人提醒我们“别吃撑了”;吃到第三碗,我吃得太饱了,赶紧松裤带,个别女生笑得前仰后合,鸿耀见状也连忙抽掉了皮带,这下众人又大笑了起来,吃到后面,我每扒一口饭便要咀嚼半天才咽下,后,碗里的小半碗饭,我俩咽了几口再也吞不下去了,肚子胀得难受,不断地响起饱嗝,腰也弯不下去,挺着肚子去田埂上消食去了。
三年前,我与良沪同去加拿大多伦多,见到了阔别多年的鸿耀兄,承蒙鸿耀盛情款待,品尝了加国的大龙虾,酒酣耳热,忆起农场,聊及那次赌饭,我俩时而大笑,时而流泪,然后沉默无言,都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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