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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0069642
推荐一:《诗经·关雎》中“君子”是否“求”得淑女?
是哪次征伐导致屈原《哀郢》中人民“离散相失”?
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应如何断句?
几种时态造就了周邦彦《兰陵王》词中的惆怅无尽之感?
推荐二:由诗窥史,借史读诗,感诗者之情,会词人之意
本书选取了周策纵教授论诗评词方面的经典文章,包括《试考苏轼赤壁词格律与原文》《周邦彦词考释》《译记》《关于定形新诗体的提议》《论》《诗词的“当下”美》《从论屈原的放逐》《论胡适的诗》等文章。
诗词不仅是作者抒发内心情感的表现形式,也是后世了解作者生平、生活时代与个人境遇的途径。周策纵教授运用分析时态、考证诗词的写作时间与地点,并结合相关史书中记载的方法,对一些我们耳熟能详的诗词提出了新见解。
简 目
一 《诗经·关雎》为不断追求的诗新解
二 苏轼《念奴娇》赤壁词格律与原文试考
三 诗歌·党争与歌妓:周邦彦《兰陵王》词考释
四 一察自好:清代诗学测征
五 从《哀郢》论屈原的放逐
六 屈原《哀郢》新译
七 《哀郢》译记
八 定形新诗体的提议
九 论《诗话》
十 再论李商隐《无题》诗答徐复观先生
十一 关于屈原与杜甫
十二 论词体的通名与个性
十三 诗词的“当下”美
十四 新诗多元一元论
十五 论胡适的诗
十六 The Early History of the Chinese Word Shih(Poetry )
出版后记
详 目
一 《诗经·关雎》为不断追求的诗新解
问答
二 苏轼《念奴娇》赤壁词格律与原文试考
三 诗歌·党争与歌妓:周邦彦《兰陵王》词考释
(一)“沉郁顿挫”与叙述者
(二)词中时态的分析
(三)此词作成的时地
(四)政治逆转下的太学和献赋的困境
(五)太学地区与歌妓关系
(六)离京南下和《兰陵王》的“累积意境”
四 一察自好:清代诗学测征
五 从《哀郢》论屈原的放逐
六 屈原《哀郢》新译
七 《哀郢》译记
八 定形新诗体的提议
九 论《诗话》
十 再论李商隐《无题》诗答徐复观先生
十一 关于屈原与杜甫
十二 论词体的通名与个性
十三 诗词的“当下”美
(一)导言:抒情体系与“当下”之定义
(二)前人以“自然”境界评陶、谢诗
(三)“自然”与“直寻”:短促时间因素
(四)“自然”与自我意识,变动与时空敏感
(五)诗:志之所趋——抒情诗的“我”与“现在”
(六)自我之省略
(七)时态的混淆与“当下”美
十四 新诗多元一元论
十五 论胡适的诗
十六 The Early History of the Chinese Word Shih(Poetry )
The Earliest Occurrences of the Word in the Classics
Previous Interpretations and Definitions
Identification of 寺(邿、诗)in the Oracle Inscriptions
The Origin of the Word诗and a Suggested Interpretation
Editor’s Preface for the Second Edition
Preface of the First Edition
出版后记
推荐语:
策纵先生久居美国,为中外咸知的名教授,博学而多才,思深而文密,我曾称他是一位综合性学者,因为学者兼中西,又通古今。他作七律诗极有精思新句,不落巢臼,然而也善于写写“白话新体诗”,都有雅人深致而无时俗庸陋气。盖根底厚,天赋高,又非常用功,精力充沛——我没见过他在百端忙碌中有过一回露出倦容。所以学有成就,总非偶然之事。
——周汝昌
一 《诗经·关雎》为不断追求的诗新解
我今天讲的是我一直想发表而未发表的文章的内容。之所以选择到港大中文系来讲,是因为这里有好几位专门研究古文字、《诗经》和古代经典的先生,便于切磋。
《关雎》是《诗经》开卷首,地位很重要,古今研究者极多,但一般都受《毛传》的影响,认为这是写结婚的诗,是帝王和后妃恋爱结婚的诗。顾颉刚先生他们的《古史辨》所疑甚多,但没有怀疑到这首诗是否真正写结婚。只有胡适先生在当年一篇讲演中提到不是结婚的诗(由刘大杰记录),但没有举出理由。一般认为诗中君子和淑女已结了婚,主要根据是后几句:“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他们认为“钟鼓”是婚礼上用的乐器,但实际并非如此。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已指出,房中乐绝不会用钟鼓。郑玄早已说过“琴瑟在堂,钟鼓在庭”,琴瑟和钟鼓分别用在大厅和庭院中演奏,绝不会在洞房中使用。婚礼中是否用音乐似乎也是个问题。所以我很怀疑《关雎》是一首讲结婚的诗。
再从这诗分段的情形看,也使我们发现好些问题。《毛传》分为三章,分别各为四、八、八句:
(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二)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三)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周南·关雎》。标点据陈子展:《诗经直解》,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3,1—5页)
东汉郑玄(127—200)改为五章,每章四句:
(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二)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三)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四)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五)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郑玄之所以重新分章,可能是觉得《毛传》的分章不够合理,因为那分的第二章和第三章虽然各为八句,句数相等,但这两章的句式和内容都不对称,所以索性分作五章,每章四句。算是比较合理。
不过我还有些疑问:这诗三次用了“参差荇菜,左右○之。窈窕淑女,□□○之”的排比句式,为什么中间却插入一段“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呢?拿郑玄的分章一看,第二章和第三章似乎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因为第二章的末句“寤寐求之”和第三章的首句相连贯,有“顶真”(或“顶针”)的关系,即都用“求之”衔接。这样看来,若把郑玄的二、三两章合并就比较合理。可是这样一来,用“参差荇菜”起头的排比句式就成了八、四、四的句式了,也不见得很合理。
我遍查《诗经》的通例,凡有排比句的诗,其排比句(或称“重章”)的句数、字数,有时连句式都相同,几乎没有例外。《国风》160首中,142首有排比句,只有18首没有。《小雅》74首,51首有排比句,只有23首没有。《国风》和《小雅》共计234首诗,其中193首有排比句,没有排比句的只有41首。凡是有排比句式的诗,其排比部分,句数、字数和句式都必定相同。没有像《关雎》诗的排比句中突然加上“求之不得,……”的语句,而使排比句式的句数、字数不同的例子。例如《周南》第二首《葛覃》首章“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与次章“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排比式,而首章与次章都是六句,句数、句式与字数都相同。又如第三首《卷耳》,第二章和第三章是排比句式,所以句数、字数和句式也完全一样,是对称均衡的。第四首《樛木》,全篇三章都排比,所以三章的结构都相同。第五首《螽斯》,第六首《桃夭》,第七首《兔罝》,第八首《芣莒》,也是如此。第九首《汉广》共三章,二、三章结构相同,章末四句和二、三章末四句文字全同,所以一、二、三章都是八句,句数、字数各章都相等。第十首《汝坟》共三章,每章四句,每句四字,、二章是排比式,都非常整齐。第十一首《麟之趾》共三章,都是排比式,各章句数、字数、句式全同。《周南》除《关雎》外都十分整齐,无一例外。《召南》也是一样,凡是排比句的章节,句数、字数和句式都相同。
再拿第三十九首《邶风》的《泉水》来看,全诗共四章。首章无排比,类似《关雎》;二、三章“出宿于泲,饮饯于祢”和“出宿于干,饮饯于言”有些排比,虽然两章字数不等,但都是六句。第四章也没排比。每章都各六句。再看第四十首《北门》,共三章,每章七句。首章无排比,近似《关雎》。二、三章有排比,句式全同。各章末三句都是“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可见十分整齐匀称。再看一百二十六首《秦风》的《车邻》,共三章。首章无排比,四句,每句四字,正如《关雎》;二、三章是排比式,各六句,句式、字数全同……
总之,《国风》《小雅》,甚至全部《诗经》,凡有排比或重章的地方,句数都相同,结构也是均匀对称的,完全没有例外。因此我觉得《关雎》原文也应该这样,凡是由“参差荇菜,……”领头的一段都是八句,才符合《诗经》的通例。我的拟测如下:
关雎周南毛诗国风
(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二)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三)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友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四)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乐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这里我应该说明一下,我拟测的三、四两章里,都用了“顶真”的句子,如“友之不得”和“乐之不得”。这当然一方面已有“求之不得”的前例,其实《诗经》在别的地方也有用过“顶真”句子的例子,这里就不必多说了。
我有了这种假设后,再看《论语·八佾》孔子说的话:“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又《诗大序》也说:“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爱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是《关雎》之义也。”王先谦在他的《诗三家义集疏》里解释这段说:“愚谓此本子曰‘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二语。乐而不淫,谓‘琴瑟友之’‘鼓钟乐之’;哀而不伤,谓‘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哀’之为言‘爱’,思之甚也。《吕览·报更》:‘人主胡可以不务哀士。’高注:‘哀,爱也。’古‘哀’‘爱’字通。《释名·释言语》:‘哀,爱也。爱乃思念之也。’与此‘哀’意合。”这个解释相当合理。“淫”不是淫荡,只是“过度”之意。“哀”不一定指悲哀,可以是爱慕,是思慕到极点,是“思之甚也”,也有点像“害相思病”的意思。“不伤”大约是不损伤身心。哀、乐原是相对的,照一般说法,只说“哀乐”,很少说“乐哀”。如果孔子也认为《关雎》诗是咏结了婚的诗,那么他就应该照通例先说哀,后说乐,不会说“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而应该说“哀而不伤,乐而不淫”才通顺。
以上从三方面:从钟鼓不用于房中乐,又从《诗经》重章均衡对称的结构通则,再从孔子“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话语的先后顺序,说明我的拟测是有道理、有根据的。《关雎》这首诗后部分不应是实写结婚(或已结婚)的情景,而只是“辗转反侧”时一厢情愿的想象罢了。“君子”实际始终未曾“求”得淑女。我不敢说这一拟测稿百分百可靠,但我有很强的理由怀疑,《关雎》原文会有脱漏。——除非你能找出例证,证明《国风》《小雅》中尚有如现在《关雎》那种结构的样式。
我今天要讲的主要就是这些。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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