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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Contents
序 不灭的星光(张海迪)/ 001
序 心灯,永不磨灭(周明)/ 005
部分 心灵物语篇
春天,我的春天(史光柱)/
待到樱花烂漫时(朱祥生)/
老柳树情思(朱雅俐)/
阳台那盆三角梅(廖燕)/
人生如花(彭锦)/
错过中的黑暗与寻找(史军昌)/
丹顶鹤(温振元)/
番瓜(刘丽波)/
故乡的那棵老槐树(尚景田)/
花开花落心不惊,云卷云舒笑依然(王颖)/
梦非梦(庄大军)/
鸟鸣、女孩、良知(杨占领)/
暖暖的篝火(马序坤)/
石兰(江小海)/
听虫鸣(陈光炅)/
许生命一片如雪的纯洁(马景华)/
与一朵花的对话(徐学文)/
煮字疗疾(董玉明)/
第二部分 记事感怀篇
桂花香,游子归(江建军)/
世间有我一条路(裴矫健)/
叫声“爸爸”有多难(万兴华)/
知己如针(刘芳)/
挂灯笼(王忠礼)/
瓦罐饭(陈佳勇)/
疗疾(翁志刚)/
龙眼树(何荣生)/
盲人爸爸与女儿(孟凡嘉)/
那盏心灯 不会熄灭(吴丽)/
我的梦之旅(于安萍)/
西山钓鱼欢乐行(陆舒昊)/
养花之乐(何若松)/
永不凋谢的美丽(张淑萍)/
雨夜(潘建锋)/
走进“书香北京”,与著名作家心灵对话(李珍)/
“棋”思妙想(赵文应)/
每首歌里都藏着一段难忘的回忆(滕红雨)/
第三部分 岁月有痕篇
北方——我的那些伙伴们(滕伟民)/
怀念一条河(李东辉)/
故乡(陈娟)/
我的“红蜻蜓”(李晶)/
爱如洞庭水(高慧书)/
不朽的古运河(汪志成)/
阳光四重奏(何川)/
唱响同一首歌(袁明晞)/
春雨潇潇话曹娥(陶伟明)/
登泰山记(王福德)/
烽火台前的遐想(李喜玉)/
故乡的小巷(齐飞)/
家乡的山(李杰)/
丽江,让我魂牵梦萦的地方(郭晓玮)/
蓼叶沟(杜江玲)/
日暮游天坛(林英)/
四季观人生(刘聪)/
苕溪拾题(许波银)/
筑起我们心中的长城(朱晨玮)/
后记(李伟洪)/
序 不灭的星光
知道散文集《心灵的北斗》就要出版了,我从心里高兴,迫不及待地翻开书稿,一篇一篇地读着,感动着,心里就像湖水一样荡漾开了涟漪。散文集《心灵的北斗》是对盲人文学创作的一次巡礼,它描绘了一幅幅至真至美的画卷。
书中的五十五篇散文凝结着五十五位盲人作者对生活深挚的情感,对文学的热爱和追求。这是一本特殊的散文集,说它特殊,是因为它全都是盲人创作的,说它特殊,是因为很多原文都是用盲文写就的。它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这些文字都是在黑暗中写的,而不是在明亮的灯下。我想,这不是一本普通的散文集,这一篇篇文字就像一束束心灵的烛光,在黑暗中探照着前行的道路。借着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到曲折的小路,甚至坎坷与泥泞。但是,我却分明在字里行间看见了一串串坚实的脚印:朝北、朝南、偏东、偏西,而终它们都朝着一个方向了,向北、向北——那是北斗星的方向,那是不灭的星光。
对于很多盲人,文学也许就像心灵的北斗,总在黑夜里闪着光。也许有人认为,盲人在无边的黑暗中,再也没有看见万物的希望,所以盲人的眼前或许只是一片无,是一片什么也没有的昏暗——没有天空,没有云朵,没有大地,没有原野,没有鸟儿的飞翔,也没有孩子的奔跑。总之,我们能想象一切都是无的世界吗?假若眼前一切都是无,我们的生命还有欢乐吗?我们的生命还有意义吗?
多少年啊,多少代,一些盲人即使身处绝境,被无数的痛苦禁锢和束缚,也从不放弃在黑暗的隧道中摸索着向前。再黑暗的隧道也会有出口,总会有光明照进来,即使眼睛看不见,也会感到那束光芒的存在。我想,对盲人作者,文学就是心灵隧道的出口。
在这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到,盲人的笔下阳光灿烂,生活美丽。比如廖燕在《阳台那盆三角梅》中写道:“来过我家的人都笑我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居然也把花儿种养得那么好,尤其是那盆三角梅,今年秋天开得花团锦簇,格外绚丽。我时常诧异这花儿缘何会绽放得如此灿烂,仿佛整个花儿的生命,整个花儿的灵魂都在那紧蹙的花丛里了。”还有何若松写的《养花之乐》:“兰草的香气是飘逸的,微风吹过,送来一阵淡淡的清香,有意去嗅,又闻不到了;八月里是桂花飘香的日子,它的香气带着甜味;我喜欢白兰花,它的香味叫人神清气爽,只要有一朵开放,我就能顺着香气找到它。”
读着这些文字,我们会感到一种心灵的震荡,也许很多人从未想到盲人的世界如此五彩斑斓。或许有的明眼人对身边的花草视而不见,对那美丽娇艳已经习以为常,可在盲人的描述中却是那么令人神往。其实,文学是所有人的文学,从不分健康还是残疾。文学是对残缺生命的代偿,它以精神想象的方式,让盲人获得了美的感受。比如在《人生如花》中彭锦这样写道:“偌大一片梨园,赏花观景者络绎不绝,恐唯独我是靠听来‘观景’的,想象漫山的梨花,重重叠叠,铺天盖地,真令人感到生命的勃发。借着指尖轻轻抚过那小小洁白的花瓣,感受它轻灵的生命在律动,忽然就有了无可名状的感动将我轻轻笼罩。那绵长十里的花河,不仅在我模糊的眼前流动,更是缓缓流进我的心里……”
我想,《心灵的北斗》这本书给予我们重要的认识,就是盲人的文学想象力,而文学创作应该具有丰富的想象力。今天,面对五光十色的世界,有的人已经失去了对美的想象力,它的缺失也磨损着人对生活的热情。盲人作者的想象力却是对现实生活的挣脱,是对光明的渴望,它驱散眼前的阴霾,成为一种精神寄托,那里有童年的小河,青翠的山谷,亲切的故乡。在心灵的世界里,天空更辽阔,大地更深远。
文学曾经伴着我们很多人成长,无论生活多么困苦,处境多么艰难,只要有文学的陪伴,心灵就不再孤独。在文学创作中,人可以获得自由和解放,对残疾人则是更大的自由和解放。文学是对生命的品味,写作是对社会的奉献,文学属于所有热爱它的人。
我希望,今后盲人作者能写出更多的优秀作品,永远循着理想前行,文学不是孤独地自己走,而是和大家一起走。就像这本书中一个作者写的那样:“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有太多的不如意,但只要你心中有那盏灯,就有希望,一盏不灭的心灯,不仅照亮一个人的人生,还会照亮身边的人。”
在此,我要回答前面的问题:对于盲人,文学就是心灵的欢乐,写作就是生命的意义。
怀念一条河李东辉
一
我家住在子牙河北,水之阳,比住在河南岸的表妹要早几天看到春天的颜色。先是河里的水,南岸那边的冰还有三四指厚的时候,这边近岸的土就被悄然融化的水浸润得松软潮湿了。本色的黄也在春水的感染下变成了暗褐色,散发着泥土的气息。庄稼人就从这气息里闻出了春天的味道。
当表妹家那边的冰融化如酥的时候,我家这边的堤坡上已长出了星星点点的野菜,嫩而小,铜钱一般。那渺小的绿很令人动心动情,仿佛乡村里刚刚知道脸红的少女,有谁不怜不爱呢!
五九、六九,隔岸看柳。虽说如此,也只是隔着河岸,约略看到隐约的绿意罢了。真正让春热闹起来的,还是大堤上东一棵、西一棵的杏树和桃树。叶子还没长出来,赤条条的枝头就生出了蓓蕾。然后就无所顾忌地绽放。粉的,红的,白的,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嘻嘻哈哈地在蓝蓝的天空下,在金色的阳光里把春的消息到处传扬。
河那边的表妹从那座木桥上跑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玻璃瓶,瓶里注满了子牙河荡漾的春水,于是,我偷偷折一枝桃花、杏花……表妹朝我笑笑,捧着插了花的瓶子,快活地跑上木桥,到了河南岸,她就停下脚步,转头望着我,胸前是粉红、嫩黄的花。这时的表妹,就成了五九、六九的柳了……
堤坡上那些星星点点的野菜又长大了一些,可以吃了。奶奶、母亲、邻家嫂子们就在晨雾朦胧中提着篮子,拿着铲刀走下河堤,在桃花、杏花的掩映中采着鲜嫩的荠菜、香蒿、蘑菇丁……家乡人管这叫“挑菜”。想是因了这菜是给人吃的,才找了这么一个好听的词儿。等这些野菜高了,老了,成了猪、羊、兔们的美食,人们就改叫“打菜”,或曰“挖菜”了。
那时的土地,少有化肥、农药,更谈不上这有害物、那重金属什么的。劳作的人们不小心弄破了手脚,捏一撮干细的黄土,往伤口上一按,过两天,就好了。水和空气也纯净得很,无论是天上下来的雨,还是河里流来的水,都是甜的,用这水浇灌的土地不仅长出的粮食没有毒,就连那野菜也是好吃且干净。弄回家来,好歹摘洗摘洗,放进大柴锅滚开的水里焯一下,捞出来,放进粗瓷大海碗,浇上花椒油、蒜泥,点上几滴香油,嗅一嗅,口水就把舌头泡起来了。用这些菜做馅包饺子,蒸包子也是极好的。热气腾腾的包子出锅了,拿一个捧在手里,咬上一口,豪放地咀嚼着,嚼着嚼着,就嚼出了庄户人日子的味道。
天上滚过几阵或近或远的雷声,下过几场或大或小的春雨,地里的麦子就抽穗、灌浆,一点点由绿变黄;子牙河的水也一点点多起来,深起来。芒种一过,麦子就熟了。这时,河里就有了东来西往的船。不知不觉中,子牙河的夏天就来了。
二
夏天的子牙河真是个好去处呢!河里有鱼虾,岸边草窠里有鸭蛋,沙滩下面埋着乌龟蛋,河滩上有任你挑选的西瓜、甜瓜,树上的鸟窝有带着各色斑点的鸟蛋,一场雨之后,树下还会生出许多鲜美的蘑菇……
河滩上,是瓜田的世界。一个个看瓜人的窝棚点缀于绿色的地毯之上,像河里来来往往的帆。有时,看瓜人站在岸边,一条打鱼船靠过来,看瓜人把怀里又大又圆的西瓜往船上一扔,打鱼人接了,然后,随手捡起两三条斤把重的鱼,漫不经心地往岸上一甩,一笔买卖就这么成交了。
除了桃树、杏树,大堤上多的还是柳树。这些柳树长得不高,树干却很粗壮,树帽子都很大,长而且柔的枝条垂向地面、河面,像少女的长发,又似老者的胡须。
夏日的早晨或者中午,当我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跑上大堤的时候,表妹已经在小木桥这头等着我呢。八九岁的女孩子,瘦瘦的,虽小我两岁,个子却比我高,大大的眼睛,肤色白皙,尤其好看的是那两道弯弯的眉,细细的,长长的,如寒烟拢翠,真真是柳眉妙目呢。
表妹头戴一顶大沿草帽,臂间挎着一个柳条编成的篮子,很精致(是她用河堤上的柳条编的)。见我来了,她朝我笑笑,然后我们就来到柳树下,仰着头,在树身、树冠上仔细搜寻起来。
我们是在寻找蝉蜕,俗称知了皮。大堤上树多,知了也多,那些知了鬼儿在夜晚从土里钻出来,爬到树上,静静地开始蜕变与更生。天亮的时候,这些蝉就破壳而出,由鹅黄而深黑,后爬到高高的枝头。一个薄薄的完整的蜕壳留在了原处。整个过程似乎在演绎着一个哲学命题,又仿佛一个关于生命的寓言。蝉蜕是极好的药材,送到县城的药材公司,一斤能卖上四五块钱。
整个夏天,我都跟表妹相约桥头,先是沿着堤北向西一棵树一棵树地找寻,每当我用竹竿将那知了皮轻轻挑落,表妹就笑着跑上前去,将那知了皮放进篮子。用不了多久,精致的篮子里就装满了精致的知了皮。然后,我们就到河南岸的舅舅家,将那满篮子的知了皮倒进一个大大的柳条筐,进屋喝一口缸里的水,就又来到南岸的堤坡上,由东向西一棵树一棵树地找寻。不久,精致的篮子里就又装满了精致的知了皮。我让表妹提着篮子回家,表妹朝我笑笑,脸微红,转身走进柳荫铺就的林间小路。
等表妹走远了,我迅即脱下简单的背心短裤,好歹团成一团,就跳进河水,一手举着衣服,一手划着水,到了对岸,穿好衣裤,爬上坡顶,朝河那边望望,表妹衣角一闪,不见了……
三
一场秋雨过后,孩子们就在家长的呵斥声中换上了长衣长裤。然而,还是忘不了往河堤上跑,那里有勇猛的蛐蛐儿,有叫得响的蝈蝈儿,有又肥又大的蚂蚱……孩子们随便掏一个土洞,把摘来的毛豆角,掰下的玉米棒子,挖来的红薯,往土洞里一塞,随手拔几把干草,引燃枯干的树枝,填进土洞。然后,就各自忙自己的事儿去了。有的割草,有的捡树枝,有的逮蛐蛐儿,有的抓蝈蝈儿,我则帮着表妹扑那些漂亮健美的蚂蚱,每每捉到一只碧绿的蚂蚱,表妹就用长长的草苗穿了,一串串的蚂蚱挂在筐沿儿上,像一条条绿色的辫子,一直没问过她,何以如此喜欢这些玩意儿?那时的我,坚持着两个凡是——凡是表妹喜欢的,我就无条件喜欢;凡是表妹讨厌的,我就无条件讨厌。从不问为什么。
要回家了,孩子们不约而同聚到那土洞边,扒开土洞,用一根粗树枝将草木灰里那些东西拨拉出来,你一个棒子,我一块红薯,他一把毛豆……我们尽情品尝着秋天的香甜。
到了秋分,河滩里的瓜都拉秧了。然而,过不了多久,又有了稀疏的嫩绿。细细的,淡淡的,像女人描过的眉。那是小麦的种子发芽儿了。
高高的天空,懒懒的云,天地间的风把轻轻的河水吹皱,深秋的子牙河,沉静、宁和、安详,水流变缓了,变轻了,透出的是一份淡淡的哀愁。
每天清晨,总有一艘小火轮从上游“望帆场”那边开过来,霞光里,小火轮冒着烟,响着汽笛,后面拖着一长溜木船,慢慢悠悠地驶到我们眼前。然后,准确无误地从那座小木桥下面钻过去,一点点消失在河道转弯处。大人们说这小火轮可以直接开到天津呢。于是,孩子们就跟着小火轮想——“天津是啥样的?”
傍晚时分,又有一艘小火轮从下游“十里湾”方向开过来。夕阳里,小火轮冒着烟,响着汽笛,后面拖着一长溜木船,准确无误地从那座小木桥下面钻过来,慢慢悠悠地驶到我们眼前,然后一点点消失在河道转弯处。大人们说这小火轮是从天津开过来的,孩子们就跟着小火轮想——“这小火轮要到哪儿去?会在哪里过夜呢?”
场雪下来之前,人们把坚持到后的大白菜从地里弄回家,真正的冬天就到了。
四
那时的冬天,雪格外的多,格外的大。整个冀中平原,是一望无际的白。明媚的阳光把雪白的世界照得愈加妩媚动人而又冷峻肃杀。又高又长的河堤远不是明人张岱笔下的“唯长堤一痕”(《湖心亭看雪》)。倒是很有些惟余莽莽、雄浑壮阔的意思。无影无形的风把人们逼进高高低低、大大小小、明明暗暗的房子里。于是,人们进入了一年四季中有文化意味和精神品质的季节。
每天上午,当太阳当头照着的时候,身穿老羊皮袄,脚深藏在毛毡窝窝里,头顶着破毡帽的老头们就向有阳光照着的墙根下凑,叼着长长烟袋竿的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他们似乎也不在乎别人是不是听懂了他们的话,好像仅仅是在跟逝去的时光,跟过往的年月,跟曾经的往事,跟子牙河远去的涛声唠叨一些什么,又好像是在重温某一次在子牙河走船时的艳遇或者历险。明媚的阳光透过从鼻孔里冒出的淡蓝色的烟雾照着那一张张刀削斧刻般的脸。垂挂在鼻头下的水样的小冰柱儿把阳光折射得五颜六色。
躲在屋子里,坐在火炕上的是那些老老少少,或丑或俊,或泼辣爽快,或温柔腼腆的女人们。吃罢了饭,收拾好锅碗瓢盆,她们随手拿起快要纳好的男人的大鞋底子,或者缠了麻线的线坨子,然后就东家走,西家串地凑热闹去了。
她们聚在一起,烤着火盆,说着闲话。一个说,昨晚她爷们儿赶夜路回家,过子牙河时,看到一只尾巴上挂着红灯笼的火狐狸,顺着河堤跑,那个快呀,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一个说,她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叔子前天晚上到河堤上下夹子,第二天大清早,就拎回来一只又肥又大的黄鼬,嘴茬子是黑的,尾巴尖儿都白了;一个说,她晚上睡觉,常听到早已坍塌的老“河神庙”有男女的说话声,有时还能听到书生斯文的叹息或者年轻女子咯咯的笑声呢……
暖暖的炭火盆里不时发出“噗噗”的响声,火盆边,一直含笑不语,满面慈祥的奶奶就用铁筷子从火盆里夹出一粒胖胖的爆米花,用嘴吹吹,就放进一只早已伸过来的小手里了。
大一点的孩子还是忘不了往河里跑。河面的冰很厚,他们在上面滑冰车,打尜尜,再大一点的孩子用铁镩凿开一个锅盖大小的冰窟窿,把系在木圈上的网兜伸进去,慢慢搅动,深绿的水从窟窿里溢出来,等将那网兜抬出水面,里面就有了活蹦乱跳的鱼。
不知不觉中,时令到了腊月,腊八一过,年味儿就浓了。找一个好天,我和表妹撑着冰车,顺着子牙河,跟着大人、孩子们来到县城。我俩儿从城东跑到城西,从南关挤到北关,我们要把夏天卖知了皮攒下的那笔“巨款”换成鞭炮、芝麻糖、红灯笼、绿绒花、还有白洋淀的菱角、杨柳青的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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