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2159079丛书名: 新视野人文丛书
法国人多么热爱爱情!
爱情是无法反抗的命运,是让人痛苦的发明,生命中很少有什么像恋爱那样唤起人强烈的感受。玛丽莲亚隆细述中世纪迄今爱情发展过程中的每一种独特形态,毫不回避地对待爱情中的出现过的每一种元素。这本书里叙述的那些或真实或虚构的名字,塑造着一代代人对于爱情的理解和期望,从阿贝拉尔、爱洛漪丝到克莱芙王妃,从福楼拜到普鲁斯特,从乔治桑、柯莱特到杜拉斯……爱情的观念和面貌从不固定,一直在变,被人创造。
前言 阿贝拉尔与爱洛漪丝:
法国情侣的守护圣徒
章 骑士之爱:
法国人如何发明罗曼史
第二章 风流之爱:
克莱芙王妃
第三章 喜剧之爱与悲剧之爱:
莫里哀和拉辛
第四章 诱惑与情感:
普雷沃、小克雷比荣、卢梭和拉克洛
第五章 情书:
朱莉·德·莱斯皮纳斯
第六章 共和之爱:
伊丽莎白·勒巴和罗兰夫人
第七章 渴望母爱:
贡斯当、司汤达和巴尔扎克
第八章 浪漫主义者的爱情:
乔治·桑和阿尔弗莱·德·缪塞
第九章 浪漫主义爱情的贬值:
包法利夫人
第十章 欢乐九十年代的爱情:
西拉诺·德·贝热拉克
第十一章 男同之爱:
魏尔伦、兰波、王尔德和纪德
第十二章 欲望与绝望:
普鲁斯特的神经质情侣
第十三章 女同之爱:
柯莱特、格特鲁德·斯泰因和维奥莱特·勒杜克
第十四章 恋爱中的存在主义者:
西蒙娜·德·波伏瓦和让-保罗·萨特
第十五章 欲望的王国:
玛格丽特·杜拉斯
第十六章 二十一世纪的爱情
结语
天可怜见,我一生中更害怕得罪的是您而非上帝,更希望取悦的是您而不是他。
――爱洛漪丝致阿贝拉尔,约1133年
阿贝拉尔(Abélard)和爱洛漪丝(Hélose)之于法国人,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之于英美人那般耳熟能详。这对生活在12世纪的情侣留下了一个宛若哥特小说的离奇故事。他们惊世骇俗的拉丁语通信和阿贝拉尔的自传《劫余录》(Historia calamitatum)成了法国爱情史上的标志性作品。
阿贝拉尔是巡回教士、学者和哲人,也是那个时代受欢迎的老师。他在二、三十岁就以讲授辩证法(逻辑学)和神学而声名鹊起。英俊的外貌对他有益无害。和今天的摇滚明星一样,他的公开演说吸引了成群的崇拜者。大学出现前,法国已经有了以著名学者为中心的城市学校,阿贝拉尔在巴黎建立的学校汇聚了基督教世界各个角落的学生。
爱洛漪丝年仅十多岁就以聪慧博学闻名,她的叔叔兼监护人是一位生活在巴黎的教堂大教士。她当时已经掌握拉丁语,后来还谙熟了希腊语和希伯来语。阿贝拉尔被她的奇才吸引,于是想出了一个把她搞到手的万全之策:他借住在大教士家中,并成了爱洛漪丝的私人教师。他们很快就投入对方的怀抱,双双燃起了炽热的激情。
1115―1116年冬,他们成了情侣,爱洛漪丝当年可能只有15岁,阿贝拉尔则是37岁左右。但他宣称自己在遇到爱洛漪丝前一直单身,对让两人陷入迷狂的强大力量完全没有准备:“面前放着摊开的书本,但我们更多在谈情说爱而非阅读,更多在接吻而非教学。我的双手更多伸向她的胸部而非书本;爱情让我们的目光更多投向彼此而非书页。 ”
对爱洛漪丝而言,他们的爱情是她永远无法忘怀的极乐天堂:“我们分享的情侣欢愉如此甜蜜――它们永远不会令我不快,几乎无法从我的头脑中将其驱除。”
但情欲之爱也带来了麻烦。阿贝拉尔的工作开始受到影响,学生开始抱怨他心不在焉。他忙着为爱洛漪丝谱写情歌,怠惰了发表神学观点,对周遭的流言充耳不闻。后,爱洛漪丝的叔叔无法再对此事装聋作哑,命令这对情侣分手,但爱洛漪丝已经怀孕了。阿贝拉尔把她送到自己在布列塔尼的老家,让她整个怀孕期间一直呆在那里,自己则留在巴黎面对她叔叔的怒火。他们决定让两人结婚,以便挽回女方的名誉。没有人考虑过爱洛漪丝的反对:她可能更希望继续做阿贝拉尔的情人,而非成为他的妻子,因为她知道婚姻将对阿贝拉尔的事业带来灾难性的影响,而且她和公众一样相信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不过,当他们的儿子阿斯特罗拉伯(Astrolabe)出生后,阿贝拉尔和爱洛漪丝还是马上在教堂举行了秘密婚礼,参加者有女方的叔叔和一些证婚人。为了保护阿贝拉尔的声誉,他们希望继续将婚姻保密。然而,对仍然与爱洛漪丝住在一起的叔叔来说,这种见不得人的状态无法令其满意。当他开始对侄女恶语相向和拳脚相加时,阿贝拉尔决定把她暂时安置到阿让特伊修道院(Argenteuil Abbey),这是她少女时代的受业之所。但在叔叔看来,阿贝拉尔此举是为了抛弃爱洛漪丝,于是决定对其施以可怕的惩罚:趁着阿贝拉尔晚上入睡的时候,仆人们偷偷溜进他的房间阉割了他。阉割!即使我们品味下的恐怖电影也不愿描绘如此残忍的罪行。
我次听说阿贝拉尔和爱洛漪丝的名字可能是在柯尔波特(Cole Porter)1935年的音乐剧《狂欢节》(Jubilee)中。剧中的《一桩平凡事》(It Was Just One of Those Things)唱道:“就像阿贝拉尔对爱洛漪丝所说,请别忘了给我留个信。”
这首歌在整个20世纪中叶都非常流行,经常光顾剧院的观众应该对其有所了解。但直到20世纪50年代在威尔斯利学院(Wellesley College)上了中世纪法语文学课程后,我才明白这些名字的含义。在15世纪的诗人弗朗索瓦维庸(Franois Villon)的名作《昔日名女谣》(Ballade of the Ladies of Bygone Times)中,我读到:
博学的爱洛漪丝哪里去了?
阿贝拉尔因她被骟,
成为圣德尼的僧侣。
为了她的真爱而遭受此难 。
我查了词典后将chtré一词译成“被骟”,尽管“被阉”更接近原意。然后,我鼓起勇气请求教授进一步讲解。安德蕾布吕埃尔(Andreé Bruel)教授是位健硕的女性,可以毫不费力地展示战场上骑士的姿态,她尴尬地告诉我,皮埃尔阿贝拉尔的确被爱洛漪丝叔叔雇佣的暴徒割去了睾丸。然后,她转移话题,向我提起这对情侣的通信和阿贝拉尔的自传。
我在课余时间设法读了这些文本(法译本,原文为拉丁文),被惊得目瞪口呆。这名不满二十岁的少女(比我还年轻)怎么会如此全身心地服从一个年龄是她两倍多的男子,而且还是个教士!众所周知,罗马天主教会鄙视人类激情,主张除了已婚夫妇以生育为目的外,性爱都是有罪的通奸,他们如何克服这些严规?他们如何忍受社会和家庭针对未婚母亲和结婚教士的压力?他们如何挺过阿贝拉尔被阉割的痛苦和耻辱?
现在我知道,阿贝拉尔遭受的可怕刑罚不会阻止他作为丈夫与爱洛漪丝生活在一起。他们按教规成婚,是完全合法的夫妻,教会只有在婚姻尚未完成时才会允许将其撤销。但这样的情况没有发生。阿贝拉尔指示爱洛漪丝出家,永久栖身修道院,他自己也将出家为僧。他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而她又为何从命?
分别多年后,阿贝拉尔试图在《劫余录》中为自己的选择辩护。在这篇以安慰友人的书信为形式的作品中,他解释说:
我承认,让我进入修道院寻求庇护的并非任何虔诚的愿望,而是懊悔与痛苦带来的耻辱与迷茫。爱洛漪丝已经尊崇我的意愿出家。就这样,我们双双披上了修士袍,我去了圣德尼修道院,她去了阿让特伊修道院。
这封名义上写给友人的书信在懂拉丁语的人中间流传,终引起了爱洛漪丝的注意。当时她已年过三十,与阿贝拉尔分别了差不多十五年。她曾担任阿让特伊修道院院长,后来又成为保惠师修道院(Oratory of the Paraclete)的院长,后者的创立者正是她曾经的丈夫阿贝拉尔。不过,爱洛漪丝的激情势头不减,她责怪阿贝拉尔从未试图联系或安慰自己,就像对那位匿名朋友所做的。
她严词质问道:“如果你能够,请说明这点,为何在我皈依后(这是你一个人做的决定),你对我如此不闻不问和弃之不顾……或者让我来说自己的想法,它甚至是所有人的想法。把你我联系起来的是欲望而非友爱,是欲火而非爱情。”
当我们考虑爱情主题的各种变体时,爱洛漪丝强调的这种区别将被一次又一次地被提到。是否男性主要由肉欲驱使,而驱使女性的更多是情感?或者用更粗俗的话来说,是否男性追随阳具,而女性追随的是她们的心?爱洛漪丝认为,自己对阿贝拉尔的感情结合了肉欲和情感,而对方感受到的只有欲火。这听上去就像今天仍然颇有争议的男女差异(我想到了神经精神病学家鲁安布里曾丁(Louann Brizendine)的《女性大脑》(The Female Brain)和《男性大脑》(The Male Brain),这两本书指出,男性大脑中用于性追求的空间是女性的2.5倍,而女性大脑中的移情系统要比男性的活跃得多 )。的确,在阿贝拉尔离开后很久,爱洛漪丝仍然保持着对他“无限的爱”。
十五年前,爱洛漪丝为了阿贝拉尔出家,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想法,她对丈夫的服从要超过上帝,这并未因时间而改变。即使作为保惠师修道院的院长,她仍然视其为“主人”、“父亲”和“丈夫”,对自己的命运说一不二。那个时代的女性需要在个人和宗教生活中服从男性,尽管一些女性教团争取到了相当程度的自治权,而一些强势的女性也控制了自己的丈夫。爱洛漪丝身上无法控制的地方是她的潜意识(连她自己也不能够)。
在写给阿贝拉尔的信中,她承认这些年来自己的肉欲并未消失,而他则把被阉视作上帝的惩罚。阿贝拉尔写下这些书信时已经54岁,而且失去了男性的生殖器官,他把两人的情事和婚姻看成往事,已经完全被对上帝的爱所取代。他建议爱洛漪丝把自己作为榜样。但爱洛漪丝当时只有32岁,仍然对失去的欢愉难以释怀。虽然外表符合修道院院长的角色,但在想象中,她还是阿贝拉尔的妻子和恋人,深陷肉欲的回忆:
无论我走到哪里,它们总是出现在我眼前,它们唤起的渴望和幻想让我甚至无法入眠。弥撒上的祈祷本该更纯洁,但那些欢愉的淫荡场面仍然牢牢抓住我不幸的灵魂,把我的思想从祈祷引向放荡之事。我本该对犯下的罪行忏悔,结果变成了对已逝时光的叹息。我们做过的一切乃至时间和地点都与你的形象一起被烙在我的心上,让我与你一起重温了所有往事。
爱洛漪丝的激情呼喊在不同的时代得到了共鸣。她代表了所有不幸女性的心声,她们曾毫无保留地爱过,然后失去了恋人。死亡、离异、抛弃和肉体残疾让无数的女性和男性生活在不安的绝望中。爱洛漪丝和阿贝拉尔被以如此突然和恐怖的方式分开,作为接纳他们的教团的一员度过余生,虽然阿贝拉尔不停与其他神学家展开论战,而爱洛漪丝则不断受到肉体欲望的折磨。两人生前便赢得了同时代人的敬畏,在随后的世纪里,他们成了忠实拥趸眼中的守护圣徒。阿贝拉尔遭受阉割的经历无疑让他拥有了神圣光环,因为某些肉体毁损经常被和圣徒身份联系起来,比如被箭支穿透胸膛的圣塞巴斯蒂安(Saint Sebastian),或者被割去乳房的圣阿加莎(Saint Agatha)。阿贝拉尔身受重创,而爱洛漪丝则遭受着精神的痛楚,我们很容易把这对著名的恋人看做爱情的殉道者。
1144年,按照阿贝拉尔的遗嘱,他被安葬在保惠师修道院。二十年后的1164年5月16日,爱洛漪丝也被葬在那里。法国大革命时期,修道院被出售和拆毁,他们的遗骨被安放到附近的塞纳河畔诺让(Nogent-sur-Seine)的圣洛朗教堂(Church of Saint-Laurent)。1817年,他们的遗骨又被迁移到巴黎的拉雪兹神父公墓。后来,恋人们开始到他们的墓地朝觐。上次去拜访那里时,我看到了一束蒲公英和一小张卡片,请求这对去世已久的情侣祝福自己。
“如此生动而渊博,*是了不起的作品……玛丽莲亚隆的著作既是动人的回忆录,也对我们体验一种伟大的文学做出了重要贡献。”――戴安约翰逊
“爱情的神秘与复杂……她超越俗套,奉上了全面的研究以及丰富的心理和文化盘点。”――皮埃尔圣-阿芒
——贝尔纳·德·旺达多恩,大约活跃于1147— 1170年 我的法国朋友玛丽安娜在1977年与皮埃尔结婚,当时她刚刚离婚,获得了双胞胎女儿的监护权。她那年二十九岁,皮埃尔四十九岁。皮埃尔的姐姐让娜提醒他,两人年龄差距太大,他很可能会被戴上绿帽子。皮埃尔表示,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他会从可能的人选中为妻子找个合适的情人。但玛丽安娜等不及皮埃尔为她找情人了。结婚十五年后,她爱上了同龄的法国人斯台方。斯台方和玛丽安娜竭尽全力保密两人的关系,但她被人看到过于频繁地出入斯台方的公寓。流言传到了皮埃尔耳中,他初不愿相信,随后大发雷霆。他当面质问妻子,要求她在自己和情人问做出选择。玛丽安娜深爱着共同将女儿拉扯大的皮埃尔,但她正与斯台方处于疯狂的热恋中,左右为难的她无法离开其中的任何一个。终,她请求皮埃尔的姐姐让娜帮助斡旋。
她可以维持婚姻,条件是每天四点到七点(周日除外)被允许外出,并不得过问原因。经过许多个小时痛苦而坦诚的交流,皮埃尔放下架子,接受了她的条件。他们的婚姻延续了十二年,直到皮埃尔病人膏肓,玛丽安娜尽心照顾他直到后一刻。在真诚地哀悼过丈夫后,她搬到了斯台方家里。
我相信,这是一个典型的法国故事。我认识所有的当事人,可以说他们极有尊严地履行了这一切。玛丽安娜从未向我或任何人说起过这个安排:我是从让娜处听说的。虽然他们圈子里的大多数人知道玛丽安娜和斯台方是情人,但从未有人会提起这点。所有人在表面上都遵循着上流资产阶级的准则。
玛丽安娜、皮埃尔和斯台方是如何在这种有悖传统的关系中生活的呢?我们在法国的哪段历史上可以找到此类行为的源头?我的思绪马上跳回到中世纪,想起了兰斯洛(Lancelot)和桂妮薇(Guinevere)、特里斯坦(Tristan)和伊索尔德(Iseult)等丈夫与情人分享同一女人的故事。经过《包法利夫人》和《安娜 ·卡列尼娜》等世界著名小说的演绎,这类情节今天已成为常规主题,但我们不该忘记的是,偷情作为文学主题是从十二世纪的法国开始流行的。是的,我们说的正是涵盖阿贝拉尔和爱洛漪丝真实生活历程的那个世纪。
在现实生活中,中世纪女性需要服从男性的权威,无论他们是父亲、丈夫抑或教士。我们还记得爱洛漪丝如何服从她的叔叔和集老师一情人一丈夫身份于一身的阿贝拉尔的专断决定。在阿贝拉尔的指导下,她获得了性和爱的启蒙。在他的坚持下,她前往布列塔尼生下孩子,并将其留给阿贝拉尔的家族照料。尽管对婚姻持保留意见,她还是与阿贝拉尔秘密结婚,并在后者的要求下躲进了幼年时生活过的修道院。她甚至还在丈夫的命令下出家,尽管她对宗教职业毫无兴趣。即便如爱洛漪丝般出色的女性也要向男性权威屈服。这无疑是几乎所有中世纪女性的处境,无论她们是农民抑或公主。
与阿贝拉尔和爱洛漪丝的婚姻不同,大多数贵族和上流资产阶级的婚姻无关爱情。事实上,未婚男女间的疑似爱情会遭到严厉打压,因为爱情(古法语称为amor)被认为是非理性和破坏性的力量。特权阶层间的婚姻由家族包办,旨在维护财产利益和有用的亲缘关系,而非为了夫妇自身的未来考虑。女孩年仅十三或十四岁(通常是十五到十七岁)就可能被嫁给门当户对的男子,后者通常要年长五到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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