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纯质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0245696
西北大学特聘教授张再林代表作之一
中西哲学比较已不再是以个别民族为单位的微观的比较,而是基于普遍人类族类的立场的宏观的比较,其所涉的思考也已不再是一种专业化的、技术性的思考,而是一种浸濡着生命感和历史厚重的攸关整个人类命运的根本性思考,即担荷起人类终极关怀的真正意义上的哲学思考。
本书以一种现代解释学的方法,从诸如现象学、舍勒哲学、存在主义哲学、日常语言哲学、施特劳斯哲学、后现代主义哲学、社群主义哲学、阿佩尔哲学等现代西方哲学理论成果以及由之形成的新的哲学语境出发,对中国传统哲学内在本质尝试了一种全新的和全方位的解读,以期从中发掘出掩埋在古老传统形式下的其现代特质和活的生命,并在此基础上*终为我们揭示出中西哲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旨,也即整个人类哲学殊途同归之旨。
目录
序 2
上 编 5
一、理想的认识论与日常的认识论 ——中西认识论的歧异与会通 5
二、智的本体论与爱的本体论——中西本体论的歧异与会通 11
三、认知的伦理学与直觉的伦理学 ——中西伦理学的歧异与会通 19
四、主客关系的美学与主体间关系的美学 ——中西美学的歧异与会通 25
五、外在的超越与内在的超越 ——中西宗教观的歧异与会通 31
六、爱知之学与成人之教——中西哲学观的歧异与会通 45
七、语义学的语言哲学与语用学的语言哲 ——中西语言哲学的歧异与会通 53
八、理性之治与德性之治——中西政治哲学的歧异与会通 65
下 编 82
九、对话主义哲学与中国古代哲学 82
十、后现代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 86
十一、西方现代现象学与中国唯识论学说 92
十二、“面向事物本身”与庄学精神 99
十三、现代西方哲学的四大理论转向与中国传统哲学的基本精神 105
十四、西方社群主义与儒家政治哲学 110
十五、从阿佩尔哲学看中西文化的会通 119
一、理想的认识论与日常的认识论——中西认识论的歧异与会通
正如分析哲学中有理想的语言学派与日常的语言学派之间的分野一样,我们将提出“理想的认识论”与“日常的认识论”这两个概念以表示中西认识论之间的区别。
(一)
传统的西方认识论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理想的认识论的学说。在这里,“理想”一词意指高于现实的和终极指向的东西。故所谓理想的认识论,是指一种与常识的认识理论相区别的非常识的认识理论,一种以追求的逼真、严格的科学为宗旨的理论。正如常识满足于对常规思维的习以为常一样,理想的认识则始于对常规思维的理性超越和存疑待审。就此而言,理想的认识论不失为一种名副其实的真正认识论:它要求我们破除之于常规思维的积习和迷信,揭示“认识之为认识”的无可置疑的坚实依据,从而终建立一种具有广泛的普适性、严格的规范性和完善的体系性的极其理想的科学理论。
这种理想的认识论在柏拉图的哲学中始开端倪。柏拉图不仅把哲学定义为“爱知”,由此而为西方哲学奠定了唯知识论的致思取向,而且还从中为我们区分出知识与意见,也即理念与现象这两种认识对象。如果说现象作为凡人的肉眼的“看”的对象是一种相对的、易变的和不真实的表象的话,那么理念作为哲学家的精神的“看”的对象,则是一种的、永恒的和真实的表象,因此,在他看来,知识的理论其实就是“表象的理论”。而在诸表象中,唯有理念这类表象才是哲学研究的真正对象,它作为一种极其精确的“特许表象”,是一切认识现象的基础并代表了人类认识追求的终极理想。
柏拉图的工作毋宁说为我们预示了整个西方哲学发展方向。一部西方的哲学史,不过是柏拉图的这一理想的认识论的脚注和补充。自近代以来,柏拉图的唯知主义逐渐朗现为西方哲学中异军突起的认识论转向,而从中又出现了大陆唯理论与英国经验论的双雄对立。但是,这种认识上的互争雄长并没有掩盖其实质上对柏拉图所开创的理想主义的认识论的共同的皈依。从柏拉图的的认知理念出发,如果说以笛卡尔为代表的唯理论认识路线由外及内地把人类的认识终还原为一种精确的“内视表象”的话,那么以洛克为代表的经验论路线则由内及外地把人类认识终还原为一种精确的“外视表象”。万变不离其宗,无论是这种“内视表象”还是这种“外视表象”,作为一种理念的变种都不失为一种新型的特许表象的理论。这一事实表明,近代哲学家的种种努力依然没有走出柏拉图的理想主义的认识论的阴影,他们不过是用一种新的表象的膜拜取代了柏拉图的旧的表象的图腾。
耐人寻思的是,这种对柏拉图理想主义的认识论的承继并没有在现代西方哲学中止步而是日趋登峰造极,尽管现代西方哲学家们以反传统主义者自诩并纷纷宣称自己是柏拉图的不肖子孙。而这种承继实际上是在现象学与分析哲学这两大哲学派别之间展开的。如果说以胡塞尔为代表的现象学可看作是笛卡尔的“内视表象”学说的继续,并终走向了一种以“先验自我”为基础、以人本主义为旗号的所谓的“严格的科学”的话,那么以罗素和早期维特根斯坦为代表的分析哲学则可看作是洛克的“外视表象”学说的继续,并终走向了以“原子事实”为基础、以科学主义为旗号的所谓的“理想的语言”的学说。人们看到,西方传统的理想主义的认识论毋宁说已经在西方现代哲学,尤其是在西方现代分析哲学中发展出了的形式和找到了其终的归宿。维特根斯坦不仅为我们推出了一种“名称与对象相应,命题与原子事实相应,语言系统与整个世界相应”的极其严格的“图像说”,而且还不无踌躇满志地宣布“问题基本上已后解决了”,以至于高枕无忧地一度完全中止了自己的哲学探索。
因此,从柏拉图到早期维特根斯坦的整个西方哲学的发展历程告诉人们,一部西方的认识论史实际上是一部以各种方式不断地揭示一种精确的特许表象的历史,也即罗蒂所说的“基础主义”(Foundationalism)的历史。这种所谓的“基础主义”断言人类的知识具有某种坚实而不可易移的基础,该基础是本源性的和非推论的,其既为整个科学世界赖以存在的先决前提,又为该世界得以构成的基本的要素。故基础主义终必然通向还原主义和分析主义。不仅英美科学主义哲学以“语言分析”为其归宿,而且大陆人本主义哲学后亦不能离开所谓“现象的还原”的方法之助。林语堂讲,“西方人生而有刀在他们脑里”。他们像一位冷面的解剖大师,手挥锋利的奥卡姆之刀把世界解析为始基、原子、单子等等这些不可再分割的基本单元,并以此为原材料使一幢幢美轮美奂的科学大厦得以构建。
然而,随着现代解释学这一现象学中的历史学派的如日中天的崛起,这种极其理想的认识论已开始楚歌声起而危机四伏。而这种危机首当其冲地出现在追求极其精确的理想表象这一先入为主的设定上。在现代解释学看来,就其实质而言,真理的发现毋宁说是一种参与式的“理解”而非一种镜像式的“说明”,而理解之为理解又终取决于解读者在一定社会历史条件所形成的“前理解”的“视域”。因此,正如在物理学中不相对一定的参照系就不能谈论物体的运动位置或速度一样,脱离了这种一定的视域也无法解读文本自身的内容。这样,人类的认识活动终表明,真理实际上是一种历史生成中的“处境真理”,那种为传统西方认识论所构想的一成不变的超然的理想表象不过是一种可望不可企及的科学神话,不过是一种一开始就会把人类认识完全埋葬的巨大陷阱。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认识论的“解释学转向”不仅在现代西方人本主义哲学中掀起波澜,亦在现代西方的科学主义哲学中引起共鸣。后期维特根斯坦称理解一个语句就是理解一种语言,奎因说脱离了一定的语言手册语词的意义就不具有可译性,库恩则断言科学真理终由不同时代的社会文化共同体所规定。因此,如果说现代解释学是通过“视域”概念的推出以强调任何认识都不能脱离人的特定的认识条件的话,那么现代西方科学主义哲学家则是以“语言背景”、“翻译手册”以及“科学范式”等等名义对这一境遇主义、历史主义的认识论观点给予了进一步的说明。殊途而同归,无论科学主义哲学家与解释学哲学家的表述如何不同,他们都坚持认识为一定认知条件所左右的非确定性,都无情地宣判了追求精确表象、追求“所予神话”这一认识的理想主义的死刑。
这毋宁说预示了告别理想的认识论的一种新的日常认识论理论的诞生。维特根斯坦说,“我们想走,因此我们需要摩擦。回到粗糙的地面去吧”。这里所谓的“粗糙的地面”即日常生活的地面。日常生活的地面不仅是我们生于斯、行动于斯、死于斯的生活场所,亦应该是我们认识于斯的思想渊源。而一旦我们使人的认识从理想的天穹回归到这片日常生活的现实的土地,我们就会发现从中孕育出一种崭新的认识理论。而较之传统的认识理论,它具有如下别具一格的特性。
其一,如果说传统的理想的认识论把认识视为是一种表象形式的话,那么这种新的日常的认识论则把认识视为是一种生活形式。在传统的理想的认识论里,认识活动被看作为认知主体之于认知对象的映现活动,而真理即为那种在该活动中所呈现的严格符合的精确表象。与之不同,日常的认识论则从这种表象主义转向行为主义,认识的实质不是认知主体之于认知对象的一种反映论的表象,而是和人类其他行为方式一样,是生命为解决其种种生存问题而应对其生存环境的一种有效的行为工具,即生命实现自身的一种生活形式。故伽达默尔宣称真理即为“效果历史”的真理,奎因坚持意义体现在“刺激—反应”这一效用模式之中,维特根斯坦提出了有别于语言指示论的“语言工具论”,而奥斯汀则断言说话就是做事,任何“以言表义活动”都是“以言行事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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