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2016

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创新学术史的范式图谱演化 任平

一、范式专题
1. 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科书研究范式的特点曹典顺 张丽霞
2. 2015年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范式研究综述 郑萌萌
3. 马克思主义哲学史研究范式的内在张力与视域局限 冯建华
4. 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文本文献学研究范式的特点 张丽霞
5. 马克思哲学的理论前提及其哲学史地位——基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对话范式研究视角 刘凤娟
6. 时代发展和哲学创新双重视阈下的“反思的问题学”研究——2015年“反思的问题学”研究范式的研究述评 孟献丽
7. 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研究范式：问题与出路 于桂凤
8. 论部门哲学研究范式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术创新价值 于桂凤
9. 出场学：超越解释学的文本理解新范式 魏强
二、专家评论
1. 关于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的历史沉思 杨耕
2. 认祖归宗与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创新 汪信砚
三、学术争鸣
1.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四重维度——兼评曹典顺《政治经济学与唯物史观的内在关联》一文 刘李
2. 历史唯物主义术语与内涵之考证 杨思基 徐甜甜 毛健
3. 中国马克思主义文本学研究范式的兴起与架构及可能走向 乔茂林
4. 论争：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出场形态之一 姜海波
四、国外视点
1. 历史地理唯物主义与关系性存在论——张一兵与大卫?哈维的对话 张一兵 大卫?哈维
2. 马克思的斯宾诺莎《神学政治论》研究的问题像 内田弘
五、发展理论
1. 绿色发展的文化路径 王建明
2. 生态危机背景下“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出场逻辑 李包庚 周文娟
3. 驾驭资本与中国道路——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深度阐释 李齐 田辉玉

以方法论自觉推动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协同创新体系建设

 ——《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出版五周年记

   摆在我面前的两个相互关联的学术物件，勾起我们对初创岁月的回忆，不由得让人生出诸多感慨。在纷扰变幻的学术史长河中，它们近似转瞬即逝的两朵小小浪花，然而却具有象征意义。一是随着《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2016》的问世，标志着 “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范式研究” 事业从初创到今天，已悄悄跨过不平凡的五年，来到了一个时间节点，可以稍做盘点。

   二是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基金规划办公室颁发的《项目结项证书》，这一证书所标注的项目也是造就上述事业的起源：我主持的国家重点项目“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范式的创新研究”因获得“免于评审结项”的等第而圆满画上句号。

     
人生学术道路虽然漫长，但是关键的只是其中走过的几步。五年时光虽然不长，但是这一事业的开拓史却绝非平凡！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同步、动态地考察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前沿状况，是我几十年来始终如一的追求。在改革开放的20周年、30周年纪念之际，我都策划主编了《当代视野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一书，旨在展示学术前沿、介绍理论成果、刻画学派脉络。为此邀请全国著名的老中青三代学者供稿，分别以对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理解和研究范式为主题，委托苏州大学出版社和人民出版社于1998年、2008年出版。2007年，我还与《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联合举办了主题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范式：创新与转换”的全国第7届“马克思哲学论坛”，次年出版了与会议主题同名的论集。然而，发端于苏州大学的种种谋划和前期准备，直到我来徐州工作才真正落地。2010年，我主持的“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范式创新研究”这一国家社科重点项目获得立项。在我和师大的课题团队看来，这不仅仅是一个项目，而是一个具有重大而深远意义的事业的开端，是以往谋划落地的标志。我们不是简单将之当作一个由有限经费资助的有限课题来对待，而是把它当作具有无限发展前景的无限事业来加以谋划，当作我们学术和学科发展总体战略的一个重要起点。这一事业就是：我们要建立全国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范式的研究中心，相应建立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范式的资料中心。我们从零起步，由这一重点项目开端，我们聚焦建国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近40年来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前沿，用研究范式这一“方法论自觉”的视域来系统观察、深描学术前沿状况，归纳和总结学术研究和理论创新的成果，与全国29个马克思主义哲学博士点合作，重点关注全国知名学术人物和他们的学术成果，努力揭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创新研究的图景、机制和演化图谱，同步、动态地书写活生生的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为此，我们要跨三个台阶。个台阶即先做资料中心，建立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数据库。大量收集建国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学界老中青三代学者们的学术论著、会议发言和其他各种前沿学术思想动态，力争成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领域全国权威的资料中心和数据库。跨上这一台阶，首先在观念上就要打破“当代人不做当代史”的陋俗，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学者留名留痕，相信这一文献资料和数据库不仅对于而后的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史研究、而且对于走向世界的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用以扩大国际影响和开展国际交流，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条件。第二个台阶是研究中心。文献资料和数据库，只有在深度挖掘和系统研究中才显现出它的重大意义。多年以来，虽然学界以各种方式关注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前沿状况，用以反映学术前沿动态、评价得失、提出某些建设性发展的意见。但这些报告和评述存在以下问题：，缺乏在大数据条件支撑下建立关于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学术成果的全方位的、系统的数据库，因而其研究和评价缺乏应有的科学数据支撑。第二，缺乏方法论自觉，只有部分的前沿描述、成果介绍和观点评价，缺乏对材料和数据进行本质性穿透和分析的方法论视域。因而，研究和评述难以达到本质性的、严格的、应有的高度。第三，没有将项目研究成果转化为咨询智库，进而既缺乏从总体上对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创新学术史发展脉络和整体发展图景的深刻了解和把握，更缺乏一个能够同步、同态、同构地反馈研究成果、支撑理论创新的协同创新体系。在我看来，学术史叙事的灵魂在于方法论自觉。超越记述史、穿透学术史“完整的表象”而达到“抽象的规定”的“方法论自觉”，就是把握这一创新学术史中次第出场的研究范式。研究范式作为研究群体自觉的行为规范、总体方法和基本路径，是时代思维方式的集中体现，是学术见解、观点和理论创新的根基与灵魂，是当代创新学术史坐标和图谱的轴心。每一个重要研究范式的变革，都引起创新学说史图景的整体转换。以研究范式为切入点，准确把握当代创新学术史的范式图谱构变，就可以循此脉落深度理解和把握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创新学术史。

基于“方法论自觉”，我们不仅深度刻画国内各马克思主义哲学博士点学科已经形成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教科书改革”、“原理研究”、“哲学史研究”、“文本-文献学解读”、“与当代西方哲学对话”、“反思的问题学”、 “中国化”、“部门哲学”、“出场学”等九种研究范式的历史成因、基本特征、主要创新功能和内在局限等，并且进一步深度探索从范式到创新学术史图谱全景，把握其中的四个关键环节：，科学界定各种研究范式创新特色，进而阐明多元创新范式之间既竞争又互补的相互关系。第二，从研究范式的彼此孤立分析走向整体关联研究。在多元范式中寻找支配和影响其他范式的范式，即“轴心范式”，它形成理论创新的坐标，进而由坐标扩展成为理论创新的学术图景。每一个理论创新时代之所以相互区别，主要是由轴心范式构成的学术图景的不同而造成的。第三，深描学术图景之间的历史转换。学术图景之间的连续、断裂和辩证转换，共同造就了学术图谱（学术图景转换史）。第四，每一种学术图景的发生与转换，都是在一定的历史语境中出场的，都依赖于一定的历史场域、一定的出场路径、一定的出场方式，表现为一定的出场形态。因此，历史的出场逻辑与思想的出场逻辑的对应生成，就是本文所指的创新学术史。

第三个台阶就是由文献资料中心、研究中心而升级为评价中心，成为全国的专门智库。我们不仅每年书写每一个研究范式的年度进展的研究报告，而且深度分析各个研究范式的利弊得失，并且建立创新指数。“创新指数”（CI）用以表示各个范式的理论创新功能的程度，它是指某一研究范式所推动、包含、催生的新概念、新思想、新原理、新领域、新理解方式与这一范式涵盖的全部论著基数之比。CI=c1 c2 c3 c4 cn ?t0/ Sn （t0）?1/100。其中CI为创新指数，c系列为各个类别的创新数量，t0是时间段，Sn是某一范式影响下全国发表的论著数量总和，而1/100是系数比。也就是说，在某一时间段中，某一范式推动、催生、提供的创新内容数量与同期范式支配下的论著数量之百分比。待年度研究报告出版后，我们联合全国相关博士点每年召开学术研讨会，发布报告，陈述各个研究范式的经验和问题，与研究者和研究机构深度交换意见，以期同步、同态、同构地推动全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更快、更好地发展，形成一个全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协同创新体系。

当然，我们的野望目标更高。我们还期望将来成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国际学术交流中心，让世界相关学术机构和学者通过我们的窗口来更全面、更系统地了解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的现状，以更好地促进相关国际学术交流。为此，我们在力所能及地范围内召开国际学术研讨会和交流会。

五年来，我们的事业似乎有了长足进展。盘点一下收获，可以交出一份让人欣慰的答卷：建立江苏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范式研究中心（2010年7月）、在该领域建立了全国个专业数据库（2010年12月）、与全国29个马哲博士点建立合作科研关系（2011年7月）、出版年度研究集刊《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已经出版2012卷、2013卷、2014卷、2015卷和2016卷等5卷），形成丰厚的阶段性成果和10个分项目研究报告，以及按照9个研究范式每年提交一份关于全国马哲该范式的年度进展情况报告，共45份年度报告，分别都公开发表在本中心5卷集刊上，并同时作为为全国29个马哲博士点理论创新咨询的报告。在此基础上，2012年，我又进一步拓展项目视野，主持了国家社科重大委托项目“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创新学术史”，进而与课题团队成员一道在《中国社会科学》、《哲学研究》、《马克思主义研究》等权威刊物上共发表论文65篇，其中被《新华文摘》全文转载7篇，《中国社会科学文摘转载4篇》，人大复印报刊转载18篇。出版著作5部，其中译著1部。获得江苏省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二等奖各1项，*优秀科学研究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三等奖1项，5年来举办国际、全国高端论坛5次，产生了重要的学术影响。由一个项目开端的事业，在顶层设计上，不仅圆满完成了一个研究报告，而且创新地用本项目撬动一个事业的初步达成，即全面推进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协同创新体系的建立，即“五个一”：一个总体目标方案、一个可持续的研究平台及其网站、一个专业数据中心和评价中心、一个出版交流的窗口（年度连续出版刊物）、一个与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创新研究同步、同态、同构闭环反馈意见建议和持续改进的系统，既是研究成果产出基地，更是助推创新大局的智库。本项目支撑的范式中心已经成为全国马哲著名的学术中心和发展智库，成为江苏省重点研究基地、国家重点研究基地的分支机构，马克思主义哲学学科成为江苏省重点学科，团队也成为江苏省优秀学术团队。已经初步推动建立了全国马哲内部良性运行、闭环改进的协同创新体系。可以说，一个项目以微薄之力，竟然带起了一片事业。然想起个中所历艰辛，不由得让人感叹，不足为外人道也。

站在五年的时间节点上，2016卷就在内容上有了自己的特点。一是鉴于重点项目结项和重大项目的进展，本刊将的综合的研究成果奉献给读者。我的“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创新学术史的范式图谱演化”一文就是代表。其主体部分曾在《中国社会科学》上发表。二是在范式专题类别上，强化对九大成型范式的2015年进展状况乃至整个五年研究进展的考察，形成了曹典顺和张丽霞的“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教科书研究范式的特点”、郑萌萌的“2015年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范式研究综述”、冯建华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史研究范式的内在张力与视域局限”、张丽霞的“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文本文献学研究范式的特点”、刘凤娟的“马克思哲学的理论前提及其哲学史地位——基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对话范式研究视角”、孟献丽的“时代发展和哲学创新双重视阈下的‘反思的问题学’研究

——2015年‘反思的问题学’研究范式的研究述评”、于桂凤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研究范式：问题与出路”和“论部门哲学研究范式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术创新价值”、魏强的“出场学：超越解释学的文本理解新范式”等。上述研究报告的许多内容进入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的结项报告之中，充分体现了这一专辑的时间节点的特性。三是在专家评论专栏中，选辑了国内两位著名长江学者杨耕和汪信砚的论文：“关于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的历史沉思”和“认祖归宗与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创新”。杨文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的历史逻辑和当代形态，做了深度阐释。汪文对如何弘扬早年中国马克思主义者用理论聚焦和穿透重大中国现实的务实学风和理论联系实际的优良传统这一主题，做了深度挖掘。两篇鸿文论题聚焦、挖掘颇深、视野开阔，为本专辑大大增色。四是学术争鸣有了新突破，发表的四篇论文分别是刘李“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四重维度——兼评曹典顺《政治经济学与唯物史观的内在关联》一文”、对于曹典顺在《中国社会科学》杂志发表的论文所作的评述，杨思基、徐甜甜、毛健在“历史唯物主义术语与内涵之考证”一文中对于历史唯物主义一词的源流考证，乔茂林“中国马克思主义文本学研究范式的兴起与架构及可能走向”一文对文本学研究范式的发展源流和未来趋向的评述、姜海波的“论争：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出场形态之一”一文对论争作为未来研究范式可能性的思考，都是具有启迪心智、催人深思之功效的。五是在发展理论方面，继续发挥作为国家研究分支机构的“中央编译局江苏师范大学发展理论研究基地”的学术功能，推出王建明的“绿色发展的文化路径”、李齐、田辉玉“驾驭资本与中国道路——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深度阐释”、李包庚、周文娟“生态危机背景下‘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出场逻辑”四篇论文，多角度深化了发展哲学的研究。六是在国外视点上，选择了著名学者张异宾教授的“历史地理唯物主义与关系性存在论”一文，在与美国著名空间生产批判的马克思主义学者大卫?哈维的对话中阐释自己的关系性存在论的新思想。另一篇则选择了由阳翻译的日本著名马克思哲学学者内田弘的“马克思的斯宾诺莎《神学政治论》研究的问题像”一文，以飨读者。

    五年辛劳，五年耕耘，五年收获。回顾以往，我们欣慰；展望未来，信心百倍。在上下求索的新征程中，愿读者继续支持我们的事业，我们同仁一定不负众望，再鼓雄风，再创辉煌。

是为序。

                                                  
任平

                                               
2017年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