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6075771丛书名: 中篇小说金库
2003年,山西作家葛水平写出了她的小说成名作《甩鞭》,甫一面世,一鸣惊人。随后一发不可收拾,创作了《喊山》等一系列中短篇小说。本书是葛水平的一个中短篇小说集,选入《甩鞭》和《喊山》两部有代表性的作品。葛水平的心灵一直行走在故乡的山神凹。她的创作更多地源于她对乡村的记忆。“普通人的寻常生活”成为葛水平审美观照的对象。这在哑巴的喊山(《喊山》)、铁孩的甩鞭(《甩鞭》)中都是如此。小说以细致而又充满温情的笔调描写了晋东南人民的原生态生活,真实地再现了太行山地区农民的斗争和日常生活,政治、风俗、人性相纠缠;作者着力追求“好看”,善于经营故事,情节性强,语言很有晋东南地方特色。同时,谴词造句又有女性的温婉,古典而清美。作者善于捕捉民间大地和俗世生活的真实与质朴,有尘世的石头般的坚硬的质感与疼痛,又有民俗风情的淡雅与诗意,有超然的水般的柔和与温暖。
甩鞭 /葛水平
喊山 / 葛水平
玻璃花儿 / 葛水平
我望灯 / 葛水平
第三朵浪花 /葛水平
故乡装满了好人和疯子 /葛水平
行走在北方
——葛水平印象/ 陈世旭
穿越生命的灵舞
——葛水平小说创作论/ 吴玉杰
有一种气场叫善良
——葛水平访谈录 /吴玉杰 葛水平
葛水平创作年表
作为一个由地主、妻妾、丫环、长工等历史符码编制而成的追求幸福生活的爱情故事,《甩鞭》并不具有解构政治历史话语的意图,而且在情节设置上存在瑕疵。但由于作者在文体上进行了创新,使其成为了一部新颖的小说。《甩鞭》的文体创新体现在王引兰追求幸福是一种主动的女性意识,这种意识与乡土家园之间存在审美关系。小说文本颠覆了以往由男性作家书写的爱情题材小说文本中女性及土地的地位,赋予女性以及土地以美的本体地位。
麻五早上被农会的人带走,到现在没有回来。坐在炕头的王引兰心里有一点抓挠得慌。
窗外青山被秋风吹得惑乱起来,她心里就乱成了一团麻。外面突然热闹了,王引兰跳下炕,不假思索开了门,她不是想看热闹,只是感觉那热闹是奔着她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也就悬了起来。看见一干人抬着麻五跑进来,麻五被撂到炕上时,脸黄蜡蜡的。农会来人说:“麻五死了,找人打发吧。”王引兰感觉那颗心一下掉到了腔子外。一把揪住早上带走麻五的人。
“早上走时好好的,怎么就死了,你给我说说清楚!”
“他在高台上站着软了下来,我们的人上去看,早没气了。”
“怎么站着就软了下来?斗他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反正是软了下来。”来人梗了一下脖子又说:“他的脸泛黄,有汗流下,大口的出气,出着出着就软下来了。”
“出殡吧,人已经死了,还计较什么死活”
王引兰松开了手:“人死了我才计较,人活着还计较什么?我倒要问问去!”
“还敢去问,风口浪尖上,不怕给你再定一个罪?”
“如今,眼下,我还怕什么怕?你们说!”王引兰的声音像是从铁砧上发出来的。
所有的人木然地看着王引兰,王引兰在麻五身边站着,腿一软整个身体就出溜了下来,她细丝样的呵出了声音,那声音拖着民歌小调的韵脚在麻五身上起伏。天真的要塌了,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她心里装满的希望顷刻化为乌有。王引兰想不出该做什么,定定看着麻五湿了一大片的裤裆。
王引兰站起身从木板箱里找出一条棉裤,想给麻五换上。除了棉裤之外竟然找不到其它可穿的衣裤,衣服都被贫下中农分走了。
没有费很大劲脱下了麻五松松胯胯的裤,看到麻五麻杆样的腿罗圈着。倏然,那中间地段有一个黑色的东西,把脸挨过去,看到两个蛋肿胀得像成熟的大毛桃,根部被一条麻绳紧勒着,循着麻绳看到下端坠着一个秤砣,王引兰大叫一声着实跌坐在了地上。
窑内的世界闹得很,但是,对王引兰空洞的大脑来说一切似乎已经都与她无关。
王引兰站起来,想了想,还是要找农会。一把抓了农会来人坚决要去。来人躬着腰说:“你去找要怎么说?麻五坠了秤砣!?有脸说?自己的物件谁能给他系上,要系也只能是你,要不、要不也只能是他自己了,自己想到富贵到头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王引兰说:“放屁崩出屎来了,麻五就算是想死也不会是这个死法!”
窑庄人都知道麻五是被秤砣坠死的,如果不是麻五自己坠的,那么,是谁把秤砣给麻五拴上去的呢?麻五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谁会跑出来说。
二
窑庄,早的时候是李村李姓家族的砖窑。有人在窑上住下,慢慢的就扩展开,后来有人叫起了窑庄。麻五是窑庄的富户,早的时候麻五是靠了两头毛驴起家,从高平关驮煤回来然后卖给李村和窑庄的用户。那时候用煤的还不多,大部分是烧柴火。麻五看到城市里的人烧木炭就动了心事,他发动窑庄人把上好的柴砍回来在废弃的窑内烧好,拉到城市里去卖。起早搭黑的麻五不几年口袋鼓了,不仅有几十亩塬地、大家宅院、长工短工,而且有羊和马车,占去了窑庄大部地产。土财主麻五,始终过着比普通人家还要“苛”的生活。无论寒冬炎暑,一身布衣,每日鸡叫起身,除了进城送木炭,就和雇工一起下地劳作。富了的麻五虽然从思想上依旧认识到自己是个乡下人,但这并不影响可以具有富人那样的消费观和价值观,麻五首先想到的就是添妻。
添妻的事不是说了就能办,要出银子。方圆八乡十里人听说麻五添妻就有媒人来找,能够门当户对合麻五心思的找起来还真是少。麻五希望人要标致,银子还得少要,这很难办。麻五说:“缓着来,缓着来,路到头总有河。”
麻五长得细瘦,小眼睛,肉头鼻子,整个五官看上去有点不成比例。麻五的原配夫人是本地前庄倪姓家的女儿叫倪六英,如她的名字一样是排行老六。以倪六英的容貌,麻五见了世面后就觉得不太理想。矮矬个子,满脸乡下人才有的潮红,说话时每句话的尾音带着一个“哦”字。假如说麻五是一个一辈子也没有出过山的农民倒好说,关键是麻五是见了世面的人。麻五如果仅停留在食不果腹的基础上那也好说,问题是麻五小富思淫欲,一直在心里搁着这事。
麻五是在一个多云有雨的日子从山外领回王引兰。那天,17岁的王引兰坐着麻五的马车从山口进来,眼看着要下雨,车跑得飞快,王引兰用手抓着车帮,身体像风中的小草很急促地摇来倒去。麻五挥动着鞭子一声紧一声地吆喝着头马。
“快到了吧,快到了吧。”王引兰说。
麻五说:“就到,就到。看见了吗,那个庄,那个高楼就是我的屋,我的屋叫高楼院。”
王引兰顺着麻五的指头看到半山腰上有一个小庄炊烟袅袅,有一座楼房明显凸起来,比其它土房相对有些气派。倏然风就吹散了她的头发,王引兰轻声“呀”了一声,麻五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生出了几分情感,想:这小女人,这小祖宗,我麻五不花钱搞到了一个粉娘,真要过两天快活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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