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是国际标准书号ISBN: 28474334
南宋湖南长乐乡,连环挖心案让“鬼嫁娘”之说不胫而走,一时间谣言四起,地方百姓人人自危。郡国公之子安盛平、金刀名捕徐延朔奉命查办此案。宋慈应同窗安盛平之邀,参与到案件的侦破中。
宋慈自幼跟随父亲宋推官,亲历了不计其数的形形色色的案件,能查常人所不觉之处。死者指尖的蹊跷伤痕、棺材中神秘的栀子花香、黑色的粉末、红色的鬼面……他熟练运用专业技巧逐一分析,一步步还原“鬼嫁娘”的犯罪手段和过程。
芙蓉阁内莺莺细语,凤栖山上落寞孤坟。妖娆青丝,红颜倾城,“鬼嫁娘”的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南城女尸案、窦氏之死案、无名人头案……看宋慈如何验尸、取证,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第一册
楔 子 鬼新娘
第一章 南城女尸案
第二章 义庄验尸
第三章 命案现场直击
第四章 柳仙仙助断案
第五章 窦氏死亡之谜
第六章 无名人头案
第七章 真凶浮出水面
第二册
第一章 神秘扫墓人
第二章 挖心伪案疑云
第三章 真凶就逮
第四章 男童死尸案
第五章 鬼新娘现真身
第六章 谜底揭开
第七章 乌石河沉尸案
雾很浓,浓得几乎遮住了月色。
龛上两支红烛,灯影摇动,那烛泪顺着大红描金的烛身缓缓滑落,似是某个多情少女的眼泪,醉了人心,也碎了长夜。
他一身喜服,坐在铺着锦缎的绣床上。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
但是他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床前停着一口棺材,用的是上好的乌木,棺身雕刻着暗纹,无不彰显出做工的精美以及质料的上乘。
然而那棺材里躺着的,就是他的新娘。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死了,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活不过今晚。三天前的夜里,他收到了一封婚书。
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这婚书上的内容是通知他三日后要与这位棺材里的方小姐完婚。
方小姐的闺名叫玉婷,她本是城中最有钱的富商方老爷家的千金,但是十年前,她被个负心汉所骗,用三尺白绫了断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当事人虽然可怜,但这类事屡见不鲜,所以被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了一阵子后,很快便被遗忘了。
谁又能想到,十年后,这方玉婷竟然从坟里钻了出来,从一个被人欺骗、抛弃的弱女子,变成了呼风唤雨、掌控人生死的鬼嫁娘。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先后嫁了三人。而他,就是她嫁的第四个丈夫。
之前的三个,都在婚礼第二天死了。每个人都死得很惨,被人开膛破肚,连心,都被挖了去。
所以,当他收到婚书后,家里人便开始帮他准备后事了。烛影摇动,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他根本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夜色越发深沉,转眼已经到了三更。
恐惧最终化作了愤怒,他还年轻,他不甘心,就算真的要死, 他也不想这么沉默地等下去了。
然而,就在他站起身的一刹那,那棺材板却“吱扭”一声,被人轻轻地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隙。
他呆愣在那里,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结。他不敢想象自己会看到什么,一个无形的鬼魂,还是一副森森的白骨……
接着,他看到了一只手。
一只涂着蔻丹,白皙修长,柔若无骨的手。
那手推开棺盖,一个鲜红的身影从棺材里面站了起来。大红的嫁衣,头上还蒙着一方绣着金凤凰的红盖头。
“官人。”
那声音缥缥缈渺,身影袅袅婷婷,好似睡梦中才有的仙女一般。微风拂过,扬起了盖头的一角,他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光是那
白皙如玉的肌肤和红似火的嘴唇,已经激发起了他内心最原始的欲望。
这无疑是个令男人疯狂的女子,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想看看这张脸,这张已经令至少三个男人丧命的脸。“我、我……”
他看着她,只觉得喉咙一阵阵干渴,却连一个完整的句子也说不出。
而她却笑了。
红袖轻抬,自袖口探出纤弱的指尖,朝他微微一扬。
那红烛突地灭了,屋内不剩一丝光亮,只有青烟渺渺,随风而散。转瞬月光照进窗棂,洗去薄雾,他鼓足勇气,揭下她脸上的盖头。
月色中,他看到一张脸,一张美得令他愿意付出生命的脸。 “官人,”朱唇轻启,她柔柔一笑,道,“如此良辰美景,莫要辜负了春宵啊……”
湖南邵阳,长乐乡。
每年的七月,安家四郎的心情都不会太好,他讨厌下雨,尤其是南方的梅雨季节,根本见不到天日。那种湿湿腻腻的感觉,总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浸在个大水缸里。
他的本名叫安盛平,意指安居乐业,盛世太平。因他在家中排行老四,故此有了“安四郎”这个称呼。此刻,他正斜倚在花厅正中的圆桌旁,望着窗外屋檐下的雨水发呆。
“公子,今次已经是第四个了!”身后不远处,一个身着一袭黑衣、面色深沉的汉子忍不住道。
汉子看起来四十岁左右年纪,一双剑眉,眼神锐利。与安盛平的随意不同,他似乎显得十分焦躁,蹙着眉,背着手,不停地踱着步。
而距离两人不远的窗棂旁,还站着另一个人。
那人长身玉立,披着件玄色的袈裟,一副宽肩,只看背影,就有种说不出的神圣感。
安盛平嘴角勾起笑,他本就生得一张俊脸,笑起来,就仿佛正午的骄阳,耀眼夺目,可偏偏眼神却又深邃似海,看不清究竟有多深,也不知隐藏了多少秘密。
他此刻望着站在窗边的僧人,抛出这样一句话来:“释空大师,您说那女鬼干吗把人心挖出来啊?她是想看看那群男人心里有没有她,还是饿了,想要吃点消夜,打打牙祭?”
释空回过头,样貌竟然与那安四郎不相上下,丰神俊朗,不带一丝的烟火之气,只是年龄略长一些,是个年约三十的俊美青年。
“阿弥陀佛,”他双手合十,微微一揖,手腕上还挂着一串佛珠,“贫僧早已遁入空门,从此世间种种,再与释空无关。”
安盛平又笑了,只是这一次,他的笑容之中却带着几分不屑, 就连那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
如果说他刚刚的眼神还深似无边的海水,现在却仿佛刮过冬风, 凝成了一块冰,冒着丝丝寒气。
“都说我佛慈悲,可依我看,郎心如铁才是真。”
释空明白,安盛平话里有话,但他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今天不管安盛平如何质问,他都不打算再多解释一个字。这却苦了那唯一蒙在鼓里的黑衣汉子。他名叫徐延朔,今年四十有一,乃当今圣上亲封的金刀名捕。
他隶属刑部多年,与安盛平的父亲,开国郡公安德山是旧相识。今次他便是受了友人之托,来帮忙调查这长乐乡女鬼挖心一案。
只是不知为何,那安盛平放着案子不查,却请了一位当地有名的高僧释空前来问话。
对于安盛平这不知轻重缓急的性子,徐延朔很是不喜,但毕竟是郡公之子,再加上早年安德山对他也有提携之情,所以于公于私, 他都不好当面起冲突。
三人俱沉默不语,只是,除了那不明真相的徐延朔外,其余两个人摆明是在装糊涂。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那释空沉不住气,率先道:“安公子,释空能帮的不多,要是几位受害者需要做法事,超度亡魂,释空随时愿意帮忙。但您今天要是还想问别的,就恕贫僧不奉陪了。”他说完轻轻拂袖,居然就这样走了出去。
安盛平没拦,徐延朔自然也不会去拦,所以,释空就真的这样离开了。他走的时候,雨还没有停,雨水打在他的肩头,在那玄色的袈裟上晕染开一朵朵暗红的水花。但是他却毫不在意,就这样消失在雨中。
待他走后,安盛平终于坐直了身子,望着他的背影,轻叹了一声。
这下,徐延朔更是不明白了。见他心有疑惑,安盛平终于解释起了自己此番叫释空前来的原因。
“徐大人,你入职多年,出了名的过目不忘,我少时也听家父提起过,说你只要见了疑犯的画像,或是听了别人的名字,就会一直记得,终生不忘。不知,你对那十年前在殿试时舌战文武百官,出尽了风头的状元郎可有印象?”
徐延朔蹙眉,虽然他不在朝野,但不代表他不关心朝廷,何况十年前那件事,着实叫人匪夷所思,所以又怎么可能忘记。
“我记得,那年的状元叫江鸣赫,他文采风流,颇受圣上赏识, 甚至有传言,太后想将长公主许配与他,可谁知道,那江鸣赫却突然回了家乡,过了没多久又辞去了官职……”
他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禁睁大了双眼,快走两步,一脚踏出花厅大门,指着那释空离开的方向道:“难道是他?”
安盛平微微一笑:“没错,江鸣赫祖籍便在这长乐乡,他辞了官,回到这里,又不顾父母亲朋的反对,在人生最鼎盛的时期剃度出家,当了一名僧人。”
“可……”徐延朔仍旧不解,“这和女鬼挖心一案又有什么关系?” “你可知那女鬼姓甚名谁,到底是何来历?”
“我查过了,婚书上写着那女鬼生前名叫方玉婷,按照县志记载,她是城北绸缎庄方老板的独生女儿,死的时候只有十七岁,是自缢而亡。”
安盛平点点头:“那你又知不知道,这江鸣赫与方玉婷有什么关系?”
“关系?我只听闻那方家小姐是被个负心人骗了,悲愤交加,一时想不开才寻了短见,难道说那江鸣赫就是欺骗她的负心人?”
安盛平站起身,走到门边,站到徐延朔的对面。
他转过头,看着释空刚刚离去的那道拱门,眉头紧锁。然后他似是带着几分感慨道:“这方玉婷与江鸣赫,一个出生在商贾之家,在长乐乡是出了名的富户,一个生在书香门第,既有才学又有名望。这文人的才气与富人的财气,自古就喜欢结合在一起,所以他们的父母早就为他二人定下了婚约。原本江鸣赫金榜题名之时,便是他们共结百年之日,可谁承想,他人在临安城,未婚妻却在家乡上了吊。悲痛的心情世人都能理解,只是想不到,他竟为此连官都辞了, 还出了家,当起了和尚。”
听他这么一解释,徐延朔突然对那释空肃然起敬,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自己功成名就之时,抛下一切,为心爱的女子遁入空门。
漫漫长夜,青灯烛影,那释空是不是真的能如同他的法号一样, 对过去的一切释然、放空?
他的爱,他的恨,他的自责、无奈和不解,还有他在尘世的一切荣华富贵,是不是也都真的成了过眼的云烟,化作了前世的一场梦?没有人知道他这十年是如何度过的,正如再没有人知道那方玉婷又是怎么从坟里钻出来一样。
释空自然也不能了解,而且他也不想去了解。
曾经的方玉婷,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同样也是这长乐乡出了名的美人。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之所以会爱上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容颜,更多的,是她的才华和她的修养。
她是他见过的最有文采的女子,虽然定亲多年,但两人见面的次数却并不多,只有屈指可数的四次。可每一次,他都会折服于这个女子的智慧与美貌。
他能在金銮殿上舌战文武百官,却在初相识时,面对方玉婷的笑靥,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而也就是这四次,改变了他一生的轨迹。也许,这就是他命定的缘分。
同样,也是他命定的劫数。
“要是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了解方玉婷,那必然就是释空。”安盛平道,“那方玉婷死后,她的父母伤心欲绝,早就搬离了此地,不知所踪。至于那伤了她的负心人,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甚至到底有没有这个人,也是一个谜。所以……”
“所以,江鸣赫是这长乐乡里,唯一一个知道方玉婷过去的人!”徐延朔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他的话,继续道。
“没错!”安盛平点点头,他早就知道徐延朔是个聪明人,如果没有聪明的头脑,只靠一身武功,是不可能会被圣上钦点,御赐他“金刀名捕”的称号的。
只是,那已经遁入空门的江鸣赫却不肯配合。他不说,旁人也没有任何理由强迫他,所以现在这条线索也断了。
徐延朔的性子有些急躁,搓着手,突然指了指释空离开的方向,道 :“既然如此,公子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吗?要不要我把他抓回来?我就不信他什么都不说!”
“罢了,”安盛平摇了摇头,默默地叹了口气,“他是什么人,徐大人难道还看不出吗?一个为了心爱的女子,连荣华富贵都可以不要,圣命都能违抗,父母亲朋都能抛下之人,又怎么会屈服在你我面前?”
“那……那现在要怎么办?都第四个了,保不齐还有第五个、第六个!”
见徐延朔那急切的样子,安盛平却笑了。他抬头望望屋檐外, 雨势渐渐小了,虽然不知何时才会彻底停歇,但雨过之后,总会再看到朗朗晴空。
“无妨,纵然你我没有办法,但有个人,却一定可以找出这件事的真相。”
“公子说的这人是谁?” “他是我的一位故人,早年我们曾一起拜在太学博士真先生的门下。他这个人机敏过人,一向能察常人看不到之处,所以,这个案子倘使世间只有一人能破,那无疑就是他了。”
听安盛平说得这么笃定,徐延朔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既是早年曾和安盛平一起拜在那位真德秀先生门下,那这个人想来也有些来头,不知有没有耳闻。
“公子说的究竟是谁?”
“他是广州节度推官宋巩之子,”安盛平背负双手,微微一笑,恰在这时,屋外的雨也停了,天边的云朵似是裂开了一道缝,渐渐出现金色的边缘,泛起微微的光亮。他抬头望向天空,悠然道出那人的名字,“宋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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