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6089174
“光阴滋养了草木,草木也滋润了光阴,共同成全着生命”,
在此层面上,
本书可让人感受到一种生生不息的延绵宏大。
书稿为植物散文随笔集。作者寄心于书房,对花草的书文多有研读,并从中得出独到见解。文章分为“旧花留痕”“新木扶疏”上下两辑,上辑为作者过往三本“花书”的精选文章,下辑收入若干关于岭南的特色乡土植物,如莞草、莞荔等等。
作者长于学术性的名实考辨,如《木笔抄书说木兰》,接连梳理木兰、木莲、玉兰、白兰、荷花玉兰、紫玉兰等等在史书今作中讹误(可戏称为“花木兰现象”),可见功力之深。还在文末附上索引,以供有心人查阅,将目光扎根于更广阔的草木领域。
然而在严谨的掩盖下,是深情,既有对花草的眷恋,亦有对绚烂青春的怀念,记录光阴流转中的草木心痕,带着忧伤的美感。
上辑.旧花留痕
泰戈尔的树荫 3
杜鹃花下曾读诗 6
后来,再也没有栀子花 9
芭蕉叶大栀子肥 11
虽说凤凰是心爱的花 15
木笔抄书说木兰 18
伊索种的葡萄和荆棘 41
光荣属于希腊的橄榄树 55
菩提叶上绘莲花 59
幽林一清峰,淡酿桂花香 63
东瀛的朝颜夕颜 66
开眼启唇说相思 77
长夏木槿荣,朱黄各幽情 81
下辑.新木扶疏
莞草小札 117
莞荔史料小录 144
《岭南荔枝谱》与莞荔 149
鸡蛋果的前世今生 155
在二○一七回忆七叶树 172
母亲的中西植物象征 183
留下石榴,记取开花的田野 199
青山一发响杜鹃 208
草木何求 219
花扉六爿 223
时光书话(草木篇) 229
总 序
林贤治
一天,到张懿的办公室小坐,见醒目地添了几盆花草,摆放很讲究。座椅后壁,挂了两幅手绘的水彩画,画的仍是花草。深秋的午后,一室之中,遂有了氤氲的春意。因谈花草,转而谈及关于花草的书。她说,坊间的这类书很零散,何不系统地做一套丛书?我表示赞成,她便顺势让我着手做组织的工作。
有关花草树木的书,我多有购置。除了科普,随笔类也留意挑选一些识见文笔俱佳者,其中,沈胜衣给我的印象最深。他是东莞人,想不到还是一位地方的农业官员,通过电话联络,隔了几天,他径自开车到出版社来了。人很热情,没有可恶的官场习气,倒有几分儒雅。在赠我的书中,有一套他任职之余编辑的丛刊,名《耕读》,印制精美,可见心魂所系。
沈胜衣当日答允为丛书撰稿,归去之后,一并推荐了几位作者。我再邀来朋友桑农和半夏,在花草无言的感召下,很快凑足了这样一套丛书。
桑农编选的两种:《不屈的黑麦穗》和《葵和向日葵》,是丛书中的选本;一国外,一国内,都是名家。桑农长期写作书话,是编书的好手。他选的两种书,从植物入,从文学出,是真正的美文。《草莓》的入选尤使我感到欣喜,如遇故人,几十年前读到,至今手上依然留有整篇文字的芳馥,那“十八岁的馨香”。
沈胜衣喜读书,也喜抄录,加之注意语言的韵味,所以,笔下的《草木光阴》显得丰茂而雅致。作者置身在草木中,却无时不敏感于生命的流转,时有顾惜之意。忆往,伤逝,作品内含了悲剧中的某种美学意味,所以特别耐看。半夏是杂文家,《我爱本草》取材皆为中药,配以杂文,实在很相宜。鲁迅之所谓杂文,原也同小说一样,目的在于“疗救”,种类颇杂,并非全是匕首投枪式。信笔由之,何妨谈笑,不是“肉麻当有趣”便好。半夏此书,写法上,却近似周作人的一些名物小品,平和,闲适,而别有风趣。许宏泉的《草木皆宾》,取画家的视角,多有画事的掌故琐闻。至于王元涛的《野菜清香》,特色自是写“野”。一般文士喜掉书袋,后者亦不乏此中杂俎,但未忘现实人生,夹带了不少历史、社会人文的元素,多出一种经验主义的东西。
钱红丽的《植物记》,将日常所见的花草,匀以生活的泥土,勃勃然遂有了一份鲜活、亲和的气息。戴蓉的《草木本心》,比较起来,偏于娴静,有更多的书卷气。这是两种不同的诗意,或许是沈胜衣序中说的“植物型人格”所致吧?论人性,大约男性近于动物,女性近于植物,难怪她们写起花草来,都能深入其“本心”。这两部小品,不妨当作女性作者的自我抒情诗来读。
编辑中,时时想起故乡的花草。它们散漫于山间田野,兀自开落,农人实在少有余暇观赏,倒是有一些药草,正如荒年供人果腹的野菜一样,不时遭到采掘。以微贱之躯,为救治世间穷人,或剁碎为泥,或投身瓦器,我以为精神是高贵的。但是,从野草们的立场看,未必见得如此。人类与草木之间,始终找不到一种共同的语言,想起来,不觉多少有点寂寞。
泰戈尔的树荫
这是一个久存于心的题目,因为,我总认为泰戈尔是写树写得最好的诗人。
像《飞鸟集》(郑振铎译本)里的这些句子,情怀绝佳:
“绿树长到了我的窗前,仿佛是喑哑的大地发出的渴望的声音。”
“群树如表示大地的愿望似的,竖趾立着,向天空窥望。”
“绿草求她地上的伴侣。/ 树木求他天空的寂寞。”
“安静些吧,我的心,这些大树都是祈祷者呀。”
“阴雨的黄昏,风不休地吹着。/ 我看着摇曳的树枝,想念着万物的伟大。”
(按:后来发现该集另有学者周策纵的译本,但文笔不如郑译的圆熟、自然、有韵味。)
另一本较多写到树的诗集是《流萤集》。译者吴岩的后记颇为动情,说此书他“特别喜欢”“曾在多方面给我以教益”。十年动乱,光阴荒废,垂老的他患了白内障,只能“在晨光里一边品味,一边迻译”。却因此,“我感谢泰戈尔给了我一百几十个美好的早晨”。
他这份感谢,说出了我的心情,因为我也曾在人生的晨光里品味过泰戈尔。而我的感谢不仅是对泰戈尔,还是对那些“美好的早晨”——我的大学生涯;对把这一切安排好、赐给我的上天,不早不晚,让泰戈尔的树荫投在我的年轻岁月。
他“特别的喜欢”,更恰恰说中了我的心事,因为,这本小书是一份礼物,见证了相欢相悦的青春。(按:《情人的礼物》也是吴岩八十年代每天早晨神清气爽之际点滴译成的。)
此后捧看着这些从当年良宵飞来的流萤,恍如隔世,也难免有译者回顾失去光阴的慨叹了。
《译者后记》引了集中的几首诗,如第十一首:“让我的爱情,/ 像阳光一样,/ 包围着你 / 而又给你光辉灿烂的自由。”第四十四首:“今天我的心 / 对昨天的眼泪微笑,/ 仿佛潮湿的树木 / 在雨后的阳光里熠熠生辉。”也是我非常喜欢的,大学时写的诗就借用过这些意象。
另外第二十六首的“天空一无所求,/ 听任树木自由自在”,也曾是我校园日子的确当自况。然而那一切,温柔灿烂的阳光、自由自在的树木,和跟它们相关的所有美好,都已事过情迁迢遥远去,长逝不返。“今天我的心”云云,吴岩是作为他本人生命雨过天青后的写照和鼓励,我却早已不配吟咏。
其实前几年重翻泰戈尔、私下整理笔记时已经想好了:要勉强在这本纪念之书中找一首来概括心情,只可以是当初并不十分在意的这第十首了:
“树木深情地凝视 / 自己的美丽阴影,/ 然而永远抓不住它。”
评论
还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