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判例（年判例译述）

　　外国采取征收措施，美国法院有管辖权吗？

　　外国人能享受美国宪法保护吗？

　　海牙送达公约允许以国际邮件方式送达传票吗？

　　银行房贷歧视少数族裔，市政府能起诉吗？

　　脑瘫儿可以带辅助犬一起上学吗？

　　杀人犯智商低就可以免除死刑吗？

　　本书是美国联邦*法院2016～2017工作年度判决的所有具先例效力的70篇判决书的译述合辑，分为9个章节，囊括了法院间的权力分配、主权豁免的界限、宪法权利的保护、民事法律与民事程序、刑事诉讼程序与刑罚、知识产权保护、经济法、行政法和法律解释等内容。每篇译述均以判例原文为基础，力求覆盖各篇判例中所有重要的法律点，保证全面理解案件事实、完整阐述法律法规，并准确提炼*法院大法官的观点。本书并非对判例原文的简单翻译。编者们对复杂案件抽丝剥茧，以一种更适合国内读者的逻辑来阐述判例，具有更强的可读性。此外，每篇译述都附有判例原文链接，每个判例均根据其内容被分配了一个或多个索引号，便于比较法学者研究检索，为读者提供翔实的研究资料。

　　高凌云，复旦大学法学院教授。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法制工作委员会法律英文译审专家委员会委员，上海国际商务法律研究会副会长，上海市“涉外法律人才”，美国纽约州、俄勒冈州律师。曾任美国凯斯西储大学、圣约翰大学和杜兰大学客座教授，美国纽约大学法学院Hauser Global Senior Fellow（海外高级研究员），并先后应邀在美国哈佛大学、康奈尔大学等著名学府的法学院以及国际信托从业者协会（STEP）与美国纽约州律师公会等进行有关信托法和商法的公开演讲或学术报告。主要研究领域为英美法、信托法、国际商法等。

第一章法院间的权力分配
一、联邦法院与州法院的管辖权
1.01.001莱特福特诉圣达特抵押贷款公司
Lightfootv.CendantMortgageCorp.
——联邦法院管辖权之谜
1.01.002施贵宝公司诉加利福尼亚州高等法院
Squibbv.SuperiorCourtofCalifornia
——州法院的特别管辖权
1.01.003北柏林顿铁路公司诉提利尔
BNSFv.Tyrrell
——州法院的一般管辖权
1.01.004TC哈特兰德公司诉卡夫食品集团品牌公司
TCHeartlandv.KraftFoodsGroupBrands
——一次对“专利流氓”的沉重打击
1.01.005派瑞诉奖惩系统保护局
Perryv.MeritSystemsProtectionBoard
——联邦政府公务员的人事纠纷由哪个法院管辖？
1.01.006弗吉尼亚州诉勒布朗
Virginiav.LeBlanc
——联邦法院与州法院之间的权力平衡
二、联邦法与州法之间的冲突
1.02.001密苏里州考文垂医疗保健公司诉内维尔斯
CoventryHealthCareofMissouriv.Nevils
——联邦法与州法之间的冲突
三、上下级法院的关系
1.03.001麦克莱恩公司诉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
McLanev.EqualEmploymentOpportunityCommission
——上诉审查的标准
1.03.002博斯诉俄克拉何马州
Bossev.Oklahoma
——谁来决定先例要不要遵循？
1.03.003北卡罗来纳州州长库珀诉哈里斯
Cooperv.Harris
——选区划分的小心思
四、司法与行政之间的制衡
1.04.001国家劳动关系局诉西南通用公司
NationalLaborRelationsBoardv.SWGeneral，Inc.
——代理高官的尴尬遭遇
1.04.002特朗普总统诉国际难民接纳计划和夏威夷州
Trumpv.IRSP&Hawaii
——法院如何平衡禁令所涉各方利益
1.04.003北卡罗来纳州诉卡温顿
NorthCarolinav.Covington
——想以“法”服人，说理要充分
第二章主权豁免的界限
一、外国主权豁免
2.01.001委内瑞拉诉佩恩国际钻井公司
Venezuelav.Helmerich&PayneInt’lDrillingCo.
——主权豁免例外的适用门槛
二、部落主权豁免
2.02.001路易斯诉克拉克
Lewisv.Clarke
——印第安部落主权豁免问题
第三章宪法权利的保护
一、选举权
3.01.001
北卡罗来纳州州长
库珀诉哈里斯
Cooperv.Harris
——选区划分的小心思
3.01.002希尔诉弗吉尼亚州选举局
Bethune-Hillv.VirginiaStateBd.ofElections
——根据种族划分选区究竟违不违宪？
3.01.003北卡罗来纳州诉卡温顿
NorthCarolinav.Covington
——想以“法”服人，说理要充分
二、移民法
3.02.001齐格勒诉阿巴希
Ziglarv.Abbasi
——当天赋人权碰上国家安全
3.02.002马斯连雅克诉美国
Maslenjakv.UnitedStates
——移民能不能撒个小谎？
3.02.003李宰诉美国
JaeLeev.UnitedStates
——律师挖的坑谁来填？
3.02.004总检察长塞申斯三世诉莫拉莱斯-桑塔纳
Sessionsv.Morales-Santana
——爹妈不同，命运不同
3.02.005特朗普总统诉国际难民接纳计划和夏威夷州
Trumpv.IRSP&Hawaii
——法院如何平衡禁令所涉各方利益
3.02.006胡安诉总检察长塞申斯三世
JuanEsquivel-Quintanav.AttorneyGeneral
——关于“未成年人”的界定
三、财产权
3.03.001穆尔诉威斯康星州
Murrv.Wisconsin
——政府能否禁止相邻两个地块分割出售？
3.03.002豪威尔诉豪威尔
Howellv.Howell
——残疾津贴是夫妻共同财产吗？
3.03.003促进卫生保健网诉斯泰普尔顿
AdvocateHealthCareNetworkv.Stapleton
——谁动了我的退休金？
四、特殊群体保护
3.04.001巴克诉得克萨斯州劳教部刑事司法科科长戴维斯
Buckv.Davis
——黑人就该判重刑？
3.04.002潘拿·西德里格斯诉科罗拉多州
Pena-Rodriguezv.Colorado
——陪审员种族歧视怎么办？
3.04.003美洲银行诉迈阿密市
BankofAmericav.Miami
——路遇银行歧视，政府拔刀相助
3.04.004总检察长塞申斯三世诉莫拉莱斯-桑塔纳
Sessionsv.Morales-Santana
——爹妈不同，命运不同
3.04.005弗莱诉拿破仑社区学校
Fryv.NapoleonCommunitySchools
——残障儿童需要尊严
3.04.006恩德路诉道格拉斯郡Re-1学区
Endrewv.DouglasCountySchoolDistrictRe-1
——残障儿童需要进步
3.04.007摩尔诉得克萨斯州
Moorev.Texas
——智商低免死刑？
3.04.008麦克威廉斯诉邓恩
McWilliamsv.Dunn
——精神病杀人的特殊待遇
3.04.009帕万诉斯密斯
MarisaN.Pavanv.NathanielSmith
——新生儿的父母只能是异性夫妻吗？
五、宪法第一修正案
（一）宗教自由与限制
3.05.001哥伦比亚三一路德教会诉密苏里州自然资源部主管康莫
TrinityLutheranChurchofColumbiav.Comer
——让上帝的归凯撒？
3.05.002促进卫生保健网诉斯泰普尔顿
AdvocateHealthCareNetworkv.Stapleton
——谁动了我的退休金？
（二）言论自由与限制
3.05.003潘拿·西德里格斯诉科罗拉多州
Pena-Rodriguezv.Colorado
——陪审员种族歧视怎么办？
3.05.004马泰尔诉谭西蒙
Matalv.SimonShiaoTam
——亚裔乐队歧视了谁？
3.05.005表达发型屋诉纽约州总检察长施耐德玛
ExpressionsHairDesignv.Schneiderma
——卖家报价也跟言论相关？
3.05.006帕金汉姆诉北卡罗来纳州
Packinghamv.NorthCarolina
——州法律可以禁止个人使用社交媒体吗？
六、宪法第四修正案
3.06.001曼努尔诉伊利诺伊州乔利埃特市
Manuelv.CityofJoliet，Illinois
——无端被羁押，如何来维权？
七、宪法第五修正案
3.07.001布拉沃诉美国
Bravov.UnitedStates
——禁止双重危险原则
八、人身保护令程序
3.08.001巴克诉得克萨斯州劳教部刑事司法科科长戴维斯
Buckv.Davis
——黑人就该判重刑？
3.08.002监狱长詹金斯诉赫顿
CharlotteJenkinsv.PercyHutton
——一起750美元私房钱引发的血案
九、律师的无效协助
3.09.001李宰诉美国
JaeLeev.UnitedStates
——律师挖的坑谁来填？
3.09.002韦弗诉马萨诸塞州
Weaverv.Massachusetts
——因法庭太小而引发的纠纷
3.09.003麦克威廉斯诉邓恩
McWilliamsv.Dunn
——精神病杀人的特殊待遇
3.09.004达维拉诉得克萨斯州劳教部刑事司法科科长戴维斯
Davilav.Davis
——上诉律师不给力，法院会额外开恩吗？
十、外国人的宪法权
3.10.001埃尔南德斯诉梅萨
Hernandezv.Mesa
——美国边境巡逻员能不能朝界河那边的墨西哥公民开枪？
第四章民事法律与民事程序
一、律师费之因果关系
4.01.001因特异轮胎橡胶公司诉哈格
GoodyearCo.v.Haegar
——轮胎引发的律师费纠纷
二、法官的回避
4.02.001里彭诉监狱长贝克
Rippov.Baker
——有可能讨好公诉人的法官该不该回避？
三、民事诉讼中的第三人
4.03.001纽约州彻斯特镇诉拉罗地产公司
TownofChester，NewYorkv.LaroeEstates，INC.
——如何成为美国民事诉讼中的第三人？
四、针对集体诉讼许可的上诉权
4.04.001微软公司诉贝克
MicrosoftCorp.v.Baker
——游戏用户：聪明反被聪明误
五、时效
4.05.001SCA卫生用品公司诉顶级婴儿用品公司
SCAv.FQLLC
——拖延症要不得
4.05.002考克什诉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Kokeshv.SEC
——诉讼时效的适用
4.05.003加利福尼亚州公共雇员养老基金诉ANZ证券公司
CaliforniaPublicEmployeesRetirementSystemv.ANZSecurities
——诉讼时效与除斥期间之辨
六、仲裁协议的效力
4.06.001亲属护理中心诉克拉克
KindredNursingCentersv.Clark
——仲裁协议算不算数？
第五章刑事诉讼程序与刑罚
一、上诉
5.01.001曼里克诉美国
Manriquev.UnitedStates
——两个判决，必须有两次上诉！
二、证据
5.02.001特尔纳诉美国
Turnerv.UnitedStates
——对我有利的证据藏着对吗？
三、刑罚
5.03.001迪恩诉美国
Deanv.UnitedStates
——人生能有几个30年？
5.03.002贝克尔斯诉美国
Becklesv.UnitedStates
——一样的措辞，不一样的命运
5.03.003尼尔森诉科罗拉多州
Nelsonv.Colorado
——说好的无罪推定呢？
5.03.004哈尼克特诉美国
Honeycuttv.UnitedStates
——共犯对共同犯罪的收益要承担连带责任吗？
四、警察的有限豁免权
5.04.001怀特诉保利
Whitev.Pauly
——晚来一步的警察可以开枪吗？
5.04.002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郡诉门德斯
CountyofLosAngeles，Californiav.Mendez
——警察什么时候才可以开枪？
第六章知识产权保护
一、商标法
6.01.001马泰尔诉谭西蒙
Matalv.SimonShiaoTam
——亚裔乐队歧视了谁？
二、专利法
6.02.001生命技术公司诉普洛麦格公司
LifeTechnologiesCorp.v.PromegaCorp.
——专利组件怎么算?
6.02.002山德士公司诉安进公司
SandozInc.v.AmgenInc.
——生物原研药与仿制药之争
6.02.003印象制品公司诉利盟国际公司
ImpressionProductsv.LexmarkInternational
——专利权用尽情形的纠偏
6.02.004三星电子诉苹果公司
SamsungElectronicsCo.v.AppleInc.
——零部件也有法律地位
6.02.005SCA卫生用品公司诉顶级婴儿用品公司
SCAv.FQLLC
——拖延症要不得
6.02.006TC哈特兰德公司诉卡夫食品集团品牌公司
TCHeartlandv.KraftFoodsGroupBrands
——一次对“专利流氓”的沉重打击
三、著作权
6.03.001星体育公司诉校队牌公司
StarAthleticav.VarsityBrands
——实用品中的艺术特征能否获得著作权保护？
第七章经济法
一、金融证券
7.01.001肖诉美国
Shawv.UnitedStates
——匹诺曹狡辩中的神反转
7.01.002萨尔曼诉美国
Salmanv.UnitedStates
——无偿泄密算不算内幕交易
7.01.003考克什诉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Kokeshv.SEC
——诉讼时效的适用
7.01.004加利福尼亚州公共雇员养老基金诉ANZ证券公司
CaliforniaPublicEmployeesRetirementSystemv.ANZSecurities
——诉讼时效与除斥期间之辨
二、破产法
7.02.001奇热夫斯基诉耶维奇控股公司
Czyzewskiv.JevicHoldingCorp.
——老司机带你学习破产法
三、公平债务催收
7.03.001亨森诉桑坦德公司
Hensonv.Santander
——过去时就不能形容现在的时态了吗？
7.03.002米德兰资本有限公司诉约翰逊
MidlandFunding，LLCv.Johnson
——主张过期债权还会摊上官司？
四、歧视性贷款合同
7.04.001美洲银行诉迈阿密市
BankofAmerica.v.Miami
——路遇银行歧视，政府拔刀相助
第八章行政法
一、一般行政法
8.01.001州立农业保险公司诉美国
StateFarmFire&CasualtyCo.v.UnitedStatesexrel.Rigsby
——论告发的正确姿势
第九章法律解释
一、对公约的解释
9.01.001水花公司诉梅侬
WaterSplash，Inc.v.Menon
——围观美国大法官对《海牙送达公约》咬文嚼字
二、对国会立法的解释
9.02.001亨森诉桑坦德公司
Hensonv.Santander
——过去时就不能形容现在的时态了吗？
9.02.002国家劳动关系局诉西南通用公司
NationalLaborRelationsBoardv.SWGeneral，Inc.
——代理高官的尴尬遭遇
9.02.003贝克尔斯诉美国
Becklesv.UnitedStates
——一样的措辞，不一样的命运
9.02.004促进卫生保健网诉斯泰普尔顿
AdvocateHealthCareNetworkv.Stapleton
——谁动了我的退休金？
索引
后记

　　序一

　　知晓高老师的请托，十分激动和感动。30多年前的旧作，至今还有相识、相知。此一新作是对美（国）宪（法）原汁原味的判例行诠释，有创新性。但可惜我年事已高，智力大不如昔，且对美宪生疏已久，脱离甚远，不敢贸然允纳，恐成画蛇添足之嫌，有损原意。

　　李昌道

　　2020年1月8日

　　序二

　　呈现在读者面前的这部著作由复旦大学法学院高凌云教授编著，是对美国联邦最高法院一个工作年度全部具先例效力意见书（opinion，判决）的评述。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实行许可上诉制度，在严苛的案件复审挑选机制下能被调卷并形成意见书，一方面表明这些案件所涉及的问题凸显着法治“公共政策”意义，具有“关乎全局”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体现了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乃至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对该等问题的司法认知，映射出美国社会的法治需求。

　　高凌云教授自2004年至复旦大学法学院任教，讲授国际商法、信托法、法律英语等课程，深受学生喜爱，屡屡被评为优秀教师，法律英语课程更是成为明星课程。她在信托法等领域的耕耘，获得域内外学术界的高度认可。一年多前，我在与高老师交谈中，得知她正在主持对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判例的译述工作，恰逢其时，“李昌道学术基金”由吾等李昌道教授的学生及法学界、法律界热心同仁设立，旨在弘扬宪法精神、推进宪法学研究。李昌道先生为我国著名法学家，曾任复旦大学法律系主任、法学院院长，对美国宪法有精深的研究，其《美国宪法史稿》《美国宪法纵横论》等著述均是美国宪法研究领域的开拓性经典之作。李昌道教授在《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制定与实施过程中做出突出贡献，亦有丰富的研究成果。高凌云教授的此项研究成果纳入“李昌道学术基金”项下出版，可谓相得益彰。

　　高凌云教授嘱我作序，实不敢当，但感于高教授之盛意，勉为其难，谈些对本著作的粗浅认识。

　　首先，通过本著作，读者可以进一步认知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判决的功能。其一，《美国联邦宪法》作为近代第一部成文宪法，继受了洛克、孟德斯鸠等启蒙思想家的权力制衡思想，可谓欧洲之花结出了美国之果。美国式的分权既存在于联邦与州之间，也存在于联邦及州的内部权力主体之间，公权力配置更多的是强调权力制衡而非绝对分立。《美国联邦宪法》第1条、第2条规定了立法权与行政权的制约关系，除《美国联邦宪法》第3条有关司法权归属与管辖权、第4条有关司法礼让条款外，司法权对立法与行政权制约完全基于美国法院的实践。尽管对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司法审查权一直存在司法能动主义与司法克制主义的争论，且反对意见不仅来自学者、政治家，甚至来自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自身，如在2015年“

　　奥伯奇菲尔诉霍奇斯”中（Obergefell v. Hodges），罗伯茨首席大法官撰写了长达29页声情并茂的反对意见书。但是，因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的专业性、独立性，加之美国社会强大的法治观念，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判决在权力制衡中发挥着巨大作用已是公认的事实，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是实现权力制衡的利器。本著作中有关“联邦法院与州法院的管辖权”“联邦法与州法间的冲突”“上下级法院的关系”“司法与行政之间的制衡”的判例，即属于权力制衡问题。其二，在《美国联邦宪法》诞生之前，已有《邦联条例》存在，由各州参与制宪会议、制定《美国联邦宪法》。出于对联邦权力过大而削弱州权的警觉，《美国联邦宪法》第十修正案规定：“宪法既未授予合众国、也未禁止各州行使的权力，由各州各自保留，或由人民保留”，确定了联邦与州的权力边界。因此，可由联邦制定的法律极其有限，立法权主要由各州行使，形成了美国法律“联邦主义”特色。以《美国公司法》为例，尽管在立法层面由联邦立法的“联邦化”主张屡屡受挫，其司法层面“联邦主义”与“联邦化”的冲突几乎不存在。一个重要的原因为：美国联邦法院基于管辖权审理涉及由州立法的案件，并形成具有先例效力的判决，很大程度上弥合了“联邦主义”下立法的间隙，统一了法律适用，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是法律“联邦主义”与“联邦化”取向的调合剂。其三，尽管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出现过类似1857年“斯科特诉桑佛特案”（Dred Scott v. Sandford）的“黑暗”判决，但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更多的判例维护了公民的基本权利及相关法律主体的权益。美国联邦最高法院通过适用《美国联邦宪法》及其第一、第四、第五、第六、第十四修正案等，保障言论自由、宗教自由、学术自由、隐私权、财产权等免除非法侵害，保障公民（有时含商主体）的权利。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借助普通法的优势，能够较快地回应美国社会发展中的法治需求，弥补制定法之不足。本著作中的绝大多数判例涉及权利保障问题。

　　其次，美国法学家庞德说：“法律必须稳定，但又不能静止不变。因此，所有的法律思想都力图协调稳定必要性和变化必要性这两种彼此冲突的要求”。仅就《美国联邦宪法》而言，它属刚性宪法，且制定时间久远，难免有“简”、有“缺”，美国宪法长久存续而常新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在处理具体案件中运用解释方法丰富了宪法的内容。读者在这部著作中可以一览本年度判决中所蕴含的解释方法，包括文义解释、缩限解释、扩张解释、体系解释、学理解释、原旨解释等。若以此为起点，则有助于读者通过研究、借鉴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在解释“必要与适当”、“管制”、“政府行为”、正当程序条款中“自由或财产”、“贸易”、“州际贸易”、“刻不容缓的紧迫危险”等“弹性条款”时运用的解释方法。美国联邦最高法院也将法律解释适用于处理非宪法性案件中，如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在不同时期对何为“证券”就作出过不同的解释，以适应金融管制或放松管制的需要。通过本著作，研究、解析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法律解释问题，无疑对认识立法与司法的互动性、法律文本稳定性与法律精神发展性的相互关系，大有裨益。

　　最后，目前，对《美国联邦宪法》及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研究，著述颇丰，但完整地研究美国联邦最高法院一个工作年度全部生效判例的著述不多。高凌云教授及其团队的该项成果除凸显前述学术价值外，还体例清晰，行文流畅，用词严谨，译述准确、得当，有时又不失诙谐，可读性强，能为更多希望了解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晚近司法全貌的读者开启一扇知识之窗。

　　鉴于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本年度的判决多发回重审，后续案件可能更加跌宕起伏，也使读者抱有且听下回分解的强烈期待，希望后续著作早日出版！

　　复旦大学法学院教授

　　2020年2月于复旦大学江湾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