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6499720
写在“基石”之前
姚海军
“基石”是个平实的词,不够“炫”,却能够准确传达我们对构建中的中国科幻繁华巨厦的情感与信心,因此,我们用它来作为这套原创丛书的名字。
近十年,是科幻创作飞速发展的十年。王晋康、刘慈欣、何夕、韩松等一大批科幻作家发表了大量深受读者喜爱、极具开拓与探索价值的科幻佳作。科幻文学的龙头期刊更是从一本传统的《科幻世界》,发展壮大成为涵盖各个读者层的系列刊物。与此同时,科幻文学的市场环境也有了改善,省会级城市的大型书店里终于有了属于科幻的领地。
仍然有人经常问及中国科幻与美国科幻的差距,但现在的答案已与十年前不同。在很多作品上(它们不再是那种毫无文学技巧与色彩、想象力拘谨的幼稚故事),这种比较已经变成了人家的牛排之于我们的土豆牛肉。差距是明显的——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差别”——却已经无法再为它们排个名次。口味问题有了实际意义,这正是我们的科幻走向成熟的标志。
与美国科幻的差距,实际上是市场化程度的差距。美国科幻从期刊到图书到影视再到游戏和玩具,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动力十足;而我们的图书出版却仍然处于这样一种局面:读者的阅读需求不能满足的同时,出版者却感叹于科幻书那区区几千册的销量。结果,我们基本上只有为热爱而创作的科幻作家,鲜有为版税而创作的科幻作家。这不是有责任心的出版人所乐于看到的现状。
科幻世界作为我国有影响力的专业科幻出版机构,一直致力于对中国科幻的全方位推动。科幻图书出版是其中的重点之一。中国科幻需要长远眼光,需要一种务实精神,需要引入更市场化的手段,因而我们着眼于远景,而着手之处则在于一块块“基石”。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对于基石,我们并没有什么限定。因为,要建一座大厦需要各种各样的石料。
对于那样一座大厦,我们满怀期待。
我们的科幻世界
宝树
今年是《科幻世界》杂志创刊四十周年,编辑部约我写一篇纪念文章。应承之后,我才感到为难,不知道写些什么好。我是一个资深科幻迷,但出道当作者却很晚,2010年之后,我才开始科幻写作,入行八九年,发表了若干毁誉参半的小说,出过几本销量平平的书,蒙读者和编辑不弃得过两次银河奖,创作之路走得普普通通,写出来想者也没什么兴趣看。
而且说句老实话,我近几年的创作也陷入瓶颈,有时候一年发表不了一篇作品,发表了也没有什么反响。总之,是一个还没有红过就即将过气的三流作者。我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写作激情了,不过骗骗稿费混口饭吃,这些当然更不足为人道。所以我告诉约稿的姚海君主编,说自己想不出有什么好写的,要不就写几句祝福的话算了。他却说:“宝树啊,你是1999年参加高考的,那一年作文题不是关于记忆移植的吗?我记得你因为看了《科幻世界》,当时作文写得很好,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就写这个嘛!”
我不禁苦笑,不提这事还好,说起来真是“一时不谨慎,一生两行泪”。这件事倒是科幻迷耳熟能详的典故:1999年高考作文题是“假如记忆可以移植”,凑巧当年《科幻世界》第7期就围绕“记忆移植”做了个专题,里面有好几篇小说以及科普文章。杂志恰好在高考前几天上市,读过的应届生高考如有神助,而没看过的考生碰到这样思维发散的作文题,根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上一下就是几十分的差距,不知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这件事以后,《科幻世界》押中高考题的新闻不胫而走,许多家长都开始给孩子订阅,第二年杂志的征订数就大幅增加,形成了二十一世纪初的一波科幻热潮。
前几年,我的小说《人人都爱查尔斯》荣获银河奖。在颁奖现场,漂亮的女主持人问我是不是1999年参加高考的,我说是。她问我写了什么作文,我告诉她写了篇讲记忆移植的微科幻小说,她夸张地惊叹:“哇,好棒哦!所以这篇作文让你考上燕京大学了吧?”我犹豫了一下,点头称是,下面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过了几天,报纸上登出来一篇关于银河奖的报道,其中提到一句“银河奖得主宝树深情回忆,正是《科幻世界》帮他高考夺魁,圆梦燕大”。
其实压根儿不是这么回事。
那年高考,我考砸了。
事实是这样的:我读中学时的确一直有看《科幻世界》的习惯,高考前也读到了讲记忆移植的那期。所以考试中我一时兴起写了一篇小说,说的是一个二十二世纪的记忆移植者因为记忆紊乱而产生人格分裂的故事,还有意采用了意识流的写法。当时笔走龙蛇,写得痛快,即便今天,我也觉得这篇小小说以高中生的标准来看很不错,够资格上《科幻世界》上的“校园之星”。但这个世界根本没道理可讲——我觉得写得好,阅卷者可不这么认为。相反,他们看到这种既没有中心思想,起承转合也不合作文规范的瞎编乱造,大概火冒三丈,直接扣了我一大半的分,让我语文这科彻底考砸了。更可气的是,我一个同学根本不看科幻,写了一篇八股文——说他移植了爷爷的记忆以后,继承了爷爷艰苦朴素、顽强拼搏的思想,决心为建设祖国而奋斗——就这内容竟然得了满分,全国好多报刊转载,还在各种高考作文选上当范文刊登。我找谁评理去?
可笑我当时自我感觉良好,估分也估得很高,志愿便填报了燕大。结果分数一出来,光马失前蹄的语文这科就比预估分数低了二三十,离燕大提档线还差了老远,燕大当然没可能要我。加上第二三志愿也没填好,后没有考上一本,惨遭落榜。后来招生办给我调剂到了名不见经传的中关村文理学院。我平时成绩是不错的,高中班主任沙老师非常惋惜。据学弟学妹讲,他现在还经常提起我,给他们上课时老说:“高考作文千万不要写小说,你们有个学长谢宝舒,本来成绩很好,就是这样毁了……”
不过风水轮流转,大四那年,中关村文理学院居然并入了燕京大学(据说是燕大需要我们学院的地皮),所以我的毕业证书是燕大发的。但是实际的区别很多人都知道,正经燕大学生从来不承认我们是校友,燕大出来的像科幻作家陈秋帆、夏茄他们,问起我的年级系别,我一说是原中关村文理的,人家就笑笑不说话了。
这些弯弯绕本来说不清楚,所以访谈提到这事我只能含糊带过,难道那种场合要说看科幻小说让我高考砸锅了吗?谁知道这么一来偏偏就出了问题。
本来这种科幻方面的新闻除了科幻迷没人看,我在朋友圈也没转发。可因为提到我的本名和故乡南川,南川本地的媒体公众号不知怎么给转了,还改了个浮夸之极的标题《昔日高考状元,今日科幻大咖——南川小伙谢宝舒喜获世界银河奖》(大概是把“科幻世界银河奖”断错了句),很快转到了我的高中群里。高中同学谁还不知道谁,我高考的滑铁卢是那一届的大新闻,人家至今记忆犹新,看到这种文章会怎么想?当然也没人当面揭穿,只是许多人阴阳怪气地说“恭喜状元郎!快发红包”,我尴尬地辩解说是记者乱写的,不久就退群了。
这是一次不愉快的小风波,我本以为到这儿就结束了,谁料还有下文……不,除了下文还有上文,牵扯到1999年之前的许多年、许多事——一些我早就忘记的人和事,在那次报道之后又重新浮出水面,揭露出一个个尘封已久的秘密,后让我卷入了一桩可能改变世界的神秘事件……这件事和《科幻世界》倒还有点儿关系,既然说到这里,我就干脆都写出来,作为一点儿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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