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819260
在《老江湖》这本散文集中,作者于长江、泾河、钱塘江、西湖等水系的大背景下,探索诸如梁山好汉、绍兴师爷、九姓渔民、不第秀才、闽赣客家、湘西苗人、江南矿工、丝路僧侣等具有民间抑或草莽意味的文化古迹,在江湖的浪涛中溯流而上,追寻那些封印许久的江湖行走。
001 / 序:我的江湖
001 / 天下西湖 浙江·杭州西湖
是的,西湖很小,但它就像一枚玲珑的印章,有了它,整幅中国画卷布局才能圆满,笔墨才能灵动,气韵才能轩昂。
019 / 大江东去 湖北·咸宁赤壁、黄州赤壁
或许那一夜曹操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一生,或许再也无法跨越那条河流了,虽然它曾经就近在咫尺。
035 / 上梁山 山东·济宁水泊梁山
只要不回头,不弯腰,不停步,猛地一跺脚,世间何处不是梁山?
055 / 为客天涯 江西·龙南围屋 福建·永定土楼
任何一次出走都是被迫的,夯墙的同时,主人也在狠狠夯下安定的愿望。
073 / 袈裟上的灵山 江西·大余梅岭 湖北·黄梅东山寺
弘忍那夜给慧能讲解的《金刚经》的开头……没有人神共赞,也没有天女散花。一部大经,不过只是穿衣吃饭。
095 / 鹅湖会 江西·铅山鹅湖书院
武夷山到鹅湖,二百四五十里路;永康到鹅湖,五百里路。五百里的陈亮到了,二百多里的朱熹没到。纵然是辛弃疾,也无法弥合那三百来里路的裂隙。
119 / 剩山水 浙江·富春江
千年之后,我们终于看清了这一段历史的归宿,某种意义上,也就能够这样说:富春江才是《三国》的“终结地”。
139 / 刀笔乡 浙江·绍兴安昌古镇
若想坐稳公堂,需要的并不是浪漫与激情,而是他们欠缺的务实与琐碎。师爷们兜售的就是这样一门手艺。
163 / 金窟记 浙江·遂昌金矿
“上有葱,下有银;上有薤,下有金。”……葱薤本是异味之物,佛教将其归于浊臭,皈依者必须断绝——所谓人间富贵,原来不过是种种臭腐?
183 / 崖壁道场 甘肃·泾川百里石窟长廊
泾河石窟,渭河草堂,泾渭一北一南,终合流归入长安。走出这么一幅三教形势图,会不会就是隐藏在关中水系深处的秘密呢?
205 / 血色边墙 湖南·凤凰、黄丝桥古城,腊尔山
边墙圈起的,是一个王朝的隐疾:金光闪耀的帝国版图上,雷公山与腊尔山,就像隐藏在锦绣纹中两个不易被察觉的黑洞,常年乌云笼罩虎啸狼嚎。
231 / 钱塘弄潮 浙江·海宁、萧山
“这个潮今天要两米多了。”他的普通话并不好懂,喊潮那几句应该是反复训练过的,“它这个潮碰一下,就回去了,要等到第二个潮上来才好看。”
252 / 后 记
序:我的江湖
我曾经无比热切地寻找过江湖。
与所有少年一样,我想象中的江湖,有宝马,有快刀,有英雄,有美女,有参不透的禅机,有喝不完的烈酒。更有踏不尽的不平事,斫不尽的恶人头。
当然,少不了还有一间“悦来客栈”。
多年以后,我才意识到,与其说我迷恋江湖本身,不如说是迷恋一种为客江湖的苍凉行走。而等我对这种行走的意义真正有所感悟,又过了很多年——初,我只不过是借此来消解一些日常的无聊。
正如南美传说中,一个人真正死去的标志是被全世界彻底遗忘。江湖,也必须依靠足够多的行走来维持存在。
我这样说,是我早就清楚,我所追寻的江湖,其实只是个幻象。每位少年在长出白发的那一刻,才会生成属于他自己的真正江湖。它们悄然降临,无影无踪而又无处不在,依据各自的气息分门别派,推杯换盏间,或是歃血为盟,或是短兵相接。所有的暗器都没有解药,所有的绳索都打成死结;的标准是成王败寇,的忌讳是快意恩仇。
两座江湖其实早已分道扬镳。我的投奔,可以理解为逃离。但我的逃离并非没有意义。西哲将时间比喻成河流,而我将在自己的江湖进行一次时光逆流之旅——“江湖”二字,用在这里竟然如此贴切。
我将在江湖之浪涛中溯流而上,荒郊、古庙、老村、边城,一一搜寻先人遗落的残刃与秘籍,直至在它们的指引下,回到初,去唤醒那声被封印在酒杯底的裂石崩云的长啸。
2018.8.17
仅从目录来看,《为客天涯》就称得上是格局庞大的历史散文读本。它在时间上从商周时代到晚清残局,跨度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地域上则从东北到闽南,从甘肃到江南,南北纵横数千里之遥。涉及的古文明形态,墓葬、石窟、寺院、故城、书院、县衙不一而足。这是一种对中国强大散文书写传统的沿袭——他的笔触,指向大地伦理,指向广阔的历史、广阔的世道人心。他的行走和书写,正是一个传统儒生的朝圣之旅。
——江子(著名作家,评论家)
读郑骁锋的书册,是如此容易倾听到他体内激越却又节制着的轰响血液。对于沧桑累累的历史,他总是独出己见,新鲜锐利。
——黑陶(作家,诗人)
摆脱了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百态江湖是什么样?我想象这个世界该仁慈的时候仁慈,该残酷的时候残酷,该意气的时候意气……这样的酣畅淋漓何处去求共鸣?我想象里的江湖,他用这样的文字写了出来。
——编辑推荐
天下西湖
浙江·杭州西湖
这是一场预备已久的死刑,杀人者和被杀者都等了很多年。走向刑场的路上,双方都有解脱的感觉。他们都知道,片刻之后,随着刀光闪过,那个已被淘汰的朝代将在秋风中彻底消失,对其旷日持久的清剿也将就此终结。
即将被杀的人是南明后的将领张苍水。明亡之后,这位浙江宁波人率领义军在东南一带苦苦抵抗了二十来年,直到那个晦暗的黎明,一队清兵突然登上了他藏身的小岛。
作为英雄,张苍水对死难,表现得从容、凛然。他是坐着受刑的,因为他拒绝以下跪的姿势退出人间。而他的遗言,除了一首铿锵的绝命诗,还有一句深沉的赞叹。
“好山色。”说这句话时,张苍水躯干挺直,目光悠远,枯槁的脸上,慢慢展开一丝柔和的微笑。
杭州市平海路东端与中山中路的交接处,如今是一个商铺林立的繁华街区。在明代,这里是浙江省按察使官署所在,官署前面的空地上,设有两块牌坊,一为“明刑”一为“弼教”,弼教坊的名称便是由此而来。
张苍水的刑场就设在这里。
那天是农历九月初七,整个杭州城都飘着甜甜的桂香。张苍水深深地嗅了一口气,拂了拂衣上的灰尘,缓缓盘膝坐下,回过头来,对身边神情紧张的刽子手笑了一笑。
三百多年后,“好山色”已由沙孟海写成了一块遒劲的大匾,高悬于杭州张苍水祠的正厅。张苍水的祠堂连同墓冢,位于太子湾公园与章太炎纪念馆之间,紧邻着西湖。
薄暮,西湖平湖秋月,我独自坐着。三月的夜风贴着湖面滑来,带着水气柔柔地拂面而过。原本是多云天气,又是初三,不指望月出东山。光景一截截黯淡着,满天浮云像是渐渐被水化开了,又不断一滴滴点入浓墨,在湖面上渗洇开来。近处的山仿佛随着浅浅的涟漪移向远处,而远山则从山尖开始逐渐淡去,直至完全隐入虚空。画舫游船俱已不可辨认。湖面似乎越来越宽广,越来越混沌。
离开张苍水祠后,我走走停停,已经在湖边踯躅了很久。过去的几个小时,我一边欣赏西湖由明丽一点点转换为朦胧,一边在思索那个俗不可耐的问题:西湖被赞誉为“人间天堂”,它的独特魅力,究竟在于何处?诚然,西湖是极美丽的,但令天下人魂牵梦萦的,果真只是这一脉山水本身吗?
我细细回忆着西湖的各处景点。身为浙江人,它们中的大部分,我都已经游赏多次,有一些甚至可以说烂熟于心了。终于,我记起了在岳王庙中看到的一首诗,作者是清代著名诗人袁枚:“江山也要伟人扶,神化丹青即画图;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 ”
诗句镌刻在一块石碑上,笔画开张,朴拙有力。中国的书法讲究线条,而线条的优劣取决于正反两种力道的抗衡与融合,通常艰涩顿挫才显虎虎生威,圆滑顺溜却往往暴露出轻浮虚弱。受袁枚启发,我想到,若以“丹青画图”为喻,西湖之美,或许就美在刚柔相济,不似其他江南名湖园林那般一味婉约。大概,这也就是“人间重西湖”首要的原因。
西湖之美,温婉之外,其实另有一股激烈。岳飞、于谦、张苍水等烈士埋骨湖畔,众人皆知,暂且不提;仅是西湖的景点名称,也在清丽的表象下暗藏着一股豪气。花港观鱼与柳浪闻莺之外,有龙井,有虎跑,有狮峰——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整个杭州都被称为武林;即便只是孤山,简简单单两个字,却也有着难以掩饰的桀骜。
唯豪气方能容纳豪杰。难怪狂野磊落如鲁智深,到了钱塘江边便会豁然彻悟,抛开杀人放火的禅杖,将两只跋涉万里的大脚交互叠了,拍手笑一声,坐化于六和塔下。与他做伴的,还有行者武松,低眉顺眼地在暮鼓晨钟声中老去,铁血侠情尽皆隐入了西泠桥头的一抔土中。
鲁智深、武松毕竟是小说人物,当年秋瑾却是真真切切地爱上了这片湖山。一个晚春的黄昏,瞻仰完岳坟出来,她在湖堤上许了一个愿,希望自己也能在此长眠:“如果我死后真能埋骨于此,那可是福分太大了。”秋瑾罹难之后,为了达成她的愿望,人们整整进行了十次传奇般的迁葬,由她的故乡绍兴到夫家湖南再转到杭州,迂回了千里万里才终于让她在孤山脚下安息。
如今,秋瑾的汉白玉雕像屹立在西泠桥畔,一手按剑,一手叉腰,为西湖又增添了几分秋风秋雨的飒爽。
秋瑾是绝不甘心做弱女子的,她自小便喜好男装刀剑,这令我想到了东坡的名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我以为,在东坡的时代,西湖的确可以比为西施,但岳飞之后,西湖应该越来越像是一个清瘦的男子,举止潇洒,眉宇坚毅。
可能白娘子也有这个感觉吧。那许仙本是个庸人,可被这湖水一照,呆滞的五官都生动起来。心旌一摇,白娘子不由得脸颊泛红,在云端痴痴叹了一声。
霎时,柳枝摇摆飞絮漫天,西湖上空落起了绵绵细雨,如雾如烟,嫩嫩地润湿了半个江南。
评论
还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