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21206135丛书名: 中国历史文化名人传丛书
作为一部文学传记,《天生我材——李白传》有其独到之处。该传记由已故当代著名作家韩作荣撰写,是这位受人尊重的老作家生前下大力气的一部作品。人物传记书写,尽管属于纪实性写作,但是出之于作家、学者、历史学家所写的同一传主的作品,文体风格不尽相同,体貌各异,而这正为促进传记文学多样性发展所需要。这部传记中的李白是韩作荣先生心仪神交久矣的李白,他将自己对于李白的理解、认同、解读倾注于笔端,既对李白刻形画神,也抒发了自己,而书中大量的文献征引,章法布局,体现出辞章、义理、考证三个方面的努力,也体现出一个纯文学作家在该著撰写中向文史专业靠拢的意向。这些构成了该著写作方面的一定特点,阅读之,可以使我们获得对诗仙李白的一些新的感受、新的认知。
文史专家——党圣元
本书作者韩作荣为当代诗人。在全力完成本书后,病逝。本书是他的生命之作。作者以当代诗人的眼光,回望千年唐朝的诗仙李白。又以遍读李白之诗,而拓开了两代诗人灵魂的对话,从而顺畅地为李白作传。作者排开了“论”的沉重,以叙述为主笔风格,塑造了一位“仙”而可及的伟大诗人一一李白。在作者笔下,李白既远而可敬,又近而可亲。这真正是一位当代诗人独特眼光中的千年诗仙。
文学专家——田珍颖
中国历代文化名人传丛书之一种,由著名诗人韩作荣著成。作者大量引入李白的诗作,将这些优秀作品,融入李白的经历中,给我们阅读李白诗作以新的视角。作者也大量引用写李白有关的其它诗人的作品或论语,在解读李白与他们的关系中,让我们既读诗,又知人。作者还大量引用古今中人研究者关于李白的论文,广开认识李白的眼界,并从种种不同层面的论述中,比较、思考、推断,*终阐明自己的倾向和观点,从而,显出作者认识李白所持的客观而全面的态度,而排除了偏私的好恶,使这本书具备了研究性和资料性。
001 章/仙人之间
015 第二章/家世之谜
031 第三章/生卒年考
037 第四章/少长江汉
052 第五章/专车之骨
062 第六章/巴蜀之根
074 第七章/寻仙学道
089 第八章/辞亲远游
100 第九章/魏晋情结
117 第十章/泊居安陆
128 第十一章/相门赘婿
142 第十二章/浩然正气
156 第十三章/西入长安
167 第十四章/终南捷径
184 第十五章/七言歌行
198 第十六章/复归郧城
211 第十七章/诗酒人生
230 第十八章/闲云野鹤
241 第十九章/移居东鲁
255 第二十章/兖州游历
269 第二十一章/翰林待诏
284 第二十二章/醉卧长安
298 第二十三章/李杜情深
314 第二十四章/道法自然
327 第二十五章/再游江南
341 第二十六章/梁园之客
353 第二十七章/南下宣州
366 第二十八章/乱离之中
380 第二十九章/永王璘案
393 第三十章/暮年悲歌
409 附录/李白年表 郭启宏
章 仙人之间
写一部诗人李白的传记,不是易事。
对于中国人来说,不知道三皇五帝、历朝历代的帝王将相是何人者为数不少,可不知道诗人李白的人几乎没有。一千二百多年了,他活在世人的仰慕之中,活在楼台酒肆的莺声燕语、弦索琴音与推杯换盏里,活在老人捋着胡须、孺子牙牙学语便知“床前明月光”的口口相传之间,活在“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超迈飘逸的诗章里,亦活在野史、奇闻轶事与久远的民间传说之中。这样一位诗传中外、名垂千古、震烁古今,用余光中的话说“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的诗人,在唐代便声名远播、卓著辉煌、备受崇仰,逝去后诗文仍代代相传、妇孺皆知,一千多年来研读者无数,为这样的诗人立传,哪怕只有少许的属于自己的发现,见一点新意,也颇为艰难。然而,出于对太白其人其诗由衷的喜爱,我虽愚笨,但肯下功夫,一个写诗的人或许更能理解诗人的心态、性格,更易为其豪气及其一生的悲剧所感染,体味其天成的神来之笔的可遇而不可求。故勉力为之,亦将其作为汉诗探究的一次寻根之旅。
林语堂先生写《苏东坡传》时,曾言了解一个死去已经一千年的人并不困难,而了解一个活着的人反倒不容易。因为活着的人离我们太近,为人处世仍有变化,且每个人总有些秘密,其秘密的精彩处往往在其死后好久才会泄露出来。这话有他的道理,是就其所喜爱、熟知的东坡而言。在我看来,如果没有翔实、丰富的材料,离我们越远的人,则越不容易了解。写活着的人比写古人还是要容易些。因为在同一生存环境之下,亲眼看见、亲身经历的事情总比资料更为可靠,关键是既要知其人,也要知其心,如果与被写之人无话不谈,并为挚友,写起来自会得心应手。
就李白而言,诚然可谓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研究李白的文章浩如烟海,小说、民间文学亦不罕见。可人们津津乐道的,大都是他的奇闻轶事、故里传说,正史《旧唐书》《新唐书》中的《李白传》极为简要,亦有差错。李白在世时留下的可靠记载,以及他写的“自荐书”等,大抵也不超过五千字。好在他的诗虽十丧其九,仍留下一千余首,所谓诗如其人,雁过留声,从诗文中不难看出他读书学剑、求道寻仙、辞亲远游、待诏翰林、浪迹天涯的行踪故事;他的狂放不羁、诗酒人生、胸怀大志、梦境破灭的悲剧性格;其诗的率真纵逸、气体高妙、雄奇迅快,以自然为宗,以俊逸高畅为贵,入脑入心,所谓咏之令人飘飘欲仙的感受;以及他忽为游侠,忽为道士,忽为纵横家,忽为皇帝的宠者,忽为隐士,忽为阶下囚,忽为狂人,忽为酒徒的变换多重的身份,复杂的思想,多重的人格;那种“长揖万乘”、平交王侯、戏谑奸佞的气度,打破一切羁束、崇尚自由的浪漫精神……而从唐至今的不可计数的研究者,不厌其烦的考证、追寻、辨析、猜度,对其人其诗的认知、欣赏、争论,可谓时有新见、深入通透、细致入微,对李白扑朔迷离的家族、出生地、年龄等无法穷究、各执一词的追索,已有了大体的共识,一些无解的命题亦有独出心裁的见解,从不同的角度,加深了对李白的认识和理解,令人深思,给人以启迪。
其实,千余年来,李白已经被神仙化了。从他出生其母“惊姜之夕,长庚入梦,故生而名白,以太白字之”,已有了太白金星降世的伏笔。所谓“复指李树而生伯阳”,为葛洪《神仙传》卷一老子出生的典故,老子字伯阳,出生后就能说话,指李树为姓,而在西域隐姓埋名的李白之父归蜀指李树而复姓,亦认为生子便是伯阳再生的缘故。及至后来他求仙学道,仗剑游侠,被称为有仙风道骨,贺知章读其诗惊叹其为“谪仙”,亦有人称其为“诗仙”“酒仙”。李阳冰在《草堂集序》中称其诗为“天仙之辞”“力敌造化”,魏颢在《李翰林集序》中则称“鬼出神入,瞠若乎后”。《沧浪诗话》言其诗为“太白天仙之词”。《迂斋诗话》言:“世传杜甫诗,天才也;李白诗,仙才也;长吉诗,鬼才也。”《居易录》戏论唐人诗,则称:“王维佛语,孟浩然菩萨语,李白飞仙语,杜甫圣语,李贺才鬼语。”更有甚者为宋代徐积的崇尚,称不知几千万余年“忽生李诗仙”,盖有诗人以来,其未尝见“有如此之人,有如此之诗”……而《广列仙传》所载更为离奇,言白居易之后人白龟年在嵩山赏景,有人对他说“李翰林相招”,见之,视其人褒衣博带,风姿秀发,曰“吾李白也,向水解,今为仙矣。上帝令吾掌笺奏,于此已将百年,汝祖乐天亦已为仙,现在五台掌功德所”。遂送白龟年《素书》一卷,称“读之可辨九天禽语、九地兽语”。后白海琼亦言:“李白今为东华上清监清逸真人。”这样的杜撰想来与太白醉后乘舟水中捉月而死,骑鲸升天该是一脉相承的。
至于民间传说中的《铁拐李点化李白》《勇斗白龙》《诗镇石牛》《李白与白鹤大仙》《玉皇降宝灯》等一些在李白故乡江油流传的李白少年时代的故事,亦将李白传为完人、仙人,足见故里的乡亲对诗人的尊崇和爱戴。
或许,正是一千余年来李白奇人奇事奇诗的持久流传、解析、演绎、猜想,让人们心目中的太白超越了其本身和他的诗,已被塑造成失去本真的另一个李白,再造为与人们的心理期待息息相关的虚拟的形象。这是自“焚书坑儒”以来中国饱受权势的摧残、凌辱、压制的士人扬眉吐气,激活主体精神与创造力,保持独立的人格尊严与自由理想的寄托;也是善于造神拜仙的老百姓千余年来所梦想的“布衣为相”“一步登天”,以及在贪官污吏的屠戮、压榨甚至九死一生的悲惨命运之中寻求解脱,让一身豪气傲骨、蔑视权贵、戏谑王侯的李白代其出一口恶气,表达那种强烈而又复杂的世俗心理。我想尽管李白生前目高于顶、狂傲自负,对“谪仙”“酒仙”“诗仙”之名颇为自得,声言“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即自比管仲、晏婴、诸葛亮,成为国家重臣,“居卿相”“佐明主”“安社稷”“济天下”,可当他处处碰壁,虽心有不甘,理想破灭,终在穷困潦倒中逝去,他也不会想到死后竟会获此殊荣。如果他能真的复生,大抵也不会认识后人重塑的另一个自己了。看来理想也只存在于人的想象之中,而后人再造的太白,亦是想象中的形象,为仙为神,已和真实的李白相去甚远。
自然,真实的李白虽然狂放飘逸,卓尔不群,胸怀鸿鹄之志,诗酒风流,开一代诗风且影响深远,是数千年来中国仅有的几位伟大的诗人之一,不知养活了多少以探究其人其诗为业的研究者。可太白非神非仙,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诗人,有独特的个性,堪称奇异的创造力,亦有人性的弱点。一个有难言之隐的家族,没有在册的谱系记载,却高标家世,与皇室联宗;于渴求入仕及困厄之时屡屡向有地位者上书自荐,请救援引、救助,亦难免有奉承溢美之词与浮夸之嫌。至于其常泡在楼台酒肆,烂醉如泥,或携妓遨游,虽然是士人通常的风气,尚可理解,亦是其从俗的一面。
李白有积极入世的宏伟抱负,一生梦想着建功立业、匡扶社稷,济苍生、安黎元,直到死前还想抱病投效李光弼军幕,可功未成,身已退,不得不哀吟着绝笔《临终歌》赍志而殁。年少时写《大鹏赋》、临终亦以大鹏自喻的诗人郁郁而不得志,于悲凉中逝去,也只能酿成一场悲剧的结局。
从李白的诗中,可以明显地看出,他是一个以高度自我为中心的诗人,主观色彩异常浓厚。诗作为一种主观的创造自然不能没有自我,即使展示一个时代也是诗人自我表达的主观感受,诗人以自我的体验和洞悟折射时代精神,体现诗人对人生、自然、社会的认知、判断和理解,继而形成一种创造。太白所留下的诗大都篇中有我,诗行中直接写出“我”“吾”“余”“予”“李白”等比比皆是,其诗自我意识极为浓厚,直抒胸臆、雄丽奇崛、玄思骚想,开阔博大且深远的境界,独有的气韵确给人心灵以震撼。然而,一般而言,诗人毕竟不是政治家,其本质上正如玄宗所言“非廊庙器”。以高度的自我为中心写诗自然符合诗之创作的规律,可目空一切,以喜走的为诗之道为政则只能南辕北辙,这恐怕也是太白悲剧的缘由之一。诚然,诗人有凛然正气,执着且纯净,可在相互倾轧、宫闱争斗、阴谋、陷阱、口蜜腹剑、邀功争宠、充满血腥、摧眉折腰,甚至在鹦鹉面前都不敢说话的宫廷之中,一个孤傲自负、醉酒贪杯、只说真话的诗人是无法立足的。况且太白亦只是个文学侍从,只让其写一点歌功颂德的文字,观花赏景的唱词,做一点皇家气派中的点缀,写那些无骨的带着纸醉金迷和脂粉气的东西,无异于男性宫娥。或许,正因为他被“赐金放还”,不再当吹鼓手,其颠沛流离、饱尝苦难的生涯,倒造就了一位伟大的诗人。李白与中国多数的士人一样,得意时是儒家、纵横家,失意时则是隐者、道家,貌似清高,其实骨子里总念念不忘其荣耀至极的“御手调羹”“步辇以迎”,梦想着重得恩宠,再入宫廷。
我是将太白从仙还原为人来看待的,纵然他是诗人、奇人、狂人,才气横溢、名传千古。西人称“人是天使和野兽之间的中间物”,人非仙非神,而有精神;非禽非兽,但有动物性。而精神是文化造就的,故有先哲的训导,有道理伦理、善恶之分。可人毕竟由兽而来,人性与兽性同时存在于躯体之内。其实,所谓神仙也是人造的,面目和人没什么两样,只是人之虚幻的长生不死的梦想。纵然“食色”是人的本能,志在仁人流芳千古,可人性之大恶,欲望与无止境的贪婪却比兽性可怕得多。虎毒尚不食子,可宫廷里的骨肉相残、弑父杀兄灭弟之举屡见不鲜,帝王的一念之差,不知要有多少人头落地。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则是再凶残的野兽也做不出来的事。
诗如太白者古来鲜见,数人而已。其天赋奇才,被想象成仙人,可见对其尊崇至极。可从人的生物性着眼,据说,正常人与白痴的区别,只是甲状腺中多一点儿或少一点儿碘的区别;那点儿碘质,在药房中买来只值一枚镍币。或许天才如李白者,大抵也是甲状腺中含碘多一点儿吧。而人的性情异于常人,与人的脑白质有关,“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的李白,若让葡萄牙的精神科医生、诺贝尔奖获得者莫尼茨施行脑白质切除手术,则立刻会变得俯首帖耳,近于憨实。自然,这是我的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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