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9503994
法国军事情报工作历史悠久,其体制也与其他西方国家迥异。特别是冷战后为了因应国际安全形势、国防政策和情报机构任务的变化,法国对其军事情报体制进行了一系列改革。本书引入“战略断裂”这一军事政治学概念划定历史分期,在简要回顾冷战期间法国军事情报体制构建的基础上,对其冷战后不同历史时期体制改革的内容与举措进行了系统梳理与研究,评析改革的特点和成效,研判其不足之处和面临的诸多挑战,并着眼于优化我军情报工作,对其若干启示进行了有益思考。
第一章绪论()
一、选题缘由()
二、研究目的与意义()
三、研究现状()
四、概念界定()
五、研究思路与方法()
六、创新之处与难点()
第二章冷战期间的法国军事情报体制及其存在的
主要问题()
第一节冷战期间的法国军事情报体制的初创()
一、创建国家情报机构()
二、组建军事情报机构()
三、构建情报行动力量()
四、探索协调控制机制()
第二节冷战期间的法国情报协调机关()
一、国防总秘书处()
二、部际情报委员会()
第三节冷战期间的法国军事情报机构()
一、防务安全保护局()
二、对外安全总局()
第四节冷战期间的法军侦察情报力量()
一、陆军侦察情报力量()
二、海军侦察情报力量()
三、空军侦察情报力量()
第五节冷战期间的法国军事情报体制的困境()
一、国家层面的情报协调有名无实()
二、军队内部的情报协调效率低下()
三、议会应有的情报控制难以突破()
本章小结()
第三章1990—2000年法国军事情报体制改革的
成因与举措()
第一节1990—2000年法国军事情报体制
改革的成因()
冷战后法国军事情报体制改革研究目录一、世纪之交的“战略断裂”()
二、世纪之交的法国防务政策与情报价值认识()
三、新军事革命的开展()
四、海湾战争的刺激()
第二节增设情报的行政控制机构()
一、国家安全拦截控制委员会()
二、国防秘密咨询委员会()
第三节组建和调整军事情报机构()
一、组建军事情报局()
二、优化对外安全总局组织体系()
三、成立特种作战指挥部()
第四节整合和壮大侦察情报力量()
一、陆军整合情报部队,组建“情报旅”()
二、海军改良航空部队,更新情报侦察船()
三、空军建设空中预警力量,完善空降侦察建制()
本章小结()
第四章2000—2010年法国军事情报体制改革的
成因与举措()
第一节2000—2010年法国军事情报体制改革的
成因()
一、新世纪之初的“战略断裂”()
二、新世纪之初的法国防务政策与情报价值认识()
三、情报透明度的民主诉求加剧()
四、传统的情报工作方式面临挑战()
第二节确立情报领导、协调与控制机制()
一、新建国防与国家安全委员会()
二、成立国防与国家安全总秘书处()
三、设立国家情报委员会与国家情报协调官()
四、组建议会情报评议会()
五、改革特别基金核查委员会()
第三节调整军事情报机构内部设置()
一、完善防务安全保护局内部组成()
二、优化军事情报局组织体系()
三、强化对外安全总局内部管理()
第四节扩充和新建侦察情报力量()
一、陆军增加情报旅编成()
二、海军全方位壮大侦察力量()
三、空军新建空基和天基侦察力量()
四、国家宪兵加强情报力量建设()
本章小结()
第五章2010年以来法国军事情报体制改革的
成因与举措()
第一节2010年以来法国军事情报体制改革的成因()
一、新时期的“战略断裂”()
二、新时期的法国防务政策与情报价值认识()
三、对外军事行动的检验与推动()
第二节进一步完善情报协调与控制机制()
一、设立国家情报与反恐斗争协调官()
二、创建情报学院()
三、成立情报机构监察部()
四、成立国家情报技术控制委员会()
第三节持续优化情报机构组织格局()
一、优化军事情报局内部管理()
二、加强对外安全总局内部协调()
三、突出防务安全保护局情报职能()
第四节强化侦察情报部队的统一指挥与联合作战()
一、陆军加强情报部队的统一指挥()
二、海军组建海军情报中心和海上宪兵部队()
三、空军整合942基地、组建空军宪兵作战情报中心()
第五节建设与发展军事网络防御能力()
一、构建网络防御指挥体制()
二、出台军队网络防御措施()
三、制定军队网络防御战略()
本章小结()
第六章冷战后法国军事情报体制改革的特点与成效()
第一节冷战后法国军事情报体制改革的特点()
一、创新情报价值认识是体制改革的理论性引领()
二、军事行动情报实践是体制改革的直接推动力()
三、情报机构内部调整是体制改革的常态化任务()
四、发展壮大行动力量是体制改革的历史性传承()
第二节冷战后法国军事情报体制改革的成效()
一、军事情报体制逐步完善,满足了国防战略需求()
二、技术情报力量有效整合,实现了情报战略自主()
三、协调控制机制逐步确立,促进了情报互助合作()
四、情报保护工作获得重视,健全了安全防范机制()
本章小结()
第七章冷战后法国军事情报体制改革的不足与挑战()
第一节冷战后法国军事情报体制改革的不足()
一、情报政治化现象依然存在()
二、议会情报监督机制运行欠佳()
三、情报机构工作重心有失平衡()
四、军事情报机构资源依然受限()
第二节法国军事情报体制改革面临的挑战()
一、需要进一步培育情报文化,理顺决策与
情报关系()
二、需要进一步聚焦防务安全,优化协同与
分工关系()
三、需要进一步加强法律建设,实现情报工作
规范化()
四、需要进一步厘清利益关系,统筹情报竞争
与合作()
本章小结()
第八章结语()
致谢()
参考文献()
附录一法国历任情报协调官()
附录二法国军事情报局历任局长()
附录三法国防务情报与安全局历任局长()
附录四法国对外安全总局历任局长()
一、选题缘由
美国资深情报专家马克·洛文塔尔在其经典著作《情报:从秘密到政策》中说: “有五个国家的情报机构值得我们深入研究。这些国家是英国、中国、法国、以色列和俄罗斯。”(美)马克·洛文塔尔著,杜效坤译:《情报:从秘密到政策》,北京:金城出版社,2015年版,第455页。其中,开展法国情报工作研究之所以得到重视,既是由于对法国这个“主要和积极的地缘战略棋手”(美)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著,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译:《大棋局:美国的首要地位及其地缘战略》,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7年版,第35页。的客观认定,也是源自对法国“情报活动的重要性及其活动范围的广泛性”(美)马克·洛文塔尔著,杜效坤译:《情报:从秘密到政策》,北京:金城出版社,2015年版,第455页。的深刻认知。
第一,历史上法国曾一度是欧洲霸主,今天也是世界公认的欧洲大陆强国之一。从12世纪晚期起,随着以王权为中心的领土聚合进程加快,法国在15世纪末完成了统一大业,随即走上了对外扩张的道路,并于17世纪中期一跃成为欧洲最强大的国家。随后,路易十四和拿破仑·波拿巴又凭借武力使法国成为欧洲大陆的第一强权国家,先后两度确立了欧洲霸主地位。法兰西第五共和国成立以来,法国走上了独立自主维护国家安全的道路,并在冷战后依然坚持全球性大国的信念,注重维护法国的行动自由,始终以欧洲领头羊的姿态在国际舞台上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一方面,法国军队兵力众多(2019年为267604万人)Ministère des Armées,Les chiffres clés de la Défense Edition (2019),Paris:DICoD,aot 2019,p15,在整个欧洲拥有仅次于俄罗斯的强大军事力量2015年2月10日,美国《国家利益》网站刊登了题为《欧洲四大军事强国》的文章,通过对比各国军事实力指出,现今欧洲四大军事强国依次为俄罗斯、法国、英国和德国。参见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4-08/30/c_1112294869htm。,建立了完全独立的核威慑力量和独立的防务工业基地;另一方面,法国作为北约和欧盟的主要创始国,在继续参与北约集体防御的同时,力促北约进行内部改革,主张通过建立“欧洲独立防务”和“真正平等”的欧美伙伴关系,从中扩大法国的作用和影响。在美国人看来,当今的法国“有能力、有民族意志在其国境之外运用力量或影响去改变现有地缘政治状况以致影响美国的利益”(美)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著,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译:《大棋局:美国的首要地位及其地缘战略》,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7年版,第34页。,与德国共同充当着“欧亚大陆西端最重要和最具有活力的地缘战略棋手”同上书,第35页。。
冷战后法国军事情报体制改革研究第一章绪论第二,法国的军事情报工作历史悠久,作用突出。洛文塔尔指出,“几乎每个国家都拥有某些类型的情报机构,如果不是同时拥有文职情报机构和军事情报机构,那么至少会拥有军事情报机构”(美)马克·洛文塔尔著,杜效坤译:《情报:从秘密到政策》,北京:金城出版社,2015年版,第455页。。夏尔·戴高乐曾有句名言: “法兰西是用利剑铸就的。”Charles de Gaulle,La France et son Armée,Paris:Tempus Perrin,2016,p17战争贯穿了法国的整个历史,法国的军事情报工作自古有之在诺曼底公爵纪尧姆·勒巴塔尔(Guillaume le Btard)征服英格兰的11世纪中期,就有使用间谍刺探军情的记载。只是勒巴塔尔作为英王,他与法王平起平坐,作为诺曼底公爵,他又是法王的附庸,这种亦主亦仆的二元身份导致了英法两国的长期纷争,也使得学者们对诺曼底公国的历史定位争论不休,故在追溯法国情报工作时,这段时期往往被排除在法国情报史之外。,只是就有组织的情报实践而言,“法国是在中世纪末真正启动了情报工作”Eric Denécé,Les services secrets franais sontils nuls? Paris:Ellipses Editions Marketing,2012,p176。特别是在15世纪后半叶,情报工作得到王室的高度重视,时任国王路易十一被公认为“首位富有情报意识的法国君主”路易十一崇尚“没有战斗的战争”,竭力避免强强对抗,情愿利用强大的军事与政治实力制造威慑效应。他建立了一个主要由其私人顾问菲利普·德·科米纳(Philippe de Commynes)和奥利维耶·勒丹(Olivier le Daim)及炮兵军官特里斯坦·莱尔米特(Tristan LHermite)等人领导的出色情报网,通过各种间谍活动对敌实施突然打击或者“不战而屈人之兵”,最终使妄图建立独立王国的勃艮第公爵“大胆查理”(Charles le Téméraire)兵败被杀,瓦卢瓦王朝随之逐步将勃艮第公国收归王室,使其真正成为法国的领土。,也正是在他的主政时期出现了“法国情报机构的萌芽”Eric Denécé,Les services secrets franais sontils nuls? Paris:Ellipses Editions Marketing,2012,p176。到了路易十三统治时期,其首相阿尔芒·让·杜·普莱西·德·黎塞留(Armand Jean du Plessis de Richelieu)更加重视情报的作用,并建立起法国历史上第一个近代意义上的情报机构,而当时负责拦截和解密邮政通信的“黑屋”“黑屋”为法语le Cabinet noir的直译,有的学者译作“暗室”或“黑色班底”。对平定贵族与新教徒叛乱、维护路易十三的君主专制统治发挥了十分关键的作用为了加强对外扩张、谋求欧洲大陆均势,法国直接卷入了起因于日耳曼神圣罗马帝国新旧教派冲突的“三十年战争”(1618—1648年)。黎塞留通过发展德意志间谍进行拉拢与挑拨,最终使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大元帅阿尔布雷赫特·冯·华伦斯坦(Albrecht von Wallenstein)被皇帝费迪南二世谋杀,为法国最终赢得战争胜利、推翻哈布斯堡王朝从而确立欧洲霸权扫清了障碍。。“黎塞留因此成为法国情报界的‘鼻祖’,被尊奉为法国情报界的开山宗师。”李莉:《法兰西的狩猎人:法国情报机构揭秘》,北京:国防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4页。在路易十四治下,“黑屋”的情报技艺被继续发扬光大,而路易十五更是动用个人金库成立了“一个真正的情报与行动机构”Eric Denécé,Les services secrets franais sontils nuls? Paris:Ellipses Editions Marketing,2012,p180——“国王的秘密”“国王的秘密”为法语le Secret du Roi的直译,该机构编配30余人,秘密运作近20年,先后由孔蒂亲王路易-弗朗索瓦·德·波旁(LouisFranois de Bourbon,prince de Conti)和多语言学者让-皮埃尔·泰尔西耶(JeanPierre Tercier)领导。,此外还组建了一个相当活跃的军事情报机构,为法军参与“奥地利皇位继承战争”(1740—1748年)提供了重要支持Eric Denécé,Les services secrets franais sontils nuls? Paris:Ellipses Editions Marketing,2012,p180。1774年登基的路易十六继续沿用“国王的秘密”,特别是通过向美军提供情报和武器援助,为美国赢得独立战争发挥了重要作用Eric Denécé,Les services secrets franais sontils nuls? Paris:Ellipses Editions Marketing,2012,p182。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后,连年征战促使法国当局更加重视军事情报工作,尤其是拿破仑创建的总参谋部,“成为现代军事制度发展、特别是军事情报制度建立和发展的源头样板”刘强等:《情报工作与国家生存发展——基于西方主要国家的历史考察与思考》,北京:时事出版社,2014年版,第129页。,他还组建了用以统筹各军指挥部谍报组织的保密局(le Bureau de la partie secrète),就奥地利的情报活动开展反间谍工作(苏)E契尔尼亚克著,傅师译:《秘密战五百年》,北京:群众出版社,1980年版,第396页。。此外,拿破仑还向他国派遣军事专家处理军事相关业务和从事军事情报搜集1806年,拿破仑·波拿巴将集数学家、力学家和天文学家于一身的约瑟夫-路易·拉格朗热(JosephLouis Lagrange)派往维也纳的法国大使馆,负责每月向法军总参谋部和外交部报告奥军动向。,由此开创了武官成为专业军事情报人员的先河刘强等:《情报工作与国家生存发展——基于西方主要国家的历史考察与思考》,北京:时事出版社,2014年版,第129页。。1871年,法国现代军事情报机构的前身——总参谋部第二局(le Deuxième Bureau)宣告成立成立之初的第二局规模很小,只有3名军官、1名档案员和1名秘书。,该局负责调配陆军和海军的各种情报搜集手段,同时开展以德国和意大利为主要对象的外军研究,此外还管理着派驻世界各国的武官队伍。同年,法国还成立了第二局直接领导下的统计科1899年,统计科(la Section de statistiques)更名为情报科(la Section de renseignement)或搜集科(la Section de recherche),后又改称情报处(le Service de renseignement,简称SR)。,专门从事军事情报的搜集。1914年1月,法国将原军事密码委员会军事密码委员会(la Commission de Cryptographie Militaire)由法军总监察官弗朗索瓦·珀内尔(Franois Penel)于1900年主导组建,当时仅有从军事机构或院校挑选而来的4名密码技术人才,负责实用密码的编制以及重要语言和文字的频率统计。和军事密码破译办公室军事密码破译办公室(le Bureau du Déchiffrement)于1903年在军事密码委员会秘书弗朗索瓦·卡蒂尔(Franois Cartier)少校的倡议下成立,旨在以此为基础逐步构建一体化的法国军事密码系统。并入陆军部密码科密码科(la Section du Chiffre)于1912年7月22日正式组建,后改称密码处(le Service du Chiffre)。,并凭借密码破译与无线电侦听技术以及人力情报在1915年4月22日的伊普雷(Ypres)战役中,德军首次发动的毒气战让英法联军措手不及、伤亡惨重,法国最高指挥部立即责成总参谋部第二局设法查明这种武器的性质、近期内可能做出的改进以及使用方法。在时任第二局局长夏尔·约瑟夫·杜邦(Charles Joseph Dupont)上校的领导下,该局特工夏尔·鲁西埃多(Charles Lucieto)以假身份做掩护秘密潜入德国,通过内线掌握了德国使用过的和将要使用的毒气的化学配方,并将这些情报及时送回了法国,后又成功获得一块爆炸过的毒气弹的碎片并将之带回巴黎,法国政府凭借碎片上的残留物成功检测出毒气的化学成分,随即下令立刻进行防毒面具的生产,并在凡尔登战役打响之前装备到作战部队。德国妄图通过毒气战赢得战争胜利的计划最终落空,战争的进程向着有利于协约国的方向发展,鲁西埃多也因此成为一战中“法国最成功的间谍之一”。和开源情报搜集手段,为法国赢得一战做出了重要贡献二战期间曾担任法国情报机构要职的让-皮埃尔·阿莱姆(JeanPierre Alem)在其《谍海秘闻》(LEspionnage)一书中这样总结第二局在一战时期的工作:使得协约国领袖能够及时了解德国统帅部的意图,在战争爆发前就获得了“施利芬计划”(le plan Schlieffen)的部分内容,从而预先做好了准备;能够向军队提供关于敌军防御体系以及能否超越天然障碍物的情报;能够向前线部队提供关于敌军部队、炮兵阵地以及指挥部位置的情报;在潜艇战中向英国提供了重要帮助。: “在整个战争期间,(法德)交战双方曾多次会战,但没有一次出乎法军的意料之外”高金虎主编、勾宏展等著:《塞纳河畔的管子工——二十世纪法国情报机构绝密行动》,北京:东方出版社,2005年版,第8页。。直至二战爆发前夕,法国第二局的军事情报工作依然比较成功法国当时的军事情报机构除了总参谋部第二局和情报处以外,还有一个主管反间谍工作的情报集成科(la Section de centralisation des renseignements,简称SCR),该科负责在国家警察的密切配合下对外国机构的活动进行严密监视。。特别是因为“恩尼格玛”密码机的成功破译,法国被视为拥有“盟国阵营中最为出色的情报机构”Eric Denécé,Les services secrets franais sontils nuls? Paris:Ellipses Editions Marketing,2012,p191。
第三,法国军事情报发展历程曲折,教训深刻。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拿破仑集政治军事决策者和情报工作领导者于一身,并未组建一个真正自主的情报机构,无论是对外情报工作还是秘密警察工作都有数个部门并存,缺乏统一的情报协调机关,加之拿破仑严重依赖战役战术情报而忽略战略情报,情报综合分析与评估也有不足,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一些军事行动的失败乃至第一帝国的瓦解。此后,法国的军事情报工作出现了严重倒退,反间谍工作也基本荒芜,法国大革命以来逐步建立起的情报体系被摧毁殆尽法国军队当时唯一的常设信息机构是战争保管室(le Dépt de la Guerre)下的一个统计科,负责研读国外出版的国防类著作。,可以说,“从1815年到1870年,法国不存在任何情报机构”Eric Denécé,Les services secrets franais sontils nuls? Paris:Ellipses Editions Marketing,2012,p187。所以,当恢复帝制的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在1870年打响普法战争后,几乎处于“全盲”状态的法国军队很快遭受了色当战役的惨败。战后,法国临时国防政府对军事情报工作进行了深刻反思,总参谋部第二局的诞生在法国军事情报史上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然而1894年9月爆发的“德雷福斯事件”德雷福斯事件(laffaire Dreyfus)的发生过程大致如下:当时受雇于法国情报机构的一名女佣在德国使馆工作时发现了一份有关法国120毫米火炮的详细资料,法军总参谋部由此怀疑在其内部存有德国间谍,并责成第二局对此展开调查,于是出身于犹太家庭的见习上尉阿尔弗雷德·德雷福斯(Alfred Dreyfus)成了这一案件的替罪羊,10月15日被以间谍和叛国罪逮捕并流放。然而1896年统计科重启的调查发现,真正的罪犯应该是总参谋部的另一位情报官员费迪南·瓦尔森·埃斯特拉齐(Ferdinand Walsin Esterhazy)少校。尽管法军总参谋部和陆军部为了维护各自的声誉百般阻挠和掩饰,但迫于舆论的压力,1899年6月德雷福斯案得以重审,军事法庭却再次宣判德雷福斯有罪。同年9月,希望息事宁人、期待重获自由的德雷福斯接受了时任总统埃米尔·卢贝(Emile Loubet)的特赦。1906年,在德雷福斯派人士的持续抗争下,法庭的有罪判决被彻底推翻,德雷福斯重新进入陆军任职。不仅造成了法国社会的严重分裂,也给法国军事情报机构带来沉重的打击,第二局在法国民众眼中成为“邪恶”的代名词。1899年,总参谋部决定对第二局进行重组,反间谍工作脱离第二局序列,转归内政部负责。同时,对外情报工作也不再是法国军事情报机构的专利,而是更多地由法国外交官员们承担。二战爆发前后,尽管第二局在整个20世纪30年代对德国的扩军备战提供了大量的准确情报,可是由于法国军方高层始终未对情报在军事行动中的关键作用形成共识,先后担任法军总司令的莫里斯·甘末林(Maurice Gamelin)将军与马克西姆·魏刚(Maxime Weygand)将军因为自己的直觉而经常不愿采信情报部门的研究成果美国著名军事历史学家道格拉斯·泊什(Douglas Porch)曾说,“甘末林与魏刚一样,都认识到自己的主要任务是要保持法军现有的、可被公众接受的组织形式和作战思想,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情报几乎不可能对决策产生多大的影响”。刘金和、高金虎主编:《第二次世界大战情报史》,北京:解放军出版社,2009年版,第55页。。为了引起统帅部的注意,第二局甚至走进了故意夸大德军作战能力的恶性循环1938年,第二局认为德军的坦克数量在7000—7500辆,但实际上仅有2500余辆;1939年,第二局估计德军有9000架飞机,实际上能投入战斗的德军飞机不超过3500架。。此外,第二局与外交部之间缺乏情报协调,导致情报搜集渠道散乱,而且面对德国特工、间谍的渗透,反间谍工作也很不到位。这样一来,决策者的漠视和情报工作的失误导致第二局承担起法国战败的部分责任,甚至在马克西姆·魏刚将军的眼里成为“法兰西民族的罪人”高金虎主编、勾宏展等著:《塞纳河畔的管子工——二十世纪法国情报机构绝密行动》,北京:东方出版社,2005年版,第5页。。最终,把安全建立在“条约”与“动员令”这“两堆纸”纽先钟:《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回顾与省思》,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82页。上的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宣告结束,第二局也最终走到了历史的尽头。
第四,法国的军事情报体制独特,迥异于其他西方国家。洛文塔尔指出,“每个国家的情报机构均为其历史、需求及首选政府结构的独特表现形式”。(美)马克·洛文塔尔著,杜效坤译:《情报:从秘密到政策》,北京:金城出版社,2015年版,第455页。谈到法国的情报工作,原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刘强曾提到: “法国的情报体制不同于其他西方情报体制而独具特色,这与法国情报传统、社会政治体制不无关系。”刘强等:《情报工作与国家生存发展——基于西方主要国家的历史考察与思考》,北京:时事出版社,2014年版,第198页。的确,法国的军事情报体制是在几个世纪的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的,每个历史时期的情报工作都具有明显的时代特点,既有对先前情报经验的继承与创新,也影响着其后的情报思想与实践。当前,法国的军事情报机构主要包括三个,即对外安全总局(la Direction générale de la sécurité extérieure,简称DGSE)、军事情报局(la Direction du renseignement militaire,简称DRM)和防务情报与安全局(la Direction du renseignement et de la sécurité de la défense,简称DRSD)。其中,对外安全总局的职能、任务与拿破仑时代的保密局颇为相似,主要负责向国外派遣特工人员,开展谍报活动和反间谍工作,但它在继承中已发展成法国的中央情报机构,名义上受国防部长领导,但实际权力掌握在总统手中,这与英国的对外情报机构军情六处(Military Intelligence,Section 6,简称MI6)向外交大臣负责的情形不同。军事情报局可以追溯到法兰西第一帝国时期的参谋部体制与军事情报管理方式,其主要使命是战场情报支援,即搜集和处理关于外军战役部署的军事情报,而且与美国的国防情报局(Defense Intelligence Agency,简称DIA)隶属于主管情报的国防部副部长不同,法国军事情报局接受总参谋长的直接领导。国防部长领导下的防务情报与安全局负有军事反情报任务,但它还有一项独有的职能,即“对武装部队实行政治监视,确保武装部队的政治可靠”(美)马克·洛文塔尔著,杜效坤译:《情报:从秘密到政策》,北京:金城出版社,2015年版,第467页。。这一职能可以追溯到法国大革命时期,当时设有所谓的“军代表”(les représentants aux armées),用以监视军队指挥官,法军的这种情报机构设置也反映出军队偶尔会干涉或威胁干涉法国政治生活的客观情况1962年,法国与阿尔及利亚签署了《埃维昂协议》(les Accords dEvian),不愿看到阿尔及利亚独立的法国“秘密军组织”(lOrganisation armée secrète,简称OAS)发动了一系列暗杀戴高乐总统等法国政要的恐怖行动。不过在此之后,军队干涉法国政治生活的情形再也没有发生过。。
第五,冷战后法国对其军事情报体制进行了不间断的调整与改革,既有成效也有不足。作为情报体系与组织制度,情报体制一经形成即具有相对的稳定性,而且“只有稳定的情报体制才能为国家和军队提供稳定和准确的情报保障”王亮:《俄罗斯联邦情报管理体制分析》,《情报杂志》,2015年第9期,第20页。,但依据国家安全形势和任务的变化,它毕竟有一个形成、发展、再形成和再发展的过程,是“对已有情报体制中的适应部分进行继承、发扬和对阻碍部分进行改革、创新的结果”刘强等:《情报工作与国家生存发展——基于西方主要国家的历史考察与思考》,北京:时事出版社,2014年版,第193页。。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信息化时代的来临以及战争形态与作战样式的变化,“从两眼一抹黑过渡到战场上的千里眼成为军事革命的核心内容之一”(美)比尔·欧文斯著,胡利平、李耀宗等译:《拨开战争的迷雾》,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1年版,第98页。,军事情报斗争不仅没有随着冷战的结束而结束,反而“在从和平到战争的全范围内军事行动中持续进行”任国军:《美军联合作战情报支援研究》,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10年,第68页。。在此背景下,法国对其军事情报体制进行了循序渐进的调整与改革,以优化情报组织机构的布局,更好地推动军事情报事业的发展。特别是随着地区冲突的频发和潜在风险的增加,冷战后法国的对外军事行动(les opérations extérieures,简称OPEX)更加频繁,短短的20来年竟达冷战前的数倍之多1964年2月18日,刚刚结束阿尔及利亚战争的法国根据相关合作与援助协定,派遣军队前往加蓬共和国,帮助在军事政变中遭到废黜的总统莱昂·姆巴(Léon Mba)恢复权力,由此拉开了法国长达50多年的对外军事行动的序幕。根据法国2011年9月公布的《“对外军事行动阵亡将士纪念碑”工作小组报告》 (Rapport du groupe de travail:Momument aux morts 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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