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833433
- 14位世界知名的艺术大师集体亮相,现象级访谈节目《十三邀》年度钜献——导演/艺术家专辑;许知远策划/主创,陈冲作序推荐:
《十三邀》总播放量超 13 亿,数度引发破圈式全民讨论,是目前国内影响力极大、口碑极好的访谈节目。图书版《十三邀》为4季内容首次全番结集,并打破4季区隔,重新划分主题。
本专辑人物包括张艺谋、坂本龙一、李安、徐冰、蔡国强、冯小刚、姜文、王健、贾樟柯、诺兰、徐峥、马岩松、金承志、毕赣共14位知名导演、艺术家,堪称一部时代心灵的对话录。
- 当艺术大师遇上许知远,艺术的抽象与语言的肌理交织碰撞,凝结成时代的琥珀:
他们是爱说梦话的野兽,他们有着与世界为敌的孤单灵魂,在一次次坦荡、犀利、狡黠的对话交锋中,“艺术怪兽”们袒露出内心丰盈与挣扎的撕痕,分享自己独特的艺术灵感与创作体验:“好的艺术留下来的是挣扎的坦然和天才的能力”。
- 树立人物访谈的新典范,以个体为样本,探讨时代审美:
许知远以知识分子的独特视角,对谈14位艺术界标志人物,涵盖电影、音乐、装置艺术、建筑等领域,发掘创作灵感,尊重艺术真实,找到真正丰沛的个体表达;也通过不断对话厘清自我,理解他人,折射时代心灵。
- 《十三邀》在割裂的时代重建对话精神,极大地扩展了知识分子的可能性:
对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在《十三邀》中,许知远通过对话的形式,将个人思想、时代精神与众多人物巧妙地编织在一起,既跨界又自由,构筑了我们时代迄今为止*为盛大的一场对话的欢宴:从每一个人物视角,切入历史与当下的议题,从每一份珍贵的个人经验出发,抵达一个更宽阔的世界。
- 与视频截然不同的阅读美学:对话历时4年,文稿打磨历时1年,内容体量远超节目呈现;
跟剪辑后的视频相比,图书版《十三邀》更为细腻、全面地呈现访谈内容,记录下多个未能被视频呈现的精彩瞬间;
嘉宾个人年表 访谈视频二维码 新增大量注释 现场照片,构筑更为纵深的阅读场景;
许知远审视与每位对话者的关系,撰写点睛式人物侧写,亦可视为进入访谈之前的一次导览
通过书籍这一更为人性的中介,读者将不再只是对话的旁观者,而是深度的参与者。
功成名就后的张艺谋,如何看待艺术与权力之间的关系?
日本传奇级音乐教父坂本龙一,却拒绝为东京奥运会做些什么?
把自己活成了电影符号的姜文,说自己仍然面对着十几岁时候的困惑?
少年成名的大提琴家王健,对自己的定义是没有进取心,讨厌竞争?
……
许知远与14位国内外著名导演、艺术家深入对话,集结成一本珍贵的当代艺术家访谈录。从李安、诺兰到毕赣,从徐冰、蔡国强到马岩松,对话跨越国籍与时代,涵盖电影、音乐、装置艺术、建筑等多个领域。在对话中,他们剖白自我,也直面时代,以一种手术刀式的真诚袒露自我的来路与创作之灵感,也不回避隐秘时刻的困惑与挣扎。身为创作者的永恒失败之感,与身为艺术家的成功与诱惑,在对话中不断交战与拉锯,他们如同站在“悬崖”之上回首自我、反叛当下、期待未来,也在这样的对话交流中呈现出真正丰沛的个体表达和各自鲜明的艺术态度。所以,艺术创作可能首先是一个注定失败者的挣扎,在挣扎着向永恒的过程中,必须更好的失败。
——“变成一个成功故事里的一部分,你觉得烦人吗?”
——“烦人,因为创作者是永恒的失败者,没有人是在创作里面成功的。”
自序 意外的旅程(许知远)
推荐序 礼物般的交谈时光(陈冲)
张艺谋:我们都是时代的产物,但我愿意去做各种尝试
坂本龙一:我的声音是一个小岛,而音乐宽阔如海洋
李安:我希望能搅动人心,搅动后又希望能平复它
徐冰:艺术家的价值,在于我们依托的这个文明所做的探索
蔡国强:像野兽一样善于迷失,像孩子一样保持天真
冯小刚:我是迟到的长跑者,也是逆着队伍往回走的那个人
姜文:不拍电影时,我面对的仍是十几岁时的困境
王健:音乐让我们还记得自己的灵魂,它的伟大就在这里
贾樟柯:我刚拍电影时觉得电影可以改变世界,但现在觉得世界改变得太慢了
诺兰:所有的电影都在操控人心,我操控观众对时间的感受
徐峥:我没有那种豁出命的东西,但人要原谅自己
马岩松:我是从火星来的,要把现实全部抽空
金承志:如果没有合唱团,我们可能都在扮演自己不喜欢的角色
毕赣:我不想把年轻人想得那么肤浅,我们是被诋毁得深的一代人
你们做《十三邀》,经过网络发散出去,是可以代替学校教育的。我希望更多人做。传播知识,刺激思想,引导风气。
——许倬云(历史学家)
从上海*次采访到现在近两年的时间里,我也只见过许知远两回,但是他似乎已经成了一位老朋友。我们是为同一种精神而欣喜,同一种人格而坚持,同一种逝去而悲哀;我们是被同一种情操所感染,同一种养料所滋润,同一种温暖所安抚。
——陈冲(导演 演员)
作为观众,十三邀让我看到了一系列有趣的心灵;作为被访者,十三邀让我直接进入公共讨论,打开了新的思考空间。
——项飙 (人类学家)
十三邀影响很大,批评也不少,正常。我喜欢许知远不惮显露自己,包括自己的弱处,这想来也是真诚对话的应有之义。
——陈嘉映(哲学家)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寻找对话者。”许知远通过《十三邀》丰满了一句老话。他是和时代生活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人,他走到了“独白”的反面。
——西川(作家)
虽然许知远老师肯定瞧不上我,但我特希望跟他对谈,他做的那个(《十三邀》)就是中国味道的《蕨间访谈》。对错观点啥的都不重要。
——李诞(脱口秀演员、作家)
我很喜欢许知远老师,他在这个“过分娱乐化、浅薄的时代”,真诚而质朴地保持着认真和严肃,《十三邀》给我的感觉就仿佛是一个平时只有奶昔可以喝的人*次喝到了白开水,它平静、淡然、清透,让我觉得原来这才是自己本该喝的东西,而且应该一直喝下去。
——河森堡(科普作家)
人们可以通过这个节目回看,当年的中国是什么样的,当时一些知识分子、名流大咖是怎么思考问题的。如果不是这个节目存在,就永远不会被激发出一些讨论。
——《南方周末》
采访者有意识地进入故事之中,所有的问题基于个人兴趣,带有强烈的作者色彩,节目如同一个“开放式厨房”呈现对话前后的空间和心态,我把它定义为“关于采访的真人秀”。
——《GQ智族》
- 观众评价:
看《十三邀》对思想的改变是剧烈和彻底的。那么多人物,每个人都能在与许老师的交谈中,谈出那些他们*珍贵的思想、经验、人生,这些是在我可及的所有视频节目中,独一无二的,因此,《十三邀》对23周岁的我本人意义非凡,这几年的人生观的逐步完善,与看这个节目不能说没有联系。每一次对话,都是一次思想的盛宴,每一期,都值得不断玩味咀嚼,每一个看完《十三邀》的夜晚,都觉得良宵难得。
——雨墨
从高中到大学,许知远先生陪我度过这四年,内心赤诚又情感丰沛。
——宜山
1.
许知远:拍了这么多年,你觉得你的电影里打动每一代观众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可以抽象表达的话。
张艺谋:我觉得是情感。可能影评人愿意讲一些道理,但我认为对普通人来说是情感。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家国情怀,任何情,哪怕是思辨带来的情感波动,终都是情感。
许知远:反抗精神是你 DNA 的一部分吗?
坂本龙一:是的,但是我也认为只是保持反抗有时是过于简单的,不够有深度。在“9·11”事件之后,我和我的朋友们出版了一本很厚的书——《非战》。我取的书名为“非战”而不是“反战”,因为“反战”是一场抗议,有明确的反抗主题和对象,而非战意味着远离矛盾,是关于和平、友谊,等等。因此我们想以“非战”而不是“反战”为标题来表明我们的态度。反派有时很容易变成正派,正派也很容易变成反派,正与反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有时候会混为一谈,陷入二元对立并不好,我们要跳出框架去思考。
许知远:你给我们大部分人的感觉是平衡感、分寸感非常好的一个创作者,你会有失衡的时候吗?
李安:会有,身体会抗议。我们做这一行,年龄到了,你以前积的因一定会告诉你,你怎么对待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就会怎么对待你。我们的工作很忘情,跟一般规规矩矩的、刻板的生活不一样,所以它本身就是一种纵情。我们这么蹂躏自己的情感,肯定不是养生之道。养生之道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尽量不要太去玩弄那些情感的东西。可演员也好,做艺术的也好,都是拿自己的命在手上玩儿的。对值的追求有点杀手的个性在里面,坚持、执着。老天爷给人的东西是有限的嘛,不可能无限地给你,你过瘾了以后,它就会告诉你没了。我觉得我宁愿自己这样活,也不要什么都不去触碰。
许知远:你觉得哪个阶段的自己思想活跃呢?
徐冰:别人一直问我有没有创作瓶颈,我想了一下,我好像基本上没遇到过创作瓶颈,一直感觉有很多东西要去表达。后来我发现,社会现场真的是产生新的思想动力的源泉,艺术系统本身其实是远远落后于社会现场的创造力和活力的。
许知远:偶尔会问自己“我是不是不够勇敢”吗?
蔡国强:当然是这样的。但就是你要真实,真实就是你的勇敢和力量。比如说你直接面对你的摇摆、你的现实,不回避。你还要很清醒,任何事都有一些失去,同时也有一些得到,有得有失,但底线没了,你就会很沮丧。全世界没有一个地方能给艺术家完全的自由。
许知远:你会觉得自己像是这代人里面一个迟到的长跑者吗?同龄人可能进入得比较早。
冯小刚:是。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就是我和大家走了相反的两条路。大家都在拍文艺片的时候,商业片这条道上空空荡荡的,我就杀进来,拍了贺岁片;当所有人都开始按计算器的时候,我又调转头来,逆着队伍往回走。这个是刻意为之吗?我觉得也不是,我也不是一个有步骤、有策略的人。
许知远:你可以一直这么燃烧着?
姜文:我没觉得燃烧,对我来说这个比干别的有意思。我可能呈现出一种不安静,有点像孩子对待玩具,就是迷恋无中生有,里面各种各样的细节就像芯片一样,好多好多回路,好多好多点。可能人家没看见,但你不断地琢磨,后把几千个镜头组接起来。
许知远:这些离去的伟大人物中,倘若真有一次机会,想和谁在一起坐下来喝杯酒,聊一聊?
王健:我想看看人类刚从非洲走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说实话,我关心的其实不是音乐,都是另外的事情。音乐只是一部分。所以有很多朋友和我说,你根本不像个音乐家。
许知远:你现在的驱动力是什么?以前是表达的欲望,看到新鲜的东西要描述它,现在呢?
贾樟柯:还是这个。核心的驱动力还是这个。你看到什么想表达,你想到什么也想表达,我觉得还是分享的欲望。比如我给你讲这些东西,我很开心,这是一个分享的机会。要是拍成电影更开心,让更多人分享。
许知远:你不使用电子邮件,也没有手机,那你如何与这个快速变化的现代世界相联系?如何用技术驱动世界?
诺兰:我认为很多人用技术做的事实际上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它只是用来打发时间,而且我很容易分心,所以如果让我找个让自己分心的方式,我可能会玩游戏什么的,然后花费大量时间在网络上什么都不干。我很重视什么也不做的时间,只是思考,努力想清楚现在在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许知远:不同的创作者会被不同主题的情感所驱动,比如有的人特别爱崇高,有的人特别喜欢戏谑,对你来说,重要的情感驱动是什么?
徐峥:我觉得温暖很重要,因为人世间已经充满了各种操蛋的东西,所以一个作品还是需要给予人温暖。但温暖其实是一个结果。温暖的前提是成长,我觉得成长很重要。
许知远:什么时候确信自己的才华?
马岩松:我好像都是从别人那儿感觉到的。就好比今天你来采访我一样,你应该不会去采访一个没有才华的人。但其实我还是经常怀疑自己。我的一个出发点就是不想跟别人一样,这点逼着我找不同的路径,或者找自己的角度。
许知远:对你来说,无用和效率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我觉得这两个东西你身上都有。
金承志:是,我作曲的时候就是非常无用的人。我在咖啡厅可以坐一个下午,什么事都不干。很多人觉得作曲就是各种弹钢琴,然后陶醉,喝酒。其实不是。比如《泽雅集》里的《小溪》是怎么写出来的呢,我在咖啡厅坐了一下午,想不出任何东西,但是也挺好的。然后我就过马路,在家附近的巷门口,突然听到后面有自行车铃铛声,丁零——丁零——丁零。
许知远:你自己挣扎的事是什么?
毕赣:是童年的时候,但是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你以为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以为自己是一只动物,动物就应该每天在野外游走。
◎序言
1.【自序】意外的旅程
文/许知远
“那么,你想见到谁?”
我至今清晰记得,2015 年初夏的那个午后,在花家地一幢小楼的杂乱会议室里,李伦、王宁、朱凌卿坐在我对面,和我讨论一档 访谈节目的可能性。
这是一个意外的邀请。彼时,我正为创业兴奋与忧心,与朋友苦苦支持了十年的小书店,得到了一笔风险投资,它给我们带来希望,以及更多的烦恼。我在小业主与作家之间摇摆,后者的日益模糊令我不安。我亦对自己的写作不无怀疑,我喜欢的一整套价值、修辞在这个移动互联时代似乎沉重、不合时宜。
这个时刻,他们出现了。尽管只匆匆见过,我对他们有本能的信任。李伦谦和、富有方向感;王宁敏锐、细腻;总斜身半躺在椅子上的小朱,笑声过分爽朗,总有惊人之语。
我没太认真对待这个提议。不过,倘若有些事能把我从办公室中解救出来,却不无诱惑。而且,我总渴望另一种人生,水手、银行家或是一个摇滚乐手,总之不是此刻的自己。采访是满足这种渴望的便捷方式,在他人的故事中,我体会另一种生活,享受暂时遗忘自我之乐。年轻时代的阅读中,法拉奇、华莱士更是传奇式的存在,他们将对话变成一个战场、一幕舞台剧。
在一张打印文件的背面,我胡乱写下了几个名字:哈贝马斯、周润发、黑木瞳、莫妮卡·贝鲁奇、王朔、陈冲、比尔·盖茨、奥尔罕·帕慕克、陈嘉映……他们皆在我不同的人生阶段,留下鲜明印记。他们对这串名字颇感兴奋,小朱摇晃着脑袋,说这不是十三不靠吗?
节目就这样半心半意地开始了。它定名为“十三邀”,每一季发出十三次邀请,或许,它们也能构成一次意外的和牌。
我将之当作生活的调剂,每当我因公司管理与梁启超传的写作窒息时,就去拍摄节目。打印纸背面的名单无法立刻实现,我们努力去寻找每一个富有魅力的灵魂。他们大多是各自领域的杰出人物——小说家、哲学家、成功的商人、武术名家、导演、演员,令人不安的是,娱乐界占据着过大的比例,这不仅因为他们有丰富的故事可供讲述,也缘于他们可能带来的影响力,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我多少期待借助这种影响力,对知识分子日渐边缘的趋势作出某种报复。
我和他们穿过三里屯街头、在桂林吃米粉、在无人的电影院里吞云吐雾,还在九龙的武馆里练习咏春拳……初的目的开始退隐, 我越来越被探访过程吸引,我喜欢和他们时而兴奋、时而不咸不淡的交谈,一些时候甚至陷入不无窘迫的沉默。沉默,与言说同样趣味盎然。
这个尝试比原想的更富诱惑。不管多么自以为是,你都不能通过几个小时的相处,就声称理解另一个人。但谈话自有其逻辑,它逼迫双方勾勒自己的轮廓、探视自己的内心。在陌生人面前,人们似乎更易袒露自己。
镜头令我不安,它充满入侵性,尤其在人群中,我尤为不适。我也害怕屏幕上的自己,远离后期制作,也从未看过一期节目,心中亦多少认定,这并非是我的作品。但我对影像产生了新的兴趣,那些无心之语、一点点尴尬、偶尔的神采飞扬,背后的墙壁上的花纹,皆被记录下来,它提供了另一种文本。比起写作,它也是一种更即兴的表达,带来意外的碰撞与欣喜。
我意识到,它逐渐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镜头也没那么讨厌了,它给交谈带来正式感,令彼此的表达更富逻辑与结构。也借助镜头,我的经验范围陡然增加,一些时候,甚至是梦幻的。是的,哈贝马斯与贝鲁奇尚未见到,但我的确与坂本龙一在纽约街头闲逛,在东京与黑木瞳喝了杯酒,与陈冲在旧金山海边公园的长椅上闲坐。
我同样不会想到,在*的直播间卖货,置身于一群二次元少女之中,听罗振宇讲他的商业之道。当接触到这一新的时代精神时,我发现没有看起来那么新,亦不像我想的那样浅。
相遇拓展了感受,又确认了身份。当面前所坐是西川、项飙、陈嘉映时,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热情更为高涨,表达更为流畅,期待这谈话不会结束。而吴孟达、蔡澜又让我感受到另一种人生态度,智性与生活之滋味,缺一不可。
我亦遭遇到崭新的困扰,被卷入大众舆论的旋涡。作为一个习惯藏在文字背后的写作者,这实在是个令人焦灼的时刻,我觉得自己掉入了泥潭。偶尔,我也陷入自我怀疑,是不是不该进行这个尝试。
短暂的动摇后,一切反而坚定起来。它还带来一种意外的解放,我愈发意识到表现(performance)的重要性。倘若观念得到恰当的表现,它的影响将更为深远。书写也是多向度的,文字只是其中之一,声音、画面、空间也同样重要。
这些对话以四卷本的形式出现在眼前时,给我带来另一种慰藉。我的印刷崇拜再度被唤醒,似乎认定唯有印在纸上,才更可能穿越时间。比起节目,它更像是我的个人作品,我们的对话也以更全面的样貌展现出来。
感激也在心中蔓延。我常对李伦与王宁颇感费解,他们对我的盲目信任从何而来。作为制片人的朱凌卿,尽管常有混乱与饶舌之感,但他的敏锐与判断力,常与我心有灵犀。从小山、刘阳、新力到继冲、正心、学竞、龙妹,我喜欢与导演和拍摄团队四处游荡,在路边摊喝啤酒。很多时刻,我们有一种家人式的亲密,正是这种亲密与信任,驱动着这个节目。需要感谢的同事们众多,我无法一一列举。雷克萨斯的Kevin与Kathy,亦要特别致谢,当Kevin说钟爱寻找谭嗣同一期时,我感到得觅知音的庆幸。我还暗暗期待,这个节目能延续到第十季、第二十季,如果可能,至少有三十季,邀请每一个人参与对自己时代的理解。腾讯新闻始终是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范新给出了出版的提议,并笃信这套书能折射时代心灵。刘婧、晋锋、丹妮、陈麟、明慧和一页团队的编辑们皆参与了编辑与整理。他们都深知,对我来说,一本书永远意味着隐秘的欢乐。节目的不足,我尚可推诿给导演团队,这本书的瑕疵、错漏,则全归于我。
2.【推荐序】礼物般的交谈时光
文/陈冲
许知远次在上海采访我的时候,我也许是有所保留的,那时我还不认识他。如果现在重新做一回是否会更好些?不过从陌生到了解的过程应该也是有趣的吧。忘了那次我们具体聊到了些什么书,但我清晰记得当时的那份惊喜和感动——这个比我小十几岁的人居然也爱老书——那些我年轻时代迷恋的东西,不,那些我至今仍然迷恋的东西。
2019 年的春天他来旧金山,我们一起去了一家叫“绿苹果”的书店,这个不起眼的地方是我在这座城市的圣所。美国的商店一般关得早,但“绿苹果”开到晚上十点半,我喜欢晚饭后来这里逗留,在旧书堆里慢慢翻阅,那些悠哉悠哉的时光是幸福的。孩子们还小的时候,我常带她们来这里买书,后来大些了,她们就把看过后不再需要的书拿回书店去卖掉、捐掉或换新书,呵,那都是在她们发现亚马逊之前。许知远那天跟我在“绿苹果”的书架间闲逛,随意聊着各自喜欢的书籍,一份默契感油然而生,对于生性慢熟的我来说这是很少有的。
后来,我们的对话也经常从书开始。我在泰国拍戏的时候,正逢雨季,雨水蒙住了窗外面的湄南河,把我像蚕蛹一样裹在屋里阅读、听音乐,与世隔绝。接连不断的倾盆大雨让我想起毛姆的精湛短篇《雨》,就跟许知远聊起了毛姆在东南亚和太平洋岛屿写下的一系列悲剧,都是关于亚寒带的欧洲人到了融化与腐蚀一切的热带后的生活。也许我俩都属于那种有古典情怀的人吧,从毛姆的作品,我们聊到悲剧的价值。古希腊思想家亚里士多德认为,只有在悲剧中灵魂才得以洗礼和升华,它是人类精神生活的必要部分,而今天,悲剧作为一个剧种被误认为是负能量。
记得那天我还给许知远发了我酒店的照片,他说很像他在仰光时住过的 The Strand(斯特兰德酒店),那是他十分喜爱的殖民地式建筑。说到他的仰光之旅,又让我联想起他写的游记,其中提到了我非常欣赏的作者奈保尔。许知远说奈保尔是他的爱,深刻影响了他观察世界的方法。就这样,我们的对话从毛姆的殖民地作品绕到了奈保尔的后殖民地作品——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和时空,两个针锋相对的视角和风格。我们似乎总是这样,问一下互相在看的书,然后漫不经心地闲聊,有一搭无一搭的,却也说出了不少内心深处的感想。
其实,从上海次采访到现在近两年的时间里,我也只见过许知远两回,但是他似乎已经成了一位老朋友。或者用他的话说,是两个小朋友在聊天,傻乎乎的,特开心。或者说得严重一点,我们是为同一种精神而欣喜,同一种人格而坚持,同一种逝去而悲哀;我们是被同一种情操所感染,同一种养料所滋润,同一种温暖所安抚……
人生轨迹中有无数擦肩而过的陌路人,偶尔我们幸运地跟另一条轨迹志同道合一段,也许是半辈子,也许是半天,也许是半小时,都是礼物,值得珍惜。
评论
还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