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68072311丛书名: 蓝知了
★《瓦尔登湖》姊妹篇
★北外翻译研究中心原主任、《翻译界》主编马会娟作序推荐
★引领自然文学阅读体验新方向
★重新走进不再误读的传世经典
★经典:润泽人生的世界自然文学大家的享誉之作
★专业:基于全球30余家物种数据库的科学考证
★典雅:博物画整理自3万余张作品的资源馆藏
★格调:锁线裸背包纸软精装,可180°平摊阅读,高阶纯质纸四色印刷
在这部有关种子的作品中,梭罗将诗意的哲思融入寻找森林语言的探索中,以专注热忱的方式描述了作为生命载体的种子在自然界中如何借助风、水、动物以实现自我培育的过程。如果说《瓦尔登湖》是一场对美好自由的自然生活的庆祝,本书则盛赞自然的繁衍、富饶和相济相生,从这个意义上讲,本书可以说是《瓦尔登湖》的姊妹篇。
我与梭罗的四次邂逅
001种子的传播
003章 种子的传播
005第二章 启程飞翔的刚松子
010第三章 采剥松果的小能手—松鼠
015第四章 刚松林的生长小史
017第五章 从树顶起飞的乔松子
020第六章 采摘乔松果的红松鼠
023第七章 铁杉和落叶松的松子盛宴
026第八章 蝴蝶般的桦树种子
034第九章 自在传播的桤木种子
035第十章 带“翅膀”的槭树种子
039第十一章 鸟儿们的槭树种子佳肴
040第十二章 早结籽的榆树
041第十三章 水边生长的梣树
042第十四章 风中飞扬的柳絮
046第十五章 不毛之地的拓荒者
048第十六章 享受沙堤温暖与庇护的柳树
051第十七章 百折不挠的黑柳
056第十八章 起点渺小的柏树
059第十九章 种子的另一双翅膀
060第二十章 樱桃—鸟儿的爱
066第二十一章 鸟儿们的果实大餐
073第二十二章 贪恋莓果的动物家族
077第二十三章 自然传播的果树和梨树
078第二十四章 迸裂而出的凤仙花种
080第二十五章 顺流而下的种子
080第二十六章 各怀绝技的传播术
082第二十七章 早结籽的菊科植物
085第二十八章 飞越沧海的蓟草
091第二十九章 生生不息的火生草
093第二十章 马利筋的生命宝盒
097第三十一章 染白秋日原野
099第三十二章 搭便车的山蚂蟥和鬼针草
103第三十三章 有芒刺的牛蒡和苍耳
105第三十四章 免交“运费”的琉璃草
106第三十五章 随波逐流的水生植物种子
108第三十六章 新生命之源—种子
111第三十七章 洋流里的植物舰队
114第三十八章 此消彼长的松树与栎树
117第三十九章 播种行动的主代理—红松鼠
119第四十章 栎树的天然苗圃
122第四十一章 种子的生命力
126第四十二章 辛勤的播种者—冠蓝鸦
128第四十三章 松树林里的栎树苗
134第四十四章 栎树的保姆
138第四十五章 栗树的秘密
142第四十六章 栎树森林的播种者
150第四十七章 坚忍顽强的山核桃树
158第四十八章 有趣的冬青叶栎
160第四十九章 严密看守榛果的松鼠
162第五十章 贮存种子的白足鼠
165第五十一章 功不可没的鸦科鸟
168第五十二章 北美乔松的先锋部队—刚松
171第五十三章 酷爱阳光的刚松
175第五十四章 取代栎树的北美乔松
178第五十五章 混生林的诞生
180第五十六章 攻城略地的森林之争
185第五十七章 康科德的森林史
187第五十八章 人与自然的拉锯
189梭罗其他晚期博物志作品
195章 野果
227第二章 野草和禾草
232第三章 森林树木
237译后记
译 后 记
《种子的信仰》描述了植物通过种子传播得以生态演替的过程,探讨了作为生命载体的种子在自然界中如何借助风、水、动物以实现自我的培育。如果说《瓦尔登湖》是一场对美好自由的自然生活的庆祝,《种子的信仰》则盛赞自然的繁衍、富饶和相济相生,从这个意义上讲,本书可以说是《瓦尔登湖》的姊妹篇。在这部有关种子的作品中,梭罗将诗意的哲思融入寻找森林语言的探索中,以专注热忱的方式展示了我们周遭的世界,让我们深信,每天都是一个全新的季节。
作为一名译者,我很幸运同梭罗相遇。我想,这部作品之所以重要,一方面在于它是一部重要的自然史著作;另一方面,它延扩了种子的全部意义,启迪了我们有关自我生命的思考。种子代表的不仅是生命的出生,也是重生,每一日都是创造,每一日都是新生。正如《亨利·梭罗:心灵的生活》(Henry Thoreau: A Life of the Mind)一书的作者罗伯特·理查森写的,在梭罗看来,“学习自然与了解自己疏途同归,这也是文学表达的指归所在”。由此,在梭罗的作品里,我们时常可以读到这样充满智慧的文字:
有的人整日匆忙,忙着实现那些疯狂的愿景,不过是为忙碌而忙碌,哪怕其实无事可忙,它们徒劳无果的事业不禁让我想起这些蓟草。比如,忙碌的商人和交易所的掮客靠着赊欠信贷来做生意,或是押注热门的股票,他们一次次失败后又获得帮助,无所为而为。在我看来,这些不过是无谓的忙碌,没有东西能够留存,对于蓟草群落而言毫无用处,甚至连一个蠢人也吸引不来。当你想安慰或解救某个失意商人(带他走出法庭),帮他再度腾飞之前,莫要忘了花点时间看看他是否拥有成功的种子。这样的人从远处便能辨认出来。他“飘动”得缓慢而稳健,负重前行—他的事业,终会开花结果。
这种著名的加利福尼亚树种是大事,它源自的种子是小事。一位行者鲜少会注意到它的种子,其他很多植物的种子或同样来源如此。然而,正如普林尼所说,自然于至精至微处卓越。
文章憎命达。一八六二年五月六日,这位自然之子仅在世间停留了四十五年的岁月便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梭罗离世后,他的朋友这样写道:“这个国家还不知道,或未曾察觉,它失去了一个多么伟大的儿子。在未竟也无后人能竟的事业中猝然离去,这是何种伤痛;如此崇高的灵魂,竟在同侪未能真正认识他之前便永久地离开了自然的怀抱,又是何等不幸。”或许,正如梭罗所说,松树是他生命的象征。在我们今天阅读梭罗的文字时,他的生命种子,就像那坚韧不拔的松树般,再次焕发新的生机。
翻译这本书时,凑巧赶上二〇二〇年初新型冠状病毒来袭,随后蔓延数月,席卷全球,至今仍然尚未结束。在这期间,同很多人一样,我桎梏家中数月不得出门,白天忧虑重重地看着新闻中令人触目惊心的疫情数据,到了夜晚,便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展开书本,阅读、翻译梭罗。我想,在这样特别而艰难的日子里,能够阅读、翻译这样一本崇仰自然、敬畏生命的奇书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至于本书的翻译过程,我在此不做有关源语与译语文字对比方面的阐述,总的来说,在我能力允许的范围内,我力求做到译文的准确、通顺与流畅。当然,实现这一目标绝非易事。本书原稿创作于十九世纪五六十年代,至今,已过去了一百七十余年,加之梭罗的研究规模十分庞杂,从乔木、灌木、野草、野果,再到爬行动物、鱼类、昆虫和花卉,均有涉猎,因此,要将这位伟大的自然之子的记录与思考准确地还原,几近不可能。在此,我要特别感谢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的编辑老师,特别是本书的策划编辑刘晚成的辛勤付出,刘老师在博物文学作品出版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为本书动植物译名的校对及后期配图付出了大量的精力,其精益求精的精神也必能裨补原译文的不足。
后,感谢家人、师长与朋友的鼓励支持,感谢出版社的信任,译文如有
疏漏乃至误解之处,敬请读者朋友批评指正。
赵燕飞
2020 年6 月
我与梭罗的四次邂逅
我与美国作家梭罗总是在人生的某个阶段不经意邂逅。
二十多年前在大学选修美国文学时,美籍教师Joyce 女士教我认识了梭罗这位美国作家。记得那次上课时,Joyce 老师有点感冒,嗓音嘶哑,但是却一反常例,坚持在课堂上全文朗读梭罗《瓦尔登湖》的一个节选,其中一段的主旨是提倡极简生活:“把一切不属于生活的内容剔除干净,把生活逼到绝处,简化成基本的形式,简单,简单,再简单”。当时感觉Joyce 老师特别喜欢梭罗这位作家,喜欢他的《瓦尔登湖》。否则,她完全可以像对待其他美国作家那样,只是讲解和分析作品。也许是受老师的感染,下课后我从图书馆借阅了徐迟翻译的《瓦尔登湖》,书中描写的梭罗在湖边两年又两个月的生活和思考令人深思,使人读后禁不住遥想那个远在美国康科德的瓦尔登湖,遥想那个选择农民式生活方式的哈佛毕业生梭罗的超验生活实验。
我与梭罗的第二次相遇,是在读博士研究生时,当时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编辑因《重塑梭罗》一书的原译者不能履约,转而委托我来翻译此书。大学期间对梭罗《瓦尔登湖》的美好回忆使我在没有阅读原书的情况下便一口答应下来。这本书是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一本学术专著,内容主要是梭罗在完成《瓦尔登湖》后专注于大自然研究的思考和写作,强调了梭罗生命的后期并不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自《瓦尔登湖》后再没有产出什么好的作品。翻译的过程也是学习的过程,特别是翻译到直接引用梭罗的文字时,我能够感受到梭罗对大自然的热爱,观察大自然的细心和文笔的优美。这是我人生中翻译的部学术著作,之后又译过几本,有出版的,也有因故未能出版的,但是迄今只有这本译著的翻译给我留下的印象为深刻。是因为梭罗的缘故吗?
没有料到的是,我竟然在十余年后梭罗生日的那天7 月14 日去了瓦尔登湖。2016 年6 月,我和同事一起赴美,参加哈佛大学世界文学所举办的暑期班。其间,偶遇大学师姐甘老师,甘老师在美读书的儿子开车来看她,问我是否愿意到周边看看,于是,我竟然梦幻一般地来到了离哈佛所在的小镇剑桥约半小时车程的瓦尔登湖!瓦尔登湖不像我想象的那般烟波浩渺,一望无际,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湖,远没有西藏的纳木错湖和新疆的喀纳斯湖深邃辽阔。瓦尔登湖虽然不大,却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去处,湖水透明清澈,湖心倒映着蓝天白云,岸边是纳凉消夏戏水的当地居民,也有寥寥可数的像我一般的访客。尽管与我想象的不同,但我仍视瓦尔登湖为内心的圣湖。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是因为梭罗曾在这湖边徜徉、曾在这湖上泛舟、曾在这湖边思考过人生吗?记得回到波士顿的宿舍后,我在朋友圈发过这样的内容:
今天去了梭罗的瓦尔登湖。刚回来就看到李老师发来的文章,说今天是梭罗的生日。文章有的内容就节选自2002 年我翻译的《重塑梭罗》。翻译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来到湖边,感慨颇多。重读梭罗让我找到心灵的家园。
也许是瓦尔登湖因梭罗而圣洁,安抚了我那颗躁动不安的人近中年的心?
人生中第四次邂逅梭罗,是通过《种子的信仰》的译者、我的学生赵燕飞。燕飞北外毕业后不久,就去深圳工作,但一直坚守着她的学术梦想。几天前她电话我,说已翻译完了梭罗的《种子的信仰》,希望我写个短序,因她读书期间听我说过我翻译过有关梭罗的书。我好像去年许过愿,说以后尽量不要给自己的书、给他人的书写序。但是燕飞提出要求时,我竟然一口答应。无疑,这是梭罗的魅力;也是我太想看看《重塑梭罗》里提到的这本书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端午节期间,我读完了《种子的信仰》,燕飞的译笔成熟老练,梭罗的思想在她的笔下自由自在地流淌。正如美国植物学家及自然史专家加里·保罗·纳卜哈恩 (Gary Paul Nabhan)所说,在梭罗有关种子的作品中,“可爱的段落总是那些深厚的文学素养涌入科学之海的文字。读这些文字时,我们能够体会到梭罗同大地相遇时的精确与优雅”。燕飞的翻译栩栩如生地再现了这些精确、优雅的描写:
众所周知,凤仙花果荚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像手枪一样迸出种子,突然而有力,以至于令人有些惊诧,即便你已有预期。它们像射击一样射出种子。我带它们回家时,这些家伙甚至在我的帽子里爆炸。
坚果掉落一个月后,在一棵坚果树下观察…… 地面看起来就像杂货店前的平台,村里人在那儿坐着闲聊,噼噼啪啪地剥果子,讲几个不大高雅的笑话。等你来时,热闹早已散场,只剩满地的空壳。
我们所有桦树球果的鳞瓣都是三瓣状,像一个典型的矛头……不过白桦的果鳞尤为有趣,形似展翅的大鸟,如越过田野、挥翅翱翔的雄鹰,每当我看到脚下的白桦果鳞,便总能想起雄鹰。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应该就此止笔了。书中梭罗对自然的探索,对种子的信仰,应该由读者来慢慢品鉴和欣赏。后我想说的,梭罗的朋友爱默生已经说了:“自然美是灵魂美,自然法则亦是灵魂法则……人于自然愈无知,心灵就愈空洞匮乏。”在新冠肺炎的阴影依然笼罩的情形下,我静下心来,聆听窗外的鸟啼,欣赏院里的花开花落,学习梭罗了解自然,热爱自然,解读自然。我相信梭罗的预言:你若有颗种子,便能期待奇迹。
马会娟[ 马会娟,北京外国语大学博士生导师、翻译研究中心原主任,《翻译界》主编,教育部青年长江学者。南开大学博士,英国爱丁堡大学博士后,美国蒙特雷国际研究院、哈佛大学访问学者。著有《汉译英翻译能力研究》,译著有《重塑梭罗》等。]
于2020 年6 月26 日
蝴蝶般的桦树种子
这个州有四种常见的桦树,都盛产带翼瓣的种子。到了十月中旬,一些加拿大黄桦树上短粗的棕色球果几乎同树叶一样繁密,在天空的映衬下,整片树林显得十分阴暗。
桦树种子从十月开始掉落,整个冬天持续飘落。本地其他桦树也是如此。
我们常见的小白桦的果实由许多下垂的圆筒形的柔荑花序组成,细长的花序又包含了层层重叠的鳞瓣,每片鳞瓣的下方都含有三枚带翼瓣的种子。值得注意的是,它和松柏分别属于截然不同的科属,但二者的种子却很类似,也常常被冠以同样的名字—球果。我还发现,刚松果的苞片总是排列成十三条螺旋线环绕,白桦球果也是如此—数一数鳞瓣中间突出的线条便很容易证实这一点。或许,我们值得花费片刻去思量为何大自然在这些情况下会如此偏爱十三这个数字。
我们所有桦树球果的鳞瓣都是三瓣状,像一个典型的矛头……不过白桦的果鳞尤为有趣,形似展翅的大鸟,如越过田野、挥翅翱翔的雄鹰,每当我看到脚下的白桦果鳞,便总能想起雄鹰。
不仅翼瓣分外轻盈,它们包裹的种子其实更像鸟儿并能被风吹得更远。其实,一有轻风拂动,种子便可轻松地从鳞瓣中剥离。白桦的种子要小得多,呈现出更为明亮的棕色,两侧各有一扇透明宽大的翼瓣,前方则有两个小小的深棕色花柱,仿佛一只带触须的昆虫,像极了一只只棕色的小蝴蝶。
当球果完全干燥成熟时,一经风吹动或摇动,便会像谷糠一样纷纷剥落,通常从球果的底部开始,整个冬季球果各部位渐渐脱落,只留下光秃秃的线一样的果核。因此,不同于松树的球果,整个球果完全失去了凝合力,变得四分五裂。
白桦的柔荑花序约一英寸长、四分之一英寸宽,包含有约一千颗种子,若是按间距七英尺计算,这些种子足以用来播种一英亩土地。毫无疑问,一棵桦树包含的种子足以在康科德地区的所有老田里播种好几轮。照这个比例,你可以将一千英亩耕地的种子随身存储于一个三英寸见方的小盒子里。
种子很小,又轻如糠皮,因此不会平稳地落在地上,总是要经过几个弯才行。大风吹来时,它则会像尘埃一样飘浮于空中,又蓦地从你眼前消失,就像那些印第安人称为“无影踪(no-see ems)”的小昆虫那样。
有的种子掉落时伴有轻微的震动,有的则吊在树上晃晃悠悠地不停翻动,直到又一阵风将其吹落。狂风突临时,像这样乃至要重一些的种子定会被吹送得很远,越过高山,不,会越过我们的山。正是由于风的传送,特别是春秋两季频发的大风,种子才得以传播。阿方斯·德·康多尔曾引用洪堡的说法,说布珊高(M. Bousringault)曾见过种子被吹到五千四百英尺高,然后又落回这附近的地区(很明显是指阿尔卑斯山脉一带)。我想,我可以布置一个贮藏罐,以便在春季或冬日的大风天接住一些飘浮于空中的桦树种子。
这显然是颗来自北国的种子,伴着冬雪,自然将它挥洒在雪地上—农人也不时这样播种。初雪刚刚降临,我就看到这些分外漂亮又如同鸟儿般的棕色鳞瓣和翼状种子被吹到薄脆雪层里一处处小凹洞里。其实,整个新英格兰到处都飘浮着桦树籽,几乎覆盖了所有的森林和田野,仿佛是被定期筛落的。每有落雪,便有新的一层种子覆于地面,为过往的鸟儿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新鲜、方便的食物。在这个镇子的林地里,这些种子随处可见,很难找到一处没有它们身影的地方。
这些种子传播了多少英里啊!它们落于行人脚下,落在鲍克斯巴洛(Boxborough)、剑桥和其他很多地方,然而很少有人能认出它们。
任何一个仔细研究过新英格兰雪堤的人,十有八九会发现一些桦树种子。当桦树被折弯、摇动,或被林间小径的雪橇碾压而过,你经常会看到白色的雪地上露出棕色的种子,远远地就能瞧见。
同松树种子一样,桦树种子也能被风远远地吹过雪地。一八五六年三月二日,我沿普里查德(Plichard)先生家土地旁的河岸行走,这一带河岸附近树木相对稀少,不过我惊喜地发现,虽然雪刚下不久,风也不是很明显,河一边的雪地上却有很多桦树鳞瓣和种子。每平方英尺的地方就有一粒种子或一片鳞瓣;不过,离这附近近的桦树林在三十杆外的地方,十五棵桦树靠墙成排延展开。离开河边,我朝小桦树林走去,桦树种子分布得愈来愈密,走到距树林还有六杆远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种子甚至让雪变了颜色。不过,在另外一侧,也就是桦树林的东边,却找不到一粒种子。这些树似乎只剩下了它们四分之一的种子。我朝河边往回走时,在四十杆远的地方又看到了一些种子,要是处在一个更有利的风向,我或许还能在更远的地方发现种子;像往常一样,种子的鳞瓣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而那些不易分辨的纤细的翼状种子很可能是从它们身上吹落的。这表明:自然在传播种子时是多么孜孜不倦!即便春天来了,它的劳作也不会停歇,桦树、桤木和松树的种子一直在传播。多数种子都会被吹送一定的距离,暂息于河流冰层上方的凹洞里,河水解冻后,它们便会被运送到更远处的河岸和草地上。正如我在实验中发现的那样,虽然鳞瓣很快就沉在水中,但种子能漂浮很多天。
靠近草地的地方有处低缓的缓坡,有水涨水落,相应地,我注意到附近的桦树通常像平行线似的成排生长,种子明显是河水上涨后被留下的,或是“寄居”在雪地表面一排排平行的凹洞。
去年夏天,我发现,生长于我们池塘(占地六十英亩)一侧附近的一些甜桦的种子已被漂送至其他岸边,在那里生根发芽了。
显然,除非种子下沉,在风或其他因素作用下落于池塘或湖泊表面的种子将漂至岸边,然后聚集到一片相对较小的区域,若是生长环境适宜,终就能从该处陆地扩展。毫无疑问,如果现在在树林里挖这样一处池塘,我们很快就能发现,柳树、桦树、桤木、槭树等树木很快就会以这样或类似的途径沿其岸边生长,虽然以前这些树从未生长于附近。
阿方斯·德·康多尔提到,杜洛“援引过一个例子,据说,在淡水中浸泡二十年之久的芥菜种子和桦树种子仍保有生命力”。
你经常能发现,白桦树密集而整齐地生长于旧时林中小径的凹沟处,它们的种子应该是被吹送至凹沟并连绵成一条长长的积雪沟。
就这样,桦树种子像微粒或轻尘般不断播撒于各地,它们多半很难被人认出是种子,这让我们想到那些更细微的种子,如菌类的孢子这样难以触及的种子如何在大气层中扩散,并且我们又如何得以了解事实真相。
难怪,白桦树如此常见,又如此有特色。白桦幼苗每年都会在很多不为人知的角落,特别是空旷或被烧过的地方抽枝发芽。
前几天,我注意到一株一英尺高的白桦树幼苗突然从我家门前大街的排水沟里冒出,它在那儿看起来就像长在波士顿的州立街一样奇怪。它或许是在一阵风中被吹到那里的,又或者是从樵夫的手推车里吹出来的。这表明,如果一个村庄被遗弃,必然会被森林迅速占据。
然而,劳登的《植物园》(Arboretum)里有个说法,那就是“小白桦很少密集地出现,树木之间的间距也很大”。不过,这个发现似乎并不适用于这座小镇。由于种子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土壤也渐渐适应了它,因此白桦种子不仅在开阔的土地上形成了十分密集且独特的灌木丛,在松树和栎树林中也广为分布。因此,这里很常见的做法是:当桦树开始腐烂时,把它们全部砍掉,留下寿命更长的树,这些树成熟程度仅有四分之一或不及一半,且长得茂密。如果种子落在水面,它们多半会漂到岸边,在那儿抽枝发芽,不过,这些种子也常被周围的积水扼杀。
一般来说,当缅因州或北部一些其他地方的常绿林被烧毁后,纸皮桦是早也是常见的抽枝发芽的树,如同魔法,在从前未曾有过纸皮桦的地方竟形成了这样茂密广阔的树林。不过,常被忘记或不为人知的是桦树的种子是何其丰富,它们又是何其欢快!桦树几乎分布于林间的各个角落。过去十五年间,我曾有机会在缅因州的野外生火多达上百次,我记得每次都能在驻地附近找到桦树皮用于生火,它实在是种常见的燃料。
布洛杰特(Bloget)在其《气候学》(Climatology)中这样写道:“桦树在北极圈的森林中比比皆是,在南至北纬四十一度的平原或高山森林都很常见。”对欧亚大陆北部而言,似乎同样如此。
劳登谈到一种常见的白桦的欧洲变种时说:“根据帕拉斯(Pallas)的说法,整个俄罗斯境内,桦树比其他任何树种都要常见。从波罗的海到东部海洋,从每片森林到每个树丛,它们十分普遍。”劳登也从一位法国作家处得知:“在普鲁士境内,到处都种植着桦树,在那里,它被视作防止燃料短缺的安全保障,并通过播撒种子填充每一处空地,确保森林的繁茂与生长。”
此外,我们很容易取得白桦幼苗,并用于移植。它们是早吐叶的植被之一,所以很容易发现。我在一八五九年春天的一次徒步旅行中就碰到了一丛桦树,它们是去年种的幼苗,长在一片古老谷地边的草丛里。我知道,一个邻居很想要一些桦树苗,于是便拔了一百株,在旁边的沼泽里拿了些地衣将它们绑起来。再碰到这个邻居时,我从口袋里取出包裹,将这一百株桦树幼苗赠予他用于种植。用上述方式,用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便可收集约一千株幼苗,不过我建议好在其移植之前,让它们生长两到三年,这样它们便能更好地经受干旱的袭击。到了一八六一年八月,我发现赠予邻居的一百株幼苗中,有六十株还活着,高度一到五英尺不等。
由于桦树通常生长于开阔的土地和贫瘠的土壤中,它们在一些地方被称为“熟地桦树(old-field birch)”。
我常看到一片小桦林在大片荒芜的土地上茂密地生长,仅“低调”了一到两年,就用它那鲜嫩的枝条将土地染成了粉红色。我惊讶地发现,它的主人似乎从未注意过这上帝的恩赐,反而说要重新打理一遍牧场,在休耕之前再种一茬黑麦。就这样,他砍倒了一些两岁左右的桦树苗,我的这个邻居丝毫没有察觉。他把这些树种砍倒后,或许要等上二十年才能看到一片森林抽枝发芽了。然而,他若是让这些树苗自由成长,便能拥有一大片漂亮的桦树林了,而且到了那个时候,三分之二的桦树可随时被砍伐。
约莫一八四五年或一八四六年,我在树林里拔出一株约二点五英尺高的桦树幼苗,将它带回家,种在了院子里。十年后,它比大多数同时期栽种的桦树要大得多。如今,它的树干有□英寸粗,高过地面一英尺。
如果风力不够,我们可能就要感谢以桦树种子为食的各种鸟儿,它们播种的数量是其消耗的数十倍。当种子为丰富的时候,成群的白腰朱顶雀从北方飞来觅食,这也是我们冬季常见到的鸟儿。它们栖息在桦树上,晃动并撕碎球果,然后蜂拥至下方的雪地,忙着在树林里捡种子。虽然林子里可能只有很少的白桦或甜桦,这些鸟远远地便能认出它们的树冠。当听到这些鸟儿的音符,我便环顾四周寻找桦树,常能在树顶上瞧见它们。穆迪(Mudie)说:“山涧小溪上方的一株垂枝桦,一只鸟儿在它那长长的垂枝上采摘柔荑花序,这样的景象真是分外赏心悦目。这些树枝通常有二十英尺长,比粗线稍粗。这个时候,偶尔能看到一些小鸟儿像钟摆锤似的晃晃悠悠,忙着觅食,但从未失了重心。”
我还见过和白腰朱顶雀非常相似的金翅雀,它们以同样的方法采食桦树种子。
不过,莫要说树上的这些球果,我们已然看到一桌丰盛的宴席在鸟儿面前铺开,盛宴将持续整个冬日,铺满乡村的每处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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