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21732030
★ 一本写实的女性城市奋斗“指南”。四个不同年龄、身份的女性,她们的人生故事,绘就了我们的时代幻梦。
★ 她们是生活中的失语者,却是这个社会的的主流人群。我们常常忘记她们有自己的口音、偏好,有自己的坚韧、勇敢,“她们就是生活的万千表象”。她们没有理性的精致,更不是批判者和反省者,她们在我们身边,漂浮在生活的热流之上。
★ 虽是一次女性主题书写,但作者刘汀表示自己只是想要把她们塑造为“人”。既是性别议题,也是生活议题。文学性与社会性并重。
★李敬泽、梁鸿、张莉等共同推荐。篇目曾获《十月》文学奖、丁玲文学奖,并连续两年位列城市文学排行榜中篇小说榜首。
这本书包含了四篇中篇小说,每一篇都写了一个不同年龄的跨越城市与乡村的当代女性。作者用 “梅兰竹菊”分别给她们命名,她们在城乡之间跨越、漂泊、抉择……
20岁的普通青年苏慧兰,保持着少女心态,努力跟上时代脚步,听诗歌朗诵会、玩抖音,时不时也要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会有真诚的眼泪。30岁的何秀竹越过了种种障碍和暗礁,来到人生中途,以研究生的学历和积极的生活热情挤入大城市的中产阶级,她的生活充满了这个时代中常见的狗血故事,选房、选学校,她仿佛是低配版的“顾佳”,总要打满鸡血去“战斗”。40岁的魏小菊,并不光鲜亮丽,追求城里生活,和老公离婚,爱慕虚荣,偷雇主的东西,她是一个被远方和另一种生活诱惑了的人,但她也在追求属于自己的理想,向往更广阔的天地。50岁尹雪梅是一个因为孙女从农村来到城市的“大妈”,她和看娃的同院“大妈”形成小团体,在彼此的观照、比较、竞争与合作中,重新激发了乡村生活里不可能有的想象、情感与自我认知,也重新经历了一次成长。
这些女性,是生活的万千表象,没有理性的精致,漂浮在生活的热流之上,更不是批判者和反省者。她们像是四个人,又像是一个人,她们就在市井烟火之中,在我们每一个人身边,她们拥有难以解释的倔强和野蛮能量,能在夹缝中腾挪辗转,各个都“活着,活得盛大”。
20、30、40、50……四个不同年纪,却同样从乡村走向城市,从身边走向远方的女性,如何在时代浪潮中浮沉挣扎、乘风破浪。这是一本写实的女性城市奋斗指南。这是她们的故事,也是每个人的故事。
人人都爱尹雪梅
何秀竹的生活战斗
魏小菊的天空
少女苏慧兰
人人都爱尹雪梅。
谁能不爱她呢,那么热情、活泼、善良,对所有事物都充满照顾的欲望;又那么勤快、能干、心灵手巧,随便做个菜和小吃,都能让人把舌头吞掉。不爱她的人,也只能说根本就不爱生活了。
尹雪梅是东北人,老家在辽宁省的葫芦岛,十岁时母亲改嫁,迁到吉林长春郊区的一个小镇,说是镇子,其实也还是农村,只因毗邻城郊的几家工厂,比一般的村子繁华些,多了几条街、几家商店。她就在那儿长大,再后来就在附近嫁了人。尹雪梅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当年算超生,为这个没少受折腾。大儿子是长春铁路局的司机,现在大部分列车都改动车、高铁了,他这种过时的内燃机司机摆弄不了新玩意,内部调整了工作,整天站在检票口检票:旅客朋友们好,通往北京的D26次车可以检票了……二儿子也在长春,东北师范大学研究生毕业,现在是长春师范学院的老师,教马列主义邓小平理论一类公共课。大儿子生了女儿,还想再生,可不管怎么努力就是怀不上了;二儿子也生了女儿,有条件生,但坚决不生二胎。两个孙女,尹雪梅都帮忙带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有那么几年,她觉得自己比吉林省长还忙。一大早,在大儿子家把大孙女喊起来,吃口东西送到幼儿园,就赶紧骑电动车到二儿子家,让二儿媳妇上班,她看二孙女。晚上二儿子回来替她,她又赶紧去接大孙女放学。
尹雪梅的头发就是这几年白的,先是一两根,后来不知不觉也就满脑袋了;先是白发根薄薄的一层,后来不知不觉也就整根白了。头发白了的时候,尹雪梅想起几十年前,父亲临死前说的话:雪梅雪梅,踏雪寻梅。这是她父亲会的一句成语,是跟村里的老中医学的。老中医和父亲是酒友,尹雪梅八岁时,发过一次癫痫,是老中医把她救下来的,她把老中医的手腕子咬了上下两条疤。老中医不光会看病,还会算命,跟她父亲说:雪梅这孩子吧……一辈子操心的命,好在她心大,啥事后都能想开。想起这些话,她开始觉得满头白头发就是满头的雪,可好看的梅花在哪儿呢?她稀罕花,但从来没见过梅花,对她来说,那就是一个摸不着的念想。
二孙女在堆她的乐高城堡,尹雪梅得空把屋子乱七八糟的衣服归拢归拢,坐在沙发上,想把满头的白雪扎成辫子。她梳得仔细,心里头想,白归白,好在没掉,染一下就成黑的了。头发才梳到一半,北京的小女儿晶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妈,我怀孕了。”晶晶在电话里兴奋地尖叫。
这会儿得知小女儿怀孕,尹雪梅刚刚放松点的身体,一下子又绷紧。郝晶晶说,妈,你帮我哥带孩子,可不能不帮我呀,我工作可比他们忙多了,北京的生活节奏,比长春快好几倍。小孙更是,他爸妈都有病,自己照顾自己都难。小孙一年有半年都在外面,这个家对他跟旅馆一样。
哦,尹雪梅说。手一松,没扎紧的头发立刻散下来,像瀑布,遮住了大半张脸。
小孙是女婿,在一家银行上班。这家银行在非洲有项目,员工都要轮流到非洲去出长差,工资比国内高三倍。女儿去年买了个小房子,一大半首付是借的,还欠了两百万银行贷款,为了多赚点补贴,女婿恨不得留在非洲不回来。
尹雪梅算了算日子,小孙就春节时回来一趟,郝晶晶就怀上了,心里喊一声,咋就那么准呢?再一算,二孙女上小学还不到十天,就是晶晶的预产期,俩孩子商量好了一样,无缝对接,一点休息时间也没给她留。带吧带吧,自己生的儿女自己造的业,一碗水得端平,三碗水就更得端平了。她活动活动胳膊腿,觉得身子骨还成,把头发染一下,换一身新衣裳,看起来也没那么老。她心里也不想老,总觉得自己还没年轻过呢。
站好后一班岗,她还是有信心的,不放心的就是老伴儿郝胜利。郝胜利比她小两岁,前年退休后,二儿子把他接到了市里,找关系在一家厂子里看大门。老头有高血压,犯过一次脑溢血,幸好抢救及时,但留下了点腿脚不利索的后遗症。犯病后,人家厂子怕担责任,不敢再用。他又不愿意住在城里,拧着劲跑回郊区的老家去了。眼下自己还能做口热的吃,可再过一两年呢,再犯病呢?老头见天跟邻居念叨:养了三个儿女,活得像孤寡老人一样。
去北京前,尹雪梅回了一趟家,看着屋里屋外那个脏、那个乱,心里真不是滋味。她尹雪梅当年是多干净的一个人呀,甭管屋子院子,她都收拾得比楼房还干净,苍蝇站在桌上都能摔一跤。这会儿呢,锅里是几天没洗的碗,冰箱里各种咸菜馒头,还有几头蒜,已经长出了一指头长的蒜苗。老郝整日拖着一条没知觉的腿进进出出,院子中间已经犁出了一条沟,磨坏的破鞋就扔在边上,都是右脚。幸好老郝的血压维持得还算平稳,也可能是一个人过了一年多,什么都得自己操持,活动得多了,人反而有精神。
尹雪梅想在家多待几天,帮老郝收拾收拾,洗洗涮涮,给他包点饺子冻上,但郝晶晶肚子里的孩子可不管这些。这小家伙就跟故意的一样,提前把他妈催到了医院里,说是随时可能生。尹雪梅只在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急忙忙赶去火车站。真是无缝对接,这边还没检票呢,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生了。让尹雪梅重新打起精神来的,是郝晶晶生了个男孩,小名嘟嘟。她虽然没什么重男轻女的观念,但老大生女儿,老二生女儿,如果郝晶晶还是女儿,总觉得美中不足。这回好了,终于来了一个带把儿的,外孙子也是孙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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