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大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100164115丛书名: 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第十六辑)
《哲学书简》又称《英国书简》是伏尔泰1726至1729年避居英国期间,潜心考察英国的政治制度、哲学和文艺,回国后以书信的形式发表的一部重要著作。在这部书中,伏尔泰宣扬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后的成就,抨击法国的专制政体,宣传唯物主义哲学思想。他认为人一生下来就应当是自由的,在法律面前应当人人平等。他主张在法国建立一个在“哲学家”引导下,依靠资产阶级力量的开明君主制,国内有言论出版自由等等。他反对天主教会,激烈谴责教士的贪婪和愚民的说教,他称天主教教主为“恶棍”,称教皇为“两足禽兽”,号召人民粉碎教会这个邪恶势力。
引言
封信:关于贵格会信徒
第二封信:关于贵格会信徒
第三封信:关于贵格会信徒
第四封信:关于贵格会信徒
第五封信:关于英国圣公会
第六封信:关于长老会信徒
第七封信:关于苏西尼教派的信徒或者阿里乌斯教派的信徒,或者反三位一体教派的信徒
第八封信:关于议会
第九封信:关于政府
第十封信:关于商业
第十一封信:关于种牛痘
第十二封信:关于掌玺大臣培根
第十三封信:关于洛克
第十四封信:关于笛卡尔和牛顿
第十五封信:关于引力系统
第十六封信:关于牛顿的光学
第十七封信:关于无限和纪年
第十八封信:关于悲剧
第十九封信:关于喜剧
第二十封信:关于培养文学爱好的达官贵人们
第二十一封信:关于罗切斯特伯爵和韦勒先生
第二十二封信:关于蒲柏先生和其他几位著名的诗人
第二十三封信:关于人们对文人应有的尊重
第二十四封信:关于科学院
第二十五封信:关于帕斯卡的《思想录》
伏尔泰年表
在一个名声显赫的大家族里,罗昂-夏伯注1注2是个无名的后裔。有一天,他对着《俄狄浦斯王》(OEdipe)和《亨利亚特》(Henriade)的作者伏尔泰叫嚷道:“又是德·伏尔泰,又是阿鲁埃注3,你到底叫什么?”伏尔泰回应说:“我不像有些人,让自己的家族姓氏蒙羞,我会让自己的姓氏永垂青史。”罗昂-夏伯骑士举起手杖要向伏尔泰打去,但他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对你这种人,只能用棍子来讲话。”这件事发生在法兰西喜剧院。三天之后,伏尔泰在苏利公爵(duc de Sully)家晚餐,有个仆人来告诉他说,有人要见他。他毫无戒心地下楼去了。在大门口,他看到四条健壮的大汉。这些人抡起木棒便朝他打来。罗昂-夏伯骑士坐在一辆马车里,悠闲地见证了整个杖责的过程。当时,一个贵族若对文人不满,便常用这种杖责的方式来惩罚他。据说拉辛也曾险些遭此厄运。
伏尔泰不甘受辱。他暴跳如雷,想和罗昂-夏伯决斗。罗昂-夏伯谨慎地让家里人帮了忙:国王发出命令,将阿鲁埃先生关进了巴士底狱。几天之后,伏尔泰从狱中出来,被责令远离巴黎五十里之外注4。1726年5月10日,伏尔泰在加莱上船去了英国,并在英国一直生活到1728年。
是“微不足道的原因”导致发生了重大的事件吗?邦格罗斯(Pangloss)注5会说:“如果罗昂没有招惹伏尔泰,伏尔泰也就不会写《英国书简》注6这本哲学世纪的重要作品了。”实际上,这件事和别的事情一样,“微不足道的原因”只是起到了某种揭示的作用,而不是解释。在间隔不到几个月的时间里,三个法国人相继来到英国,而且都是那个时代重要的思想家:孟德斯鸠(Montesquieu)、普雷沃斯特神甫(abbé Prévost)注7和伏尔泰。而伏尔泰几年之前便开始关注拉芒什海峡对岸的英国。他到过英国驻巴黎的大使馆,与在法国避难的英国托利党领袖博林布罗克注8勋爵(Bolingbroke)有过来往。他把博林布罗克比作西塞罗(Cicéron),而且在这个政治哲学家的鼓动之下,伏尔泰开始学习英语。他研究过洛克(Locke)的作品。与亚历山大·蒲柏(Alexander Pope)注9通信。他本来就决心要到英国去一趟的。杖责事件和巴士底狱只不过促使他提前出发了而已。
英国始终就是想与法国一争高下的国家,但三分之一个世纪以来,英国明显地走在了法国的前面。英国发生了1688年的革命,建立了君主立宪制,同时也接受了宗教的宽容和某种程度上的思想自由。而这些创新,在很长时间里曾被法国舆论界认为是邪恶的东西。可是在乌得勒支条约注10谈判时,常常为人所诟病的英国却颐指气使地规定条件了。英国的贸易蒸蒸日上。英国的哲学和科学处在知识运动的前沿。英国人俨然成了一种新型的人:英国人思想自由,行动自由,对尘世间的一切无所畏惧,对来世的一切也无所畏惧。这难道不值得法国思考吗?法国因路易十四的战争而濒临破产,摄政的丑闻和约翰·劳注11的通货膨胀搅乱了民心,教皇谴责冉森派的谕旨引发的神学争论,又使得法国变得四分五裂。
伏尔泰决定对这个“理性之岛”进行一番调查。他先从提高自己的英语水平开始。他请了一个年轻的公谊会教徒给他上英文课,并由此而发现了这个特别的教派。他的封哲学书信中的对话者安德鲁·皮特是一个真实的人物;后来,他与这个人仍然保持了联系。几个星期之后,他学会的英语足够让他去看戏了,并由此而感受到了莎士比亚这个天才的“蛮子”带给他的震撼。有人在王宫里引见了他。他与两党的政治家都有来往,包括博林布罗克勋爵,但也包括博林布罗克的对头、辉格党(Whig)的党员——首相罗伯特·沃波尔注12。辉格党的很多知名人物都订购了他1728年在伦敦出版的《亨利亚特》注13。他在彼得伯勒勋爵注14的家里小住过;到哈维勋爵注15在萨福克的农庄里去拜访过,马尔伯勒夫人注16在布伦海姆的住宅中接待过他。他也与金融和贸易界的人士建立了联系。他把自己的钱投资在犹太银行家梅迪纳(Médina)和达高斯塔(d’Acosta)的银行里。他在法格奈(Falkener)家做过客,法格奈是个商人,后来成了驻君士坦丁堡的大使。人们都认为,“关于帕斯卡的第六条意见”中那位匿名的朋友就是法格奈。
当然,他还与文人们常有来往,包括诗人蒲柏(Pope);据说他和斯威夫特注17一起在彼得伯勒勋爵家里住过三个月;他和《乞丐歌剧》的作者约翰·盖伊注18、哲学家贝克莱注19、自由派的神学家塞缪尔·克拉克注20有过来往。他参加了牛顿的盛大葬礼,英国对这个伟大人物的敬意使他深受触动。他向侄女龚杜依夫人(Mrs Conduit)打听关于牛顿的一些情况。很快,他便想好要发表一些类似于英国报道之类的东西。
他刚刚记了一些简单的笔记,便回到了法国。多少年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将自己当初的想法付诸实施。他通过莫佩尔蒂注21,简单了解了一下牛顿的物理学是怎么回事。到1733年,《哲学书简》终于准备就绪了。这本书首先是以英文译本的形式在伦敦出版的。有人没有得到准许便在鲁昂印制了法文版本,但伏尔泰制止了这个版本的发行。他担心这本爆炸性的小书会给他惹来相当严重的麻烦。的确,出版商等得不耐烦了,把出版的图书卖了出去,高等法院的一项决定谴责了这本书,说是一本“令人感到气愤、违背宗教、有伤风化的书,而且缺乏对达官贵人应有的尊敬”。《哲学书简》在王宫的大台阶下被刽子手焚烧。国王下令逮捕伏尔泰。于是,伏尔泰不得不逃跑并躲藏了起来。
我认为,既然这群人是如此不同寻常,其学说和历史定然值得一个理性之人的探究。为了了解他们,我去找了一个英国负声望的贵格会信徒。他在商业界拼打过三十年,然后觉得人的财产和欲望总该有个局限,便退避在离伦敦不远的乡下。我到他的退居之地去拜见他。他住的房子不大,但是建得很好,干干净净,并不见有什么装饰。这位贵格会的信徒是个清清爽爽的老头儿,从来不曾生过什么病,因为他从来就不曾有过激情和嗔痴。其神情之高贵和亲和,是我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他像所有的贵格会信徒一样,穿着两边没有折缝、衣袋和袖口上没有扣子的长衫,戴了一顶大帽子,帽檐下垂,这和我们的教士们一样。他戴着帽子接待我,也不鞠躬,便照直向我走过来;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开朗,十分有人情味,胜过那种将一条腿向后一蹬,把本来应该戴在头上的帽子拿在手上的习惯礼法。他对我说:“朋友,我看你是个外国人,如果我能为你效劳,请只管开口讲。”我按照我们的习惯,弯一弯腰,将一条腿向前略微挪出一步,对他说:“先生,我的好奇没有让你感到不快,我很高兴,请不吝赐教,把你们的宗教对我说一说,我会感到不胜荣幸。”他回答我说:“贵国的人言辞太过恭维,礼数太多。但我还不曾见过像你一样好奇的人。请进来,我们先一起吃晚饭吧。”我又说了几句不合宜的恭维话,因为人的习惯不是一下子就能改掉的。我们的晚餐健康而简单,饭前和饭后都有祈祷。饭后,我便开始向对方提出问题。我首先提的,就是善良的天主教教徒们向胡格诺派的信徒提出过不止一次的问题。我对他说:“先生,你行过洗礼吗?”“没有,”贵格会的信徒回答我说,“而且我的同道兄弟们也都没有行过洗礼。”“那是为什么呢,真见鬼,”我又说,“你们难道不是基督徒吗?”“孩子,你别着急。我们是基督徒,而且都在想方设法,要做个好基督徒。但是我们不认为,所谓基督教,就是向人的头上洒点凉水,再加上点盐。”我对他这样亵渎宗教感到忍无可忍,又说:“那可真该死,你们难道忘了,耶稣基督是由约翰施洗的?”“朋友,你先别着急,”贵格会的信徒又和颜悦色地对我说,“我还有一点要说明呢。基督接受了约翰的洗礼,但是基督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行过洗礼。我们不是约翰的信徒,而是基督的信徒。”我说:“唉,可怜的人啊,你如果生活在有宗教裁判所的国家,恐怕早就被送上火刑堆烧死了。哎,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来给你施洗,让你成为真正的基督徒吧!”“如果这样做能够让你感到满意,”他神色凝重地又说,“这倒也不算什么事。我们不会因洗礼的仪式而谴责任何人。但是,我们认为,那些宣称自己信仰全圣全灵的宗教的人,应当尽可能地戒绝犹太教的仪式。”“你这又是胡说了,”我叫道,“怎么是犹太教的仪式!”“是的,孩子”,他接着说,“这就是犹太教的仪式,今天,有些犹太人有时候还在实行约翰的洗礼。你去查一查古代的历史就会知道,古希伯来人很久之前便在实行这种仪式,正如当时的以实玛利人注25便盛行去麦加朝圣一样。约翰只不过是重新恢复了古人的做法而已。耶稣的确接受了约翰的洗礼,也接受了割礼。但是洗礼和割礼都应该废除,代之以基督的洗礼,基督的洗礼是圣灵之洗礼,能够拯救人。因此,先驱者约翰说:我用水给你们施洗,但在我之后会有别人,他比我更加强大,我为他提鞋都不配;他将用火和圣灵为你们施洗。所以外邦人的伟大使徒保罗,曾写信对哥林多人说:基督差遣我,原不是为施洗,乃是为传福音。因此,这个保罗一向只用水为两个人施过洗礼,而且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施洗的。他为信徒提摩太施行过割礼。其他的使徒为自愿者施割礼。你行过割礼吗?”贵格会的信徒又问道。我回答说不曾有此荣幸。于是他说:“那么,朋友,你是没有施过割礼的基督徒,我是没有施过洗礼的基督徒。”
这位神圣的贵格会信徒就是这样,貌似有理地曲解了圣经上的三、四段话。看起来,这几段话似乎对他的教派是有利的。但是他真心实意地忘记了,还有很多其他的段落,都是对他的教派不利的。我并没有反驳他。一个鬼迷心窍的人,你是没有办法说服他的,正好比你不能冒冒失失地向一个人说出他的情妇有什么缺点,不能向试图打官司的人指出他的诉讼有什么缺陷,也不能向自信得到神启的人讲什么道理。因此,我开始提别的问题。“关于领圣体,”我又说,“你们是怎么实行的呢?”“我们不领圣体,”他说。“什么,你们不领圣体?”“我们除了在心里与上帝相通之外,从不举办领圣体的仪式。”说着,他又向我引述《圣经》,洋洋洒洒地讲出一大堆反对领圣体的道理,其讲话的口吻似心有灵犀一般,想向我证明,所有的圣礼无一不是人们凭空臆造出来的,而且福音书中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圣礼”这个词。他说:“请原谅我的无知,我说的这些,远远不及我的宗教可以提供的证据。不过,在罗伯特·巴克莱注26阐述我们的信仰的书中,你可以看到很多这样的证据。这是世上好的一本书。我们的敌人也认为这本书很危险,这就证明,这本书是多么合乎理性。”我向他保证会读一读这本书。听了我的话,贵格会的信徒以为我已经改宗信了他的宗教了。
评论
还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