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7439227
当小镇青年走进北京的五光十色;当理想永远也照不进现实
一出当代“新贵”的心理博弈与命运轨迹
香港青年文学奖、香港城市文学奖得主周婉京全新小说作品
《新贵》是香港青年文学奖得主周婉京的全新长篇小说,讲述了农村青年李白走进北京的五光十色,他娶了城里的姑娘,搬进北京贵的别墅区,一路洗脱过去,想在喧闹的城市有一席之地,然而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在这部小说中作者试图描绘一种新型人群,他们身上体现了中国社会浓缩的巨变,一个苏北乡下孩子,挤入红城别墅、荒木经惟与伦敦的禅学戏剧的世界,在他们外表的游刃有余之下,是慌乱与粗陋。
本书还收录了作者的一部短篇《恋爱中的女人们》,讲述的是当代艺术圈中的关系颇难理清的情感关系,通过女人们对恋爱的态度展示了当代女性的生存状况和人生百态。
章 尿浇蚂蟥 3
第二章 这是番石榴还是西瓜 20
第三章 密法不可说 28
第四章 初恋 42
第五章 玻璃围城 61
第六章 克利夫兰郊外的晚上 77
第七章 也许这才是初恋 87
第八章 贵介公子 97
第九章 进城 109
第十章 夜宴 129
第十一章 透明小屋 145
第十二章 一首关于反光的诗 160
第十三章 后感觉派 162
第十四章 说真话和坦白的区别 185
第十五章 柏树胡同 202
第十六章 来者是客 213
第十七章 禅学随笔 235
恋爱中的女人 241
挣扎的新贵
文/许知远
李白这个名字令我深感困扰。
在婉京的这本小说中,他是主人公,一个人自我变 形的象征。这个原本的江苏沛县李老爹之子,在北京读大 学、娶北京老婆、搬进北京贵的别墅区,他一路洗脱过去,包括原本的名字李丰收。
李白这个新名字,象征了他的新生活,一种与过去 一刀两断的新生活。他几乎要成功了,以至于他的朋 友、父亲再以这个名字称呼他时,他先是愕然,紧接着是愤怒。
旧名字意味着身份的暴露,在小说后半段李白再次与 暗恋对象许梦娜相遇时出现。揭露他身份的不是别人,正 是他好的朋友、他的发小王寅。有趣的是,无论是李白 还是王寅,这两个名字在现实世界里都是诗人的名字。这 两个“诗人”在书中都是脆弱的、无助的,充斥着人性的 矛盾和弱点。相比之下,书中真正的诗人——长脸,却是 一个没有任何希望的理想主义者。
名字过分强烈的象征意味,令阅读经常脱轨,也让人 物过分符号化,似乎他们是完成某种思想需求,而非遵循 个人的性格、情感逻辑。
我与婉京相识多年。从湾仔的茶餐厅到北京的四川会馆,以及东三环旁的酒吧,我们都有过即兴的交流。她在两个世界中穿梭,一方是当代艺术批评、技术哲学这样的 理论世界,另一方则是一个更绵密、更细腻的小说世界。 她在前者展现自己的智性训练,在后者编织、释放感受与 情欲。她写得快且多,有时,我担心因为大脑过分高速地 运转,她的头发会突然烧起来。
这两个世界充盈她,也撕裂她。这两个世界并非泾渭 分明,它们彼此渗透,制造冲突。这本小说也是这种渗透与冲突的产物。
婉京试图描绘一种新型人群。在他们身上体现了中国 社会浓缩的巨变,一个苏北乡下孩子,挤入红城别墅、荒 木经惟与伦敦的禅学戏剧的世界,在他们外表的游刃有余 之下,是慌乱与粗陋。这巨变中的个体,曾是小说世界 重要的主人公,从巴尔扎克、司汤达笔下人物,到张恨水的现代青年,他们雄心勃勃、欲望高涨、自我摧毁,终 总是不敌时代。
这群新贵更显苍白,他们的旧生活与新身份,都显得 过分单薄,他们的得意与欲望,恐慌与焦灼,都有着类似 塑料之感。城市是玻璃做的,人是亚克力板做的,相互反 光。他们对想象的圈子的着迷,是个人无力的展现。这或许既是时代的真实样貌,也许跟写作者的耐心不足有关。 还或许,太想把他们归类,一些符号化的概念遮蔽了人物 身上更隐秘的细节。
这本书可能带给读者什么?或许是这位年轻作者对当 下的批评。创造李白的婉京,也是一个研究启蒙哲学、撰 写当代艺术评论的人。她反对的是长脸这一类理想主义者 的消失,也反对李白这一种投机主义者的背叛。
如果你细心去找,书里的一些地方有着特别内省的 气质。长脸的感慨和李白的揶揄体现着一个小人物正在摆 脱自己的挣扎,这个问题从李白而来,穿梭于北京这座城 市,后抛还给读者。
《新贵》试图描绘一种新型人群。他们身上体现了中国社会浓缩的巨变,一个苏北乡下孩子,挤入红城别墅、荒木经惟与伦敦的禅学戏剧的世界,在他们外表的游刃有余之下,是慌乱与粗陋。
——许知远
周婉京左手哲学右手文学,年纪轻轻却像千眼空行母,不费力气来去中外场域,鸟瞰新贵、老钱和各层阶“到达”的灵欲氤氲和行为习性,精准测绘着众生相,而笔墨则不吝萦绕在好事多磨的青葱岁月,大胆冷冽却不乏慈悲,举重若轻的以仪态表象、后设叙事猎捕新时代的精神,荒诞、荒凉但动人。
——陈冠中
尿浇蚂蟥
一阵风吹过,树摇晃了起来。李白换了一只手打字,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用右手来抓住树枝,至少是树枝的影 子。他看见妻子卧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打瞌睡,她的头顶 上有一张荒木经惟拍摄的荒木阳子睡觉时的黑白照片。他 想起来,不久前,他还跟妻子讲过这张照片的来由。他 说,荒木经惟在和阳子亲热之后,偷拍了一张阳子熟睡的 照片。他同时也交代了,阳子全名荒木阳子,是荒木的妻 子。那张照片上,阳子卧成了一个Z字形,她的头发贴在 额头上,应该有汗吧。然而,在黑白照片的千万颗噪点 中,一滴汗是不能被分辨的,它坠进了像素海。
不久前,李白带着妻子和父亲一起前往舒适家做客。 妻子一直搀扶着年迈的父亲,父亲已经老得说不出话了。 妻子一直在跟父亲讲日本摄影的事,讲了荒木经惟和森山大道,讲了他们的摄影为什么总是黑色。父亲没说他听不 明白,妻子就一直以她自己的叙述方式讲下去。她先找到了舒家的正门,一整片绿地掩映成辉,像宫殿一样的房子 坐落在红城山庄的山顶。父亲有点儿不高兴了,那是他那 天不高兴的地方。他以为自己会比儿媳先找到舒家。 他将自己的失败归咎于舒家人,舒家作为世家应该要低调 行事,张扬有悖他们贵族的身份。也是妻子先行一步推开 了门。那道门恰好挡住李白的视线,让李白看不见迎接他 们的人。
李白了解他父亲,他拥有一整套解读他父亲的算法。 他们村曾经实施过土地改革,新政策推行的年不巧出 现瘟疫,村里死了很多人。那年他刚上小学,他们将他关 了起来,关在装水稻的粮仓里,不让他与外界接触。水稻 晒干了之后都储在这里,这是公家的粮仓,全村安全的 地方。父亲告诉他,村里所有的孩子都待在各自家中。这 个病很奇怪,被传染了只有死路一条。年幼的李白不知道什么是死,他只是觉得粮仓很黑,很害怕。黑也是因为无人问津,李白在粮仓里待了多少天,他自己并不清楚,因 为白昼黑夜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等待。他躲在粮仓里面 等,后等来了一连串奇怪的号叫。那声音围着粮仓转, 从四面八方穿墙而来。李白缩到一个角落,他撞到了什么 东西,“ 砰”的一声,粮仓外号叫声更大了些,他发现自 己撞倒了一把锄头。他摸到锄头的柄,然后顺着手柄一直 摸到头,他把锄头紧紧地抱在怀里。外头的声音更急了一 些,像是踏着鼓点跑起来的火苗。他从内心深处发愿,他 想要今天就此结束,他调匀呼吸,想起父亲讲过的话,父 亲说村里在发瘟,可这“瘟”会停留多久,它会咬破粮仓, 一跃而入吗?他一直用锄头顶着自己的脑袋,这种别扭的 姿势根本不可能睡着,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 从未谋面的母亲,就觉得暖和了许多,然后他就不记得之 后的事情了。等他有记忆的时候,粮仓的门打开了,他的 父亲站在耀眼的阳光里。
现在住在红城山庄里,他还时常回想起粮仓里的黑 暗,那黑暗一定是伴着瘆人的号叫,他回想起那把不知道 为什么出现在那里的锄头。只有锄头,没有粮食。他长大后,有一次问起那把锄头的来路,李老爹跟他说,那个时 候还要交农业税嘞。他以为父亲这是在劝自己,人要习惯 等待。他也由此断定,自己被困粮仓的这件事发生在2006 年1月1日之前。他后来的人生轨迹,尽可能地与“农”不 发生任何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也是因为那次经历。 他从那时就明白,即便身边什么都没有,也要想个办法让自己撑下去。
……
评论
还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