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6888547
19世纪的法国艺术界,可谓星光熠熠,保罗·高更便是这群星中格外璀璨的一颗,他是享誉世界的“毒舌作家”毛姆笔下为了追求“月光”而放弃“六便士”特立独行的艺术家,是被全世界文艺青年追捧的“男神”凡高“高山流水”的前辈和知己。本书为保罗·高更流传于世文字记录的集结,其中有高更对往事的回忆、对凡高的追思、对德加的评价、关于艺术的漫谈、对人生的感悟,以及对塔希提和马克萨斯的描绘,这些文字得以让我们深入高更内心,真切了解他的所言所行,体悟他的所思所想。该文本在编排上别具匠心,部分和第二部分为高更已出版的回忆录类图书《诺阿诺阿》《此前此后》的迻译,第三部分则选取了高更步入职业艺术生涯以来游走法国初至塔希提、回到法国以及重返大洋洲这四个时期的部分信件进行迻译,这些书信让我们得以深入高更内心,真切了解他的所言所行,体悟他的所思所想。至此,一个逃离文明世界、拥抱原初社会的“野蛮人”的肖像,便可以说是描绘完毕,我们从这些或犀利,或敏感,或柔情,或傲气,或彷徨的文字里足以窥见这个遗世而独立的伟大艺术家的丰富内心。此外,本书每一部分还随文安排了近百幅高清精美插图,图注也尽可能贴合相应内容,进一步提升了本书的可读性和收藏价值。
诺阿诺阿
登 岛 / 003
识 岛 / 026
游 岛 / 042
悟 岛 / 065
离 岛 / 090
此前此后
序 言 / 103
往事回忆 / 108
关于文森特·凡高 / 135
关于埃德加·德加 / 154
关于艺术 / 161
关于人生 / 180
在塔希提和马克萨斯 / 186
后 记 / 211
书信一束
游走法国 / 215
初至塔希提 / 258
回到法国 / 271
重返大洋洲 / 282
译后记
译后记
十九世纪的法国艺术界,可谓流派众多、异彩纷呈,大师云集、星光璀璨;而保罗· 高更(Paul Gauguin,1848—1903),便是这群星中极为特别的一颗。
高更是画家,也是雕塑家,但却是“半路出家”。要说他的艺术启蒙,还需追溯到他的童年时期。
高更三岁时来到秘鲁利马,在曾叔祖父家中度过了四年光阴。
其时,利马是一座多元化的城市,文明与原始在这里形成鲜明对比:富人的别墅近旁便是印第安人和黑人的歇脚之地,豪华马车跑在破败不堪的大街上。高更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充满好奇,他认为家中服侍他的黑人小女孩儿和拖着一条辫子的中国仆人,远比他的兄弟姐妹更为漂亮、有趣;每当各种节日到来,街上土著女人的穿着打扮也让他感到着迷。此外,曾叔祖父家里收藏与陈列的画作、古董、雕塑、金银器、陶器、瓷器,还有家里和教堂里的各种装饰图案,更让他十分痴迷。
这段时间的生活经历,在高更的记忆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三十五岁那年,他放弃工作、义无反顾地开始流浪漂泊的艺术生涯,与此不无关系。
走上艺术之路三年后,高更来到法国西北部的一个小山村,名叫阿旺桥,在那里结识了贝尔纳、拉瓦尔等画家,共同结成了“阿旺桥画派”。他曾说:“我非常满意这里的生活,在阿旺桥,我能够做到定于一尊、随心所欲:所有的艺术家都忌惮我、崇拜我,没有人敢于挑战我的权威和信仰。”
在阿旺桥的那段日子里,高更虽小有成就,却并不安于现状。从小便感受过异国风土人情、见识过部落社会生活的他,始终渴望远离文明世界,找到一处“蛮荒之地”,点燃自己的创作激情。于是,他几经辗转,终来到了塔希提岛。
高更一共去过两次塔希提岛,本书的部分《诺阿诺阿》,便是他次塔希提之行结束返回巴黎后所写。在这部分里,高更详细记录了自己在岛上两年多的生活,“登岛”时的迷茫与孤独,“识岛”时的释放与蜕变,“游岛”时的洒脱与欢欣,“悟岛”时的兴奋与彻悟,以及“离岛”时的感慨与不舍,逐一作了记述和阐说。他声称,自己就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希望通过这些叙述,让人们更好地理解他的作品。的确,从这个故事讲述人对自己人生历程的描摹中,我们可以品味出他对欧洲成熟文明的强烈批评和厌弃,对塔希提原始素朴乃至野蛮的无比向往和眷恋;缘此,也进而对他在岛上创作的那些画作,多几分了解和欣赏。
高更第二次启程前往塔希提,是在返回巴黎一年多以后,这次,他一去,便再也没有回到法国。他在塔希提岛继续生活了六年左右,后因生活窘迫,迁至同属大洋洲但花销更少、更加“野蛮”的马克萨斯。
在马克萨斯,高更走完了人生的后两年,本书的第二部分《此前此后》,就是他在此期间写下的。在这部分里,高更一再强调“这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薄薄的册子”,为的是“把记
忆保存下来”,因此,他未曾讲究章法,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如同他说走就走的人生一般潇洒。为了让读者能够更加流畅地阅读,这部分选取高更《此前此后》手稿中的精华进行迻译,并将这些内容分门别类,重新做了整合—— 这样一来,高更对往事的回忆、对凡高的追思、对德加的评价、关于艺术的漫谈、对人生的感悟,以及对塔希提和马克萨斯的描绘,便清晰地呈现在我们眼前。
本书的后一部分《书信一束》,选取高更步入职业艺术生涯以来游走法国、初至塔希提、回到法国以及重返大洋洲这四个时期的部分信件进行迻译。这些信,既有写给妻子的,也有写给好友的,还有写给殖民当局的:写给妻子的信都在前半部分,有的诉说家长里短,有的告知新近动向,有的抱怨生活困窘;写给好友的信贯穿始终,大多与艺术创作有关,包括对艺术观点的阐释、对画坛现状的分析、对评论家的痛斥和对未来之路的担忧;写给殖民当局的信位于后,是为保护当地人的利益,帮助他们争取权益而写的。这些书信让我们得以深入高更内心,真切了解他的所言所行,体悟他的所思所想。
至此,一个逃离文明世界、拥抱原初社会的“野蛮人”的肖像,便可以说是描绘完毕。无论经历过多少次痛苦的挣扎,这个“野蛮人”始终没有放弃追寻自己的艺术梦想,他硬生生地把那个物欲横流的文明社会撕开了一道口子,让一束野蛮之光照射进来,让人们看到了一颗辉耀星空的超新星。
这个译本,主要是基于英文本翻译的,其中也参考了法文本,个别文字则是基于法文译出的。其中,《诺阿诺阿》是全译,完全依照原著迻译;《此前此后》和《书信一束》是选译的,依据内容等作了相应的结构调整;同时,三个部分均拟加了小标题。为有助于读者阅读理解,每个部分都作了一些注释(其中,部分有四条为原版注),包括人物、土著语汇、部分地名、历史背景以及联系前后内容的说明等。此外,每一部分还随文安排了一定数量的插图,图注也尽可能贴合相应内容。
由于本人学力、经验所限,错漏、不当之处在所难免,敬请读者、专家批评指正。
译者
2021 年10 月
当时,波马雷国王病得很重,已是行将就木。
渐渐地,整座城市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氛围所萦绕。
所有欧洲人,商人、官员、军官以及士兵,在街巷谈笑如常,而当地人却个个神色凝重,压低了嗓音在王宫附近交谈。
从锚地望去,一只只橙色的船帆在蔚蓝的大海上不停鼓动,收帆索在阳光的照耀下不时闪烁着银光—— 临近岛屿的原住民正匆忙赶来,准备送他们的国王后一程,并见证他们的王国被法国兼并这一历史时刻。
种种迹象表明,大家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得到了消息。原来,每当国王快要离世,日落时分,山上的某些特定地点便会黑影憧憧。
没过多久,国王便与世长辞了,身着海军上将的制服,一动不动地躺在王宫里。也就是那时,我见到了王后。
王后名叫玛劳(Maraü),她正在用鲜花等材料装饰王宫大厅。
当公共事务主管从艺术的角度征求我对葬礼布置的意见时,我冲他指了指王后。这位女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优雅的气息,似乎能将所触及的一切都化作艺术品,她的美丽与生俱来。
初次相识,我对王后的了解还不全面,对这里的一切也知之甚少。但就目前而言,这里的风土人情和我想象的相差甚远,我不禁感到有些失望。我对就连细枝末节也要仿照欧洲的举动十分厌恶,甚至因刚刚登岛不久而无法辨别:在这片被征服的土地上,在矫揉造作、华而不实的外表下,在外界的影响中,究竟还留有多少本土、本真、原始的美好?
此时的我依旧盲目,只把王后看成一个外表成熟、身材健壮、高贵美丽的普通妇女。而当我再见她时,便彻底推翻了先前的看法。
我为她的“毛利人魅力”(charme maorie)深深着迷,虽免不了掺杂其他特质,但塔希提式的独特风格在她身上依然非常纯粹。这让我想起她的祖先,一位伟大的首领。正是这位首领,赋予了她和她的兄弟乃至整个家族,一种气宇轩昂的出众外表。
受家族遗传,她拥有健壮的、雕塑般的体态,丰满而又不失优雅。她的双臂就像殿堂里的两根石柱,简洁、笔直;纵观她的整个身躯,肩部线条平直流畅,壮硕的上半身逐步向下收缩,让我联想到代表三位一体的三角形(Triangle de la Trinité)。有些时候,她的双眼会莫名地燃起热情之火,它突然迸发,将周围的生命映得火红。也许,当初正是因为这样的力量,才让小岛能够从大海中升起,让岛上的植物在缕阳光的照耀下盛放……
丧礼期间,所有塔希提人都一袭黑衣,满怀悲痛地为死去的国王哀吟挽歌。这样的旋律,对我来说就像是在听《悲怆奏鸣曲》(Sonate Pathétique)a。
两天后,葬礼如期举行。
上午十点,大家走出宫门。军人和官方人员头戴白色头盔,身穿黑色礼服,普通民众则穿着丧服。队伍一列列地整齐行进,每一列的领队都举着法国国旗。
到阿鲁埃(Aruë)后,队伍停了下来。这里矗立着一座用纷繁杂乱的珊瑚石和着水泥砌成的纪念碑,它的外观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与四周植被和环境的天然之美形成了强烈对比。
拉卡斯卡德总督发表了干瘪乏味的长篇大论,一旁的口译员为在场的法国人进行了翻译。随后,新教牧师布道,王后的兄弟塔提(Tati)作了回应。这便是葬礼的全部内容。
离开时,官员们飞快地挤上马车。这场面,与“比赛归来”(retourde courses)的场景多少有些相像。
返程之路好不热闹。法国人依旧保持着冷漠的调调,而当地人终于从多日的沉闷中走出,恢复了往日的欢愉。“瓦依内”(vahiné)a又重新挽起自己“塔内”(tané)b 的手臂,一路有说有笑,她们的臀部来回扭动,赤裸的大脚重重踩在地上,扬起阵阵尘土。
在法图阿(Fatüa)河附近,人开始变得多了起来。妇女们躲在石头中间,找好位置蹲在水里,把裙子撩至腰间,给自己的丰臀和双腿降温,洗去在酷热中行路带来的疲惫。
享受完清凉,她们挺起胸脯,继续向帕皮提走去,薄纱下用来遮挡乳房的两片贝壳,伴随这一动作高高隆起。
她们拥有健康小动物般的优美体态和充沛活力,周身散发着动植物混合的香气。这种味道,一半来自她们的血液,一半来自她们头上戴的塔希提栀子花(tiaré)c。
“现在好香啊!”(Téïné mérahi noa noa,塔希提语)她们说道。
…… 当公主走进我的房间时,我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浑身只裹了一块儿缠腰布(paréo)。这是怎样一件用来接待身份尊贵的女性的装束啊!
“你好(Ia orana,塔希提语),高更,”她开口道,“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你。”
“你叫什么名字?”
“瓦蒂亚(Vaïtüa)。”
如果这个国家还保有过去的传统的话,瓦蒂亚倒的确是位货真价实的公主。可惜,这里如今已经沦落到任由欧洲人摆布的境地了。
不过说实话,这位公主看上去普通极了—— 身着黑裙,双脚赤裸,耳朵后面别了一朵很香的花。她是波马雷国王的侄女,正在为自己的叔叔服丧。
瓦蒂亚的父亲塔马托阿(Tamatoa),虽然平日里不得不与军官和官员们保持联系,也不得不参加海军上将家举办的宴会,但除了做一名有王室血统的毛利人外,他从未有过别的什么想法。在愤怒之时,他是个无人能敌的斗士;而在盛宴之夜,他又成了大名鼎鼎的饮者。他早已去世。听说,瓦蒂亚非常像他。
作为一个近刚刚戴着白色头盔登岛的、傲慢无礼的欧洲人,当我看向眼前这位没落的公主时,嘴角不由地扬起一丝怀疑的微笑。
但我想尽量礼貌一点。
“你能来看我真是太好了,瓦蒂亚。要不要一起喝杯苦艾酒?”
我冲一个瓶子指了指,那是我刚买的酒,就立在房间一角的空地上。
公主朝我指的方向径直走了过去,既没有面露难色,也没有心怀渴望。在弯腰拿起酒瓶的那一刻,她那薄如蝉翼的裙子紧紧绷在了腰上—— 这腰一定能禁得住整个世界。哦,没错,她就是一位公主!她的祖先?她的祖先一定人高马大、矫健勇武。
她那结实、高傲、野性十足的脑袋,牢牢地种在宽阔的肩膀上。
此刻,我只看到了她那食人族似的下颚、随时准备撕咬的牙齿,以及像残忍而又狡猾的猛兽般暗中窥探的狰狞表情。我发现,她那美丽高贵的额头,并不能掩盖其他部分的丑陋。
我在心里祈祷,希望她并没有坐到我床上的想法。这张脆弱的小床,承受不了我们两个人的重量……
可她竟真的坐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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