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1721730
《从1916年开始,到1926年为止,蔡东藩用10年的心血,先后完成了前汉(附秦朝)、后汉、两晋、南北朝、唐、五代、宋、元、明、清、民国共11部历史通俗演义,合称《历朝通俗演义》,时间跨度自秦始皇到民国九年,凡二千一百六十六年。加上《西太后演义》及《历朝史演义》两部,总共撰写了13部计 724万字的通俗史巨著,其内容跨越时间之长、人物之众、篇制之巨,堪称历史演义之*。被誉为“一代史家,千秋神笔”。 蔡东藩写这些演义,搜集考证史料,不遗余力。
一、他写《元史通俗演义》,知道这是棘手的事情。因为《元史》过于简单。商辂等撰的《纲目》,薛应旗作的《通鉴》,陈邦瞻著的《纪事本末》缺漏很多;《皇元圣武亲征录》、《元秘吏》、《丙子平宋录》、《庚申外史》、《元朝名臣事略》、《元儒考略》等,均有一定的局限性。此外可作为《元史》考证的,有《蒙鞑备录》、《蒙古源流》、《元史译文补证》等,亦未详备。
为此,他尽力搜集东西史籍译本。就西洋史籍译本来讲,觉得于蒙古西征时,较中史为详,且于四汗分封,及其存亡始末,亦足补中史之缺,足资参考。他所编写的《元史通俗演义》60回,是融会中国和东西洋史籍而成,从而“元代先世及深宫轶事,外域异闻,凡正史之所已载者,酌量援引,或详或略;正史之所未载者,则旁证博采,多半演入。”
如窝阔台汗执政时,曾令拔都为统帅,速不台为先锋,率军西征钦察,即俄罗斯东部;并分兵入波兰、入马加,则已到东欧。马加即匈牙利,其北是奥地利,亦称奥斯,向与匈牙利或分或合,与匈牙利合时,则称奥斯马加。奥斯马加之西,是德意志联邦,日耳曼与捏迷思,皆德国联邦之一部分。蒙古军亦曾至奥斯、日耳曼与捏迷思。明宋濂等修的《元史》,因欧亚间之地理未明,所以关于拔都西征事,多略而不详。清末民初所译的西史,亦人地杂出,名称互歧。蔡东藩写这些史实,就反复参考中西史乘,两两对勘,择要汇叙,各取所长。他自己说过:“是足以补中西史乘之缺,不得以小说目之。”
二、蔡东藩写《民国通俗演义》的时候,社会上未见有民国史的书籍,而他则敢于撰写,从此可以看出他的胆识和才能。许廑父称赞他说:“蔡子嗜报纸有恒性,搜集既富,编著乃详,益以文笔之整饬,结构之精密,故成一完善之史学演义,出版后不胫而走遍天下。”蔡东藩在该书中比较详细地记述了辛亥革命、孙中山下野、袁世凯称帝、蔡锷讨袁、张勋复辟、五四运动等重大历史事节的始末,其中**地穿插有关的轶闻趣事,做到“语皆有本,不敢虚诬.笔愧如刀,但凭公理。”
如蔡东藩写蔡锷与袁世凯斗争的情况,搜集了丰富的材料,加以整理,写出了袁世凯老奸巨猾,忌恨蔡锷,杀之不能,乃欲豢之;豢之不足,乃更宠之。而蔡锷自是英杰,身处旋涡。苦心孤诣,不惜自污,极力设法,以求有济。与蔡锷打交道的小凤仙,慧眼识英雄,尤足为红粉佳色。对小凤仙的评价很高:“巾帼中有是人,已为难得;妓女中有是人,尤觉罕闻。”蔡东藩所写小风仙的身世和特征是:“小凤仙浙江钱塘县人,流寓京师,堕入妓籍,隶属陕西巷云吉班。相貌不过中姿,性情却是孤傲,所过人一筹的本领是:粗通翰墨,喜缀歌词,尤生成一双慧眼,能辨别狎客才华,都中人士,都称她为侠妓。”关于小凤仙的文字记载,*早只有蔡东藩的《民国通俗演义》里才能找到。
三、蔡东藩写历史演义的主张是“以正史为经,务求确凿;以轶闻为纬,不尚虚诬。”他在《宋史通俗演义》的序文中说:“宋代小说,不一而足,大约荒唐者多,确凿者少。龙虎争雄,并无其事;狸猫换主,尤属于虚。狄青本面涅之徒,貌何足羡?庞籍非怀奸之相,毁出不经。岳氏后人,不闻朝中选帅。金邦太子,曷尝胯下丧身?种种谬淡,不胜枚举。而后世则以讹传讹,将无作有,劝善不足,导欺有余。为问先民之辑诸书者,亦何苦为此凭虚捏造,以诬古而欺今乎!”他担心读者虚实难辨,误实为虚,蒙受不正确的历史知识,因此常作说明。如《宋史通俗演义》16回写到陈抟之死时说:“陈抟系一隐君子,独行高蹈,不受尘埃,若目他为仙怪一流,实属未当。俗小说中或称为陈抟老祖,捏造许多仙法,作为证据,其实荒唐无稽,请看官勿所惑哩!”
《中国历代通俗演义》比较详细地记述了辛亥革命、孙中山下野、袁世凯称帝、蔡锷讨袁、张勋复辟、五四运动、孙中山改组国民党等等重大历史事件的始末。
回 揭大纲全书开始 乘巨变故老重来
第二回 黎都督复函拒使 吴军统被刺丧元
第三回 奉密令冯国璋逞威 举总统孙中山就职
第四回 复民权南京开幕 抗和议北伐兴师
第五回 彭家珍狙击宗社党 段祺瑞倡率请愿团
第六回 许优待全院集议 允退位民国造成
第七回 请瓜代再开选举会 迓专使特辟正阳门
第八回 变生不测蔡使遭惊 喜如所期袁公就任
第九回 袁总统宣布约法 唐首辅组织阁员
第十回 践夙约一方解职 借外债四国违言
第十一回 商垫款熊秉三受谤 拒副署唐少川失踪
第十二回 组政党笑评新总理 嗾军人胁迫众议员
第十三回 统中华釐订法规 征西藏欣闻捷报
第十四回 张振武赴京伏法 黎宋卿通电辨诬
第十五回 孙黄并至协定政纲 陆赵递更又易总理
第十六回 祝国庆全体胪欢 窃帝号外蒙抗命
第十七回 示协约惊走梁如浩 议外交忙煞陆子欣
第十八回 忧中忧英使索复文 病上病清后归冥□
第十九回 竞选举党人滋闹 斥时政演说招尤
第二十回 宋教仁中弹捐躯 应桂馨泄谋拘案
第二十一回 讯凶犯直言对簿 延律师辩讼盈庭
第二十二回 案情毕现几达千言 宿将暴亡又弱一个
第二十三回 开国会举行盛典 违约法擅签合同
第二十四回 争借款挑是翻非 请改制弄巧成拙
第二十五回 烟沈黑幕空具弹章 变起白狼构成巨祸
第二十六回 暗杀党骈诛湖北 讨袁军竖帜江西
第二十七回 战湖口李司令得胜 弃江宁程都督逃生
第二十八回 劝退位孙袁交恶 告独立皖粤联镳
第二十九回 郑汝成力守制造局 陈其美战败春申江
第三十回 占督署何海鸣弄兵 让炮台钮永建退走
第三十一回 逐党人各省廓清 下围城三日大掠
第三十二回 尹昌衡回定打箭炉 张镇芳怯走驻马店
第三十三回 遭弹劾改任国务员 冒公民胁举大总统
第三十四回 踵事增华正式受任 争权侵法越俎遣员
第三十五回 拒委员触怒政府 借武力追索证书
第三十六回 促就道副座入京 避要路兼督辞职
第三十七回 罢国会议员回籍 行婚礼上将续姻
第三十八回 让主权孙部长签约 失盛誉熊内阁下台
第三十九回 逞阴谋毒死赵智庵 改约法进相徐东海
第四十回 返老巢白匪毙命 守中立青岛生风
第四十一回又谋世袭内府藏名 恋私财外交启衅
第四十二回 廿一款恃强索诺 十九省拒约联名
第四十三回 榻前会议忍辱陈词 后通牒恃威恫吓
第四十四回 忍签约丧权辱国 倡改制立会筹安
第四十五回 贺振雄首劾祸国贼 罗文干立辞检察厅
第四十六回 情脉脉洪姨进甘言 语詹詹徐相陈苦口
第四十七回 袁公子坚请故军统 梁财神发起请愿团
第四十八回 义儿北上引侣呼朋 词客南来直声抗议
第四十九回 竞女权喜赶热闹场 征民意咨行组织法
第五十回 逼故宫劝除帝号 传密电强胁舆情
第五十一回 遇刺客险遭毒手 访名姝相见倾心
第五十二回 伪交欢挟妓侑宴 假反目遣眷还乡
第五十三回 五公使警告外交部 两刺客击毙镇守官
第五十四回 京邸被搜宵来虎吏 津门饯别夜赠骊歌
第五十五回 胁代表迭上推戴书 颁申令接收皇帝位
第五十六回 贿内廷承办大典 结宫眷入长女官
第五十七回 云南省宣告独立 丰泽园筹议军情
第五十八回 庆纪元于夫人闹宴 仍正朔唐都督誓师
第五十九回 声罪致讨檄告中原 构怨兴兵祸延邻省
第六十回 泄秘谋拒绝卖国使 得密书发生炸弹案
第六十一回 争疑案怒批江朝宗 督义旅公推刘显世
第六十二回 侍宴乞封两姨争宠 轻装观剧万目评花
第六十三回 洪宠妃卖情庇女党 陆将军托病见亲翁
第六十四回 暗刺明讥冯张解体 邀功争宠川蜀鏖兵
第六十五回 龙觐光孤营受困 陆荣廷正式兴师
第六十六回 埋伏计连败北军 警告书促开大会
第六十七回 撤除帝制洪宪销沉 怅断皇恩群姬环泣
第六十八回 迫退位袁项城丧胆 闹会场颜启汉行凶
第六十九回 伪独立屈映光弄巧 卖旧友蔡乃煌受刑
第七十回 段合肥重组内阁 冯河间会议南京
第七十一回 陈其美中计被刺 陆建章缴械逃生
第七十二回 好迁怒陈妻受谴 硬索款周妈生嗔
第七十三回 论父病互斗新华宫 托家事做完皇帝梦
第七十四回 殉故主留遗绝命书 结同盟抵制新政府
第七十五回 袁公子扶榇归故里 李司令集舰抗中央
第七十六回 段芝泉重组阁员 龙济光久延战祸
第七十七回 撤军院复归统一 开国会再造共和
第七十八回 举副座冯华甫当选 返上海黄克强病终
第七十九回 目断乡关伟人又殁 衅开府院政客交争
第八十回 议宪法致生内讧 办外交惹起暗潮
第八十一回 绝邦交却回德使 攻督署大闹蜀城
第八十二回 托公民捣乱众议院 请改制哗聚督军团
第八十三回 应电召辫帅作调人 撤国会军官甘副署
第八十四回 偕老友带兵入京 叩故宫夤夜复辟
第八十五回 梁鼎芬造府为说客 黎元洪假馆作寓公
第八十六回 誓马厂受推总司令 战廊房击退辫子军
第八十七回 张大帅狂奔外使馆 段总理重组国务员
第八十八回 代总统启节入都 投照会决谋宣战
第八十九回 筹军饷借资东国 遣师旅出击南湘
第九十回 傅良佐弃城避敌 段祺瑞卸职出都
第九十一回 会津门哗传主战声 阻蚌埠折回总统驾
第九十二回 遣军队冯河间宣战 劫兵械徐树铮逞谋
第九十三回 下岳州前军克敌 复长沙迭次奏功
第九十四回 为虎作伥再借外债 困龙失势自乞内援
第九十五回 闻俄乱筹备国防 集日员会商军约
第九十六回 任大使专工取媚 订合同屡次贷金
第九十七回 逞辣手擅毙陆建章 颁电文隐斥段祺瑞
第九十八回 举总统徐东海当选 申别言冯河间下台
第九十九回 应发表宣言书 借外债劝告军政府
百回 呼奥援南北谋统一 庆战胜中外并胪欢
百一回 集灵囿再开会议 上海滩悉毁存烟
百二回 赞和局李督军致疾 示战电唐代表生□
百三回 集巴黎欣逢盛会 争胶澳勉抗强权
百四回 两代表沪渎续议 众学生都下争哗
百五回 遭旁殴章宗祥受伤 逾后垣曹汝霖奔命
百六回 春申江激动诸团体 日本国殴辱留学生
百七回 停会议拒绝苛条 徇外情颁行禁令
百八回 迫公愤沪商全罢市 留总统国会却咨文
百九回 乘俄乱徐树铮筹边 拒德约陆徵祥通电
百十回 罢参战改设机关 撤自治收回藩属
百十一回 易总理徐靳合谋 宴代表李王异议
百十二回 领事官袒凶调舰队 特别区归附进呈文
百十三回 对日使迭开交涉 为鲁案公议复书
百十四回 挑滇衅南方分裂 得俄牒北府生疑
百十五回 张敬尧弃城褫职 吴佩孚临席摅词
百十六回 罢小徐直皖开战衅 顾大局江浙庆和平
百十七回 吴司令计败段芝贵 王督军诱执吴光新
百十八回 闹京畿两路丧师 投使馆九人避祸
百十九回 日公使保留众罪犯 靳总理会叙两亲翁
百二十回 废旧约收回俄租界 拚余生惊逝李督军
百二十一回 月色昏黄秀山戕命 牌声历碌抚万运筹
百二十二回 真开心帮办扶正 假护法军府倒霉
百二十三回 莫荣新养痈遗患 陈炯明负义忘恩
百二十四回 疑案重重督军自戕 积金累累巡阅殃民
百二十五回 赵炎午起兵援鄂 梁任公驰函劝吴
百二十六回 取岳州吴赵鏖兵 演会戏陆曹争艳
百二十七回 醋海多波大员曳尾 花魁独占小吏出头
百二十八回 澡吏厨官仕途生色 叶虎梁燕交系弄权
百二十九回 争鲁案外交失败 攻梁阁内讧开场
百三十回 强调停弟兄翻脸 争权利姻娅失欢
百三十一回 启争端兵车络绎 肆辩论函电交驰
百三十二回 警告频施使团作对 空言无补总统为难
百三十三回 唱凯旋终息战祸 说法统又起政潮
百三十四回 徐东海被迫下野 黎黄陂受拥上台
百三十五回 受拥戴黎公复职 议撤兵张氏求和
百三十六回 瘸围公府陈逆干纪 避军舰总理蒙尘
百三十七回 三军舰背义离黄浦 陆战队附逆陷长洲
百三十八回 离广州乘桴论时务 到上海护法发宣言
百三十九回 失名城杨师战败 兴大狱罗氏蒙嫌
百四十回 朱培德羊城胜敌 许崇智福建鏖兵
百四十一回 发宣言孙中山回粤 战北江杨希闵奏功
百四十二回 臧致平困守厦门 孙中山讨伐东江
百四十三回 战博罗许崇智受困 截追骑范小泉建功
百四十四回 昧先机津浦车遭劫 急兄仇抱犊崮被围
百四十五回 避追剿肉票受累 因外交官匪议和
百四十六回 吴佩孚派兵入四川 熊克武驰军袭大足
百四十七回 杨春芳降敌陷泸州 川黔军力竭失重庆
百四十八回 朱耀华乘虚袭长沙 鲁涤平议和诛袁植
百四十九回 救后路衡山失守 争关余外使惊惶
百五十回 发宣言改组国民党 急北伐缓攻陈炯明
百五十一回 下辣手车站劫印 讲价钱国会争风
百五十二回 大打武议长争总理 小报复政客失阁席
百五十三回 宴中兴孙美瑶授首 窜豫东老洋人伏诛
百五十四回 养交涉遗误佛郎案 巧解释轻回战将心
百五十五回 识巧计刘湘告大捷 设阴谋孙督出奇兵
百五十六回 失厦门臧杨败北 进仙霞万姓哀鸣
百五十七回 受贿托倒戈卖省 结去思辞职安民
百五十八回 假纪律浙民遭劫 真变化卢督下台
百五十九回 石青阳团结西南 孙中山宣言北伐
百六十回 筹军饷恢复捐官法 结内应端赖美人兵
1937 年1月31日,*专门致电党中央派驻在西安工作的联络局局长李克农:“ 请购整个中国历史演义两部(包括各朝史的演义)。”他说的“整个中国历史演义”,指的就是蔡东藩所著的《历朝通俗演义》。*把这套通俗演义从延安带到北京,并置于卧室床头,以便随时翻阅。
著名历史学家 顾颉刚 评《历朝通俗演义》:读《二十四史》不如读蔡东藩!
一般历史通俗演义,在过去也曾出版过不少,可是似乎很少能和蔡东藩先生这一部相提并论的。蔡先生对史料的运用与取舍,采取了相当认真的态度。
第七十一回 陈其美中计被刺 陆建章缴械逃生
却说倪嗣冲带兵至宁,意欲仗着兵力,迫胁各省代表,仍承认袁世凯为大总统。五月十九日,开第二次会议,倪昂然莅会,代表安徽,出席宣言道:“总统退位问题,关系全局安危,倘或骤然易位,恐怕财政军政两方面,必有危险情事发现出来,所以愚见仍推戴袁总统,请他留任为是。”言甫毕,山东代表丁世峄起言道:“倪将军的高见,鄙人非不赞成,但自袁总统热心帝制,种种行为,大失信用,即袁总统也自知错误,已有去意,难道中国除了袁总统,便没人维持大局么?”颇有胆识。倪嗣冲闻言变色道:“项城下台,应请何人继任?”丁世峄尚未及答,与丁偕来的孙家林,便从旁答言道:“自然应属副总统,何消多问。”明白爽快。倪怒目视丁、孙两人道:“你两人是靳将军派来么?靳将军拥护中央,竭诚报国,为何派你二人到来?你二人莫非私通南军,来此捣乱不成?”不如你意,便硬指他犯上作乱。丁、孙两人正要答辩,那湖南代表陈裔时,已起立道:“古人有言,君子爱人以德,倪将军毋太拘执,应请三思!”湖北代表冯篔,江西代表何恩溥等,亦应声道:“敝代表等也有此意。”倪嗣冲见反对多人,怒不可遏,竟投袂奋臂道:“袁总统离位一日,中国便捣乱一日,我只知挽留袁总统,若有异议,就用武力解决。”全是蛮话,试思袁总统尚然在位,何故扰乱至此,劳你会议耶?丁世峄、孙家林等冷笑道:“既须凭着武力,何用开此会议哩?”冯国璋时在主席,覩这情形,恐惹出一场争闹,遂出为调人道:“诸君不必徒争意气,须知能战然后能和,今南方五省,已反抗中央;就使项城退位,他也必有种种要求,继任的总统,恐也难一律应诺,将来仍不免相争。国璋始终主和,但欲和平解决,亦应先准备武力,免令南方轻觑,要挟不情,各代表诸公,以为何如?”这一席话,才引出燕、奉、吉、豫、热、夏诸代表同声赞成。冯复议及兵力财力二问题,燕、奉、吉、豫等代表,或愿出若干兵队,或愿认若干军饷,余代表多托词推诿。山东、江西、两湖各代表,且默不一言。冯国璋料难裁决,乃宣告散会,越宿再议。
次日复齐集会场,各代表多主和不主战,冯、倪也不便力辩。至提及总统问题,大众拟付国会表决,冯却游移两可,倪独不以为然。越日,再开第四次会议,仍无结果。徐州代表李庆璋,倡言南中虽然独立,并非自外中国,既为和平解决起见,不如令他派遣代表,同到此处议决,方期一劳永逸。这数语颇得多数赞成,遂由李主稿电达独立各省,静候复音。至散会后,他竟随着倪嗣冲扬长去了。不数日,即有张辫帅一篇通电,其文云:
据敝处代表回徐报告,此次江宁之会,业经各代表次第宣言,知各省军民长官,多数以拥护中央、保存元首为宗旨,是退位问题,已属无可讨论。仍是你一人自说。且由冯上将军主张,欲求和平,非先以武力为准备不可,所有应备军旅饷项,并经各代表预先分别担任,敌忾同仇,可钦可敬。乃鲁、湘、鄂、赣诸代表,多方辩难,展转波折,故甚其辞,显见受人播弄,暗中串合,故与南方诸省,同其声调,必非该本长官所授本意。况靳、汤、王、李诸将军,公忠国体,威信久孚,或军当困难,百折不回,或地处冲繁,一心为国,勋处屡接来电,莫不慷慨淋漓,令人起敬。而该代表竟敢擅违民意,妄逞词锋,实属害群之马,允宜鸣鼓而攻。虽现在电致南方各省,令派代表到宁与议,复电能否依从,尚难遽定,而我方内容,有不可不加整饬,以求一致。诚以退位问题,关系存亡,非特总统人才,难以胜任,即以外交军政财政而论,险象尤难罄述。如果国本轻摇,必沦胥俱尽。即使南方各省,果派代表到宁与议,亦当一意坚持,推诚相告,如不见听,即以兵戈。倘内容不饰,先馁其词,则国家之亡,有可立待。用此通电布告,愿我同胞,共相切磋。设有非此旨者,即以公敌视之可也。临电迫切,无暇择言。勋印。
张辫帅虽有此电,各省长官,仍然徘徊观望,不甚赞成。山东、两湖等省,且潜图独立,云、贵、两粤等,更不消说,简直是置诸不理罢了。惟当南京会议期间,却有一个革命党魁被刺上海,相传由袁皇帝贿嘱刺客,赴沪设法,用了若干心力,才得报功。究竟被刺的是何人?行刺的又是何人?待小子叙了出来,便有分晓。小子于前文中,曾说过沪上一带,多藏着民党踪迹,就中首领,要算陈其美。从前肇和兵舰的变动,与镇江、江阴的独立,都由他一人指使,不但袁政府视为仇敌,就是南京上将军冯国璋,也加意防备,随时侦探密查。陈其美却不肯罢休,仍拟伺隙进行,只因资财支绌,未免为难。凑巧党人李海秋,介绍两个阔客,一个叫作许谷兰,一个叫作宿振芳,统说是煤矿公司的经理。这煤矿公司,牌号鸿丰,曾在法租界赁屋数幢,暂作机关,形式上很是阔绰。两人与陈见面后,约谈了好几个时辰,真个彼此倾心,非常亲暱。嗣后常相过从,联成知己。陈有时与他晤谈,免不得短叹长吁,两人问他心事,他遂和盘托出,一一告知。两人顺口道:“我等虽是商人,却也怀着公义,可惜所有私蓄,都做了公司的股本了。现在未知公司的股单,可否向别人抵押?如有此主顾,那就好换作现银,帮助民军起义呢。”陈其美不禁跃然道:“两君为公忘私,真足令人起敬,我且与日商接洽,若可暂时作抵,得了若干金,充做军饷,等到成功以后,自当加倍奉还。”天下有几个卜式,陈其美何不小心?两人唯唯告别。
过了数日,陈已与日商洋行议定押款,即至鸿丰煤矿公司,与许、宿两人面洽。两人并不食言,约于次日送交股单,亲至陈寓签字。陈以午后为期,两人允诺,随邀陈入平康里,作狎邪游。由许、宿两人,作了东道主,他即坐了首席,开怀畅饮,猜拳行令,赌酒听歌,直饮到月上三更,方才回寓。这是送往阎家的饯行酒。翌日起床,差不多是午牌时候,盥洗既毕,便吃午餐,餐后在寓中守候,专待许、宿到来。俄听壁上报时钟,已咚咚的敲了两下,他暗中自忖道:“时已未正了,如何许、宿两人,尚未见到?难道另有变卦么?”又过了二十分钟方有侍役入报道:“许、宿二公来了。”陈忙起身出迎,但见两人联袂趋入,即含笑与语道:“两君可谓信人。”一语未毕,忽觉得一声怪响,震入脑筋,那身子便麻木不仁,应声而倒。等到怪声再发,那陈其美已魂散魄荡,驰入鬼门关去了。许、宿二人,见已得手,一溜烟跑出门外,急向原来的汽车,一跃而上,开足了汽,好似风驰电掣一般,逃窜去了。是时陈寓内的侍役,闻声出视,见陈已僵卧地上,用手一按,已无气息,但见脑浆迸裂,尚是点滴不住,仔细瞧着,脑壳已被枪弹击破,弹子从脑门穿出,飞过一旁,圆溜溜的摆着,赶忙出外睁望,那凶手已不知去向,于是飞报党人,四处邀集。大家见陈惨死,不免动了公愤,一面购棺敛尸,一面鸣捕缉凶,好容易拿住许、宿两犯,由法捕房审讯,许、宿语多支吾,毫无实供。嗣经再三鞫问,许供由南京军官嘱托,宿供由北京政府主使,究竟属南属北,无从讯实,结果是杀人抵罪,把许、宿问成死刑罢了。南北统不免嫌疑。
袁世凯闻陈已刺死,除了一个大患,自然欣慰,不意陕西来一急电,乃是将军陆建章,及镇守使陈树藩联衔,略说是:
秦人反对帝制甚烈,数月以来,讨袁讨逆各军,蜂起云涌,树藩因欲缩短中原战祸,减少陕西破坏区域,业于九日以陕西护国军名义,宣言独立,一面请求建章改称都督,与中央脱离关系。建章念总统廿载相知之雅,则断不敢赞同,念陕西八百万生命所关,则又不忍反对。现拟各行其是,由树藩以都督兼民政长名义,担负全省治安,建章即当遄返都门,束身待罪,以明心迹。
老袁瞧到此处,把电稿抛置案上,恨恨道:“树藩谋逆,建章逃生,都是一班负恩忘义的人物,还要把这等电文,敷衍搪塞,真正令人气极了。”你自己思想,能不负恩忘义否?嗣是忧愤交迫,渐渐的生起病来。小子且把陕西独立,交代清楚,再叙那袁皇帝的病症。原来陕西将军陆建章,本是袁皇帝的心腹,他受命到陕,残暴凶横,常借清乡为名,骚扰里闾,见有烟土,非但没收,还要重罚,自己却私运鲁、豫,贩售得值,统饱私囊。陕人素来嗜烟,探知情弊,无不怨恨。四月初旬,郃阳、韩城间,忽有刀客百余名,呼聚攻城,未克而去。既而党人王义山、曹士英、郭坚、杨介、焦子静等,据有朝邑、宜川、白水、富平、同官、宜君、洛川等处,招集土豪,部勒军法,举李岐山为司令,竖起讨袁旗来,陕西大震。陆建章闻报,亟饬陕北镇守使陈树藩往讨。树藩本陕人,辛亥举义,他与张钫独立关中,响应鄂师。民国成立,受任陕南镇守使,驻扎汉中。至滇、黔事起,陆建章恐他生变,调任陕北,另派贾耀汉代任陕南。树藩已逆知陆意,移驻榆林,已是怏怏不悦,此次奉了陆檄,出兵三原,部下多系刀客,遂进说树藩,劝他反正。树藩因即允许,乃自称陕西护国军总司令,倒戈南向,进攻西安。
陆建章又派兵两营,命子承武统带,迎击树藩,甫到富平,树藩前队,已见到来,两下交锋,约互击了一小时,陕军纷纷败退。树藩驱兵大进,追击至十余里,方收兵回营。承武收集败兵,暂就中途安歇一宵,另遣干员夤夜回省,乞请援军。那知时至夜半,营外枪声四起,吓得全营股栗,大众逃命要紧,还管甚么陆公子。陆承武从睡梦中惊醒,慌忙起来,见营中已似山倒,你也逃,我也窜,他也只好拚命出来,走了他娘。偏偏事不凑巧,才出营门,正碰着树藩部下的胡营长,一声喝住,那承武的双脚,好似钉住模样,眼见得束手受擒,被胡营长麾下的营弁活捉了去,捉住一个豚犬,没甚希罕。当下牵回大营。陈树藩尚顾念友谊,好意款待,只陆建章闻着消息,惊惶的了不得,老牛舐犊。急遣得力军官,往陈处乞和,但教家人父子,生命财产,保全无碍,情愿把将军位置,让与树藩,且将所有军械,一概缴出。陈树藩总算照允,便于五月十五日,带着陆承武,竟入西安。陆建章出署相迎,一眼瞧去,承武依然无恙,树藩却格外威风,前后左右,统有卫军护着,比自己出辕巡阅,还要烜赫三分。看官!你想此时的陆建章,已是余威扫地,不得不装着笑脸,欢迎树藩。曾否自知惶愧?树藩乐得客气,下马直前仍向陆建章行了军礼。建章慌忙答让,彼此握手入署,承武亦随了进去。两下坐定,树藩将兵变情形,略述一遍,并言:“胡营长冒犯公子,非常抱歉。”陆建章也婉词答谢。树藩复道:“现在军心已反对中央,将军不如俯顺舆情,改任都督,与南方护国军联同一气,维持治安,树藩等仍可受教。”建章迟疑半晌,方道:“我已决计让贤,此处有君等主持,当然不至扰乱了。”始终不肯背袁,也算好友。树藩道:“将军既不愿就职,公子尽可任事。”建章道:“儿辈无知,恐也不胜重任呢。”树藩方提及缴械问题,由陆建章允行,约于十七日照办。树藩退出,到了十七日,树藩复带兵至将军署,先与陆建章议定电稿,拍致北京,小子已录载上文,毋容赘说。电既发出,然后由建章出令,饬所部军队,一齐缴械,归陈军接受。缴械已毕,树藩仍委陆承武为护国军总司令,并编自己部属为二师,用曹士英为师长,李岐山为第二师长,自称陕西都督兼民政长,布告全省,宣言独立,秦中粗安。
陆建章收拾行装,共得辎重百余辆,即于五月二十日挈领全眷,退出西安。陈树藩派兵护送,才出东门,不意陈军中有一弁目瞧着若干辎重,未免垂涎起来,当下自语同侪道:“这等辎重,都是本省的民脂民膏,今被陆将军捆载了去,他好安享后福,我陕民真苦不胜言哩。”为这一句话儿,顿时激动全体,大家喧呼道:“何不叫他截留?他是来做将军,并不是来刮地皮,如何有这许多行李呢?”陆建章虽然听着,也只好装聋作哑,由他喧闹。偏是卫队数十名,闻言不服,竟与陈军争执起来。陆建章喝止不住,但听陈军齐呼道:“兄弟们快来!”一语才毕,大众一拥而上,把所有辎重百余辆,抢劫一空。还有陆氏的妻妾子女,也被他东牵西扯,任意侮弄。所戴的金珠首饰,统已不翼而飞。陆建章叫苦不迭,就是几十名卫队,也自知众寡不敌,只好袖手旁观,任他劫掠。小子有诗叹道:
悖入非无悖出时,临歧知侮已嫌迟。
小惩大诫由来说,到底贪官不可为。
欲知陆建章如何启行,且至下回续叙。
评论
还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