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020169832
编辑推荐:
我的未来,被过往盘踞;我的柔情,被仇恨凿空
一场承受不起的爱,一段永在追赶的记忆
指引我们行动的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沉默不语,真相无人可知
一部致敬《史记·伍子胥列传》和《哈姆雷特》的作品
萦绕止庵长达三十年的心力之作
全景式还原就在前方却已别离的八十年代
图鉴式追忆恍如昨日却已消逝的北京风物
《受命》内容简介
《受命》是止庵的长篇小说,也是一部致敬《史记•伍子胥列传》和《哈姆雷特》的小说。这部作品关乎记忆和爱情,记忆来自既往,还没有退场;爱情指向新生,却无法生长。在这两个完全相反的作用力中间,是一个“日暮途穷”的复仇计划。男女主人公狭路相逢,一个怀揣着秘密,纠缠于噩梦一般的记忆;一个痴想着将来,一往情深灌溉着爱情。悔与憾从而在所难免,意外与紧张也就在情理之中。
止庵在小说中,充分展示了他刻画人物与描写日常生活的能力,通过对花木、商品、交通、服饰、饮食、展览以及建筑和新闻事件的精准搭建,为读者充分勾画出一个尚未命名的八十年代。依循人物的脚步,乘坐107路、44路电车,读者可以穿行1984-1986年的北京城:西长安街新华门对面的花墙还在,三元桥新建成不久,音乐厅还是个大基坑;《读书》《读者》杂志深受年轻人的追捧;胡同口有打双人床的木匠,也有推着平板车卖棉套的小贩,冬储大白菜堆得像小山。组合家具、泡泡纱床罩、世界名画挂历、蝴蝶牌缝纫机、凤凰牌自行车……小说复原了一个真实的八十年代的北京。
然而时间永是向前,爱与记忆的一切,都要让路给滚滚向前的时代。小说中屡屡提及的深圳,正是风吹来的方向,人物浪花一般的上升和跌落,也自此有了分野。
早上准时醒来。如果是星期天,又不值半日班,会接着再睡一觉;星期一到星期六必须赶紧起床。匆匆洗漱,出门,买早点,边走边吃。在车站等候。公交车来了,拼命挤上,不惜手脚并用。车并不准时,赶上这一趟未必早到,没赶上肯定迟到。穿过大半个城市。到站下车,快步走向上班的医院。在休息室换上白大褂,戴好帽子、口罩。八点钟进入诊室,坐到自己的诊疗椅旁。不出意外,日复一日可能要在同一岗位干到退休。诊室共设八张诊疗椅,通常只有六位医生出诊。上午限挂六十个号,此外还有预约和加号。护士在门口开始叫号,患者进来。牙钻声响起,此起彼伏,听上去像是合奏。看完一个患者,紧接着看下一个患者。到了中午还没看完,医生们便轮流去吃饭。下午一点半再次进入诊室,坐在诊疗椅旁。有五位或六位医生出诊,也可能多一个上半天班的。仍然限挂六十个号,再加上预约和加号。护士叫号,患者进来。牙钻声再次响起。其他科室都下班了,这里的病人还没有看完,直到候诊室如同整个医院一样空空荡荡。下班前打扫科室卫生,照例由新分来的医生承担。科里虽有十多位医生,安排值夜班的不过七至八人。不值夜班的日子,在休息室摘掉口罩、帽子,脱下白大褂。离开医院,走到公交车站。等车的人仍然很多,太挤只能等下一辆,然而拥挤依旧。穿过大半个城市,感觉有些奇怪,城市好像比早上大了不少。回到家里,晚饭一般凑合了事。之后是一点业余时间:从书柜中精心挑选一本诗集或小说,坐到书桌前,将书翻开。没读几页困意随即涌来。只好洗漱,躺下,马上就睡着了。……
读得很过瘾,难得。冰锋具有独创性,完全是中国式的哈姆雷特。小说中衣着、花木的描写,精细、精致,使人想到《红楼梦》。结构上,四部的曲的安排,层次繁复,节奏紧张,犹如一部完整的交响乐。
——评论家解玺璋
看完很激动,是好小说,我的泪点:贺叔叔之死;给小妹留下钱和国库券;写给叶生的信。我的惊讶:病历上首次出现祝部长的名字;烧毁一切;铁锋补说祝部长过世的晚上叶生也在家;云云的野心。从第四部第七章开始就没有喘过气来。
——小说家张 欣
我们可以把它当做一部寓言小说来读,也可以把它当做悬念小说来读。这部小说的主角是时间,唯有时间才是生命的见证。整部小说语言非常好,未见一点油滑和粉饰,结构更是出色,节奏鲜明。
——剧作家 过士行
看完了《受命》,非常喜欢。小说整体再现了 1980年代那种灰蒙蒙的、有点尘土味的氛围,但同时也写到蠢蠢欲动的新气息,暗示了新世纪几个发展方向。小说结构非常精巧,伍子胥的复仇和冰锋的复仇双线前行,现实中携带着历史。
——小说家 梁 鸿
很好读,可以一气呵成往下读。是个大构思,写得也从容,是那种读完了很多人都想参与进来、对小说人物的行为发表意见的那类作品。小说准确还原了八十年代的气息,以及一些北京的地理印记,让人喜欢。
——评论家 孙小宁
关于1980年代,大家的共性好像都是:一个非常好非常蓬勃的时代。几乎是*次,我在止庵的小说里看到的不一样的讲述。这让我想起太宰治《斜阳》里那句话:今日世界*美丽的是牺牲者。
——小说家 笛 安
读后*深的体会,是朴素。我认为是很难达到的境界。这个故事一不留神就会写得咋咋呼呼的,幸而没有。小说平实描摹街景、吃食、时闻、风俗,白菜与煤,其时的电影与诗,服装与旅行,一步也没有慌张。这种从容,尤其好。
——小说家 鲁 敏
没想到止庵那么了解女性、善写女性,有时读着恍然有张爱玲的某些感觉。小说中可以看到:细节丰盛的1980年代的青春,和青春的1980年代。主人公的行为方式所透露出来的气息,是1980年代的年轻人所特有的理想主义色彩。
——主持人 李 潘
Apple说,那我陪你走一段,正好说个事。你知道吗?叶生为了你,放弃了去美国的机会。这是多大的牺牲啊,如今谁不梦想出国呢,何况这孩子还是公派的。冰锋想,或许还不如自己与叶生没有重新相遇呢,那么就不至于耽误她了,她也就可以有自己美好幸福的未来。但他却说,她是为了她父亲,走不开吧。Apple说,呸!你真有脸说这种话。
冰锋接着想,其实叶生出国,倒不失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她也就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她这么纯洁善良的人,原本不应该卷到这种事情里的。Apple说,我告诉你,你一定要对她好,千万别欺骗她,她可是那种痴情女子啊。本来刚才就想说的,但我怕她不好意思,你们毕竟到现在也没有把关系挑明。冰锋无言以对。
Apple换了种语调,仿佛不只说给冰锋,而且面对更多听众:世上有一种女人,她所渴望的是爱情,或者说她所爱上的是爱情本身,而未必是真的爱上了哪个人。她渴望在爱情之中改变自己,满足自己,而不是在与什么人的关系之中。这样的女人对平庸的人生肯定不屑一顾;但一旦有个人处在她爱的对象的位置,有可能给她带来的伤害也。然而假如无人理会,爱情兴许在她心中熄灭,她也从此消沉下去,幸运的话,还可以做个寻常人;否则就自暴自弃了。冰锋听她说这些,就像是在背诵一本他没有读过的书上的话,需要慢慢琢磨才能理解。
他们走在东交民巷,沿着同仁医院南楼的墙根拐进崇文门内大街。楼上楼下都熄着灯。路过医院大门,里面的中楼也是带半地下室的二层欧式建筑,左右对称的多边形角楼各有一个高高的尖顶。街上没有什么行人,身边缓缓驶过一辆电车,一个老年乘客,隔着车窗漠然地看着他们。Apple说,你别以为她一味的随和,没有主意,她只是尽力抑制自己的大小姐脾气,未必真的是个滥好人。她其实自信得很,而且一门心思,认准的事情轻易不会放弃。记得跟你说过,上大一时她妈妈病了,后来去世了。学校以为她功课准得拉下,结果门门都考了全系,让大家刮目相看。其实她平时成绩就很好,但她不张扬,样子懒懒散散的,别人就以为她不用功,而且她是高干出身,长得又挺招人的,就当她是花瓶了。她这种相貌、这种出身的人,根本用不着努力;努力了,别人也看不见。
见冰锋不说话,Apple接着说,刚才你提到她爸爸,他们的感情比她跟她妈差得远了。只是因为她妈死了,才对爸爸多了些依恋;她又是个孝女,当初怎么伺候妈妈,现在也怎么伺候爸爸。妈妈爸爸都不在了,她会觉得特别孤苦伶仃,等熬过去了之后,又会变得非常坚强。说实话她不是不能离开,她哥哥嫂子在深圳,随时可以回来一个。他们全家都宠着她,她要是非去美国不可,谁敢说个不字?
他们走过东单公园。公园已经关门了,隔着铁栅栏,看见里面的假山,山上的树,都被月光照亮了。一阵风刮过,片片落叶越过栅栏,纷纷飘到便道上。Apple继续说,我说过这孩子太不现实,你猜她怎么回答,她说自己不需要现实。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有多大本事,能让她这么为你牺牲。扶助和仰慕本来多少有所冲突,爱情却将二者奇怪地变成了一回事。你穷,你没有多大出息,你什么作品都没写出来,还有你不会骑车,在她那儿也许都成了优点,或者是她需要为你付出的,补足的。爱情这玩意儿,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所以我的看法是,性爱是真的,爱情是假的,未必蒙得了别人,但肯定会把自己给蒙了。冰锋想,自己过去大概误读了Apple的诗了。
过了东单路口,Apple站住了脚,说,我去坐108路电车,咱们就在这儿分手吧。我再说一句你听着可能认为庸俗的话,他们这种人家,谈婚论嫁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她大哥二哥找的人家都是部长级的,祝大川的岳父比他爸爸的级别还高呢。尽管已经预先打了招呼,冰锋听着,觉得岂止如其所说庸俗而已,街道上的老娘儿们恐怕也难说出这种话。何况叶生家有谁认为她要谈婚论嫁了呢。Apple可是个诗人啊,而且是很了不起的诗人。这样一个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截然对立的两面呢,而且庸俗的一面几乎要压倒高雅的一面了。
城市的冬夜非常安静,那些房屋,树,道路,偶尔驶过的车辆,都像是打着盹,或者是梦游者。只听见Apple格登格登的脚步声,路灯照亮了她穿的皮裤和皮靴,步伐像个机器人。她往北走远了。想到今后大概再也不能见面了,冰锋隐约有些惋惜,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并无地位,肯定将在她首批遗忘的故国人士之列。但是Apple毕竟是他认识的有才华的人,尽管他对写作已经不感兴趣了。
冰锋沿着建国门内大街向东走去,24路汽车站就在前面,孤零零一个站牌子。他又想起刚才读的《风云人物采访记》,卡里略那些话说得多么有力,但又是多么无奈。能够理解他的只有法拉奇了吧——当然她在某种程度上也还是置身事外——但这种理解显然无济于事。卡里略需要的是一个事实。想到佛朗哥在他讲这番话之后不久就寿终正寝了,冰锋觉得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的只剩下绝望了。
他上了车,售票员之外,只有两位乘客。车开动了。他又想,不对,卡里略与佛朗哥个人之间并无冤仇,完全是一种有关正义和公正的观念使然,说得大一点,是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事情,佛朗哥被视为敌对阶级的代表,卡里略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伍子胥则与此无关,他只是报仇雪恨而已。冰锋突然感到,在他一向苦苦思索的一切之上,有什么要更广大,也更深刻;相比之下,他和伍子胥的追求似乎稍嫌低了,小了。
但他随即想到,卡里略那种出于观念的复仇要求,很容易得到化解——只需要观念更新就行了;而伍子胥和自己才真是没有退路的人。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切地体会到自己与伍子胥属于同一命运,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渴求一种伍子胥式的复仇。无论如何,卡里略的意思里至少有一部分与这种复仇是重合的,仅仅这一部分已经深深打动了他,那里说的正是他想说的话。书中那段文字给予冰锋的刺激,或许比来自伍子胥的故事的更大,因为实际上道出了伍子胥终的遗憾所在。楚平王死了,他的掘坟、鞭尸之举,无疑都是这种遗憾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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