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6093041
1.七〇后实力作家李凤群继《大野》《大风》《大江》之后再度聚焦爱与罪;
2.带有魔幻主义色彩的叙事,探索社会现实问题:老龄化、养老、家庭教育……
3.如果有一天,被世界和亲人遗忘,我们不能无所事事地等死,要想个法子。
大城市,上海。铁打的小区,流水的老人。
他们随着儿女四处流落,儿女到哪里工作买房,他们就到哪里安家。
住在同一个小区里的赵钱孙李四位老人,某一天,毫无预兆地出现了异常状况。儿女把他们给遗忘了,他们紧迫地意识到一场灾难已经降临:离开子女、无依无靠。
不可思议的是,他们靠着自己的力量,在大望洲上生存了下来,并且正视了过去视而不见的东西——自己的灵魂深处……
一部作品,由若干个一念组成。《大望》的开头,曾经引用过 B.曼德维尔在《蜜蜂的寓言》里的一句话∶ “大多数作者都在教导读者应当做怎样的人,却几乎很少想到去告诉读者他们实际上是什么样的人。”几乎可以说,这就是那初的一念了。这句话保持了很久,成稿后才恋恋不舍地删去。这句话在小说的页,像拽住风筝的那条线,提醒我不要偏离。
我在类似于《大望》里提到的一个小岛上长大,我的小岛,四面环江,数百人相互认识。这几十年,我们目送比我们老的更老,离世;目睹跟我们一起长大的长大,离开;注视比我们小的长大,蜕变成异乡人。我们了解彼此,喜欢用”知根知底”来形容对方,但是,我的村子,如今快没有了,这里的人差不多全离开了。今年,我有机会回去,有一段时间,我沉浸在此,久久思索∶这里是真的吗?我们真的记得住过去经历过的事吗?星空浩瀚,大地辽阔,我们知道自己将来要去哪里吗?我们了解自己,了解他人吗?我们——童年时形影不离,后来逐渐失散的小伙伴们还能重逢吗??
甫一开始,小说呈现的局面∶四位老人被子女遗忘,他们相互扶持,回到大望洲,以期找到回到过去生活的途径。这个角度注定这篇小说主要是对人的一生和人的关系抽筋扒皮,但是,每一篇小说的基本气质,决定了小说的语言和意蕴的样式。这篇小说的主旨是”追问”,而不是清算。小说的第三句,在形容老赵职业的时候,某种东西就建立了。尤其是出现老赵的儿子不认识他开始,小说进入了类似”嗨”的飞翔阶段,情节的下沉步步为营,现实和过去都蜂拥而至——通过老者们的”惶惶”压迫出来的膨胀的记忆库和想象力的流淌、喷涌,它们交叉、交汇、交响出来的,是人性的、社会的、心理的、代际的,尤其是他们自身的无穷无尽又着实存在的问题,还有时代行进在大地上留下的征象,这些征象中有许多倚靠,有许多闪失,有许多食物,有许多垃圾……
他们本来想回到过去,但用的全是照见丑陋灵魂而不自知的方式∶ 求人证明,打自已人耳光,孤立老李,给领导写告状信,向媒体诬告,对县长及其后人道德绑架,假装有古董,抢劫老人,甚至放火烧掉村子,以求泄愤,等等,换句话说,他们以作恶的方式回应恶的报应。这些恶带有这一代人强烈的时代烙印。无论是计划生育,无论是对上不孝,无论是以权谋私,无论是包庇村人,无论是行医误人,都是这一辈人特有的东西。他们深陷泥潭,却仍然用错误的方式寻求解脱,即使是钱老师发现了回归之道,那带着目的的忏悔不是真正的忏悔,是后一根被抽掉的稻草。
现代人普遍处于孤独焦虑的痛苦中,史铁生以其肉身的残疾考察了健康人自带的三大焦虑(困境):无限的欲望与有限的能力;自我的独特注定生存于群体的通约;生的渴望与死的必然。这是人类的普遍困境,并由之衍生出“次生困境”,李凤群的长篇小说《大望》以螺旋式透视当下人们的种种困境,且在追问“罪罚”的同时显示“救赎”的渴望。——曹雨河
”铁打的小区流水的老头儿”——虽然是大城市上海,但这个新建小区住的大多数都是外地老人∶湖北、云南、浙江、安徽……各种方言混杂,大多都像老赵这样,随着儿女四处流落,儿女到哪里工作买房,他们就到哪里安家过日子。那些老年人发型土气,皮肤黝黑,五指粗糙,看家,带孙子,买菜做饭,闲不下来。到了天色微暗的时候,有人把头伸进垃圾桶捡纸盒子卖。他们顽固地把过去的习惯带到城里来,带给下一代,令有些人十分不屑。老赵深信自己未曾沾染这些毛病。他不抽烟,喜欢喝茶,个头高,剃着短平头,两鬓斑白,到了夏天,穿着宽大的麻布褂子,端着一只宜兴产的茶壶,拖着一双棉布拖鞋,见到邻居们总是有礼貌地笑脸问候,从来不说粗话,也不随地吐痰。他不太跟孙子讲方言。老赵讲普通话算得上标准,年轻时候走家串户行医时喜欢带一个小收音机,在收音机上听评书、听相声,有时候能把北京话模仿得惟妙惟肖,到上海五六年硬是没让人摸到深浅。只是有一点不好,他自己有一些不舒服,倒不便声张。比如,有几天头晕,他估计是血压有点高。老年人逃不过老年病,本是无可厚非。他不便给自己放血,就像理发师不便给自己理发一样,可他跟人家说他有高血压,恰好别人也有,反过来问他吃什么药好,他不比别人知道得更多。事实上,有些人久病成医,比他更内行,更专业,所以,不舒服的时候,他往往赖在阳台上,朝下看,不声张。
虽然社会冷漠,他却心里柔软,决意做个好人,可以说。要是此刻下面有什么人突然中风,或者需要口对口呼吸,他会义不容辞地奔去施救。他一直盼望有这个机会。等他心痒痒想要表达一些人生见解什么的时候,他就打电话给老家的几个老朋友。他常联系的是前埂二队的钱老师。钱老师跟他同岁,都是一九四九年生,老赵的儿子是钱老师的学生,他们两家曾经相隔不到一里路,乡亲老了就是亲戚,重要的是,老赵能从钱老师身上找到优越感和成就感。钱老师有三个儿子,但没有一个当医生,也没一个在大城市。他需要增强自信的时候找钱老师,但心情舒畅的时候喜欢找老李分享快乐。有那么一阵子,他和老李聊得很投入,在旁人看来,都有那么点意思了,可惜,七年前,老李去日本带外孙,走的时候微信还不流行,国际长途谁也打不起,他们俩的联系日渐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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