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7556926
杨献平出身南太行乡村,在西北的巴丹吉林沙漠从军十多年,雪山大漠、绿洲绝地的陆上丝绸之路沿途,博大妖娆的自然环境和灿烂丰沛的历史文化,使得他的观察和思考具备了雄浑与精细的气质。因此可以说,杨献平对河西走廊的体验和书写值得信赖。
——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著名作家邱华栋
杨献平散文带着几许苍凉与通达,以历史经纬与心灵感知,探入中国西部特别是河西走廊的纵深处,发现文化、生命、人生、人性的甘泉。在这里,地域文化虽远,但与本土文化根脉相连,并折射出中华民族强大的生命力,以及深沉的历史回声。
——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副总编辑、《中国文学批评》副主编、文学批评家王兆胜
杨献平长时间生活过的区域,横跨华北、西北、西南,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这几乎是一个独具匠心的自我锻造过程。如此一来,在空间关系上,使得他的写作拥有了某种登高望远的横阔感,而在时间链条上,又有了某种鞭辟入里的纵深感。
——甘肃作协名誉主席、著名作家、文学批评家马步升
准确来说,献平是一位闯入者、他者,但他长年徜徉于河西走廊,隐入辽阔与寂寞,也许是河西走廊神奇雄健的地理状貌与他一个军人的性情相符,所以他情不自禁地耽于古籍方志,行于山川河流,瞻古迹,谒圣贤,冥想深思于历史之深处,其文“刚柔以立本,变通以趋时”。此时此刻,他已然是为己者书。是为书写河西走廊之性状、历史和当代现实风貌的卓越文本。
——西北师范大学传媒学院院长、著名作家、学者徐兆寿
从乌鞘岭开始的漫漫古道,在张骞的足迹上,烟尘弥散,历史恢宏苍凉,黄河穿过的金城兰州,祁连山如苍龙横贯,于甘青宁之间,拱起一道奇特幽邃的“天境”,雄峙的乌鞘岭、武威平原的古代传奇与当代状貌;甘州大佛寺,匈奴古歌至今飘荡的焉支山、“尧熬尔”的肃南,《双旗镇刀客》的骆驼城,牧场与废墟,雪山与大漠,绿洲与戈壁,不但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还在这里发生并影响中西文明的陈年往事与不朽的神话传奇;酒泉、魏晋地下墓,及其北边的巴丹吉林沙漠、穿越瀚海的弱水河和最终的居延海,地理狭长而文化灿烂的河西走廊由此展开,也由此深刻斑斓。
目录
凿空:从长安开始的辽阔深邃 001
沿着弱水河:悲情英雄李陵 014
开拓河西走廊:杨坚与隋时西域028
西行千里:杨广巡行张掖 065
柴达木:唐帝国的胜利与失败 084
收安西,设北庭:武则天时期的边疆经略 093
“阴山虏,奈尔何?”:唐帝国后期的丝路贸易 108
黄河的兰州 120
五凉古都:游历的武威129
天境祁连山 138
匈奴故地:焉支山上 142
民乐的昼与夜 146
隐秘之所:祁连山深处的草原 151
祁连丹霞 156
马蹄寺石窟 161
作为甘州的张掖164
西边的关隘:嘉峪关与魏晋地下墓 175
玉门和玉门关 187
无尽的敦煌 196
巴丹吉林沙漠深处 203
边塞长歌:最好的文化和精神旅行 213
远眺昆仑:“西域”三十六国今何在 228
重返河西走廊(代后记) 235
参考文献 240
草大部分枯了,颜色发白。王维诗中说:“白草连天野火烧。”大抵就是这个样子。这是2019年秋天,秋声四起之时,我再次由成都坐飞机到兰州,过黄河,穿越河西走廊。火车在荒野上奔行,与以往不同的是,动车途经乐都、西宁、门源、民乐,然后到张掖西。如此便完美地闪过了乌鞘岭、武威、金昌、山丹等我喜欢和熟悉的地方。其中的乐都,唐朝时期,李祎等人率军曾在那里击溃吐蕃,勒石记功。数年之后,薛仁贵却在那里时称石堡城的乐都全军覆没;后任河西节度使的王忠嗣、哥舒翰等人却在那里一举将吐蕃击溃,收复积石山、石堡城等边地,致使其数年不敢犯边。历史的反复总是耐人寻味,就像人生的无常,以及事物不停变换,这是天地之道,也是自然之道。
可在我的体认当中,兰州到张掖那一段道路,应当是河西走廊最具有历史人文色彩和意蕴的地区,当然还有与新疆接壤的敦煌。
越是向西,大地越是萧索,草木凋零之际,万物都在收敛。冷意不自觉地侵袭,预示着新一轮冬天的到来。巍峨的祁连雪山以苍龙的姿态,纵横蜿蜒于甘青两省,超拔地摩挲苍天流云,使得整个河西走廊有了水源乃至精神的滋润和支撑。
自从张骞开通西域,这一条著名的走廊便成为了东方帝国与欧亚大陆诸国和部落交流的主要通道。但在其后的漫长时间里,丝绸之路的畅通与否,其中起决定性因素的,还是帝国自身或者内部的强盛与衰落。两汉和唐帝国极盛时期,便是佐证。元和明清肯定要比两宋要好很多。尽管两宋文化和经济兴盛,也是最好的文人时代,它的军事实力其实也不弱,但赵匡胤设定并且一直被遵循的重文抑武机制和传统,使得这一个朝代,始终无法对北方和西北方产生积极有效的军事、政治影响。这也是历史的得失,也可能促使两宋物质、经济和文化远超其他朝代的另一个原因所在。
车过酒泉,我竟然有一种恍惚,甚至陌生的感觉。对于这座城市,我极其熟悉。1992年1月,我人生的第一次远行,便是抵达这里,然后再转向酒泉以北200余公里的巴丹吉林沙漠边缘的。此后的十多年,我人生的诸多时光,基本上都是在巴丹吉林沙漠的军队之中渡过的,这瀚海泽卤,几乎消耗了我的整个青春,同时也确立和推动了我的人生。其中一些时间,主要是利用节假日,我先后去了河西走廊重要地方,如武威、张掖、山丹、肃南、嘉峪关、玉门和敦煌等,都是河西重镇,也是丝绸之路最为繁盛时期要的军政统帅驻地,其中的武威曾为五凉王朝首都,张掖和酒泉也曾有建立过王朝。尤其是武威,它的历史文化之繁盛,在河西走廊当中可谓首屈一指。当然,与武威相呼应的,还有伟大和不朽的敦煌,它是艺术之都,更是东西文化和文明融汇流变之地。
看着窗外焦枯的戈壁,飞速的列车犹如蟒蛇,在河西走廊的荒芜之地,向西疾驰。远远看到酒泉市区,我的恍惚和陌生愈加浓重。当年,我们几乎每个月,都要乘坐班车或者出租车走出巴丹吉林沙漠边缘的军营,到酒泉买衣服、吃饭,带着孩子去公园和游乐场等处有些奢侈的消费。对酒泉的每一条街道、建筑、商场、餐馆等等,都了如指掌。这座城市中,也有一些朋友,大都是诗人、作家和书法家。如赵叔铭、林染、孙江、韩紫凌、倪长录、妥清德、于刚、杨蕴伟、张燕、陈思侠、韩东海等,其中的著名诗人林染,堪称我的恩师。我写诗之初,多次受到过他的指点和教诲。也曾和他吃过几次饭,一起参加一些文学活动。我至今记得,对我的年少轻狂,林染老师多次给予了善意提醒。可惜,现在我没有了林染老师的联系方式,每逢遇到酒泉的朋友,都会打问一下他的近况。从前我也想当然地以为,自己的这一生可能会留在西北,具体地点酒泉,但造化弄人,后来调到了成都……
在巴丹吉林沙漠多年,面对西北的天高地阔,大漠雪山,长烟落日,绿洲戈壁,我觉得了一种人在天地之间的微小,也觉得了一个男人,就应当在瀚海大漠之间,用自然的无际和雄浑,开阔自己的内心和精神,用积雪、溪水、青草、鹰隼,甚至风暴和闪电,来纯粹和勇武自己的灵魂。我就觉得,一个人必须要了解他所生活的地理区域,其中包含的历史、风情、民俗,乃至它的文化和精神属性。基于这种的想法,我先后多次去了武威、张掖、山丹、肃南、民乐、嘉峪关和敦煌。数年下来,几乎河西的每一座城市,乃至其中一些比较偏僻的所在,我都采取了一种漫游、探究与拜谒的方式,进行了较为全面的亲身抵达与真切体验。
羽田﹒亨在《西域文明史概论》当中把河西走廊乃至整个中国境内的丝绸之路比作是一根水管。他以为,这根“水管”的功效,对于整个贯通欧亚的丝绸之路,有着异乎寻常的作用和力量。特别两汉和盛唐时期,张骞,包括苏武,卫青、霍去病、路博德、班超家族、耿恭、鸠摩罗什、侯君集、玄奘、李勣、薛万钧、阿史那社尔、张孝嵩、王孝杰、郭元振、达摩驮睹、高仙芝、封常清、杜环等人,实在是当时的“天之骄子”,他们对于丝绸的开拓和保障,其功德肯定是全人类的。
河西走廊,处在丝绸之路的蜂腰部位,无论走南线还是北线,只要前往和返回丝绸之路沿线任何一地的人,都必须由此缓慢经过。其中的将军、诗人、商贾、歌姬、画师、工匠、公主和使者等等都经由丝绸之路,使得两宋之前的世界文明,通过这一条漫漫长路南来北往,互通有无,整个世界的文化得到了强有力的传播。那时候的河西走廊,堪比今天世界上最热闹和繁华的城市和港口。可任何一个东西,包括影响历史和文明进程的庞大事物,似乎都是有其命运的。海路的兴起,使得陆地上的遥迢长路逐渐被放弃。但作为人类文明史上最为光辉灿烂的奇迹之一,丝绸之路是永恒的,所有在它身上发生和踏过的人和事,都将被时间和人心镌刻与铭记。
酒泉之后便是嘉峪关,每一提及这个名字,或者来到和路过,就会想起在这里的诗人李长瑜、韩爱民、赵成松、魏雄广、郭莉莉、于莉莉、孔书迎等人。当然,这些年来,嘉峪关最有影响力的,还是诗人和散文家,现在专注于河西民俗风情研究的胡杨。车向玉门和乌鲁木齐方向行进之时,落日霞光正在以激烈的方式,将大地山川、河流涂抹得悲壮莫名而又气势恢宏。
相对于酒泉和嘉峪关,玉门也是一个绿洲中的城市,人口不多,城市规模也不大。但其因为“玉门关”和石油、铁人王进喜等而闻名遐迩。这是我第二次到这个地方。前一次是匆匆而行,这一次则有了自己的家人。这种变化,感觉很是新奇。我还想起,大致十多年前,我在一篇小说中,虚构了一则有关玉门的爱情故事。这一次来,居然有些亲切。当然,其中,还是姻亲这种世俗“连理”起到了主要作用。无论玉门还是整个河西走廊,时隔几年后再次来到,却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新鲜感。过往的,甚至已经接近消弭的那些记忆再度鲜活起来。
这也是一种机缘。在玉门市,还有作家王新军,诗人马兆玉、万小雪、任雪琴等诸多的朋友,至敦煌,又有方健荣、刘学智、曹建川等诗人作家。列车犹如蟒蛇,在河西大地上徐徐而行,看着早已经熟稔于心的河西走廊,我再一次觉得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别致与恍惚感觉,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十八岁兵车西行的少年时代,由此平生许多感慨。毕竟,当年是年少,离开时不到四十岁。现在却差不多半百了。这样的阔别,再加上其中的世事和人事的变化,一切都变得颇有韵味。多年来,我有一个习惯,即每每到一个地方,用心体察之后,便会写一篇相关的文章。数年下来,我不止一次地书写了河西走廊的诸多地方,其中写得最多的,还是张掖、敦煌、额济纳、武威,以及巴丹吉林沙漠,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意犹未尽,还有一些地方,我至今没去过,如天祝、讨赖河、火烧沟遗址、昌马河的源头、当金山、抓喜秀龙、临泽、永登、永昌、瓜州等地。日积月累,竟然有三十万字之多。
可以说,这一本书中的文章,便是我不止一次去过,对河西走廊及其各地有了更深刻的历史文化、地域秉性、生活习惯、风俗民情等方面的了解和认知之后,重新书写的关于丝绸之路、河西走廊诸多文字中的一部分,相对于走马观花的旅游,这些文章,我自信是深入到了河西走廊真正“肌理”和内在的,无论是自然地理、人文历史,还是建立在自然环境之上的个人体验,都是独特和独立的。需要说起的是,前些年,因为撰写了《梦想的边疆:隋唐五代时期的丝绸之路》一书,大量的阅读和考证之中,使得我对河西走廊,甚至整个西北和陆上丝绸之路的诸多方面,都有了一个全面的、准确的、客观的、历史的和文化的看法,从而在书写河西走廊过程中,有一种驾轻就熟、掌控全局的感觉。(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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