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是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0686263
古言作者团子来袭恢宏深情之作,网络原名《穿成亡国太子妃》。新增出版番外《情深难枉》。
果决沉稳 楚承稷VS冷静聪慧 秦筝。强强联合 富邦兴国 家国情怀。总有一日,待山河大定,海晏河清,他会带她回家。
爱不重,不生娑婆;念不一,不生极乐。
娑婆极乐皆是你,朝朝暮暮,万岁千年。
随书附赠:Q版异形折立卡 语录书签 “行远”书信 “岁时”海报 电子赠品
秦筝做了一场梦,
东宫事变,三尺白绫,菩提珠落,玉断魂消。
她是叛军口中的祸国妖妃,亦是百姓眼里的红颜祸水,
却唯独不是她自己。
一朝梦醒,
山河凌乱,流亡辗转,富邦兴国,海晏河清。
她是臣民眼中的九天凤,亦是身侧人的绕指柔,
更是世间万千女子的心之所向。
攘尽蛮夷之时,山河大定,群山苍茫。
夕阳映照之处,流光溢彩,楚承稷与秦筝相视一眼——
“这万古江山,我都想同你一起看”
上册:
第Y章:亡国
第二章:遇匪
第三章:怀疑
第四章:预知
第五章:敌袭
第六章:选择
第七章:营救
第八章:故人
第九章:涟漪
第十章:和亲
第十一章:闹事
第十二章:青州
第十三章:围城
第十四章:缱绻
第十五章:祭拜
下册:
第十六章:谋士
第十七章:吃味
第十八章:皇陵
第十九章:取戟
第二十章:阴兵
第二十一章:沈婵
第二十二章:谢家
第二十三章:冷战
第二十四章:对峙
第二十五章:瘟疫
第二十六章:暴乱
第二十七章:噩耗
第二十八章:北征
第二十九章:升平
番外一:战后疮痍
番外二:重掌河山
番外三:一寸相思
番外四:不误春风
番外五:心事昭昭
番外六:他的猫儿
番外七:明月入怀
番外八:海晏河清
番外九:暮雪纷纷
番外十:情深难枉
《凤行舟》终于要来啦,这本书真的是我心中的古言白月光,男女主角为了复兴家国不断努力,为了百姓安居乐业不断奋斗,这种双强设定我真的直接爱惨,两个事业批的糖就是好嗑!这一波!我必须好好支持一下我们怀舟和阿筝啦!
——读者 香菜老师
我们太子妃出息了,终于要出版了,我真的哭死,等了好久,终于听到这个好消息了!那句“婆娑极乐都是你”我真的感动了好久。那是不善言辞的怀舟对阿筝最真诚,也是最忠实的承诺!这种神仙爱情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呀!
——媒体人 蛋炒饭
不得不说,团子来袭的文笔是真的没得挑,描写家国情怀是大气动容、荡气回肠;描写男女主情感时温柔缱绻、旖旎浪漫;描写群像时,个性分明、有血有肉……这样的神仙作者简直让人泪目,期待实体书,也期待团子的每一个作品!
——读者 小蝴蝶
试读:
第Y章 亡国
汴京城陷,楚国亡了。
昔日繁华的东宫,而今只余一片萧索。
“娘娘,城破了,您体面些去吧。”朱红殿宇内,满脸褶子的老太监说完这话,两个太监便把白绫缠上了秦筝的脖颈,一左一右用力拉紧。
窒息感传来,秦筝流着泪拼命拉扯,终是无果,手软软垂下时,将梳妆台上的金玉首饰带落一地……
“不要……不要!”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秦筝惊魂未定,手中的碧玺念珠脱落出去,摔在地上断了线,珠子滚落满地。
两侧的香烛正徐徐燃着,供奉的那尊白玉观音正无喜无悲地望着人间。
秦筝看清这是自己设在东宫的小佛堂后才舒了一口气,后背却被冷汗湿透,整个人恍若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她不久前大病一场,病好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从贴身照料她的宫女口中得知,她乃秦国公嫡女,亦是大楚的太子妃。
只不过这桩婚事,实在是一场祸事。
太子声色犬马、荒诞成性,只因在庙里同她有过一面之缘,贪图她的美色,便不顾她已有婚约在身,将她强娶回东宫。群臣纷纷弹劾,可惜皇帝沉迷炼丹以求长生之法,不理朝政已久,百姓怨声载道,甚至有揭竿而起之势。
她的前未婚夫 —— 荣王世子沈彦之,忍不了太子夺妻之仇,勾结反王一路打到了汴京。
叛军兵临城下时,太子被迫亲去城楼督战,她这个旁人眼中的红颜祸水在东宫的地位也愈显尴尬,便避到了小佛堂。
岂料一场大病后,她常常梦魇,不得安宁。
梦里,太子于城楼上被一支流箭射死,叛军攻陷了汴京。她的前未婚夫沈彦之前去救她,却晚了一步,楚帝在城破后就赐死了所有皇室女子,她亦跟着命丧黄泉。
叛军为了丑化大楚,巩固新政权,给她安满污名,编派她是祸国妖妃,蛊惑储君、陷害忠良,大楚覆灭亦是天意。
太子夺娶臣妻的丑闻早就传得尽人皆知,叛军一将谣言散播出去,百姓便深信不疑,她也就担上了个祸国的名头,遭万民唾骂。
沈彦之虽竭力阻止,但叛军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
秦筝回想起梦中被白绫勒喉的窒痛感,依然后怕不已,俯身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碧玺珠时,指尖都还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在心中宽慰自己,一切都只是梦罢了。
捡起最后一颗碧玺珠时,佛堂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惶然的喧哗声。
东宫规矩森严,宫人们不会这般没规矩才是。
许是才做了噩梦的缘故,秦筝心头莫名有些沉得慌,她走出佛堂,正好撞见一个小太监抱着一布包都塞不下的金玉玛瑙往这边跑来,远处也有四处逃窜的宫人。
秦筝心中已经猜到了,只是还不敢确定,她抓住那小太监的袖子,问:“发生了何事?”
小太监一改平日的恭敬唯诺,用力挣脱秦筝的手:“叛军已经攻进城了,太子妃你也快逃吧!”
秦筝神情恍惚了一瞬,回过神时再次用力拽住小太监的袖子追问:“太子呢?”
“死了,在城楼上被叛军一箭射中,人送回东华殿,太医去看后都说没救了。”小太监彻底失去了耐性,挣脱袖摆便继续逃命。
秦筝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东华殿是太子的寝殿,果然如梦里那般,太子死于城楼上那支流箭。
想到梦中自己的结局,秦筝手脚冰凉,来不及思索太多,提起裙摆正欲也跟着宫人们一样逃离,大门处却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太子妃接旨!”
楚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太监迎面走来,秦筝一眼就瞧见了他捧在手中的那道明黄圣旨和小太监手上的白绫。
“陛下有旨,大楚国运已尽,凡皇室女眷,皆殉国以全体面。”老太监耷着眼皮对秦筝道,“娘娘,城破了,您体面些去吧。”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语,秦筝如坠冰窟,果然一切都和她所做的噩梦重合了吗?
老太监见她怔怔不语,也不再多言,用眼神示意身后两个强健的太监拿着白绫上前,他道:“太子妃娘娘,得罪了。”
秦筝回过神,看到那条白绫,又想起梦里的窒息感,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忙道:“等等。”
两个年轻太监没敢妄动,看向老太监,等他示意。
老太监平静道:“太子妃娘娘,此乃陛下旨意。”
老太监是楚帝心腹,奉命赶在叛军进宫前,亲自来东宫了结太子妃。
毕竟太子乃储君,太子妃再进一步就是国母,哪怕楚国亡了,也不可让太子妃落入叛军手中受辱,必须保留大楚最后一点脸面。
秦筝就是知道这些,心中才更沉,她不想死。
若一切都同梦境吻合的话,沈彦之是会赶来救她的,不过晚了一步而已。她想法子拖延一下时间,说不定还能等到沈彦之前来相救。
秦筝手心里全是汗,面上倒是一派沉静,她垂下眼睫遮掩了眸中情绪,显出几分黯然来:“我知这是陛下的旨意,但殿下待我恩重如山,劳烦公公让我再看一眼殿下……”
长风穿过庭院,几片琼花落在了她乌发间,莫名带了几分脆弱感。美人一笑可倾人国,黯然神伤起来,也能叫人碎了心肠。几个小太监瞧着秦筝,都有些两眼发直,心道,难怪太子会为了她罔顾伦常,夺娶臣妻。
这是秦筝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法子 —— 去太子榻前装深情,哭一哭拖延时间。
老太监瞥了一眼秦筝悲凄的神情,想着朱雀门那边还有禁军顶着,让她见太子一面也耽搁不了多久,点头允了。
秦筝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她赌对了,老太监在亡国之际没想着逃命,而是奉旨带人过来赐死她,显然对楚氏忠心耿耿。她假装对太子深情,对方念着主仆情分,果真通融了几分。
太子寝殿里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秦筝步入内殿,直接扑到榻边悲哭起来:“殿下!”
哭声很凄厉,就是不见掉眼泪。
好在老太监一行人并未跟过来,只在不远处垂眼站着。
秦筝愈发感觉来太子寝宫是来对了,一边装腔作势地哭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榻上的太子。
她大病一场醒来时,叛军已兵临城下,太子也督战去了,她对从前的事一概不记得,自然也不知太子是何模样。
天光暗淡,殿内已经掌了灯,烛火下太子双目紧闭,脸上是失血过多的苍白,五官清逸,面似冠玉,倒是出乎意料地俊美。锦被下隆起一片不大的弧度,看得出他身形瘦削,不过身量很长。
毕竟大楚开国皇帝武嘉帝能征善战,有一人可当万夫之勇。大楚的百年根基就是武嘉帝当年打下的。武嘉帝虽没有后人,但楚氏族亲们跟他同宗同族,身上多少也有几分武嘉帝的血统,因此楚氏皇族在身量上都不差。
据说太子出生时,钦天监官员批出他跟先祖武嘉帝有着一样的命格。楚帝因此对太子寄予厚望,甚至取名都借用了武嘉帝楚成基名字里的“成基”二字,给太子取名承稷,希望他能承先祖之勇,守住楚国数百年的社稷。
秦筝觉得,八成是当年批命格的钦天监官员眼瞎,批错了。
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对眼前这个造成自己一生不幸之始的罪魁祸首依然没什么好感。
但眼下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秦筝还是得装模作样地为他哭几声。
老太监估摸着时辰,催促道:“娘娘,既见过殿下了,就别再让咱家为难了。”
秦筝不为所动,继续趴在榻边假哭,握住楚承稷一只微凉的手,假装深情道:“殿下,您睁眼看看臣妾……”
但心里想的却是沈彦之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她怕真要被勒死在这儿了!
老太监给身后的人递了个眼神,两个强健的太监直接上前来拖她。
这时,殿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老太监一行人面露惊诧,秦筝心中却是大喜。
终于来了!
但随着外边尖叫声四起,秦筝意识到了不对,来的不是沈彦之的人!
老太监看清来人厉喝:“庞川,你不在朱雀门抵御叛军,来东宫作甚?”
杀到东宫的禁军统领狞笑两声,一剑掷过去就刺死了拉着秦筝的一个太监,温热的鲜血直接溅了秦筝一身,她的脸上也沾上了细小的血珠。这是秦筝第一次见到杀人的场面,她浑身冰凉,下意识地想尖叫,嗓子里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把这群阉人都给我斩了!”禁军统领手起刀落,又砍了几个太监。
一群宦官哪里是禁军的对手,很快就被屠杀殆尽。
老太监捡起地上沾了血的白绫还想过来勒死秦筝,却又很快被禁军的长矛刺穿后背,吐着鲜血栽倒在地。
秦筝不敢看他,血腥味刺激着她的感官,她胃里一阵阵反酸。她太害怕了,以至于忘了松开楚承稷的手,就这样一直紧紧握着,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甚至都没发现,楚承稷的手先前还是冰凉的,这会儿竟已有了温度。
一片混乱中,无人发现榻上的楚承稷眼皮似乎动了动。
太监都死光了,禁军统领走近秦筝,用带血的刀尖挑起她的下巴,看清她的容貌后,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惊艳:“早就听闻太子妃乃国色,今日一见果然是开了眼,难怪太子宁愿被人戳脊梁骨也要夺娶臣妻。”
他的目光变得贪婪起来。
大楚气数已尽,他原本打算的便是擒了太子和太子妃,去向反王投诚。但现在见太子妃这般貌美,显然动了其他心思。他的下属们都心领神会地退出了大殿,还带上了殿门。
秦筝只觉得贴着下巴的那截刀尖冰冷又黏腻,浑身的血仿佛都在逆流。
她用眼角余光瞥见了先前那名被刺死的太监腰间别的一把匕首。
秦筝瑟缩似的挪动了一下身子,一双美目看着禁军统领,眼中泪光点点:“别杀我……”
一只手却在身后慢慢摸了过去。
美人泫然欲泣,恰似梨花带雨,禁军统领的魂儿都快被勾没了,哪还注意得到其他的。
他伸手想摸秦筝的脸:“美人儿,谁狠得下心杀你?”
下一刻,他只觉得心口一凉。
秦筝双手握着那柄匕首,狠狠扎进了他的胸膛,前一刻还楚楚可怜的眼神也变得和刀尖一样利,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
可惜他护甲坚硬,秦筝力气不够,匕首只扎进了一小截,虽见了血,但还不致命。
“你找死!”禁军统领怒骂出声,抡起蒲扇似的巴掌就挥向秦筝。
那巴掌最终没落到秦筝身上,禁军统领突然踉跄了一下,双目圆睁,整个人栽倒在地。
一根细长的金簪,洞穿了他的脑门,伤口处正慢慢溢出血珠。
秦筝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死了?
她僵硬地转过身,朝床榻看去,却撞入了一双墨色的眸子,幽深寒凉,带着历经光阴的苍凉和凶戾,仿佛是洪荒洞穴里什么古老的凶兽被搅了清梦苏醒过来一般。
是太子。
他半倚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长发披散着,显然射死禁军统领的那枚金簪是他从发冠上取下的。
“殿……殿下?”一开口,秦筝才发现自己的嗓音颤抖得厉害。
楚承稷没应声,看着她的眼神很陌生,满是上位者的威严,却又似有些困惑。
为何楚承稷醒来后也一副不认得她的神情?这是重伤导致失忆了?
秦筝只觉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压迫感十足,明明没有多少恶意,却比先前禁军统领打量她的视线还要让她头皮发麻。她正想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却见太子突然皱紧眉心,似是有些痛苦地按住了额角。
秦筝倒也不是没想过趁他现在虚弱赶紧跑,问题是门外全是禁军,她出去了不等于自投罗网?况且就凭着太子用金簪洞穿禁军统领脑门的武功,秦筝也不敢贸然逃跑,万一她一转身,她的脑袋也被什么物件给戳个对穿了呢?
不过短短数秒,秦筝已经权衡了一番利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上前一步做出关心他的样子:“殿下,你没事吧?”
太子约莫是忍过了那阵头疼,再看秦筝时,神色不知为何变得古怪起来:“无事。”他扫了一眼殿内横七竖八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
秦筝思索着,外边还有禁军守着,自己目前似乎也只有跟着太子才安全些,宫人们都说太子贪图自己的美色,这等危急时刻,她装得柔弱些,或许能让对方护她一二。她努力憋红眼眶:“殿下,您昏迷的这段时日,城破了,叛军马上就要杀进宫来!禁军统领狼子野心,竟也起了反心!幸亏殿下醒来,救了臣妾,如今殿外还守着余下禁军……”
她自认为演技满分,怎料对方见她要哭不哭的,神情却更古怪了。秦筝想不通是哪儿出了问题,眼瞧着太子要起身,便伸手去扶。
楚承稷眉峰微皱,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自己撑着床柱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
秦筝有些错愕,都说太子是个好色之徒,但就目前看来,太子对她似乎有些冷淡?
不等秦筝多想,殿外忽而嘈杂起来,打杀声震天,她嗓音发颤:“定是叛军打进来了!”
她壮着胆子跑到门边,用手指在门纱上戳了个洞往外看。只见禁军和已经攻进来的叛军厮杀成了一片,禁军统领还没来得及跟叛军那边接头,叛军以为禁军在此是为了保护太子,于是双方一打照面就厮杀起来了。
秦筝倒也不是真这般胆大,她只是想确认这次来的是不是沈彦之的人。
但显然不是,叛军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大将。秦筝匆匆往回跑:“殿下,叛军跟禁军打起来了,臣妾掩护您逃!”
沈彦之是指望不上了,她故意这样说,是想让这个功夫不错的太子在跑路时捎上自己。
太子抬手推翻了一旁的青铜灯架,灯油泼了满地,灯芯很快就引燃了这一片,火舌卷起床前的帷幔,瞬间蹿上房梁。他看了秦筝一眼,沉声吩咐:“扒一身太监服换上。”
秦筝知道自己落到叛军手中,绝不会有好下场,换一身太监服逃跑,总比穿着一身华服方便。
人在生死关头,果然是可以克服很多恐惧的。她刚看到杀人场面的那会儿,还吓得手脚发软,现在为了活命,已经能忍着恶心去扒小太监的外袍。
秦筝很快穿上了小太监染血的外袍,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这宫装里边还穿着素锦中衣,太子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生死攸关之际,秦筝压根没想回避不回避的问题。倒是太子在她换衣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背过身去后,才另扒了一套太监的衣裳换上。
时间紧迫,秦筝换好衣服后,三两下就扯光了头上的发饰,能扔的都扔了,只把几根沉甸甸的金钗收进了袖袋里。她不会绾发髻,扎了个丸子头,戴上小太监的帽子,再往脸上抹了两把血,顿时别说美貌,不吓死人就算好的。
楚承稷换完衣裳用布条将长发绑好,回过头发现秦筝这扮相,眼底划过一抹意外。
关键时候她倒机灵。
火势蔓延得很快,寝宫的内殿已被火海淹没。楚承稷捡起禁军统领身上的佩剑做武器,带着秦筝绕至偏殿,推开耳房的后窗,对她道:“翻出去。”
暮色四合,火光照不到的地方,视线所及皆是一片暗影,吹过的风里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宫女和太监的惨叫声以及叛军的狞笑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
秦筝一条腿搭上窗沿往外翻,正殿那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是叛军破开大门进寝殿来了。
一个狰狞残暴的声音响起:“谁放火烧的东宫?快找太子妃,老子一定要尝尝这个叫沈彦之和狗太子争抢的美人是个什么滋味儿!”
秦筝害怕得脚下发抖,差点从窗沿上摔下去,幸好楚承稷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那双手沉稳有力,莫名地给人一种安全感。
“莫怕。”
明明身后就是无数豺狼,但这清浅平静的两个字,愣是让秦筝缓解了不少恐惧。
待她落地站稳后,楚承稷很快收回了手,再在窗沿处一撑,便利落地翻了出来。只不过似乎牵扯到了伤口,他面色白了一瞬,反手关上窗叶后,沉声道:“去马厩那边,从角门出去。”
叛军进宫后四处搜刮,少有去马厩那边的,从那里出逃最好不过。
太子对东宫地形很熟,借着夜色遮掩,他带着秦筝轻易躲过了几拨叛军,偶遇上几个落单的,不等对方出声,就将其一剑割喉。
秦筝紧攥着他袖袍的一角,跟着他跌跌撞撞地跑,大殿燃起来的火光映红了整片夜空,秦筝偶尔偷偷抬眼看他,只能瞧见半边冷峻的侧脸和一截精致的下颌线。
都说太子娶自己,只是见色心起,但如今大难临头,他却没有半点要抛下自己一个人逃的意思。
似乎……他也没有传言所说的那般坏?
马厩在东宫的位置偏僻,这边果然还没有叛军找过来。楚承稷停下来时,秦筝已经喘得不行,要靠着墙根才能站稳。
她生来便养尊处优,从来没这么玩命地跑过,秦筝只觉得肺部连着胸口那一片都撕裂似的痛着。
楚承稷也没比她好多少,月色下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一只手按着自己胸口箭伤的位置,额前冷汗滚落,身上血腥味浓郁,显然是伤口裂开了。
方才路上黑灯瞎火的,秦筝为了不拖后腿,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看路逃命上了,现在才注意到他的情况。自己好歹是靠着他才能安然逃到这儿来,秦筝犹豫了一下,上前询问:“殿下,是伤口裂开了吗?我帮您重新包扎一下?”
“没事。”他冷声拒绝,眉头锁得死紧。
这里不是久待之地,楚承稷看向秦筝,忽然道:“朕……”
朕?秦筝正觉得奇怪,就听他继续道:“正好你有选择的余地了,我知你并非自愿嫁我,你若想回去找沈彦之,就藏到马厩后的草料堆里去,等沈彦之到东宫后再出来。”后面一个选择他没再说,楚国大势已去,他身负重伤,带着秦筝只怕很难逃出去。便是逃出宫去了,也得东躲西藏地过日子。
他这番话倒是让秦筝越发惊愕了,狗太子在亡国后大彻大悟了?
楚承稷看秦筝许久不出声,出声问她:“如何?”
远处的烧杀抢掠声在这边依然能听到,经历过前两次的期待后,秦筝现在已经对沈彦之来救自己不抱多大希望了。
梦里,他自责去救太子妃晚了一步,现在秦筝算是明白他这一步到底有多晚了,若不是太子没像梦中一样死去,只怕她这会儿已经丧命了。
秦筝可不敢一个人躲在马厩,万一一会儿叛军比沈彦之先找过来,她简直不敢想象。而且太子这番问话若只是为了试探她,她说留下等沈彦之,那岂不是自寻死路!毕竟她好歹是他的太子妃,哪个男人会这么大方?
秦筝赶紧摇头:“我跟殿下一起走。”
听到她的回答,楚承稷神情有些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只微微抬了下手,示意她继续抓着他的袖子。
秦筝赶紧薅住,不知为何,被允许继续跟着他,她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楚承稷带着她七拐八拐地在交错复杂的宫道间躲开叛军,躲不过就拼死一搏,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脸色也更加苍白。
一开始还是他带着秦筝走,到后面已经是他认路、秦筝充当人形拐杖扶着他走。当二人躲进一处偏僻的宫墙时,秦筝压低了嗓音问他:“殿下,我们是去找父皇吗?”
一路上都沉默的人突然冷笑一声:“那个昏君也配?”
“昏君”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委实有点惊到秦筝了,太子醒来后这么六亲不认的吗?
楚承稷似乎也意识到他那句话有些不妥,接下来除了指路,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秦筝也就随口一问,既然太子不愿提起楚帝,她自然也不再提,自己差点就被楚帝派人勒死,他不去找楚帝,秦筝高兴还来不及。
楚承稷在路上又杀了十余个叛军,二人这才安然走到西阙门,但前方宫门紧锁,根本没有出路。远处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夜风把叛军的怒喝声送了过来:“方才有两个太监往西阙门逃了!快追!”
秦筝心中慌乱,楚承稷却平静地问她:“会凫水吗?”
秦筝摇头,她一个深闺女子如何会这些?
楚承稷沉默了一息后道:“板桥下的泄洪渠通往西阙门外的护城河,且忍着些。”
秦筝这才明白他来西阙门的真正目的,他是想从泄洪渠逃出皇宫!
不过他说“忍着些”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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