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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21348613丛书名: 外国文学经典汉译评析系列
《日本文学经典汉译评析》由日本文学翻译家林少华教授任主编,选取别选了二十位作家共计二十部作品,每部作品节选了三千多字译文予以评析,同时附以相应的原文。
《日本文学经典汉译评析》为《外国文学经典汉译评析》的系列之一。该系列图书以外国经典文学作品的经典汉译为评析对象,通过译文与原文的对照分析,引导学生对文学翻译进行理论思考与实践探索。《日本文学经典汉译评析》全书共分为20个章节,每章节选取一部日本文学名著及对应经典汉译,分别对相关作者与作品、译介历程及主要译者进行简要介绍,并附译作选段及相应原文,着重对译文进行分析与评价。本书重点关注译者的翻译策略、翻译方法以及传译效果,对文学翻译的要点和难点进行解析。
第一章 二叶亭四迷《浮云》
第二章 森鸥外《舞姬》
第三章 樋口一叶《青梅竹马》
第四章 德富芦花《不如归》
第五章 泉镜花《高野圣僧》
第六章 岛崎藤村《千曲川风情》
第七章 田山花袋《棉被》
第八章 夏目漱石《草枕》
第九章 永井荷风《墨东绮谭》
第十章 谷崎润一郎《刺青》
第十一章 芥川龙之介《罗生门》
第十二章 小林多喜二《在外地主》
第十三章 叶山嘉树《洋灰桶里的一封信》
第十四章 堀辰雄《起风了》
第十五章 川端康成《雪国》
第十六章 太宰治《人的失格》
第十七章 三岛由纪夫《金阁寺》
第十八章 井上靖《斗牛》
第十九章 大江健三郎《别了,我的书》
第二十章 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此书为七卷本“外国文学经典汉译评析”丛书之日本文学卷。我既受命任其主编,那么即将付梓之际,总该说几句交代一下。
“经典汉译评析”,顾名思义,乃有三个问题:何为经典、何为经典汉译、如何评析。分别涉及文学史、翻译文学史和方法论。
坦率地说,相比于丛书中的英、美、俄苏、法、德、西等西方文学,或者从世界文学角度看,日本文学中堪称经典的作品为数不多,影响也不够大,因而大多时候只能在日本文学内部加以比较和判断。此其一。其二,仅仅是世界文学史、日本文学史意义上的经典是不够的,还必须是翻译成汉语的经典,而且必须翻译得好。也就是说译文本身也必须够得上或接近经典层次,这样才能纳入“经典汉译”阵列。与此同时,还要考虑对以研习翻译为主的研究生(MTI)、对有志于从事文学翻译的年轻人是否有所帮助,即能否多少成为他们的学习范本或参考书。
这样一来,对于诸如丰子恺译《源氏物语》、周作人译《枕草子》、李芒译《万叶集》等古典文学势必要忍痛割爱,毕竟研习古典翻译的需求鲜乎其有。出于同样的缘由,戏剧和诗歌也要排除。不幸的是,刚才说了,日本文学中堪称“经典汉译”的本来就少,这么缩容之后就更少了。于是出现这样一种情况:文学史上堪称经典的,其汉译未必是经典;而汉译算得上经典的,在文学史上又未必能以经典称之。说实话,作为主编的苦恼也在这里。因此,最后只好把大江健三郎和村上春树这两位当代作家也请了进来。不是由于他们的作品相形见绌,或其汉译有多么不堪,而是因为一般认为大凡经典至少要经过五十年时间激流的反复冲洗——村上本人在其名作《挪威的森林》中甚至借永泽之口宣称“对死后不足三十年的作家,原则上是不屑一顾的,那种书不足为信”——所幸大江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没得诺奖的村上又是当今日本最具世界性影响的作家之一,不妨网开一面,姑且置五十年标准于不顾。
其三,译文评析,如何评论和解析呢?做法主要有两点。第一点,评析细部语句处理。也就是看语句的翻译是不是贴得太紧甚至给原文“呛住”“咽住”或“绊住”了;抑或相反,是不是较原文离得太远、太任性,动辄“一骑绝尘”。私意以为,理想的文学翻译,总是介于即与离之间,不即不离、若即若离。换言之,总是介于异化与归化之间,或生熟之间、土洋之间,半生不熟,不土不洋。打个蹩脚的比方,好比粤菜中常见的清蒸鱼、白切鸡——我曾客居广东二十载——以内里略带一丝血筋或隐约泛红的为上佳之品。如此生熟恰到好处,非大厨不能为也。至于对错正误,那当然也要评析。这也并非易事。因为,何对何错,孰正孰误,其判断标准也大有文章,不宜以辞典标准释义定于一尊。若不然,岂不成了批改中学生短句翻译作业了?须知这是文学翻译。文学翻译,有时候,“1 2”可以等于任何数,而若始终等于“3”,难免变得单调乏味。这就涉及评析的第二点。
第二点,评析译文的总体审美效果。国外翻译理论有“等效论”“等值论”之说。相对而言,无论等效还是等值,在语义、语法、语体方面较为容易做到,唯独审美效果大多不易实现。而审美,通过文字阅读给人以审美愉悦这一功能恰恰是文学,也是文学翻译的灵魂——其他功能如认识功能、教育功能大体可以为其他学科、其他艺术形式所替代——说极端些,作为文学翻译,哪怕每一词每一句译得再无懈可击,再貌似“等效”“等值”,而若审美意蕴未能得到充分发掘和传达,那也是失败的翻译、徒具形骸的翻译。一如画龙而不点睛,或如漂亮而无生机的假花。自不待言,蒲公英也好,郁金香也好,原文肯定都是真花,无论如何也不能译成塑料花,即使惟妙惟肖也断乎不可。因此,评析当中我们分外看重这一点。
所以分外看重,里面还有一个原因:近年来文学翻译批评以至整个文学批评往往不谈审美、不谈美。借用前不久逝世的翻译家许渊冲先生批评西方语言学派翻译理论的说法,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谈美。下焉者只谈‘形似’,上焉者也只谈‘意似’,却不谈‘神似’,不谈‘创造性’”。毫无疑问,如果不谈美、不谈美感、不谈审美信息,那么文学翻译还能成为文学翻译,还能成为翻译文学、成为文学吗?二〇一八年六月浙江大学中华译学馆馆长许钧教授举办“新时代文学翻译的使命——文学翻译名家高峰论坛”,我在会上以“让美成为文学翻译的‘压舱石’”为题发言,斗胆强调新时代文学翻译的问题就是美的缺席。常言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然而事关翻译,却几乎人皆失之,岂非咄咄怪事?所以新时代文学翻译的使命,即是美的重拾与归位,让美成为文学翻译实践以及文学翻译批评研究和教学的“压舱石”。
我一向认为,文学翻译绝不仅仅是语义、语汇、语法、语体的对接,而且是语感的对接、审美感受的对接、文学才情的对接,甚至是人文气质的对接、灵魂切片的对接。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曾说“翻译是灵魂间谍”,进而以“审美忠实”四个字概括自己的所谓翻译观。
我倾向于认为,文学翻译必须是文学——翻译文学。大凡文学都是艺术——语言艺术。大凡艺术都需要创造性,因此文学翻译也需要创造性。但文学翻译毕竟是翻译而非原创,因此准确说来,文学翻译属于再创造的艺术。以严复的“信达雅”言之,“信”,侧重于内容(内容忠实或语义忠实);“达”,侧重于行文(行文忠实或文体忠实);“雅”,侧重于艺术境界(艺术忠实或审美忠实)。“信”“达”更需要知性判断,“雅”则更需要美学判断。美学判断要求译者具有审美能力以至艺术悟性、文学悟性。但不可否认,这方面并非每个译者都具有相应的能力和悟性。与此相关,翻译或可大体分为三种:工匠型翻译、学者型翻译、才子型翻译。工匠型亦步亦趋,貌似“忠实”;学者型中规中矩,刻意求工;才子型惟妙惟肖,意在传神。学者型如朱光潜、季羡林,才子型如丰子恺、王道乾,二者兼具型如傅雷、梁实秋。就文学翻译中的形式层(语言表象)、风格层(文体)和审美层(品格)这三个层面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审美层。即使“叛逆”,也要形式层的叛逆服从风格层,风格层的叛逆服从审美层,而审美层是不可叛逆的文学翻译之重。在这个意义上——恕我重复——我的翻译观可以浓缩为四个字:审美忠实。
说到这里,或许哪位年轻朋友想说:本人有爱美之心,也想来个审美忠实,可是怎样才能做到呢?这点不难也难,难也不难:培养语感。一如没有车感开不好车,没有色感画不好画,没有乐感唱不好歌跳不好舞,没有语感也搞不好翻译,审美忠实自然无从谈起。说到底,美是一种主观感觉——美感。而语言是文学美感唯一赖以附丽的载体,语感是美感的前置条件。没有语感,就把握不了美感,审美忠实云云,只能云云而已。
那么语感从何而来呢?主要来自对原著文本的大量阅读,贪而无厌,如醉如痴。如此一来二去,年深日久,语感自然不期而遇,水到渠成。盖因单词和句式是在原著语境中记得的,所以它们一开始就已挣脱了辞典干巴巴的标准释义,而带有种种样样的感性因素,比如色彩、温度,比如氛围、气味,比如节奏、律动和喘息。记住的不是静止的模板或图片,而是鲜活的电影或视频镜头。挪用木心的说法,前者好比把鱼拿到桌面上观察,后者好比在水中观察;又好比水草(木心用来比喻《红楼梦》中的诗),“取出水,即不好。放在水中,好看”。而若“放在水中”,自觉不自觉之间就感受到了语汇千变万化的外延性、引申性及其微妙含义。遇到类似场合,它们就会瞬间复苏,主动拍脑门儿报到。因此,无论解题还是翻译,就省去许多理性推导时间,信手拈来,绝尘而去,时觉文思泉涌,时闻珠落玉盘,时见妙笔生花。说绝对些,语感就是一切。
好了,不再倚老卖老自鸣得意了,回到这本书上来。概而言之,这本书的选文标准,一是原文本身能否在日本文学史上称为经典,二是译文能否在日本文学汉译史上大体成为经典。二者兼具自是再好不过。否则,以后者为主。关于评析标准,一是细部语句翻译处理,二是整体审美效果重构。相比之下更看重后者。如此分别选了二十位作家共计二十部作品,每部作品节选了三千多字译文予以评析,同时附以相应的原文。
最后请允许我稍稍偏离主题啰唆几句。我这人可能天生性喜孤独,说闲云野鹤未免有自命清高之嫌,反正就是没有主动和别人打交道的愿望。对于集体活动和团队行为,冷嘲热讽虽不至于,但的确提不起多大兴致,有时甚至持怀疑态度。加之不擅长做四平八稳中规中矩的活计,所以几乎从未与人合作写过书、译过书和搞过什么研究项目,也没编过教科书和类似教科书的东西。此次出任这本书的主编,完全属于破例。所以破例,一个私人性质的原因,是总主编许钧兄曾为一时处于凄风苦雨中的我拍案而起仗义执言。偌大会场,唯见许兄慷慨陈词,语惊四座。正可谓千夫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我固然性喜孤独笔走偏锋,但并非全然不谙世事好赖不分。这么着,当许钧兄打来电话要我出任这套丛书的日本文学卷主编之时,我终究一咬牙答应下来。何况,毕竟是找我做这么脸上有光的美事,而不是找我借钱或要我当小工帮忙装修房子。
问题是自己不擅长做的事并非一咬牙两咬牙就能擅长的。好在,一来许兄一开始就希望我以随笔式笔法随机生发,避免弄成刻板严肃的论文体;二来孙立春、柯子刊两位是我早年带出的硕士研究生,尽管后来读了博,当了大学老师,甚至成了教授,但在我要他们上阵相助的时候,咬没咬牙我不晓得,反正都慨然应允,并且为此不惜放下手头的学术研究项目,或旗开荆楚,或兵发西湖,一路晓行夜宿,风雨兼程,很快与我会师齐鲁。非常值得感谢!
全书共分二十章(所选作品各为一章)。二十章之中我负责其六,孙立春和柯子刊大体各负其七,最后由我大致统稿。具体分工如下:
柯子刊: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七章、第九章、第二十章(“汉译评析”部分)。
孙立春:第五章、第六章、第十一章、第十三章、第十四章、第十八章、第十九章、第二十章(“村上春树与《挪威的森林》”部分)。
林少华:第八章、第十章、第十二章、第十五章、第十六章、第十七章。
但愿这本小书能多多少少成为中医良医,把脉开方,悬壶济世;而不是法医,讲起来条分缕析头头是道,终归于事无补。是所望焉。
不当之处,尚希方家,有以教我。
林少华
二〇二一年八月十二日于九台乡间书屋
时关东大地玉米缀玉香瓜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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