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224150674
阅读《中国古典舞蹈的韵与美》,不能不拍案惊奇!中国古典舞蹈源远流长,其本身所具有的历史魅力、所携带的文化信息、所凝聚的审美意识、所生成的生命元素、所伴随的时代节奏,在此书中熠熠生辉,一览无遗!果然费秉勋!中国古典舞蹈在他的笔下,就像恐龙被复活了一般,伴随费老质朴、耐读的文字翩然起舞,活灵活现于文字的各个角落,既唤起趣味盎然的旷古记忆,又焕发出返老还童般的亘古生机。却原来舞蹈在漫长的中国历史长河里川流不息,像浪花一般飞溅,像波涛一般涌现,像贝壳一般散落学海书山。古老的舞蹈,并不新奇,却在费老笔下显得如此神奇;似乎司空见惯,却在费老笔下令人叹为观止;好像稀松平常,却在费老笔下妙趣横生。政治、经济、文化,都被舞蹈包藏,又被舞蹈神化,更被舞蹈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样的文字,这样的叙事,这样的论说,如数家珍,如话家常,任是对古典舞蹈一无所知,也能感知个中玄奥,也能窥视个中真相,也能觉悟个中妙谛。如此见微知著,如此举重若轻,如此从容淡定,非博学不能史海钩沉,非奇思不能纵横捭阖,非妙想不能左右逢源,非神来之笔不能异彩纷呈。费老饱阅古籍,抱有审美情怀,集古今舞蹈研究之大成,爬梳历史细节不厌其烦,把旮旯拐角的遗珠都归集于笔端,而付诸字里行间。他贯通天地人,洞悉文史哲,奇思妙想,异于常人,取材如囊中取物,引证如顺手牵羊,说道如庖丁解牛。阅读中不期然生发出快乐,审美细胞瞬间被激活,想象的田野豁然一亮,古典舞蹈之神秘、之神韵、之神性如莲花盛开。“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真真妙不可言也!
本书是费老古典舞蹈研究的集大成之作。作者从经史、方志、类书、诗文别集、笔记杂著等古籍和古代画像、砖石、壁画、舞俑等文物中广泛搜集古代舞蹈史料,把古代舞蹈置于社会和文化发展的背景下,极力追寻古代舞蹈与文化各领域,如民俗、宗教、哲学思潮、社会风气、审美好尚等的内在联系。书中着力突显中国古典舞蹈的独特韵味,突出特征鲜明的东方之美,并配以壁画和砖石画像,灵动直观。
贾平凹·序
费秉勋,西安蓝田人。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曾在陕西省仅有的一家杂志社当编辑,八十年代任教于西北大学中文系。他当编辑的时候,我还是一名学生,经他力荐,发表了我第一篇作品,从此我走上了文学之路。我就一直叫他老师。
我们交往了五十年,既是师生,更为知己。同在一个城里,常常是一月两月没见了,想着该去看看他吧,他却就来了。但我们见面并没多话,喝喝茶,看着日光在窗台流过。他说走呀,起身就要走。我送他到电梯口,电梯口就是我的村口。
费老师除了教学、做学问,再就是搞文学与艺术的评论。他似乎从不在主流之列。出席会议,总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点名到他发言,拘束起来,脸上表情羞涩。但他每次观点独立,语惊四座。以至于任何场合,众声喧哗,到最后了,大家都扭头看他,听他怎么说。他的己见,或许不合时宜,引起一些非议,而时过境迁,他的观点又最有价值。
费老师拙于交际,但追随者甚众。
晚年后,他因老得丑了,闭门不出。我去看他,他有时面对着白墙,呆坐半天,有时却在从窗外射进来的光柱里数那些浮物,天真像个儿童。
他才情横溢,兴趣广泛,在文学评论上,音乐、舞蹈的理论研究上,颇多建树,而书法、操琴、卜卦又独步一时。
他形象柔弱,性格倔强,不趋利避害,自守清白。我读书读到古人的一联语,“秀才风味,前辈典型”,拿去让他看,说:你百年后我给你写这八个字。他说:我都死了要它何用?
他于二〇二三年七月去世,临终遗言:鸟儿喜鸣,我奔极乐。
费老师放下人世间的一切去了,而人世界却珍贵着他的著作。曾经出版的再版,散落的篇章收集在编,风气流传,现象可观。
2023年8月2日
古舞与神话
舞蹈作为一种艺术,总是与想象密切相连着。上古舞蹈的幻想色彩就更浓厚,那时,舞蹈与神话简直是艺术大家族中一对孪生的姊妹。了解古代舞蹈与神话的关系,对于认识舞蹈的发展和我国古代舞蹈的美学特征等等,都是很有帮助的。
夏启偷天乐和跳韶舞
夏启是夏禹的儿子,袭位为姒姓部落联盟的君长,从此“天下为家”,原始公社制已解体而接近奴隶制社会。这是一个富于神话色彩的时代,据说禹治水通山时,化为熊,被妻子涂山氏看见,涂山氏和他离异,化而为石,石头破裂生出启来。而启又是一个可以乘龙登天的神人。他一反其父大禹的创业精神,成为一个十足的享乐者,享乐的内容之一便是乐舞。所以古代著名的乐舞《九辩》《九歌》是和启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他的儿子太康更是踵武前王,荒淫无度,所以屈原《离骚》说:“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太康)娱以自纵。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太康昆弟五人)用失乎家衖(家讧,内讧)。”因为淫佚享乐,使夏人发生内讧,后羿乘虚政变。《山海经·大荒西经》说:“西南海之外,赤水之南,流沙之西,有人珥两青蛇,乘两龙,名曰夏后开(开即启,汉人避景帝讳而改)。开上三嫔于天,得《九辩》《九歌》以下。此天穆之野,高二千仞,开焉得始歌《九招》。”这正是屈原《天问》中说的“启棘(亟)宾商(商当为帝字,以形近而讹),《九辩》《九歌》”。
传说《九歌》本是天乐,启乘龙登天,到天帝那儿做客,把《九歌》偷到地下来,用于自己享乐。《九歌》可与《韶舞》相配合,所以《离骚》说:“奏《九歌》而舞《韶》,聊假日以娱乐。”《韶》是舜所制之乐,《尚书·皋陶谟》有“《箫韶》九成”的话,说明《韶》乐是奏九遍,所以也叫《九韶》或《九招》,因此《韶舞》可与《九歌》相配合。
启以《九歌》《九韶》作乐,并不仅仅是充当听众和观众,他常常自己跳《韶》舞。《山海经·海外西经》说:“大乐之野,夏后启于此舞《九代》,乘两龙,云盖三层,左手操翳,右手操环。”环是玉器,握在右手作为舞器,左手所操的翳即翿(dào),是羽旌一类的东西,是古代文舞中常用的舞器。文中的“代”字当是“成”字,以形近而讹,“九成”就是九遍的意思,所以启这里所舞的就是《九韶》之舞。《竹书》说:“夏帝启十年,帝巡狩,舞《九韶》于大穆之野。”证明启是常常以舞《韶》为乐的。半人半神的启,从天上偷来乐舞,用于享乐,以及骑在龙背上舞《韶》的神话,是“通过人民的幻想,用一种不自觉的艺术方式加工过的自然和社会形式本身”(马克思语)。显示了上古先民对乐舞的神秘感,同时也表现出原始意识形态往往借想象神化社会事物的世纪特征。
姜嫄与上帝偶舞
《诗经·大雅·生民》是周部族起源的神话传说。姜嫄是周族最早的老祖宗,她因为没有儿子,便去向上帝祈祷,踏了上帝的脚印,于是怀孕生了后稷(弃)。《生民》原诗是:“厥初生民,时维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载震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武”是足迹,“敏”是脚拇指,“歆”义同“欣”,“介”即“偈”,休息的意思。“弗无子”就是“祓无子”,祈祷求子。去祈祷祭祀,为什么没有写到祭祀的行动,却写“履帝武敏”?闻一多在《姜嫄履大人迹考》一文中认为:“上云禋祀,下云履迹,是履迹乃祭祀仪式之一部分,疑即一种象征的舞蹈。所谓‘帝’,实即代表上帝的神尸。神尸舞于前,姜嫄尾随其后,践神尸之迹而舞,其事可乐,故曰‘履帝武敏歆’,犹言与尸伴舞而心甚悦喜也。”二人偶舞之后去休息,姜嫄于是怀了孕。这实际上是对野合的一种神化,也是上古祭祀中常有的人神恋爱。这种人神恋爱,一般都是通过舞蹈去进行,正如闻一多在《什么是九歌》一文中说:“原始生活中,宗教与性爱颇不易分,所以虽猥亵而仍不妨为享神的乐。”李拓之先生认为“姜嫄踏着男子的足步,实为二人拥抱的偶舞”,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刑天的干戚舞
《山海经·海外西经》记载了一个非常有名的神话:“刑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刑天”,古书中或作“形天”“邢天”。《路史·后纪》载:“炎帝乃命邢天作《扶犁》之乐,制丰年之咏。”由此可知刑天为炎帝的乐工。炎帝曾与黄帝做过长期斗争,《淮南子·兵略篇》说:“炎帝为火灾,故黄帝禽(擒)之。”《太平御览》七九引《归藏》说:“昔黄帝与炎帝争斗涿鹿之野。”据说黄帝驯化了熊、貔之类动物,与炎帝进行过三次战役,终于取得了胜利。所以“与帝争神”之“帝”,应该是黄帝。炎帝被黄帝打败后,刑天作为炎帝的臣下,并不屈服,继续与黄帝抗衡,最后被黄帝杀了头。但他即使被杀,也仍然不屈不挠,没有了眼睛,就以两乳代替眼睛,没有了嘴,又用肚脐眼当嘴,操起战斗的武器作干戚之舞,以示与敌抗争不已。他既是乐工,舞蹈自然是其所长,所以他便以舞蹈的艺术形式,来表达他不屈的意志,这种精神是令人感动和振奋的。连陶渊明那样一个恬静淡泊的田园诗人,也为刑天的艺术形象所感染,在《读山海经》诗中发出“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的赞叹。
《山海经》中还有另外两个色调与刑天舞干戚相类似的神话,一个是精卫填海,另一个是夸父逐日。这两个神话也都感动了陶渊明,被他在《读山海经》中所咏叹。《北山经》载:“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叫)。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海外北经》载:“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这三个神话在精神色调上相同的是:都是悲剧性的,都给人以崇高的壮美,悲剧主人公并不在威力无比的黄帝、东海、太阳面前服输,甚至知其不可而为之。他们的斗争精神,是那样执着、专注、一往无前、信心十足。这种精神,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
值得注意的是,精卫的填海和夸父的逐日,虽然都不是舞蹈,但他们的行动,一遍一遍不休地衔木,迈开两足不疲地追赶,都是一种磅礴的律动,都具备着舞蹈最根本的素质。这种律动所给予人的感受不是寻常的而是典型的,不是自然的而是艺术的。刑天虽然失去了头颅,精卫虽然被海水淹死,夸父虽然道渴而毙,但他们并不就此在宇宙间没灭,他们的生命是顽强不息的,而最足以体现生命存在的自觉意识的,莫过于舞蹈,而刑天的舞干戚便是给这三个神话找寻到了一种最恰切的形式——舞蹈。
楚国神话——楚舞产生的沃土
古代的南方,人们的意识中存在着一个神话的王国,这可从南方书典《庄子》《淮南子》等书中看出消息。《山海经》尤其是神话的渊薮,而华夏的儒家典籍中,不语神怪,神话皆被历史化。从楚国文学中,我们同样可以看到一个五彩斑斓的神话世界,如《离骚》中的扶桑、悬圃、羲和、丰隆、宓妃、巫咸,凤凰承旗、飞龙驾车,《天问》中的天柱地维、汤谷、烛龙、鲧化黄熊、腹生大禹、九首相柳、十日并出、启偷天乐、羿射河伯、大舜服象等等,这些楚国神话几乎都可以在《山海经》中找到记载,《庄子》《淮南子》等书中也时而可见。正是在荆楚神话的沃土上,才产生了浪漫主义的楚舞。这种幻想奇瑰的楚舞的风貌,从屈原的《九歌》中还可以看出一个大概。
《九歌》是祭神的歌舞,从十一篇祭歌中,可以看出楚国祭神舞蹈的以下一些特点:
1.想象丰富,色彩绚丽
《九歌》已具有歌舞剧的性质,其舞者,有的为祀神的群巫,有的则扮演着特定的神祇,有的为主祭之神的神尸,称为灵或灵保。他们假想的活动空间是极其广阔的,高至九天云表,远至四海极浦,渺至神话世界咸池扶桑。如神尸自表其行动所至的歌句:“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河伯》);“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山鬼》);“登九天兮抚彗星”(《少司命》。再如群巫观神灵活动的歌句:“灵皇皇兮既降,焱远举兮云中”(《云中君》);“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湘夫人》);“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从女”(《大司命》)。又如灵巫描述环境的歌句:“览冀州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云中君)》);“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湘君》);“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又夜鸣”(《山鬼》)。这样其大无外的神话境界,就是用现代最先进的舞美装置,也无法表现其万一,更不要说在古代了。这一切主要靠舞者“精骛八极,心游万仞”(《文赋》句),驰骋丰富的想象和虔诚的进入角色的情绪来表现的。在这样的幻想和迷狂状态下作舞,其舞姿舞态也必然是充满浪漫主义特色的。
2.富于人性,含情脉脉
正如闻一多先生在《什么是九歌》一文中说的,“原始生活中,宗教与性爱颇不易分”,战国虽非原始社会,但毕竟去古未远,又以荆蛮开发较迟,所以较多地保留着原始的遗风。《九歌》中除《东皇太一》《国殇》《礼魂》外,其余均有恋爱的成分,或为神与神的恋爱,或为人与神的恋爱。《九歌》中的神,并不像后世宗教中的神缺乏七情六欲,而是充满了人情味,如《湘君》《湘夫人》为湘水男女二神的恋爱歌舞,那种恋情是十分深厚的,翘首等待爱人时一往情深,失恋时充满了哀怨惆怅,相见之后则欢欣若狂。又如“山鬼”是一个十分秀丽窈窕的少女,她肩披薜荔,腰系女萝,乘骑着赤豹,站在长满幽篁、云海涌动的山顶,娇羞地伤春怀人,她的独舞将是何等夺人心魄啊!
3.形式多样,变化无穷
《九歌》的舞蹈是形式多变的。《东皇太一》篇一般被认为是迎神曲,这当是一个很庄严的场面,群巫有条不紊地做着施席、压镇、奠酒等迎神的事体,并击鼓唱歌,手持琼芳以舞。群舞的节奏是徐缓的,动作是舒展的,气氛是肃穆的。担任神尸的灵巫“身则巫而心则神”(朱熹注语),穿着鲜丽的服饰,在这种气氛中似觉神灵附身,飘飘欲仙地舞动起来。《东君》又是以群舞的形式迎送日神,气氛则辉煌华贵。《湘君》《湘夫人》是在秋风袅袅、木叶下落、湖水微波的诗境中,一对水神若即若离地做着抒发恋情的偶舞。《少司命》中有人神恋爱,女巫的舞蹈是充满着怨慕情怀的。《山鬼》是女神的独舞。《礼魂》是送神歌舞,舞队在容与的歌声中,手持香草更递而舞。总之,《九歌》有群舞,有独舞,有偶舞。在一定场面中有主舞者,有陪舞者。有些舞蹈有着特定的情节和人物,已经具备歌舞剧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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