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020184279
止庵继《受命》之后长篇小说新作
这次想写写她们,写写充满意外却毫无悬念的人生;
写写爱情,它在记忆里苏醒而在现实中不知为谁绽放。
我一直在寻找我所久久失落的,我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从我一生的道路去寻找,穿越时间与空间去寻找。
这可以说是一个有关缪斯的故事。其间她不仅接受,而且付出——她曾因此苦痛,心酸,悲惨,大半辈子都搭了进去。
这是作家止庵继《受命》之后创作的第二部长篇小说,也是一部探讨记忆与爱情的作品。
故事的开端,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程洁,特意从广东来北京,看望自己在北京工作的女儿。她的到来,无论对于女儿,还是对于她本人,都有点突然。因为,程洁是看到一则消息说,北京某剧院正首次排练某位过世剧作家的遗作《令颜》,才临时决定,要来北京的。而且,她来北京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有机会看看这个《令颜》的排练过程。故此,当这家剧院招聘保洁员的时候,程洁立刻应聘到岗。
伴随着《令颜》剧组的排练,一段跨越时空的情感在记忆与现实的交互中,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时而确凿,时而飘忽。程洁在台下看着舞台上一小时就演绎出的女主的一生,不仅怀疑,自己这大半生,也许不过就是在反复验证三十年前的那一天。
《令颜》剧组的排练还没有结束,程洁就决定离开北京。这期间,想要修好的母女关系,想要制止的坠落,想要追问的爱恨,想要交代的人生,都不重要了。说到底,世界是幻觉之城,你我都是迷途不知的患者。
……
她一眼就认出那个人了,虽然从没见过他。大门打开,室外强烈的阳光在黑色大理石地面投下长长一条影子。他步履稳重地走进来。身材瘦高,穿着一件铁灰色风衣,方脸盘,面色洁净,留着寸头,还是黑发。乍看真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那张脸,神态,身量,都很像。一个小伙子绕过她匆匆奔向门口迎接他,站在门里的保安也恭敬地打着招呼。
她和行政主管正在一楼大厅,主管走到这儿就留步了——说是客气地送她一程也行;说是把她领到距大门不远,让她自己离开也行。
小伙子略显谦恭地说:“陈导,早。”
她知道那个人叫陈牧耕。他的声音低沉有力:“紧赶慢赶,还是晚了。都来齐了吗?”
“齐了,在读剧本呢。”
“两位主演台词熟些了吧?”
“比上次熟多了。”
他们边聊边从她身旁走过。这匆匆一面最后留给她的印象,又不那么像了。他的父亲陈地——她在心里一直称为“老师”,最早是“陈老”;当别人直呼其名,即使冠上“著名剧作家”乃至“戏剧大师”,她听着也不舒服——个子稍矮一点,相貌显老一点,其实最初见的那回,也比现在陈牧耕大几岁呢,身体保养得显然也不如他。最明显的差别大概在气质上:父亲有如诗人,总是热情洋溢;儿子则严肃,沉静,不大像搞艺术的,倒像个医生或工程师。但这也许只是自己一时的猜想罢了。她曾上网查阅陈牧耕的情况,难免先入为主。
不过他会不会留意剧院里怎么忽然冒出一个陌生女人呢?如果听说她姓程,会不会起疑心呢?当然他不晓得她现在的名字。当年和老师通信时,她还叫程忆宁呢——时隔多年,自己想起来都陌生。是南下不久就改了的,已经用了二十几年。说来老师至死都不知道她后来这个名字。
“叫程洁,是吧?”刚才她来应聘,行政主管坐在桌子对面问她。那是个将近四十岁,打扮时髦的女人。男女不限,年龄五十五岁以下,身体健康,有星级酒店从业经验者优先——这些要求程洁都符合,尤其末了一条,当年去深圳干的头一个活就是在酒店当服务员,以后又在广州辗转干过几家。年龄虽然距上限只差一岁,但出门前特地洗了头,又故意挺直腰板,不似平常那样显老。当跟她要身份证复印时,却不知怎么找不着了。主管说别着急,像很有耐心,又像不在意,开始玩起手机。程洁反倒更慌乱了,在包里翻来覆去地找。那个包虽然才买不久,看着还是挺老土的。转念一想,自己是来当保洁员的,在这个所谓艺术殿堂里,没人在乎她土不土吧。终于找到身份证了。谈定工资待遇和工作时间,签了劳务合同,算是正式入职。
主管领着程洁到剧院各处转转,熟悉一下工作环境。程洁负责打扫一楼和二楼的男女厕所,还有楼梯、一楼大厅和二楼楼道,主管特意提醒,几处摆放的绿植要注意养护。正对着大门口的两樘漆成褐色、又高又大的双开门,上面分别镶着“单号入口”“双号入口”的灯箱。主管没开门让看一眼,程洁有些失望。上次走进这样的剧场,还是那回来北京时老师带着呢。她们已经走开了,主管才说:“有空的话,也给剧场和咖啡厅帮把手吧,有演出的时候那边特忙。”
二人上了楼,主管指着两扇关着的磨砂玻璃门说:“还有这排练厅,需要时也得照应一下。一楼排练厅另有人负责。”一扇门上贴了张纸,几个字中规中矩:
《令颜》剧组
“哦,在这儿呢!”程洁突然激动起来,不禁脱口而出。她看不清楚里面,隐约听见说话声,有男有女。
主管赶紧摆手制止她,压低嗓子说:“人家正排练呢,剧组刚成立。”
程洁跟着主管走向楼道深处,沿途听她一一介绍那些房间都是干什么的,可一句也没听进去,心还像刚才那样咚咚跳个不停。程洁突发奇想,假如由自己来告诉主管,而不是被告知,里面正在排练的是部什么剧,作者是谁,创作过程如何;进而告诉她,自己是谁,与正在排练的这剧本有什么关系,对方一准大吃一惊、不知所措吧。程洁知道的不仅比所有人都多,也确切;更重要的是,其实世间唯独她知道。只是未必要讲,而且肯定不讲。她提醒自己沉住气。无论如何,万事俱备,就差推开这道门了。
程洁被领进二楼厕所,还是在酒店上班时进过男的那边呢,一排白瓷小便池倒挺干净。她瞄了一眼洗手台上的镜子,里面那个人的模样,可真像个保洁员啊。不免苦笑一下。自己特地来北京这一趟,无人知晓的新身份……要说是剧院里或剧本外的另一出剧,也不为过吧。她倒没感到有多落魄,出了这儿的门还是不无自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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