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诉讼：法律与实践

　　本书作者结合其二十多年的跨境诉讼实务经验、经典案例及理论研究，深入挖掘企业在跨境诉讼中的痛点、难点问题，通过深研各主要司法管辖区的制度规则，广泛吸收国际法律界的成熟经验及先进实践，深度融合中国企业的管理理念及商业文化，创新性地阐述了“全方位、一站式、境内外一体化”的跨境诉讼管理模式。
　　对跨境诉讼中涉及的起诉、应诉、送达、管辖、临时措施、证据、证人、审理、判决、上诉、和解、执行、一体化管理等各环节问题，从主要司法管辖区司法制度及诉讼规则入手进行了系统阐述，为中国企业提供实操指引，以期助力企业组建国际化律师团队，整合全球诉讼资源，制定并实施契合当地政治、经济、社会、司法环境的务实高效的争议解决方案。
　　

　　刘相文律师为中伦律师事务所资深合伙人，曾任职于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主要执业领域为诉讼仲裁，其专注于处理“民事、行政、刑事一体化，跨多元司法管辖区一体化”的重大复杂商业纠纷案件，先后代理了逾千件境内外案件，其中包括“达能娃哈哈之争”“宝能万科之争”等诸多重大案件，其曾在美国、英国、德国等数十个国家境外法院帮助客户起诉应诉，在境内外知名仲裁机构代理客户出庭经验丰富。刘律师受到Chambers、ALB、Benchmark Litigation等国际法律评级机构的广泛推荐与认可，先后荣获“中国十五佳诉讼律师”“争议解决之星”等称号，并入选司法部涉外律师领军人才名录以及中华全国律师协会“一带一路”跨境律师领军人才库。

引　言
第一章　跨境诉讼概述
　一、跨境诉讼的内涵和外延
　二、跨境诉讼的特点
　三、中国企业跨境诉讼的困境
第二章　跨境诉讼一体化管理
　一、什么是跨境诉讼一体化管理
　二、跨境诉讼一体化管理的必要性
　　（一）确保诉讼策略的一致性
　　（二）确保法律立场的一致性
　　（三）确保事实和证据的一致性
　　（四）控制诉讼成本
　　（五）提高工作效率
　三、跨境诉讼一体化管理的执行
　　（一）跨境诉讼一体化战略的制定和执行
　　（二）跨境诉讼一体化团队的组建
　四、跨境诉讼一体化工作机制执行的难点和解决方法
第三章　起诉和应诉
　一、立案与受理
　　（一）立案标准
　　（二）诉讼费用
　二、起诉/应诉的文件准备
　　（一）起诉文件的准备
　　（二）应诉文件的准备
　三、授权委托
第四章　送达
　一、跨境送达概述
　　（一）跨境送达的概念
　　（二）跨境送达的价值考量
　　（三）跨境送达的重要性
　　（四）跨境送达的法律渊源
　二、跨境送达的法律规定
　　（一）国际条约：《海牙送达公约》
　　（二）国内法：常见司法管辖区关于域外送达的规定
　三、跨境送达的实践问题及应对策略
　　（一）审慎约定送达方式
　　（二）灵活应对相对方的故意拖延与回避送达
　　（三）充分利用送达程序争取诉讼准备时间
第五章　管辖
　一、跨境诉讼管辖概述
　　（一）跨境诉讼管辖的原则
　　（二）跨境诉讼管辖的特点
　二、常见司法管辖区跨境诉讼的管辖权规则
　　（一）美国的管辖权规则
　　（二）英国及英联邦法域的管辖权规则
　　（三）大陆法系国家的管辖权规则
　三、管辖权异议
　　（一）在美国提起管辖权异议
　　（二）在英国及英联邦法域或地区提起管辖权异议的一般规则
　　（三）在其他大陆法系国家或地区提起管辖权异议
　　（四）提起管辖权异议的策略考量
　四、平行诉讼
　　（一）美国关于平行诉讼的规定
　　（二）英国及英联邦法域关于平行诉讼的规定
　　（三）中国关于平行诉讼的规定
　　（四）平行诉讼策略的选择
第六章　临时措施
　一、跨境诉讼临时措施概述
　　（一）临时措施的概念及类型
　　（二）跨境诉讼临时措施的重要性
　二、常见司法管辖区的临时措施
　　（一）美国
　　（二）英国
　　（三）德国
　　（四）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
　　（五）新加坡
　　（六）BVI
　三、临时措施的申请与抗辩
　　（一）临时措施的申请
　　（二）临时措施的抗辩
　四、临时措施的执行
　　（一）临时措施的跨境执行
　　（二）临时措施的法院地执行
第七章　证据
　一、跨境诉讼中的证据
　二、跨境诉讼中的证据难点
　　（一）跨境诉讼中跨境取证的难点
　　（二）跨境诉讼中跨境举证的难点
　　（三）跨境诉讼中证据采信的难点
　三、常见司法管辖区的证据规则
　　（一）证明规则
　　（二）证据种类
　　（三）证据收集规则
　　（四）证据出境规则
　　（五）证据可采性规则
　四、中国企业的跨境取证与举证
第八章　证人
　一、跨境诉讼证人概述
　　（一）证人的内涵及特点
　　（二）跨境诉讼中证人的重要性
　二、跨境诉讼证人的类型
　　（一）事实证人
　　（二）专家证人
　　（三）事实证人与专家证人之比较
　三、事实证人
　　（一）英美法系的事实证人
　　（二）大陆法系的事实证人
　四、专家证人
　　（一）英美法系的专家证人
　　（二）大陆法系的专家证人
　五、证人证言的调查与询问
　　（一）证人询问概述
　　（二）两大法系的证人询问模式
　六、跨境诉讼证人作证的实务探讨
　　（一）中国企业跨境诉讼证人作证常见问题
　　（二）中国企业跨境诉讼证人作证的注意事项
第九章　审理和判决
　一、境外庭审程序概述
　二、境外法院的庭审程序
　　（一）庭前会议
　　（二）开庭审理
　三、开庭前准备
　　（一）境内外律师一体化协同
　　（二）证人出庭准备
　　（三）整理证据并准备展示材料
　　（四）准备开庭提纲
　　（五）提前熟悉法庭
　四、开庭注意事项
　　（一）突出争议焦点和核心观点
　　（二）语言生动形象
　　（三）突出有利事实/证据
　　（四）避免回避事实
　　（五）注意眼神交流和肢体语言
　　（六）注意庭审礼仪
　五、庭后工作
　　（一）及时了解境外开庭的整体情况
　　（二）境内外律师评估案件情况
　　（三）根据庭审情况调整应对策略
第十章　上诉
　一、上诉制度概述
　　（一）跨境诉讼中的上诉
　　（二）上诉的考量因素
　二、常见司法管辖区的上诉规则
　　（一）民事审级制度
　　（二）上诉主体
　　（三）上诉事由与上诉条件
　　（四）上诉期限
　　（五）上诉文件的准备
　　（六）上诉审理的范围
　　（七）受理上诉申请的法院
　　（八）费用缴纳
　　（九）上诉的效力
　　（十）裁判期限
　　（十一）裁判结果及效力
　三、跨境诉讼中中国企业申请上诉的注意事项
　　（一）上诉期限衔接
　　（二）更换律师
　　（三）上诉费缴纳
　　（四）上诉文件准备
第十一章　代替性争议解决方式
　一、代替性争议解决的优势
　　（一）效率性
　　（二）灵活性
　　（三）经济性
　　（四）稳定性
　　（五）保密性
　二、代替性争议解决方式的考虑因素
　　（一）经济因素
　　（二）政治因素
　　（三）文化因素
　三、调解/和解谈判的注意事项
　　（一）如何选择
　　（二）做好谈判的前期准备
　　（三）做好背景调查
　　（四）把握谈判时机和节奏
　　（五）做好心理管理
　　（六）合理妥协
　四、和解协议起草要点
　　（一）原法律关系的确认
　　（二）争议纠纷的“一揽子”解决
　　（三）保密性约定
　　（四）不可撤销条款
　　（五）违约及可执行约定
　五、境外调解/和解的形式及执行
　　（一）境外诉讼的调解及执行
　　（二）国际商事调解的执行
第十二章　执行
　一、跨境执行概述
　二、跨境执行的难点与困境
　　（一）承认和执行域外判决的困境
　　（二）承认与执行域外判决的发展趋势
　　（三）临时措施的跨境执行困境
　三、中国承认和执行外国判决的程序、范围和审查标准
　　（一）我国立法现状
　　（二）法律依据
　　（三）审查标准
　　（四）外国判决承认与执行的程序
　四、境外司法管辖区承认和执行外国判决的程序、范围和审查标准
　　（一）美国
　　（二）英国
　　（三）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
　　（四）新加坡
　　（五）BVI 
　　（六）开曼群岛
　　（七）德国
　五、中国企业申请跨境执行的策略
　　（一）掌握被执行人财产线索
　　（二）超期申请执行
　　（三）成本控制
　　（四）不予承认执行的救济
　六、中国企业应对跨境执行的策略
　　（一）国有企业主权豁免抗辩
　　（二）送达抗辩
　　（三）执行管辖权异议
　　（四）其他程序性抗辩
　　（五）应对临时措施的承认和执行
第十三章　中国企业跨境诉讼应对
　一、组建一体化跨境诉讼团队
　二、全面、充分了解案情，收集证据
　三、调查财产情况
　四、充分考虑中国企业的特性
　五、充分考虑境外的政治、文化、经济、司法等因素
　六、整体布局、精密策划、统一安排
　七、快速申请禁令
　八、有计划地执行诉讼方案
　九、及时沟通与监督
　十、适时和解
　十一、及时申请执行
结　语
后　记

　　序　言
　　《管子》云，律者，所以定分止争也。法律一方面为人们开展交易提供规范依据，另一方面则为解决纠纷提供裁判准绳。商业社会每天都在发生大量交易，而纠纷往往与交易相伴相生。虽然中国传统法律文化的价值取向是“无讼”，但是在现代商业社会，诉讼是通过法律适用解决纠纷的文明方式，也是通过法治思维实现公平正义的重要途径。
　　中国自改革开放，尤其是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来，经济深度融入全球市场，成为世界贸易大国。中国作为外商投资兴业的热土，连续多年成为全球吸引外资最多的国家之一。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中资企业登上世界舞台，参与全球竞争。中资企业出海成为势不可挡的时代风潮。巨量资金、货物、服务和人员在跨境交换和流动的过程中，难免发生碰撞、纠纷乃至冲突。尤其是在当下中美大国博弈愈演愈烈、后疫情时代经济复苏艰难、俄乌冲突等地缘政治影响外溢的大背景下，中国企业在海外投资、国际贸易、国际工程、国际金融、知识产权等领域的跨境纠纷与日俱增，动辄收到境外送达的律师函、传票、起诉状、禁止令或者海外财产被冻结、执行。从美国对华涉疫情索赔诉讼，到Tik-Tok起诉特朗普和美国商务部，再到小米起诉美国国防部，近年来，海外争议给全球运营的中国企业带来了很大的挑战和压力，严重威胁企业的海外资产价值、市场开拓、供应链安全、股价稳定、国际形象和声誉，给企业的全球化进程带来了很大的不确定性。
　　当下，诸多中国企业由于缺乏跨境诉讼经验，不熟悉境外司法环境和诉讼规则，在处理跨境纠纷，尤其是境内外多法域同步诉讼、跨境诉讼与国际仲裁交叉，以及民事、行政、刑事诉讼交叉的复杂案件时，容易出现缺乏整体应对策略方案，缺乏对案件的一体化管理，不同法域律师各自为战，中国当事人在境外法院“有理说不清”等问题，无法形成跨境争议解决的合力，最终处理效果也不甚理想。中国企业在这方面经历过不少惨痛的教训。国际市场风高浪急，中国企业不仅需要在产品质量和商业模式方面下功夫，而且需要重视国际商业活动引发的纠纷防范和解决，需要充分了解和熟练运用跨境争议解决的规则和技巧，如此才能在世界市场的汪洋大海中行稳致远。
　　我和我的律师团队是中国企业跨境诉讼发展与变化的亲历者。二十年来，我们成功办理了包括“达能娃哈哈投资纠纷系列案”“宝能万科股权纠纷案”“鲁南制药控制权纠纷案”在内的千余件重大、疑难、复杂且极具社会影响力的案件，在跨境诉讼领域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我们通过深研世界各主要司法管辖区的制度规则，广泛吸收国际同行的成熟经验和先进实践，深度融合中国企业的经营模式、管理理念、商业文化，从实战的视角探索出了“全方位、一站式、境内外一体化”的跨境诉讼管理模式，能够组织领导全球律师团队，为客户提出契合当地政治、经济、社会、司法环境且务实高效的争议解决方案，维护客户权益并实现客户的商业目标。同时，我们将自己在帮助企业进行跨境诉讼过程中的所知、所做、所思、所悟汇集成本书，分享给广大读者和业界。我们衷心希望，在秉承“规则意识、法治信仰、诚信理念、契约精神”的同时，融合东方沉淀数千年的传统智慧，努力搭建东西方社会在法治领域的沟通桥梁，寻求以法律和规则为准绳，在公平正义的基础上进行对话，加深东西方社会间的相互理解，防止孤立和矛盾的加深，从法律人的视角积极探究争议的根源，寻求以东西方融合的智慧来化解争议、推进合作。我们期待“全球视野、全球运营”的中国企业能够遵循国际规则处理问题，积极运用法律思维和法治方式解决国际商业纠纷。作为法律人，我们是公平正义的坚定守护者和正当权利的天然捍卫者，既要追求个案的公平正义，也要追求法律的正确实施，这是我们的天职和使命，也是法律人的价值所在，我们将一直坚守初心、不懈前行！
　　跨境诉讼所涉甚广，本书尽量总结和涵盖相关实务问题，但各个司法管辖区的制度规则差异较大，执法环境各不相同，本书对境外诉讼的实体、程序规则和判例的介绍可能有所疏漏或不周，望广大读者慧眼甄别。如需进一步补正、修订，请广大读者不吝赐教。